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白被拒
心中虽五味杂陈，但终归不再是一潭死水，他微笑，眼中有些许沉溺，喃喃：“几十万年了，有感觉的感觉，真好。”
“既然如此，那何不就此罢手，然后——”
“不能停手！”耒华脸色突变，抬手打断商徵语，“这只是我自己的欲望罢了，谋划了这么多年，怎能因一己私欲断了计划！”
商徵语皱眉：“难道爱一个人也算是欲望？耒华你未免有些矫枉过正。”
“爱固然不是欲望，”耒华目光虚无地看向远方，“但我对我而言，爱是一种罪。”
商徵语轻轻摇头，叹口气：“耒华，有时候我的真看不懂你，既然爱，又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他人？几十万年了，一切早已还清，你其实早已不欠她什么，你是时候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了。”
“还清？”耒华嗤笑一声，“我是永远还不清了，有些错，有些罪，有些欲望，一旦犯下，就注定怎么也还不清。”
“你为何执念如此之深，难道一定要自我毁灭才肯停止吗？”
“世上本无执念，只是欲望罢了，他们总说我早已无欲无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才是这九重天最有欲望的那人，这又是罪。”
商徵语深深望向耒华，沉吟良久：“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耒华颔首：“最近魔族动作频频，或涉及冥界鬼魂轮回之事，群仙宴上众仙推举我去冥界查看，此番正好顺便看看能不能拿到流落冥界的几件神器。”
商徵语面露担忧：“可是你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耒华抬手：“不碍事。”
商徵语：“虽说区区魔尊不足为惧，但这次事发蹊跷，想必是流川天那边的设计，不如让我帮你……”
“不必了，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这就是我的路，必须由我自己走。”耒华淡淡道，调转话头，“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徵语，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五万年前，耒华路过北极海上空，忽然发现海底冰层下隐约有个人影，他用法力破冰，果然捞起一个人，那人醒后却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只记得自己叫商徵语。
更令耒华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出商徵语是何种族，神仙、妖魔、凡人……甚至魔神族——都不是。然而商徵语却能使出异常强大的法力，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将商徵语带回了九重天，此后几万年，他试图帮他找回记忆，然而各种方法用尽，却始终一无所获。
商徵语摇摇头：“没有。”
“没事的，慢慢会想起来的。”耒华安慰道。
商徵语看向远方，眼中尽是迷茫夜色。“最近我体内又觉醒了一些法力，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它们的法诀。”
耒华温声：“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
“法力自然不重要，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弄清楚，”商徵语道，“过几日我打算再去一趟北极海，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耒华颔首：“也好。”
·
“帝君……”
碧落浮岛外。远远地，一个声音传来，热切中含着羞怯。
忙了一上午公务，他正要飞进结界，闻声转身：“有事？”
看着眼前没有一点感情疑问的眼神，素荑有些胆怯了，从怀里捧出一个精美盒子，嗫嚅：
“听说您在凡间受伤了，这是我们南海的万年海参……”
她正欲递过盒，耒华却抬手：“不必。”
总是想要靠近，总是无法靠近。再次被拒绝，她站在原地，“哦”了声未再上前，眼中失去色彩。
她是借着修炼的由头来的九重天，然他又怎会不知她的用意，只是先前几次三番的拒绝终究未能让她望而却步。而这次她意外地没有再纠缠，他有些意外。
多年纠缠，虽说两人还是陌生状态，但也算平淡日子里的一种陪伴。看着眼前失望神情，他竟隐隐有些不忍，心知语气冷漠了些，于是语气暖了些：“近日修炼进展如何？”
闻言，她眼中色彩一瞬间恢复，惭愧低头：“折光术还不太熟练……”
他微微颔首：“好好练，熟能生巧，多练就会熟。”
“嗯嗯，”她连连点头，嗫嚅：“帝君……我听说您的折光术很厉害，您有时间可不可以教教我……”
他怔了一下。
她以为他在给她机会？她还想更进一步？不，绝不能让她误会，更不能给她机会。
“不能！”他的语气恢复冰冷，“本君最近很忙。”
刚柔和一些的声音瞬间又恢复冰冷，又被拒绝，她失望“哦”了声。
看着眼前明艳双眼又泛起失望之色，他又心生不忍。虽有不忍，但为了不耽误她，他觉得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我会派南方星君教你，”他接着道，“修完折光术你就回南海去吧。”
这是要赶她走？她猛然看向他：“帝君……”
耒华看也不看她：“南海鲛人法术属水，天宫环境属金，并不适合你修炼。”
一句话，几乎揭开她来天宫的真实目的。但这个道理哪个修仙的不懂？她懂，大家都懂。大家都知道她对他的意思，唯独他不知，但他真的不知，还是不想知？
“帝君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您的心意？”几乎是质问。
他背对她，顿了顿，沉默。
她终于说出那句令他心颤的话：“帝君我喜欢你。”
不再怯懦，不再害羞，她必须要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他身躯微动，沉默半晌：“回去吧。”
仍然冷漠的语气。
热情表白换得却仍是冷漠，她红了眼眶。“帝君！”猛然上去想要抱住他，却被浮岛外结界弹了回去。
远远地，他头也不回，慢慢走进碧落殿。
·
表白被拒，素荑恹恹回到凤梧宫。婢女漫漫匆匆跑了过去。
“公主不好了！”
心中本就窝火，她愤怒：“什么事！”
漫漫：“公主，据派去的探子说，昨夜那个凡人在碧落殿待了一整夜！”
“什么！”素荑惊愤。
碧落浮岛外常年法阵环绕，没有耒华的允许谁都进不去，而且耒华也从不轻易让人进入碧落殿，就连仙娥进入服侍都不行，万年来这几乎成了他的原则。她曾多次试图去碧落岛接近耒华未果，而今这个叫落英的凡人竟然得到耒华的允许上碧落岛，而且还待了一整夜！若之前说耒华是为了报恩让那凡人住进长樱殿还勉强可以理解，而如今他竟然为了那个凡人改变自己的原则，那就说有点说不通了。
一想到这，素荑感到自尊受到极大伤害。
漫漫继续火上浇油：“而且据探子回报，那个凡人回长樱殿时走路摇摇晃晃的，显然——”
“别说了！”素荑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本宫当真是小瞧那个凡人了，原以为其长相平常迷惑不了帝君，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看来得想办法对付那个凡人。”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下决心一定要先发制人，不能给那个凡人任何可乘之机。
“公主，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漫漫问。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素荑稍稍镇定心绪：“派人继续盯着，本宫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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