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鬼谷篇

过了几日，趁着师父闭关，少女也终于有了休息的空闲，按摩着自己有些僵硬的四肢，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打算好好享受这休闲的假日的她，连清晨挑选衣服时都思考了许久，原本打算计划着这几天的娱乐活动，却不知道卫庄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他带着方离燕到了离鬼谷派不远处的瀑布下的水潭旁，夏天时，因为山上天气炎热，他常和盖聂来这里沐浴，如今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连带着水温也降了下来，便不怎么来了。

        她对他的行为理解无能，便站在水边发呆。

        卫庄努了努嘴，让她注意着水里，见她满头雾水，才说道，“下去。”

        “啊？”方离燕瞪大了双眼看着他，“这水这么凉，下去干嘛。”

        “教你游泳，”少年没好气的说道，“不然叫你来干嘛，共浴吗？”

        这话原本只是调侃，方离燕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说这话的卫庄自己却觉得尴尬了起来，便不再说话，闷着头解开外袍，仅穿着中衣跳进了水里。

        入了秋以后，水温的确降了不少，水的温度透过打湿的衣服传到体表，饶是少年已经经过多年学武磨砺的皮肤，仍有些不适应，他似乎有了些犹豫，但看岸上的少女仍旧不肯挪动步子，没来由的火气却上来了。

        “下来，”他皱起眉头，“不然我可拉你下来了。”

        见少年不依不饶，她这才慢慢悠悠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待慢慢趟进了水里，皮肤细嫩的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双手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

        少年原本已经到了远离岸边的地方，见她这样，便游了过来，伸出双手慢慢扶着少女往湖水更深处走去，待水的高度慢慢没过了胸口，少女原本还算淡定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不安，双手也不再抱着自己，而是紧紧扒在了少年紧实有力的小臂上。

        看出了她的紧张，卫庄轻声的安抚着，“别怕，有我在。”

        这是少年难得的温柔，也正是这样的温柔，让少女慢慢习惯了现在的处境，紧张的情绪也有了些许的缓解，见少女的情绪缓和了些，他这才开始教她试着憋气。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少女的努力也逐渐有了功效，虽然山谷里有风吹过时，她露出水面的肩膀仍觉得有些凉意，但此刻学习的成效显然已经掩盖了身体的不适。

        她今日穿的衣服有些特殊，里面的中衣是丝质的材质，本就是有轻微透光的材质，被湖水打湿后，衣服渐渐透出皮肤的白皙，在日光的照射下变得有些夺目，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色带子也变得醒目起来。

        在这样的风景面前，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内心僵持了许久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了，放开了正努力在水里学习战力的少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少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只感觉水里的衣服被人扯动，心里一慌，手脚的节奏也乱了，刚才学习的知识瞬间报废，立刻呛了两口水。

        好在卫庄只是消失了几秒的时间，他迅速钻出了水面，扶住少女的双臂搭在自己肩上，安稳住惊慌失措的少女，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扶住我，别怕。”

        确定好少女的安全后，他这才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出了水面，手里握着从她衣服上撕下的一条布料，他将这有些透光的布料系在了自己的双眼上。

        见他这动作，方离燕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净的脸颊上也不禁微微有些发烫。

        不过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少年又几乎是半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她此刻的窘迫也就没有第二个人发现了。

        第二天，她很乖觉的传回了平常的衣服，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

        之后得空的时候，她问卫庄为什么突然想到教她游泳，少年白了她一眼，“我和师哥商量了，有我们在的时候，你不修边幅倒也无妨，可若是我们不在身边了，你遇到危险便只能依靠自己。”

        说着他严肃起来，“那日幸好我和师哥都在，若是再晚一步，你该怎么办？”

        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扬起脸，脸上露出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小师哥。”

        卫庄皱眉，“小师哥是个什么称呼，就不能好好的叫师哥吗？”

        她有些“为难”的解释道，“我也想啊，可是我已经有了师哥，再叫你师哥，到时候你们不会搞混吗？”

        卫庄有些气结，“真的是教了个小白眼儿狼。”

        看着少年憋着一股气闷头离开，方离燕忍俊不禁，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开始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一群人，就连平日里好和她斗嘴玩笑的小庄，明明脸上给人的感觉是什么都不在乎，但在心底深处，仍然是如此细腻温柔的一个人。

        这年除夕，因为方离燕的到来，鬼谷派度过了特别的一个新年，一想到水饺这东西是直到汉代才被发掘出来的美食，而作为现代人逢年过年必备的主食之一，方离燕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和他们普及一下水饺这种食物的美味程度。

        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软磨硬泡，王栩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挥笔写下了“悠悠乾坤共老，昭昭日月争光”几个大字，看着王栩苍穹有力的书法，方离燕在一旁露出宛如小迷妹见到爱豆时的星星眼，便是为人严肃惯了的王栩，心里也不禁有了丝舒坦，大手一挥，任由几个徒儿把写着字的木牌挂在了房门两侧。

        卫庄和盖聂被王栩安排着去了山下采办，而方离燕则整天待在厨房里，不许人打扰。

        待黄昏时刻，两位少年披着落日的余晖归来时，少女才打开厨房的大门，从里面端出了一道道精致的饭菜，而最后上桌的，则是一盘肚子圆滚滚的水饺。

        其他的菜三人或多或少都是见她做过的，但见了这水饺，却是第一次，不禁觉得有些新鲜。

        方离燕有些得意的献上一碟子醋和香油调好的蘸料，示意三人快尝尝自己的手艺。

        “燕儿，”王栩看着手里筷子夹着的水饺，“这东西叫什么？”

        “师父，这叫水饺，我们那里的人过年的时候都会吃这个，寓意这阖家团圆，还有未来一年能万事顺遂，平安吉祥。”

        “这小小的东西那里能寄予如此多的寓意。”卫庄在一旁打趣。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栩淡淡点了点头，赞许道，“心中有了希望，来年行事时也更有目标。”

        盖聂在一旁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倒是觉得这东西还有另一种寓意。”卫庄继续说道。

        少女来了兴趣，“什么寓意？”

        “来年饭菜你包了的寓意。”卫庄嘴角扯起狡猾的笑。

        少女挑眉，“你只是怕我嫌弃你做的饭菜难吃吧？”

        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这么决定也可以，毕竟我也一直没有为大家做过什么，反而添了许多麻烦。”

        王栩看着她，“你已经很努力了。”

        “也许吧，可能我对自己要求并不高，该学的我也学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武功，我认为已经足够用了，所以师父，我想我还是先不继续了。”她平静的开口。

        “决定了？”

        她点了点头。

        “也好，江湖险恶，终究不太适合你。”王栩淡淡的说道。

        他并不打算去多说些什么去尝试挽留，毕竟之前的那件事，也让他看清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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