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醋意与暧昧
第二天夜里,按照票券上的地点,易之泽来到了a市音乐交流中心。
由木质的旋转楼梯上到二楼,面前是一间精巧的小型音乐厅。
门口接待处有一名面带微笑的工作人员,她轻声问道:“您是来参加慕先生的音乐会吗?”
易之泽颔首。
“请出示您的票券。”
易之泽将票券递给她。
她撕下票根,将它递还给易之泽:“欢迎您,请进,演奏会马上开始。”
易之泽疑惑道:“不是八点开始吗?现在是七点四十六分。”
她将易之泽引入室内:“今夜只有您一个听众,只要您到了,便可以开始。”
灯光忽而熄灭,舞台上是一架钢琴,与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慕新。
他站在唯一的光源之下,面容好似晕染上些许圣洁之色:“晚上好,易先生,请坐。”
易之泽在第一排坐下:“为什么…”
“我说过的,”慕新朝他眨了眨眼:“以音致谢。”
他行至钢琴面前坐下,白色的手套触在琴键上,弹出第一个音符。
乐音响起,悠扬而隽永,沁人心脾。
慕新是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
他弹奏的乐曲带有自己的情感。
易之泽不懂音乐,不知如何以专业的角度进行评述。
但他觉得,慕新的乐曲有着丰富的内涵。
像是一种裹挟在优雅与轻柔之下的深邃。
他想起欧庭韫的眼睛。
给他的便是这种感觉。
好似轻柔的风拂过海边的树林,引起暗之深处的婆娑回响,幽韵无穷。
正当他沉浸在乐曲之中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股悠致的氛围。
易之泽低头查看,是欧庭韫。
出于礼貌,易之泽挂断了电话。
不过一秒,那边又打了过来。
易之泽将手机调为静音,回复了一则颇为程式化的短信:【抱歉,稍后回复。】
十几分钟之后,一首乐曲完毕,易之泽起身,对慕新说:“我去回个电话。”
音乐厅外的走廊,易之泽取出手机,发现了12通未接来电,竟全是欧庭韫。
他感到有些头痛。
回拨过去,立马便接通了。
“之泽,为什么不接电话?”分明是责问的话语,却仍旧带着欧庭韫特有的玩味与从容:“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在听音乐会。”
“什么音乐会?不会又是那家伙吧?”
虽然没有言明,但彼此都知道那家伙指的是哪位。
“嗯。”
欧庭韫不满道:“不是说了,你去我也去吗?怎么不喊我?”
易之泽不愿解释太多,只是说:“抱歉,下回。”
“下回到底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敷衍我的客套话?”
易之泽转移话题道:“庭韫,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上回委托你的案子,涉及到b市的一些资产。你最近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b市看看?”
“什么时候?”
“这周六吧。”
“好。”
“等等,之泽,先别挂电话。”欧庭韫特意叮嘱说:“慕新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善茬,你小心一点,别被他骗了。”
易之泽失笑:“欧主任,你对他和我的评价,似乎都有失公允。”
“怎么?不相信我?”
“不,”易之泽低声道:“谢谢你善意的提醒,欧老师。”
“不客气,周六见,之泽。”
“周六见。”
挂断电话,重新回到音乐厅。
慕新坐在钢琴旁,侧首看他:“易先生,今晚有工作吗?”
易之泽在第一排坐下:“算是吧,抱歉。”
“没关系,”几缕散发垂在耳侧,将他的艺术气质烘托地格外鲜明:“下一首想听什么?”
“都可以。我先前说过,我不懂音乐。”
“易先生谦虚了。有一句话曾这样描述说——眼睛到不了的地方,文字可以;文字到不了的地方,灵魂可以;灵魂到不了的地方,音乐可以。”慕新的手指在洁白的琴键上敲了几个零碎的音符:“灵魂的同频共振,已经超越了懂或不懂的范畴。”
“降e大调乐曲。”易之泽说:“似乎是这个名字。”
“肖邦,”慕新微笑:“钢琴诗人。”
“我想听这一首,可以吗?”
“当然。”慕新说:“如你所愿。”
音乐会在九点左右结束。
易之泽离开的时候,慕新对他说:“易先生,我偶尔会去孤儿院义演,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随时欢迎。”
周六下午,欧庭韫开车载着易之泽驶往b市。
刚下了一场小雨,天气阴沉沉的。
车里放的是轻柔的乐曲,欧庭韫问:“之泽,你先前去过b市吗?”
易之泽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嗯。”
“我从小在b市长大,但对那儿没什么感情。你知道十九中吗?我在那上的高中。”
听见十九中,易之泽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他悄然握紧右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知道。”
“待会儿到了,我带你去b市逛逛。”
“好。”
到达b市,两人先去了案件涉及的相关资产处采集材料。
案件涉及的楼盘和酒庄,一下午的时间,根本没办法全部跑遍。
眼看日薄西山,欧庭韫说:“之泽,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明天再继续。”
“好。”
“我已经订好酒店了,我们先去酒店放东西,然后一起吃个饭。”
“我们?”
“嗯。”
“庭韫,你不是b市人吗?”
“是。”
“为什么不回家住?”
“不想。”
易之泽没有追问,他对别人的隐私问题,向来没有探究的兴趣。
但他没想到的是,欧庭韫居然只定了一间房。
虽然是那种设有两张床的双人间,但易之泽仍旧不太满意:“欧医生,我刚刚在网上看了,这家酒店的空房很多,你没必要和我挤一间。”
“之泽,我这人胆小。”欧庭韫表情十分真挚:“我怕黑。”
易之泽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这套说辞,但终究是没有反对。
办好入住,欧庭韫说:“离这不远有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一起去尝尝?”
“好。”
从酒店出来,夜风爽朗。
步行穿过了两个街区,欧庭韫微笑说:“丽景路89号,就是这儿啦。”
丽景路。
易之泽呼吸微滞,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炸裂了开来。
他茫然看着四周的街景,脸上逐渐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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