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诡异身世
流川天，紫宸殿。
长玦正在殿中批阅奏折，一个人影突然走进殿门，来到他桌前。
他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瞧面前的女子，微笑：“来啦。”
果然料到她会来？落英一脸鄙夷瞧着长玦。那日群仙宴上，她虽然被抓个正着，但也混到了几颗九转金丹。可是金丹下肚几天，她却一点成仙的迹象都没有，既没有感到神清气爽，也没有身轻如燕，更没有获得一丁点法力。倩倩告诉她这次群仙宴是长玦筹办的，她觉得肯定是长玦在仙丹中做了手脚，是以今天她来想问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质问：“长玦，老实说，群仙宴上你们是不是拿假仙丹招待群仙了？”
长玦正色：“不可能！群仙宴上拿来招待众仙的九转金丹都是太清元君最新炼制的，怎么可能有假。”
“骗人，肯定被你们贪污了，然后拿假的出来招待群仙！”
长玦沉吟，皱眉看向落英：“何出此言？”
“如果仙丹没问题，为什么我吃了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落英喃喃自语。
没效果？长玦伸手拂过落英的灵台探查，发现她身上的确没有半点仙气，一幅凡人命相。
九转金丹是九重天最上等的仙丹，就算九幽地府中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服下一颗也能立刻飞渡。
而眼前的凡人服丹几天却毫无变化。长玦深深看着落英，陷入深深的疑惑。她，到底是谁？
落英的手在他眼前了：“长玦，你怎么了？”
长玦回过神来，挑了挑眉：“哦，没事，可能你的体质较为特殊，所以仙丹对你不管用。”
“啊？那怎么办啊？是不是我成不了仙了？”落英焦急问。
“世间生灵万物，神仙妖魔也好，凡人也罢，其实都是天命不同而已，天命说你如何你便如何，说你是神你便是神，说你是仙你便是仙，譬如本君，就是天生的神。是以只要将天命改过，身份自然跟着被改过。”
听闻此言，落英眼中即将熄灭的光忽然一亮，急忙追问：“那怎么才能更改天命啊？”
“凡人的命运，自然由神仙来掌控，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长玦说着拉起落英飞出紫宸殿。半晌之后，两人落在一座匾上书有“红尘殿”三个鎏金大字的宫殿前。长玦指着殿门：“凡人的天命，就归此处管了。”
此时，殿门内忽然晃出一个人影，落英一瞧，竟然是那日在群仙宴上和她“结下梁子”的红尘仙君。
红尘仙君猛然瞧见赫然站在殿门前的两人，身躯先是一震，接着一怔，而后又反复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他快步跑上前恭敬作揖：“天君驾临，小仙有失远迎。”转向落英，“拜见姑娘。”
那日群仙宴上，他瞧出了落英似乎和两位天君有些关系，而他那日得罪了她，这几日都惴惴不安，如今见了自然要恭敬些。
落英有些受宠若惊，长玦示意红尘仙君起身：
“仙君不必多礼，本君今日前来，是想请你改一改落英姑娘的命簿。”
“天君真真是折杀小仙，何必用请字，这本就是小仙的职责所在，快快里面请。”红尘仙君哈腰作有请状。
红尘殿从外面看起来虽也雄伟壮丽，终归只是流川天一个中等大小的殿落，可是内里却似无边大海一样宽阔无垠。无数书架整齐排列，延伸到无垠的空间，书架上摆满了玉质竹简，氤氲着温润光泽。
落英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书。红尘仙君恭敬地给两人看座，又恭敬地看茶，方才作揖：“天君和姑娘请稍等，小仙去取姑娘的命簿来。”说完，转身飞入书海。
“天君，找到了！”
半晌之后，红尘仙君手持一卷玉质竹简从浩瀚的书架里飞出来。
这一卷小小的简子就是传说中的命簿么？看着红尘仙君手中的玉简，落英已有些迫不及待，她倒想瞧一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命，急忙道：“仙君你快打开来看看。”
红尘仙君谨慎地瞧了一眼旁边的长玦，却突然转变口风：“此乃天机，不可——”
“给她看吧。”他泄露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长玦截住。
红尘仙君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下肚，讪讪笑道：“天……天机不可不看，不可不看哈……”将竹简递给落英。
落英展开竹简，开头蓦然显露几个流光溢彩的大字：
“凡人落英，功德圆满遇贵人……”
红尘仙君在一旁指着命簿解释：“姑娘您不用改命，这命薄显示您有仙缘，将来非神即仙……”
非神即仙？落英难以置信地捂嘴：“你是说……我将来一定会成神仙？”
“对呀，在这儿，命薄上都写着呢。”红尘仙君指了指竹简上某一处，边说又偷瞄一眼长玦。
听闻此言，落英欣喜不已，其实她早就觉得自己命中不凡了，原来果真如此。她问：“可是仙君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仙？”
红尘仙君一脸高深状：“缘到自然来，急不得，急不得。”
“难道这命簿上面没有记载日期吗？”落英疑惑道，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命簿，果然没有日期。
红尘仙君道：“人的命运归小仙管，神仙的命归天命管，姑娘有仙缘，将来是仙，小仙只管成仙之前凡世间的事，什么时候成仙却是天命管，天命不可知也。”
落英似懂非懂地“哦”了声，不再追问。三人在红尘殿坐了一会儿，眼看天色渐晚，落英起身告辞回碧落天，临走前从身旁架子上拿起那本小册子，对红尘仙君道：“仙君，我很喜欢这本话本，能不能借我阅读几天啊？”
“话本？”红尘仙君一笑，“这是命薄，还未誊到竹简上而已。”
落英惊讶：“我还以为是话本呢，情节如此曲折起伏。”
红尘仙君爽朗一笑：“小仙闲来无事，目前正在写一些新的命薄，待新人出生便套到他们身上。”望了一眼落英手中的册子，“实不相瞒，姑娘手中的那本，正是小仙新近的得意之作。”
落英了然“哦”了声。
红尘仙君微微闭眼，一脸忍痛割爱状：“难得姑娘喜欢，就送给姑娘吧，权当那日群仙宴上小仙唐突姑娘的赔罪。”
“怎好夺人所爱……”落英讪讪道，迅速将册子放到袖中作揖：“如此便多谢红尘仙君了。”
怀抱“话本”，落英开心地碧落天。长玦和红尘仙君站在殿门前，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皆神色一变。红尘仙君拿出刚才那本命薄，展开，只见先前上面的字皆消失不见，竟是本空命簿！
“天君为何不让小仙将此事告知落英姑娘？”红尘仙君不解看向长玦。
长玦沉吟。
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声音……近年天界严控飞升成仙，但她与那人一模一样，不忍她继续受轮回之苦，他竟有了想助她成仙的想法，是以群仙宴上让她混得九转金丹，然而她吃了却无效。他疑惑，是以带她来修改命簿，一方面真心想要通过这种鲜为人知的方法助她成仙，一方面隐隐觉得事情古怪，也想借着命簿查看一下她的前世今生。没想到真的古怪，她的命簿竟全是空的。
“她一介凡人，然而九转金丹对其无效。本君疑惑，是以带她过来，也是想查查她的底细，没想到命簿是空的。此事蹊跷，本君要好好调查一番，还是先不要告诉她。”长玦道。
红尘仙君讶然：“九转金丹都无效……可是小仙看她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啊。”
“这也是本君觉得诡异的地方，而今关于她的命薄又是一片空白，这件事很蹊跷，本君要仔细查探一番，没查清楚之前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明白吗？”
红尘仙君：“小仙明白。”
“还有，你去冥界地府一趟，查一查她的生死簿有无异样，查清来报与本君。”
红尘仙君一揖：“小仙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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