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吻合度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棕黑的实木餐桌上,树影婆娑,风吹过耳边,生起一丝丝的痒。
偌大的客厅保持着死水一般的安静,液晶屏幕上播报着实时的财经新闻,一连串带着卷舌的醇美美式发音不间断地播报着。
百无聊赖之中,姝姝打了哈欠,用叉子给糖心蛋捅了个洞,饱满的糖心蛋瞬间变得干瘪,金黄色的蛋液顺着流出。
男人手臂微抬,她视野里仅剩的留白处再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碟子。
一个小蛋糕,看起来松松软软的。
嗯?
一回神间,姝姝抛过去一个大大的问号。
“祁先生,早上这样吃……不会胖嘛?”她问道。
藏在金色边框下的黑眸透着一股斯文气,阳光为男人镀上一层暖色调,线条很流畅,而清冷的言语间带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胖点也好。”
一边说,瞧着她很机械的动作,祁霄又倒了一杯清茶。
“小心别噎着了。”
姝姝一时僵了会儿,嘴角咧着的笑容慢慢凝固起来。
原来,祁先生也喜欢这伟大的废话文学。
细微的咀嚼声让他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须臾。
刀叉轻触瓷盘发出细微的声响,撩拨着人心,祁霄见她一副挑挑拣拣的样子,表情也尽数写在了脸上,不忍出了声:“不喜欢吗?”
姝姝迅速做出了回应。“没有没有!”
“但总感觉,程小姐很痛苦呢。”他的一句话正巧射中姝姝的靶心。
“没有,很好吃!只是习惯早饭吃中餐,这样有点不习惯……”姝姝连忙委婉地解释着。
闻言,他缓慢地抬起眼,没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这段小插曲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祁霄是在接近九点钟离开的,而姝姝则抱着平板在这栋大房子里瞎转。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
昨晚的事记得迷迷糊糊,自己是怎么回床上的?但残缺的记忆很快告诉她,记得自己在数羊……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房子可真大……”面对这强烈的视觉效果,姝姝又感叹了一句。
影视剧里才能看一眼的豪宅,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微微抬头的一瞬,脑袋碰到了天花板,迎来一阵疼痛感,楼梯间突然凹下去的地面促使她走了进去。
这里是……地下室?
角落四处的声控灯亮起,令她看清了这昏暗的空间里的一切,同时也伴随着心跳频率的加速。
深黑色的布帘盖上了一幅金色边框的油画,只是微微露出一个角,画纸上涂绘着灰白色的颜料。
而画框前盛放着一条手链,一颗夺人心魄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镶嵌其中,银灰色手链的链条形如一条剧毒无比的黑曼巴。
她的目光灼灼间,仅剩的一束微光不偏不倚照在蓝宝石上,那条毒蛇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捕食者,伺机而动。
程姝姝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想要离开这个疑似收藏室的古怪地方。
罪过罪过,她不该乱逛别人家的。
“啪——”
眼前一黑,深黑的布帘直直地垂落在她的头顶上,她费了好一翻力气才把那块布从自己脑袋上拿开。
姝姝大口喘着粗气,脸颊红得不行,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攥着一方角的布帘,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完了完了,她闯祸了……
骤然,一阵强烈的视觉冲击袭来——洁白的雪地,鲜红的血迹。
整幅画是无数破碎的纸片拼接在一块的,画纸已经撕裂地不成模样,给人留下一种残缺,诡异的既视感。
哪怕隔着一层玻璃框,画面的张力也是毫无保留淋漓尽致地释放着。姝姝的嘴角撇了撇,心里暗自嘀咕着什么,身子直挺挺地站着画前。
果然,艺术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欣赏的,她现在呆在这儿一秒钟,就能立刻脑补出一部恐怖片来。
唯美的雪地,连绵的山峦,一轮泛着柔光的明月。而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雪地,宛若一个绝望的女人割断了自己的动脉,静静地在雪地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几个字眼倏地从脑海里浮现——在雪地中的美丽死法?
她全身一怔,有些错愕。
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不是嘛?
这幅画,和《snowfallingondreamland》那本书里的扉页简直是……
高度吻合。
戏剧性的一瞬,门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小姐,中午好。”
“这是先生让我交给小姐您的东西。”
男人的话音刚落,姝姝闻声看去,眼前的画面有些刺眼,他的右半边脸上烙印着一道万分夺人心魄的伤疤。
看着像暴力犯罪分子的男人和一个包装可爱又精致的盒子?
姝姝接过,掀起木质盒盖,很熟悉的中式糕点,不过这糕点真是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扑面而来的金钱的味道。
姝姝对着纸条上的字看了好久,竟然有些着迷了。
没想到,他的字这么好看?
男人见此,语气沉沉道:“小姐,我叫迟忠。我是先生吩咐来给小姐做饭的。”
半晌,姝姝才憋出一个字来:“嗯?”
干嘛,做饭?
“先生查了附近的中餐厅,可惜菜品不怎么样,也不正宗,先生觉得小姐可能吃不惯。所以就派我来给小姐你做中餐了。”
迟忠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短短的一霎,他多半猜出了先生的意图。
看来,他们先生也开始玩起金屋藏娇这一套了。
“啊?不用麻烦,祁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做饭这件事真的太夸张了,我自己可以的,我可以的!”姝姝忙摆着手,示意着自己的意思。
做饭这件事谁不会啊?更何况她这个人有手有脚,智商正常。
谁知,迟忠跟本不听她的话,依旧教科书式说着话。
“小姐,虽然我最近几年没回过华国。但在伦敦开过几家中餐厅,有幸担任过其中一家的主厨。生意很不错。小姐不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姝姝一时语塞,这位迟兄弟啊,你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这就是所谓的对牛弹琴吗?
风轻触过耳边留下刺骨的寒,她的身子缩地紧紧的,姝姝望着窗外的天空看了很久,目测着快要下雨了。
这房子很大,但也冷清得只有她一个人,目光在落在柜子上那一小瓶酒上。
有点想尝尝……
10:20pm
空旷的客厅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单独一盏灯,茶几上还放着一瓶被打开过的高度酒,一股淡淡的酒味正刺激着他的感官系统。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松领带的手顿了下,冷淡的表情中出现一抹异样的神色。
“程小姐?”祁霄试探性地问道。
须臾,沙发上挺起一个熟悉身影,那双眼睛如同含着夏日的一汪清泉,头发被她自己弄得乱蓬蓬的。
“祁先生!”
姝姝揉了揉眼睛,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慢慢地抱怨起来:“你回来的好晚哦……”
只是她的一俩句,祁霄掀起眼帘。
凑近了点,直勾勾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瞧着瞧着,淡淡的言语意味不明:“程小姐,你喝酒了?”
“祁先生,你吃饭了吗?我去热饭菜。”
说到这儿,女孩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前一秒笑得花枝招展,下一秒硬生生地跌倒在地板上。
藏青色的裙摆下的脚裸露出,她的嘴唇发白,膝盖红得有些刺眼,以一种近乎凄美的姿势撑着上半身,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嘶——好疼……”手掌心的皮肤擦破了,有些茫然无措地抬起头,嘴唇紧紧地抿着。
突然,双脚从地板上离开,整个人被紧紧地禁锢在属于祁霄的空间之内,脑袋也深深地埋在胸膛。
他胸膛那硬邦邦的触感迷得她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天上地下。耳根开始泛起羞涩的红晕,姝姝的大脑只剩下一大片空白。
面红耳赤间是一个莫大的措手不及,深吸一口气连忙道:“祁先生,等等!等一下!”
祁霄的嗓音很好听,语气带着些柔意,在耳边轻轻地响起,说道:“等什么?”
姝姝的心情很复杂,整个人跟个焉了的小白菜差不多,满脑子都是铺天盖地的又羞又怕。
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在她的身边,一呼一吸间,全是来自他那陌生且具有侵略性的气息。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啊?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彻底紧张起来,表情很难看。
“抱你上楼。”
一时间,他的话语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我不要……我不要上楼!”
“我不要回床上睡觉!”
怀里的人儿正用着肢体言语述说着自己百分之百的抗拒,可惜这样的行为并未奏效。
“别乱动。”
他眉头微锁,被她这不老实不安分的手脚弄得生疼,姝姝只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全落在自己脑后。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重复吐出字眼来:“祁先生,你抱不动我的。”
“我很重很重很重的……我可是有三百斤重!祁先生,你不抱动我,抱不动!”怀里的人絮絮不休地说个不停,倒是和白天那说俩三句话就畏畏缩缩的怂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听到这句,祁霄心底出现些微小的侥幸心理,喝醉的人有清醒的思维吗?
很显然,在程姝姝这给了他一份答卷,酒精会麻痹大脑神经,她正在和自己耍着酒疯呢。
清冷的面上流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吐出的气息很炽热,应了一句:“抱的动,昨晚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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