第15章 chapter15
星期四早晨吃早饭的时候，格兰芬多长桌差不多都在谈论飞行课的事情。
气氛非常热烈——不仅飞行课本身的激动，还因为即将一起上这堂课的死对头斯莱特林。
“弗雷德和乔治说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特别不讲理。”罗恩边吃果酱面包边说，“据说他们喜欢把人往扫帚下撞，那实在太过分了。”几个麻瓜出身的同学吓得脸都苍白了。
“不过，第一堂飞行课不会让我们飞得太高。估计不会有事。”他又补充道。
“我猜也不会有事。”米拉可却显得十分乐观，“有海蒂在呢。”
米拉可·苏对于新任斯莱特林首席自说自话的熟悉与没有理由的信任，早已被格兰芬多们习惯，因此也没人准备反驳她。米拉可又转向纳威，关心地询问：
“纳威，你骑过飞天扫帚吗？”
纳威老实地摇了摇头。他奶奶从不让他接近飞行扫帚，因为就算他两只脚都踩在地上也能制造出层出不穷的事故来。
纳威看上去非常紧张，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抓着的一颗珠子突然变红了。
“哦，哦。”纳威的脸也红了，“这是记忆球——奶奶寄给我的，她知道我总是没记性……像这样，如果它变红了，就说明我忘记了什么事情……”
纳威拼命地回忆着自己又忘记了什么。
米拉可热心地凑过去，想要帮上忙。而哈利和罗恩则是就飞行课的话题，重新聊了起来。
“听我说，哈利。”罗恩道，同时向斯莱特林长桌投去一瞥，“别听马尔福整天吹嘘他魁地奇多么厉害，我敢打赌他只是在说大话。”
淡金头毛的小少爷若有所感，停止他滔滔不绝的炫耀，回头狠狠瞪了罗恩一眼。罗恩撇撇嘴。
“呃，好吧。”哈利说，“不过，我希望我能在这上面表现得好一点——你们巫师家庭的孩子应该都玩过魁地奇吧？”
“那当然了！”罗恩兴奋得脸红脖子粗，
他立刻忘记了刚才对马尔福的不屑，恨不得把自己那套和马尔福大同小异的“骑着飞天扫帚脱险记”再给哈利讲上一遍。
在他们身边，赫敏·格兰杰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着她从一本《魁地奇溯源》上得到的飞行指导。像飞行这样的本领是无法通过书本掌握的，因此她看上去差不多和纳威一样紧张。
许多同学对此感到厌烦，但纳威看上去十分感激，他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米拉可戳了戳衣兜里的彩色蟾蜍，又冲斯莱特林长桌扮了个鬼脸。她捧起热热的牛奶，继续把炽热的目光投向教师席上一身黑袍的魔药大师，并在对方投来不耐烦和警告的视线之后更加兴奋地挥手——斯内普转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魔药大师用低沉、柔滑的声音说道，“恕我直言，我没看出那头格兰芬多蠢狮子有任何……是真正魔王之女的可能。”
他们位置坐得很近，能听到谈话的只有麦格，此刻她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了。
“我们只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邓布利多慎重地说道，蓝眼睛锐利而明智，“在这件事上，怎样谨慎小心也不为过。西弗勒斯，米勒娃。”
“我们所能查到的仅是马尔福家陆续收养过两个女孩，尽管中间隔了五年之久，但是……直到她们进入对角巷前，魔法界一无所知。”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米拉可·苏，这个名字在麻瓜界的一切生活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这就为我们带来一种猜想的可能：我们不能肯定这两个女孩是否交换了名字和身份。”
“尽管现在检测魔法暂时查不出什么异样来，但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也就是说我还得继续忍受那头蠢狮子？”
斯内普用看巨怪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而麦格忍耐地看了他一眼：“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最终妥协在了老校长温和而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恶狠狠地说道：“好吧，如你所愿……我会继续观察海蒂·里德尔。但是米勒娃，请管好你们学院的苏小姐！”
梅林才知道米拉可·苏为什么那么喜爱往魔药大师身前凑！
麦格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上格外活跃的米拉可，带着同样一言难尽的表情点了头：哪怕是在格兰芬多学院，这么活泼的狮子也不常有啊。
“对了，罗恩。”与此同时，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一直惦念的问题，“你知道巫师界有什么姓里德尔的家族吗？”
昨天海蒂的样子，真的很不多见。
“里德尔？”罗恩明显地愣了愣，“没——”
他刚想否认，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顿时郑重了下来：“我不清楚。”罗恩谨慎地说，“但是，我记得里德尔入学的时候，她在那个纯血的包厢里。”
“当时我还纳闷过，巫师界哪有姓里德尔的纯血家族呢。不过，看那群斯莱特林那么尊重她的样子，她父母肯定有一方身份不简单。”
“好吧。”哈利闻言不禁沮丧，哪怕他也没抱太大希望能轻易问出来，“回头我去图书馆找格兰杰问——”他顿住了话头，感觉这么窥刺海蒂的秘密似乎不太好。
“也许吧，故纸堆里能翻出些什么来。”
罗恩不情愿地说，他可不喜欢那个自高自大的万事通小姐。他咬了一口煎蛋，暗下决心，回头好好帮哈利留心姓里德尔的巫师，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他肯定不会比大门牙落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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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哈利、罗恩和其它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匆匆走下台阶，来到门前的场地上，准备上他们的第一节飞行课。
这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一直延伸到森林里头。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都在那里了，数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排放在地上。
那些扫帚又破又旧，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哈利不禁怀疑起它们的安全性。
“等着瞧我大展身手。”米拉可摩拳擦掌。
他们的飞行课老师霍琦夫人来了，短灰发，老鹰一样的黄眼睛。她拍了拍手掌，严厉地说道：
“好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注意时间。”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泾渭分明，唯独米拉可横冲直撞。她瞅见海蒂左右手的位置已经分别被德拉科和潘西所占据，考虑了三秒钟便选中了马尔福。
“嗨，马尔福！我们换个位置呗。”小女巫热情地凑上前，仿佛看不懂淡金发男孩的冷脸。
德拉科下意识瞥了一眼海蒂没什么多余表情的侧脸，又看向格兰芬多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左边大门牙，右边救世主！皱了皱鼻子果断拒绝：“不换，你给我回去。”
米拉可眼珠转了转，刚想再说点什么，霍琦夫人已经大声喊道：“那个格兰芬多小姑娘！回来站好！”只得扁扁嘴，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等着后悔吧小金毛。”米拉可碎碎念，“我可是为了帮海蒂维持形象！”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踩着草，身旁的赫敏紧张背诵着飞行注意事项根本没听到，反而哈利困惑地转过来：“米拉可，你说的什么？”
“这个嘛。”米拉可粲然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哈利一脸狐疑。
霍琦夫人在前面叫道：“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的上方，然后说‘起来’！”学生们赶紧照做，参差不齐的“起来”声此起彼伏。
哈利照着她说的那样喊了一声，扫帚立刻就跳到了他的手里，他不由又惊又喜。
但是这样听话的扫帚只有少数几把。米拉可的扫帚也跳起来了，还活泼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赫敏的扫帚只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而纳威的扫帚一动不动。
哈利在成功后马上把目光投向了斯莱特林那边。只见德拉科·马尔福抓着扫帚，显得非常得意。而海蒂依旧神色淡淡，手里分明握着扫帚把儿。
“海蒂用了飞来咒。”米拉可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等着看吧，哈利。海蒂跟扫帚是天生不合。我敢发誓一会儿她绝对会给自己和扫帚分别加一个漂浮咒，然后做出正在飞的样子。”
哈利：……听上去有点儿萌？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米拉可小声嘟囔，这回声音小到哈利都听不清了，“海蒂自己就知道怎么飞，和她父亲一样……她根本就不需要扫帚啊。”
霍琦夫人已经开始示范怎样骑扫帚而不掉下来，哈利只好收敛心神认真听着。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大家纠正手的握法。哈利听见霍琦夫人一直批评德拉科，在海蒂那边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过了，不由十分惊奇。
米拉可则是笑弯了一对眸子。
“海蒂装得可像了。”她非常得意。
“好了，等我一吹口哨，”霍琦夫人说道，“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拿稳扫帚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纳威太紧张了，他生怕自己又飞不起来惹人笑话，于是不等哨子碰到霍琦夫人的嘴唇便使劲一蹬，飞了上去。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就好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来一样——十二英尺——二十英尺——五十英尺。
圆脸男孩惊恐的脸变得煞白，他张大嘴喘着气，从扫帚一边滑下来——
“危险！”哈利叫道。
这时候，海蒂里德尔迅速抽出她那根黑胡桃木魔杖，杖尖对准纳威的下方，又快又准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几秒后，纳威的下坠之势止住——他就好像被什么托住了一样悬浮在半空中。霍琦夫人骑着扫帚飞过去，将他从天上摘下来。
“太危险了！”她斥责道，但看到纳威哭得抽抽搭搭的样子也没法骂下去。霍琦夫人用手臂搂着惊魂未定的纳威，转向正收起魔杖的斯莱特林女孩儿，眼中闪过一道惊奇的光。
“海蒂·里德尔？”她不确定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海蒂点了点头。
“真是太了不起了。”霍琦夫人看着她说，声音依然很惊奇，“用漂浮咒进行救援，即使在国际魁地奇赛事上也很少见。”
她的目光扫过学生们，一下子提高了嗓音：
“这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因为咒语必须精准打在掉下扫帚的人身上才能发挥作用……同学们，为了里德尔小姐精彩的施用魔咒救助同学，我要给斯莱特林加上十分！”
斯莱特林们发出低声的欢呼。格兰芬多们则是庆幸于纳威的得救，暂时也顾不得学院竞争了。
而海蒂安静地站在斯莱特林一边，脸上带着疏远的笑意。
其实，她根本没有像身旁正小声讨论的德拉科和潘西以为的那样，为了斯莱特林的分数以及展现实力而出手去救纳威，甚至比霍琦夫人更为迅速——
不，如果给她思考的时间，她当然会选择救下纳威，借此光明正大地拉拢格兰芬多。
可是，那个时候，是什么让她比霍琦夫人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并不假思索地举起了魔杖呢？女孩儿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哈利·波特。他当时喊了一句“危险”。
但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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