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纳威的坠落事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一年级新生们仍心有余悸，但飞行的渴望到底难以压制。
先是大胆的格兰芬多们趁着霍琦夫人不注意，偷偷飞到她允许的高度以上去。后又有不肯输阵的斯莱特林们也纷纷地飞上去。两边互相较劲。
霍琦夫人只能不断让他们注意安全，同时抢救一些飞得不好还硬要逞强的。
米拉可并不是高空俱乐部的一员，尽管她很在行这个——
马尔福家为里德尔小姐准备的飞天扫帚从来都是在海蒂的慷慨之下归属了米拉可，热爱飞行的女孩绕霍格沃兹俯冲一圈自觉也是问题不大。但米拉可选择在低空徘徊。
她正鼓励着浑身僵硬、不敢起飞的的纳威。
而据（米拉可）说不擅长飞行的海蒂·里德尔，这位斯莱特林首席则是在两边的较劲一开始便骑着扫帚悬停在了最高处，俯瞰着下面的情况，不时出手救助驾驭不稳的同学。
她救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确一视同仁，但这件事让一个飞得最高的斯莱特林来做自然让格兰芬多们有种落后之感，他们都盼着有个人能飞上去，起码和海蒂·里德尔在一样的高度。
而斯莱特林们则是不掩得意。
哈利抬起头，看向稳稳悬停在半空中的海蒂。
长长的巫师袍遮住了大半的扫帚，他不禁怀疑海蒂真如米拉可所说一样是在假飞吗？女孩离地面非常远，看不清面容，但哈利总觉得那张脸上的神情是淡漠的。
格兰芬多的同学们正努力飞上去，要在斯莱特林前扳回这一城。哈利手握着扫帚柄，感受着风中自己的身体是多么轻盈——
蓦然间，他心头一阵狂喜，因为发现自己多么美妙地无师自通了这项技能。
片刻以前他心想，他想要飞到海蒂身边去，而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在那儿了。
下面的格兰芬多同学们纷纷发出赞叹声，连斯莱特林们对于这高超的飞行技巧都难说出什么来——但是那些尖叫和议论如今离哈利都十分遥远了，他意识到自己飞得很高，心里却并不害怕。
仿佛天生可以信任手中的扫帚，它是他最好的伙伴。
风呼啦啦刮过他的头发，巫师袍被鼓得胀胀的，张开嘴都觉得有凉飕飕的风灌进来。
但哈利却觉得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自由、放松并且安全。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一样——他属于这里，他的心儿正在欢跳。从今以后他又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那就是天空！
“飞得很棒。”海蒂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高空的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散，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但哈利听清了，“你应该是第一次碰飞天扫帚？”
哈利点点头，不知为何完全不紧张：“是第一次。”
“你飞得比六年级的同学还好。”海蒂评价道。
哈利惊讶地张大了嘴，被风灌得咳嗽起来，海蒂笑了。
“我想我今后几年都得为学院杯多费不少心力了，毕竟魁地奇的分数比重可不小。开学宴上我才向血人巴罗保证过会蝉联荣誉呢。”
“有点夸张吧？我想我还没那么——呃。”哈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一只手离开扫帚柄时的动作非常自然、毫无凝滞，仿佛就在地面上一样。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自己都僵了一下。
哈利决心转移话题，他问出了自己好奇很久的问题：“米拉可说你不喜欢飞行扫帚，用的其实是改良后的漂浮咒——呃，真的吗？你真的是在‘假飞’吗？”
“这个啊，”海蒂唇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比我先到地面的话，我就告诉你。”
说完，她扫帚柄倾斜，整个人如同标枪一样向地面射去！
流畅到近乎疯狂……这、这真的能是假飞？
米拉可又乱开玩笑！来不及多想了，哈利几乎是本能一样将扫帚柄直接对准了地面，然后直直坠落下去！快，太快了，他还在不断加速，而那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飞行本能与血脉中的热爱和信赖，还有在这片领域里的强烈信心，以及那一丝丝的争强好胜——格兰芬多的雄心。
哈利几乎是以九十度于地面的姿态直冲而下！
哈利与海蒂同时坠落，下面的同学顿时发出惊呼声！海蒂里德尔尚且是六十度角的俯冲勉强可以当作是在练习，但哈利波特可是九十度！那就是直直地戳下来！
学生们中有人想起海蒂刚才的示范想要发一个漂浮咒，但亲自试过了才知道多难。霍琦夫人急得脸色苍白，然而在风中飞行的哈利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
他的大脑停止思绪，他正在极速俯冲！他太爱这种感觉，也太感激这次体验——
离地一英尺，哈利一下便停住了扫帚，他同时伸手扳直扫帚柄，双脚稳稳落地。差不多同一时刻，海蒂的脚也接触到了地面。她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哈利的大脑空白了片刻才重新有了思绪涌入，而最先浮现的就是追下来前他问海蒂的那个问题。哈利下意识想向海蒂追问答案，但他已经被热情的格兰芬多同学们围住（感谢纳威，他刚才因为过于紧张又摔了一次绊住了霍琦夫人）。
大家都充满惊奇敬佩地看着他：要知道，刚才哈利波特可是比海蒂里德尔稍晚了一些才开始冲刺！而且九十度角——什么概念啊！
太危险，也太了不起，太格兰芬多啦！
哈利被众人簇拥着，感到既不好意思又兴奋。他刚才根本没有想到危险这回事，有的只是前所未来的自由与快乐，这种感觉简直让人上瘾！他想起海蒂，她也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吧？
——对了，她到底是真飞假飞？
哈利刚刚想要拨开人群去问海蒂——忽然间，同学们自动散开了。
“哈利·波特！”麦格教授正向他们跑来，她的眼镜片后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你怎么敢……你会摔断脖子的！我在霍格沃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她简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哈利突然觉得浑身冰凉。
麦格喘了几口气，格兰芬多院长在转向海蒂时明显打算克制自己。然而，她彻底失败了。
变形课教授用冰冷的口吻说道：“以及你——里德尔小姐。我以为你清楚这种行为的危险性？你并没有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麦格严厉地训斥着，对她十分失望。
海蒂飞快地抿了一下嘴唇——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打算顶撞教授的时候，她恭恭敬敬地说道：“很抱歉，麦格教授，是我考虑不周。”
麦格又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转向哈利，声音又严厉起来：“跟我来，波特先生。”
期期艾艾的哈利只得一路小跑跟着麦格教授往城堡走去。
在他们走后，格兰芬多的同学们立刻围起来，为自己的英雄感到担忧。一堂飞行课居然出了这么多事，霍琦夫人头疼极了，但小狮子们讨论得却更加热烈焦急。
海蒂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事实上，几分钟以前，麦格教授出现在城堡的窗口前时海蒂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而海蒂大概也能猜出麦格叫哈利过去的意思。
一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应该是个不错的称号。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近几年唯一的弱项便是没有好的找球手，而轻盈敏捷、天分极高的哈利·波特恰恰能胜任这一角色。以麦格对学院荣誉的在意，又怎可能不试一试？
说起来，刚才麦格还在下意识地担心她这个魔王之女会不会把自己摔死……已经能够熟练应对格兰芬多善意的海蒂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至于她为何在哈利成为找球手这件事上有意无意推了一把？海蒂想，大概是希望格兰芬多的救世主能够更像“救世主”一点吧。
他应该一直是众人瞩目的中心，而不是入学的短短关注后就泯然众人……无论如何，哈利·波特是她入学时认准的对手。
救世主与魔王之女——这才是他们最重要的身份。
而且，在奇洛被控制，她那位父亲似有所图、霍格沃兹藏匿珍宝、斯内普立场不明却分外关注救世主的情况下……让哈利·波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确是最适合于，引蛇出洞的办法。
霍格沃兹的平静不会持续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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