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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室剑光


  等他们再度进入恶人谷,早已是夜色深沉,此时也不便去打扰其他人,于是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过上一夜再说。江云带着仇心柳来到恶人谷西边的一幢河边小屋前,推门而入,黑漆漆的屋内空无一人。

  \"哗\"地一声,似流星划过夜空,一团火花在黑暗中串起,跳动的火苗点亮了一室温暖。江云顺手拿起满是灰尘的桌面上一盏小烛灯接上火折子上的火种。

  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可以看出这间屋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这里是江云的母亲荷露当年被仇皇殿逼落悬崖失忆后所居住的处所,仇心柳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为了任务,任务的内容就是杀了当时还名为曲无忆的荷露。

  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所幸当时有小鱼儿和燕南天,才没有让他们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不然她和江云纵使再相爱也是不可能再走在一块。

  \"你在这里歇着,我出去看看可有什么吃的。”

  江云留下一句交待便出了门,留仇心柳一个人在屋子里。想着今夜可就是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可不比在客栈或是野地,客栈可隔着一道墙,野地里天高地阔还有各路行人和鸟兽,可今晚可是一室之内,就她二人!因此她也不闲着,趁着江云离开的工夫,把屋子里外大致打扫了一遍,最后拍打着床榻,把上面的灰尘逐一掸净,再从屋外小河边打来一盆水,再将木床和桌椅细细擦拭一遍。虽然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但是却比以往尝试任何新奇事都来得兴致高涨;即使做的是她向来最不屑的事情,此时此刻身体力行起来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心甘情愿。

  就在她一切办妥,额头已是香汗密密,正直起身来看着一室成果洋洋自得,突然烛火一闪,顷刻漆黑一片。她当下警觉起来,刚做出防备,就觉得身后异样,还未及转头,已教一条长臂径直揽进一个怀中,耳后一阵温热,已被轻啄偷香了一口。

  仇心柳顿时耳红心跳,心道是江云回来了,正欲佯装嗔怒,可马上就觉得不对劲,如此轻浮急躁,断不会是江云的做法!

  \"何方狂徒!胆敢欺负到本小姐头上啦!”

  她有些乱了阵脚,实在是身后之人确实高深莫测,何时潜伏何时现身何时出手自己都毫无察觉,想要挣脱更是如乱军突击徒劳费劲。再加上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如此暧昧地紧扣在怀中,还被偷了一口香,给占了一个实打实的大便宜,这气势上都已输了一大截,因此只敢虚张声势地大声喊着,以期江云能听到。可身体却绝对不敢乱动一分,生怕那不安分的狼爪会四处乱扑,趁机再占其他便宜。

  \"几日不见,就不认得哥哥我了?\"邪魅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滚烫的唇沾着几丝秀发熨贴在仇心柳的柔肌雪肤上,每说一个字都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风千然。

  到底还是让他给追来了。

  她早该想到是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得如此出乎意料,让她措手不及,也无从防备。

  她心生怯意,只想快点摆脱这个邪气十足的身体。

  今日这风千然的言行与以往大有不同,之前虽然也是行为不羁,但也还不至于失礼至此。可是现在,却感觉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可怕的危险气息。而且他既然能在这时候现身,应该是早就跟上了他们,那定是也知江云马上就要回来。若是目标只在她,大可趁江云回来之前就将她带走。可是他眼下拖着时间与她消磨,似乎就是故意在等着江云回来看见这一幕!

  若这就是风千然今晚来的目的--仇心柳心中没来由惊了一下,却想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自己是断不容许他对江云有半点不利,于是纵使再害怕,心中却在希望江云不要回来。

  她浑身燥热,可身上却情不自禁地冒起了冷汗,面上还要装得一副只是气急败坏的嗔怒样,道:\"你快放开我啦!大热天的,热不热呀!”

  风千然笑道:\"你这么不听话,放开你又跑得无影无踪,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仇心柳听到\"折兵\"二字就一下微愣,想起那个伺候过自己几日的可爱丫头,顿时隐隐不安起来,急问道:\"碧落怎样了?”

  \"犯错的奴才自然要受到惩罚。”

  一双大手已不安分地搂住她的细腰,她左闪右躲,不得已下转过身正面对着风千然。即刻下巴就被有力地抬起。\"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黑暗中一双狂蛰至极的眸子正狠狠地盯着她,那目光里毫不掩饰着兴致勃发,这是一种野兽看见猎物时才有的兴奋!

  仇心柳颤声道:\"你先放开我再说,我不喜欢这样。\"她真的有些害怕了,除了江云,她从未与其他男子这般亲密过。原来竟是这般不舒服,心底泛起浓浓的抗拒。手中真气暗蓄,也顾不上是否激怒他,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风千然这次显然不买她的账,仇心柳正欲拼力一袭,突然感觉腰上一空,刚刚还横在腰间的手已竟在身前,瞬间一道劲风急涌,她已整个人精准无误地倒在床榻上,她心中大叫不妙,一咕噜翻身而起。不过情势却不若她想的那般,空荡荡的床帏里,只有她一人跪坐其中。床帐早已在刚刚她跌下的一瞬间被震落,薄薄的纱帐竟猎猎作响,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撕裂。

  轻纱飞扬间,隐约可见刀剑狰狞,火花飞溅,剑气满室,寒光四起,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竟如月下临水,波光粼粼,忽明忽暗。两道修长挺立的身影快似闪电在光影交错中迅驰穿梭并交缠。满眼明灭中,仇心柳的目光牢牢锁住缠斗中漾着霜气的明黄身影。三尺青锋戾气满盈,灭魂吐魄,每一招都直抵要害,每一式都果决狠辣,大开大合,大进大出,只顾杀敌,却毫不顾后,一招一式无一不显示着起招者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纵横肆虐的杀意。

  仇心柳在旁看得是冷汗直流,江云的愤怒她可以理解,以往也有见识过他这般破釜沉舟的死士招数,可是他眼下对手不是普通宵小,如此战术,极容易叫人钻了空子。她越看越胆寒,终于按捺不住,就要去撩开纱帐,可玉手纤纤还没碰上轻纱,就被一股寒劲震开,整个人又倒在榻上,只听得床外头冷冷一声:\"别出来。”

  仇心柳心中一惊,高手过招,一念生死,岂容半点分心,他这一下恐怕会招致祸患,于是也管不上其他,三两下爬到床边,俯身一捞,就势一滚,人已握弓执箭单膝半跪离床半丈远。避开无处不在的剑气辉芒,运气于掌推聚指尖,新月银弓侧举过肩,朝屋顶正中虚发数下,数十朵绚烂夺目的火莲在空中闪耀绽放,整间屋子瞬间如日在中天明光万丈,火莲飞旋而下,顷刻散落化为一颗颗飘舞的荧光徐徐落下,屋内大大小小的几盏灯尽数都被点上,纵使火莲余晖渐渐熄逝,屋内也依然亮如白昼。

  仇心柳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狼藉,白墙,梁柱,桌椅,橱柜,无一不是剑痕满布,可见方才的那一场激战是何等壮烈。

  江云已看向她这边,凌空一跃已至身前,\"你又以真气代箭。\"他看着她手中的银弓,剑眉高高挑起,似乎有很大的不满。

  \"木头小心!\"仇心柳此刻只注意到江云身后,如鬼魅一般的黑色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无声无息,却猛若奔雷。

  只听\"铿\"地一声,新月银弓已抵上那一挥到底的玄色匕首,仇心柳的手竟生生被银弓上瞬间灌满的强大内劲给震开,\"啪\"地一声,银弓坠地,已然断为两截。

  风千然一脚踩住其中一截断弓,巧劲一施,短弓翻滚腾空,落入手中,嘴角微钩道:\"用我为你量身打造的弓来对付我,不知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乌金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那弓断口横截处,魅眼微抬,尽显妖孽本色。

  仇心柳心道,风千然为人虽是乖张狂妄,阴险狠辣,可对自己却未见有什么加害利用之举,除了偶尔的言语轻浮,大部分时候也算得上关爱有加,有情有义。自己今日与他兵戎相见也是不得已为之,因此对他的这番奚落自觉无可反驳,避开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声道:\"你要对云哥哥不利,我怎能袖手旁观?”

  江云一剑横在风千然与仇心柳之间,果断是没有让他们继续对话的意思。风千然眼前一亮,左手将断弓一抛,两根指头竟不怕死地夹上那寒气逼人的剑身,指节苍劲,满溢霸道内力。明明手上在较劲,面上却还能气定神闲,谈笑风生,对仇心柳道:\"我今日来不为其他,只是算算日子,再过几日你心口的虫子又该发作了,特地来带你回去用药。”

  仇心柳闻之一怔,还未开口,就见江云左手大掌一拨,已将她整个人护到身后。他手中幻阴剑突然寒气加剧,剑身晃震嗡鸣,锋芒一闪,已明晃晃地架到风千然的俏脖上。

  风千然的手指早在幻阴动起的第一时间就已从剑上撤开,右手乌金匕首也如一尾毒蝎紧追幻阴而上,可惜终是慢了半分,只紧贴着幻阴一同落在自己颈上。十分识相地放下匕首,俊美绝伦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命悬一线的自觉,反倒是坦荡大笑一声,嘴里还赞赏有加地道:\"剑邪传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天下的剑之高手,阁下称第二,恐怕没人敢妄居首位。”

  他这番赞叹诚恳得很,完全不是因为命在人手的奉承,他说的也算实在,没有夸大其词,江云的剑法确实担得起如此美名。

  若换去旁人,自然是听得飘飘然的。在武林中,多少人就是为了这\"第一\"二字而倾尽所有,争个你死我活在所不辞。可江云对此浮名虚誉却全然无动于衷,他生来就是习武练剑,从没人告诉他是为了什么,久而久之,他的剑成了一种习惯和本能;年少时为了任务而练剑去杀人,目标单一而直接,他的剑也因此狠厉而决绝。生性冷淡不善表达,却能在剑招中得到宣泄和抒发,他的剑自然也充满着冷漠和傲气,如同主人的脾性,只挥向前方的阻碍,却从不入眼旁人的目光和世俗的羁绊。

  \"药方。\"江云只说两个字。冷峻的眉宇间毫不客气地盛满嫌恶,甚至不愿意多给一道目光,多费一字唇舌。

  风千然嘴角一挑,笑道:\"天底下求过我的人多的去了,可像你这样拿剑顶着我脖子的还是第一个。不知江大侠凭什么有此底气。”

  \"求?\"冷眸微眯,手中幻阴一转,已在风千然的颈上压出一道血痕,\"我只用它发话。\"冰山一样强硬的语调,根本看不出半点有求于人的被动。风千然说的对,天底下没有人会拿着剑去求人。而在江云的人生教义里,就压根没有求人这一项。

  仇心柳虽急于摆脱风千然的牵制,可也未想过要与他为敌,更从未想过伤他性命。可她也知道江云对风千然素来没有好感,见他此次动了真格,更加不敢贸然阻拦。生怕一句不得当的只会火上浇油让身处形势更加严峻。

  可是风千然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还不紧不慢地道:\"真是一把绝世宝剑,不过若是寻了铸剑能手再打造一把一样甚至更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可塑之物哪比得上蛊毒的药方,一旦毁了,那就是华佗再世也配不出这一模一样的方子。”

  \"这是在威胁?\"江云下巴微微抬起,沉默的不屑从唇齿间逸出,深黑的眸底闪现愠色,握剑的右手五指骤然收紧,预示着他的耐心和底线正在飞快地消散,马上就要见底。

  \"云哥哥!\"仇心柳拉住江云的衣下摆,惴惴不安的目光牢牢锁在那凝霜聚寒的俊脸上,密切地注意着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微变。

  江云身形不动,转头向她,一言不发地直直注视,在等着她的说辞。

  仇心柳这次却坦然无比,迎上那冰冷锐利的眸子,道:\"药方是他的,他不愿给就算了。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缓药,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风千然却道:\"虽不能根治,却能保你性命,你义兄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忍心见你再受钻心之痛吧?\"他颈上利剑薄锋已浅浅嵌进皮肉之中,殷红刺眼的血珠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凝结而落,顺着白净又妖娆的脖颈滑出一道淡淡的赤痕,最终没入玄色的领口。

  仇心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他这副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嚣张样,咬牙道:\"你不说话会死吗?”

  风千然似没有痛觉,对着仇心柳调笑如常,见她眉间忧色重重更是快意,道:\"你就是再心疼我,也莫当着义兄大人的面,只怕他心中苦涩,就更无暇顾及手上轻重了。”

  \"你!\"仇心柳没想到在这样生死关头,这男人还要拿性命安危来满足自己的一时嘴快。她就算再有心相助,也扛不住这样一句句的嘲言讽语。她气恼得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只抬眸望着江云冰冷的俊颜,柔声道:\"他总算也救过我两次,这一次就罢了,就当抵了他先前的相助,此后也算两清了。\"她这段话经过一番斟酌才小心翼翼地说出,见江云没有动容,手上也无进一步动作,于是大胆地挽上他持剑的右手手臂,小声地道:\"就算了吧,好不好?\"她说完就马上后悔了,这样为风千然求情,听在江云的耳中又将会作何感想,试想若是自己与旁人起了争执,肯定也是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而不是去帮着别人说话。

  就在仇心柳左思右想,懊恼万分之时,江云竟一言不发地收了剑,不再看风千然,只拿出擦剑布来低头擦剑。

  他擦剑的动作,缓慢而细致,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长指有力地夹着棉布着重地在染血处反复拭着,好像风千然的血就是污秽不堪的浊物染指了他的剑一般。神情淡漠又冰冷,透着难以名状的高傲和优雅。全神贯注的目光只随着手中移动的棉布上,根本就不把方才还在大战一场的对手放在眼里,甚至连半点防备的姿态都不屑摆出。

  仇心柳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江云身后探出脑袋来对风千然道:\"你快走吧,今日我也算偿了先前你的两次相救,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风千然目光炯炯地牢牢胶着在仇心柳那张坚定无比的俏脸上,道:\"你就这么急于和我撇清?”

  皱皱眉头,仇心柳下意识地又躲回江云身后,以避开那种极具侵略的狂野目光,道:\"很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这里可是恶人谷,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定是也惊动了不少人,你还是离开吧。”

  风千然微微一笑,道:\"你都下了逐客令,我再留也成自讨没趣。\"他正欲转身,突然又停住,伸指往颈上一抹,无名指上已蘸上朱砂一样的血水,自嘲一笑,竟将蘸血的指头往唇边送去。\"不过--\"他又说了句让仇心柳胆战心惊的话:\"我既能救你两次,也定会救你第三次,你就别想着我们能就此了结。”

  他的动作让仇心柳想起自己的父发狂吸血的场景,心中顿时不舒服,还隐隐着觉着一股不安,仿佛这一滴血是一颗邪恶的种子,能从此在风千然心中生根发芽,生出仇恨的枝蔓,从此与他们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情不自禁地一个战栗,她正暗忖该如何回他,却听得江云一声冷言:\"我的剑,这次只是割伤你的脖子,下次则是刺穿你的喉咙。到时候,就是真正的了结。”

  \"哈哈哈!\"风千然爽快大笑,一双魅眼熠熠生辉,道:\"那风某等着这下一次,看看那时候,到底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求我!”

  伴着笑声,随着话音的最后一字落定,他已如一阵看不清形状骤风呼啸而去。

  屋内一片静悄悄,除了满室的剑痕,一切恢复如常,仇心柳眨眨眼,轻轻地吁了一口闷气。抬眸发现江云已转过身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墨色的瞳孔就像看不见底的深潭,永远都只是让她猜不透的波澜不惊。可是她知道,一如这不平静的夜,总是藏着许多她想不到的东西。

  她与江云的朝夕相处自是也处出自己的一些经验,这种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上策。

  二人就这般默默无语地对视了许久,终于还是仇心柳渐渐败下阵来,高高扬起的下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剪水双瞳闪闪烁烁,有一下没一下地躲开那冰冷又灼人的目光,就在她终于认输,螓首完全低垂下去之时,被一根毫无预兆伸过来的食指近乎粗暴地抬起,下一刻,一个大掌已扣住她的后脑,瞬间拉近了身前的俊挺。冰冷的容颜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透过那浓墨又密长的睫毛,看到藏在那后面的眼潭,看到那潭底深流暗涌的一些东西,一丝再也藏不住,或是无心再藏的东西。

  这深潭,就是满身覆着寒冰的江云,坚冷的硬壳底下掩藏的,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点燃的,被包裹在他心里的一团火焰。而她仇心柳,则就是那首当其冲的行凶者纵火犯,一再地挑战他的极限,不断地降低着他的燃点,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无法自持,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原则。

  仇心柳第一次在江云的眼中看到如此明显的波动,有别于以往被她惹毛的生气和恼怒,更不是心情大好时的清闲逗弄。总之平时的江云,无论心情的好坏,表现出来总是平平淡淡,他向来都只用行动来表达一切。而情绪,对他而言,似乎一直以来都只是多余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的英俊脸庞,深幽眼眸,包括还盘桓流连在她下巴上的微凉手指,浅浅着同时又浓烈地刻画着他一直深藏的另一面,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心内藏着那团烈火已经顶至心口呼之欲出。

  她的手不自觉地抵住他胸前的衣襟处,想在二人之间拉开一点喘气的距离,不想这一点点微小的动作却换来更剧烈的反应,紧扣在后脑的大手蓦然向下移去,直到纤腰间发尾处才停住。她还来不及心惊,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跌进他坚实的怀中。出于本能地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劲,绝美丽颜一片霞飞,深深地埋首在他强健的胸膛前,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他那一阵更胜一阵的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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