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只蝉
“阿蝉,信写好了吗?”
黑羽穿过窗棂飞到桌上,蹦跶着凑近去瞅你铺展开的信纸,惊讶道:“没想到我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内容还是一片空白。”
你挺直脊背端坐在书桌前,神色凝肃,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庄重,仿佛要写的不是和好信,而是什么两国之间的外交书函一样。
“因为我越想越不对劲。”
“果然还是很在意村田前辈那时候说的话啊。什么剑士质量太差派不上用场,听上去就是师兄会说的。”
“他这种性格我完全应付不来,这么一想就算和好了之后也会因为观点不同再次发生矛盾吧?”
“当然,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很感激和敬佩他的,只是现在完全下不了笔。”
你说着说着塌腰垮肩,沮丧地趴在桌上,右手转笔继续发呆。
黑羽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说:“你们人类的想法真复杂,要我说,写句想和好就可以了吧?”
“不不不,那也太不正式了。”
你当即否决,继续冥思苦想。良久后笔一搁向后一仰,直接放弃思考,仰望窗外挂着几丝薄云的青空。
前些天下的那场雨,就像一双温柔地手将天穹擦拭擦拭干净,此刻初秋活泼的阳光挥洒其上,顿时荡漾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透淡蓝。
这种天气很适合出门。
“还是交给明天的自己吧,今天好像不适合写信呢。”
于是你说着便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病房,打算去看望正进行机能恢复训练的炭治郎他们。
黑羽也跟着你飞出去,今日天气很好,它不想一直待在屋子里。
在复健场所内部的走廊上,你看到了披着蝶纹羽织的蝴蝶忍,她正倚在门口隐蔽地注视进行恢复训练的大家。
“早上好,忍小姐不进去吗?”
你对蝴蝶忍打了声招呼,站在她身边向里面张望。
炭治郎和伊之助看起来有点憔悴,善逸倒是精神满满,或许因为辅助训练的都是女孩,脸上还透出几分陶醉之色。
“我只是出门前想来看一眼,目前看来大家都恢复得很好。”
蝴蝶忍望着作为炭治郎的对手,进行反应力训练的栗花落香奈乎,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说:“我本来是不同意香奈乎成为剑士的。”
“然而那孩子却一个人偷偷跑去参加选拔……这还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意愿主动去做某件事。”
你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安静的女孩。大概因为在蝴蝶姐妹身边待了很久,虽然总是沉默,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隐约带着一丝恬淡的笑。
香奈乎和你的接触不多,因为她总是爱独自待在某个地方,也很少主动和人交流。
以前你养好伤后来这里进行恢复训练,辅助你的是另外一个女孩,那女孩是忍小姐的继子,不过后来再也没见过了。
现在想想,从你第一次来蝶屋到现在,忍小姐的继子好像一直都在变,没有谁能长久地活下去。
她不想让香奈乎成为剑士,大概也是担心对方会出事吧。
“对了,忍小姐,之后我想回行冥先生那里做恢复训练,可以么?”
即然刚好遇上,也省得让黑羽传信,你直接就将徘徊在脑中的想法说出来。
对目前的你而言,蝶屋的机能恢复训练有些单薄,不足以让你完全活跃起来,面对那些力气小的女孩,总会舒展不开。
还是推岩石抗圆木冲瀑布更适合你。
蝴蝶忍也清楚这里的训练对你来说有些轻松,于是爽快地同意了你的请求。
接着你们站在门口,并肩围观了会儿后辈们被折腾的惨样,没有进去打扰。
当你的身体差不多完全恢复后,就换下病服,写了申请新武器的信,让黑羽传给锻刀人。
然后就向曾经的修行之地出发。
你是傍晚时分穿过秋虫唧唧的辽阔田野,来到蓊郁茂密的山上。
褐色的粗糙树干上缀满橙色的小红枫,在日暮的柔风中轻轻颤动,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像是之前训练结束后,和炼狱大哥去参加夏日祭时,转头看见晚风拂起他肩上头发的画面。
这么一对比,还是当时的色调更为明艳。
同样是日暮时分,周围的商贩已经点上喜庆洋洋的红灯笼,灯光与夕辉交织披在炼狱杏寿郎身上,将他浸染成金光闪闪的红色。
大概因为当时的人和景都显得很辉煌,对于这幅画面,你印象十分深刻。
之后好像还一起围观小孩子们捞金鱼,还有缤纷的彩车游行,最后以欣赏焰火落幕。
由于太过琐碎,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但还能记得那时候轻松愉快的心情。
就像很久以前,骑在行冥先生肩上参拜神社,披着满天星月回家一样。
都是令人温暖感动,恨不得时光就此停留的记忆。
多亏这些稀少但明亮的记忆作为黑暗道路上的点缀,你才不至于迷失和沉没。
因为提前就已经和行冥先生联系过,所以当你从小路尽头出现,靠近木屋时,就看到他异常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院中等候。
依旧肩披袈裟,手持念珠,迎着柔和的余晖垂首不语,目盲的双眼习惯性地流泪。
听见你的脚步声后,他才微微转头,朝你望过去,压抑的眉眼缓和下来,露出欣喜的微笑,说:“欢迎回来,阿蝉。”
你已经很久都没能和行冥先生见面了,十分想念对方,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酸,仿佛还巢的雏燕般飞扑过去,撞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行冥先生,我这次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这次恢复训练请务必要好好监督我,让我推多重的石头都行,晚上直接睡瀑布底下也没问题……我想变得更强一些,就像你那样强大可靠。”
在宛如长辈般从小教导你的悲鸣屿行冥面前,你终于能放松下来,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依偎在对方铜浇铁铸的胸口,絮絮不休地诉说着。
由于身高体型差异巨大,在你跳扑过来后,悲鸣屿行冥立刻伸手搂住你,以防你直接滑下去。
此刻听你这么说,他微微收紧搂住你腰背的手,带着几分无奈,安抚道:“就算你那样做,也无法一下子就能进步。”
“我并非一开始就拥有现在的力量。岩之呼吸是最需要厚积薄发的流派,阿蝉,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日后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剑士,只是需要积累的时间。”
但身为鬼杀队的剑士,最不确定的,就是时间啊。
他想到这里,回忆起当时接到虫柱的通知,赶往蝶屋见你的场景。
“……或许是最后一面。”
蝴蝶忍神情凝重地说道,她坦言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样的伤能撑到现在,算是奇迹。
悲鸣屿看不见躺在病床上的弟子伤势如何,但以他过人的耳力,竟然需要仔细倾听才能从纷乱的声音中捕捉到对方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以为自己修行多年,已经能看淡生死。直到控制不住强烈的情绪,念珠崩断溅落一地时,才恍悟原来并非如此。
“……行冥先生,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你感受到他愈发收紧的力道,简直像要将你揉进血骨里一样,立刻饱含求生欲地开口提醒。
“啊,抱歉。”
悲鸣屿行冥这才回神,弯腰将你放到地上,蹲下来面向你,神色温和地说:“我最近在督导新收的弟子进行训练,阿蝉正好可以一起。”
“诶?”
你闻言愣了一下,因为一直以来岩呼一脉就只有你们两个,听到有新弟子时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孩子很特殊,他是主动前来拜师的。但缺乏足够的资质,也无法使用呼吸,我一开始其实并不愿意收下他。”
“只是后来发现他拥有靠吞噬鬼的血肉,获得和鬼同化的能力,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教导。”
悲鸣屿行冥对你解释。
“竟然有这种能力?是个怎样的人呢?”
你惊疑地追问,脑海中已经描绘出长得像鬼一样奇怪的形象。
吃鬼诶……真的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么。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还需要阿蝉亲自去接触,我不想干扰你的判断。”
也是巧,在行冥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他新收的弟子就结束训练踏进院子。
“……悲鸣屿先生。”
来者一眼就看到院中的你们,但他只对悲鸣屿行冥打了招呼,像是怕被灼伤般匆匆暼了你一眼就低下头,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疲惫地回到屋中。
和他相反,你倒是很好奇地一直盯着他看,或许他就是对你的大大方方的视线感到不自在,才一言不发地赶紧躲到屋里的吧。
这个发型好酷,是鸡冠头诶,脸上有一道横贯鼻梁的狭长伤疤,看起来很不好惹。
就像不死川师兄那样。
对哦,他的眉眼看上去和不死川师兄很相似,都是短而淡的眉毛,向上吊起显得分外凌厉的眼角,眼白多于眼黑,面相有些凶恶。
“那我就是师姐了吧?”
你对此感到开心,扭过头兴致勃勃地问悲鸣屿行冥:“明天开始我就和师弟一同训练好了,他叫什么名字?”
“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没关系,毕竟我是师姐嘛,会好好和他相处的。”
悲鸣屿行冥听着你带着几分雀跃和期待的声音,笑着回答道:“那孩子是风柱的弟弟——”
“他叫不死川玄弥。”
于是你话音一止,片刻后才确认般的问了一遍:“风柱的弟弟?”
“没错。”悲鸣屿行冥以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迷惑不解地面向那扇紧闭的木门。
不死川师兄当初不是对你说他全家都被鬼杀害了么……有弟弟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不顾生死地拼命杀鬼啊。
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和你提到过呢?
是因为你们关系不够亲近,还不足以让他坦诚吗?
还是因为他和弟弟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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