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你要等我
「053」你要等我
好像是在梦里。
粉嫩的樱花开在枝头，纷扬的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圈落在少女的头上，她娇笑着取下来放在手心，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花瓣便又重新飞舞在空中。
面前的景象美好的不可思议，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滤镜般，看不清少女的脸，只能看得到那张扬的绯色。
紧接着，她过来了。
纯白色的裙子因为她的动作而绽成一朵花，飘了过来。
她牵起他的手，一起向前跑去。
樱花铺满的通道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与天空相接的地方，粉嫩的花雨下了起来，它们肆意的落在肩头亦或是发顶，任性又乖巧。
她回过头问道：“艾斯，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
“活着的感觉——”
……
“咔哒”一声。
艾斯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睛里融不进去一点光芒，他又眨了眨眼睛，才微微抬头去看来人。
微弱又温暖的烛火点不亮这座压抑又黑暗的监狱，但这一方光明却能点亮她的眼睛。
方才梦中才出现过的少女此刻就在眼前，即使面前还隔着一道海楼石制成的牢笼，但他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少女的容颜。
艾斯眼睛猛的张大，发干的喉咙因为突然提起一股气而不停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娅…娅娜？”艾斯的声音很是震惊。
莱塞娅看他这样有些心疼，他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吧。
一头黑发凌乱的顶在头上，手臂、胸膛以及小腿上到处都是伤痕、创口和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艾斯，你没有乖乖吃饭是不是？”莱塞娅苦笑了一下：“照顾好自己啊……上次不是答应我了吗？说话不算话。”
艾斯抿唇，好像不是错觉，面前的莱塞娅看上去很脆弱，一阵风就能刮跑了似的。
“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啊，你总是这样。”莱塞娅坐在地上，双腿曲起来用胳膊抱着，白色的海军披风都垂在了地上。
“不是答应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艾斯。”
她的指责语气柔和，可却剜的艾斯的心疼。
“对不起，娅娜……”艾斯垂下头，黑色的头发盖住了眼睛。
莱塞娅把下巴磕在胳膊上，整个人缩在了一起，“不要总和我道歉了，艾斯。”
“老实说，我还以为又是臭老头来了，没想到是你……”艾斯重新抬起头去看她，莱塞娅就那样坐在自己面前，小小的缩成一团，如果他不是被锁在这里，真想抱住她啊。
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想捏捏她的小脸，想和她十指相扣，想对她表白，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想对她说一万句好喜欢你，想和她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自己现在还不行。
现在的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艾斯，别害怕。”莱塞娅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艾斯怔愣了一瞬，而后着急开口：“你要做什么？！娅娜…不要做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啊！”
莱塞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余光却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了这个牢房里还有其他的人影，好像是鱼人。
莱塞娅突然就想到了七武海中缺席的甚平。
莱塞娅有些不确定，目光放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甚平先生吗？”
“难得莱塞娅小姐认得老夫啊。”甚平抬起头来，目光去看莱塞娅，看到她身披的披风时诧异道：“原来莱塞娅小姐已经是大将了吗，真是恭喜。”
甚平刚才听了一会两人的对话，就意识到了身为海军的莱塞娅和身为海贼的艾斯，是有着羁绊的啊。
那么艾斯先生之前说的娅娜其实就是这位莱塞娅大将吗？
甚平忽然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后知后觉。
“诶？大将……”艾斯去看她。
莱塞娅伸出手拽着披风，双目无神，又想起了自己和战国的对话来，不仅又一次低下了头：“嗯。”
但很快就不是了。
战国这是在放过她啊…他在放她离开海军。
莱塞娅不明白战国这么做的理由，他是个智将，但上午对莱塞娅说的那番话，明显对他无益，受益人反而是莱塞娅。
她不懂，真的不懂。
在她眼里战国和卡普一直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样的发展她从未想过，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离开海军，而不是背叛者。
这些细节容不得她多想，毕竟她的目的从来不是“安然无恙的退出海军”，而是“安全的救下艾斯”。
或许战国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她救艾斯吧……但即使这是个极具诱惑的条件，她还是会选择与命运搏斗。
她知道自己可能毫无胜算，可能根本没办法突破三大将的重重围堵，况且本部还住着四个七武海。
但她一定要试，必须要试。
然而莱塞娅正在眉头紧锁地思索着如何应对回去之后的状况，思绪却突然被打断了。
因佩尔顿其他牢房的里的海贼看见莱塞娅笑的不怀好意，语气低俗又令人发指。
“怎么来了个小妞啊，我瞧瞧，呦！这还是个大将呢？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想不到老子被关在这儿十几年，海军已经自暴自弃了？哈哈哈哈哈……”
“你别说，这小妞身材好着呢，难道不是给我们送来玩玩的？穿着海军制服是什么情趣啊？哈哈哈哈……”
“你也到哥哥这儿来啊，再往前走几步。”
……
说话的是周边几个牢房的海贼，他们拖着沉重的锁链走到边上来，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莱塞娅。
莱塞娅讨厌这种目光，周身阴气弥漫着，起身不耐地转头去看，她懒得去找是谁说的话，反而直接释放了一股泛着黑红色光泽的霸王的霸气。
瞬时间，眼前的画面像褪色一般暂停了一秒，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倒地声，刚才那几个说话的海贼都没了声响。
甚平感受到了这一股强烈霸道的气息，稍微抵挡了一下才勉强撑住。
“小鬼，真是没礼貌。”
这次说话的是别人，就在正后方。
莱塞娅愈显不耐，一扭头便看到了克洛克达尔的脸，她拧了下眉毛又把头转过来不去理他。她不喜欢克洛克达尔，所以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克洛克达尔也没再开口。
莱塞娅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艾斯说道：“总之，你一定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艾斯有些担心，“娅娜，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哦，艾斯。”莱塞娅轻松地笑了笑，“你只要努力活下去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艾斯就那么看着她，快要燃尽的烛火勾勒着她的身影，“你也是…路飞也是……真是不让人省心。”
莱塞娅听到他这么说，笑着回应：“明明是你和路飞不让人省心呢，不过艾斯，我不会阻止路飞的哦。”
艾斯看她，她继续说道：“因为和路飞有着一样的心情，所以无法理所应到的告诉他‘不要来’，说不出口。即使我也希望他不要受伤，但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不是吗？”
“艾斯真幸福啊，所以你更加要好好活下去，好吗？”莱塞娅轻声说道：“你要等我，等我来。”
艾斯怔然，听她这么说，蓦地眼眶就红了一圈：“真是笨蛋…一个两个的，根本不让人省心。”
甚平看着艾斯这幅样子，明明是在哭，语气都在哽咽，脸上却笑的很是开心啊。
艾斯先生，这应该就是你口中的娅娜吧。
是你想要传达心意的“她”。
一阵脚步由远及近，莱塞娅轻声说道：“看来我得走了，艾斯、甚平先生，下次再见希望我们都是‘自由’的了。”
话音刚落，海伦娜便跟着麦哲伦走了过来，两人站定，海伦娜朝她敬了个礼。
莱塞娅顺势弯腰拎起油灯，宽大的披风随着动作拢住她整个人，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对比强烈。
“莱塞娅大人，您该回去了。”
“我知道。”
莱塞娅轻声回应，最后看了一眼艾斯，正准备往升降梯走的时候，口袋里却掉落了什么东西，“咯噔”一声便滚到了后面一点的位置。
莱塞娅低头去看，发现是锦葵乌贼的盒子。
说起来，她出门并没有带着这个盒子。
难道是自己跟上来的？
莱塞娅猜测，那会不会也是它自己从基德船上跑到她口袋里的？
莱塞娅不走心的想了想，转身走了两步弯腰去捡那个盒子，盒子里的锦葵乌贼又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然后在莱塞娅靠近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把盒子收回口袋，莱塞娅刚准备转身就走，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金色。
她下意识用了见闻色，眼睛微眯，朝艾斯隔壁牢房里看了一眼，下一秒莱塞娅的视线便撞进了那双含笑的蓝色眼眸。
莱塞娅呼吸一滞，突然像让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萨博看着她愣住的样子忍俊不禁，脸上猝然绽出一个笑容来，朝她做了个快走的手势，眼神示意她安心。
莱塞娅面色复杂的收回目光，彻底走出萨博的视线时又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
你为什么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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