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偏执
祝与在房间内补了会觉,约莫下午,邢瑶才黑着一张脸回来。
哐的一声,邢瑶踹门踹得毫不留情,祝与也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从床上直接弹起。
祝与看邢瑶的表情,已经猜得到肖付铭有多惨,便不再细问。
毕竟,她的秘密可比邢瑶的更有隐瞒价值。
祝与换了套休闲服,正准备出去觅食,对门的祁萧不知是蓄谋已久还是天降奇缘,两人又像昨日那样打了个照面。
只不过与昨日相比,祁萧的脸明显红了,刘海乖巧地垂在额前,全无昨日的痞气。
祝与稳住情绪,缓缓合上门,生怕扰了邢瑶的清梦。
两人在走廊沉默许久,祁萧率先说道:“一起走走?”
祝与点头,表示应允。
两人出了别墅,走向海滩。
五一小长假统共三天,才第二天,海边的游客就锐减大半,但仍是不少。
祝与的手背在身后,手指不断纠缠,恨不得翻出花来。祁萧也好不到哪去,双手一会放兜里,一会又搭在腰间,却怎么都觉得别扭。
“周凛和周起先回去了。”祁萧淡声道。
祝与闻言,豁然开朗。
祁萧和周起暗中针锋相对,祝与其实很厌烦。她讨厌自己像个物品一样被人争来争去,搞得自己特别不值钱,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偏向谁都不对。
现在的形势,她怎么能说得清楚?
和祁萧被迫八字甩出一撇,又没有划出捺的趋势。和周起只是萍水相逢,非要计较,算是个救她于水火的恩人,但也没熟到袒护的份上。
“哦,挺好。”祝与发自内心说道,“人少清静。”
祁萧嗤笑一声。他低下头,轻声道:“昨天晚上你喝晕了,但是好像没完全晕啊。除了别墅里,还记得发生别的什么吗?”
祝与哪里料想祁萧会当众耍流氓,当即红了脸。
她大概有些印象,不过皆是一段一段的,还全是虚影,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忘了?那我给你讲。”祁萧忽地停住脚步,拉住祝与的胳膊。
祝与抬头,对上祁萧似笑非笑的脸。她试图挣脱,却尽是无用功,不耐烦道:“干嘛啊?”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杨树林前。
祝与不明所以,祁萧再清楚不过。
这片杨树林,是他和祝与越界的第一场所,是他动了歪心思的证据。
祝与离开他房间之后,他没再睡,反是冷静下来,细细回忆昨晚的事。
他带祝与离开后,周起的表情不用想,铁定和吃了屎一样。那如果祝与真的被周起带走了呢?如果他没及时赶回来呢?
祁萧攥着祝与的手腕,越发用力,祝与吃痛,发出“嘶”的一声。
“你有病啊,松开。”祝与剧烈挣扎,祁萧反而越来越用力。
他其实很想问:如果带你走的人是周起,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他做了?
妒火燃起的瞬间,祁萧心中禁锢的野兽释放而出。
他扯着祝与的胳膊,快步走进杨树林,不顾祝与的骂声,循着记忆走到昨日罪恶的开端。
祁萧将祝与按在树干上,压着声音问:“你想起来了吗?”
祝与不知道祁萧又发什么疯,但当她瞧清祁萧带着怒意的眸子时,毫不犹豫地踹向祁萧的小腿。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祝与骂道,“我想起来什么?想起来你怎么像公狗发情,还是想你那一门心思只会捅的技术?”
祁萧脸唰地沉下来。
半年多了,他屈辱的第一次纾解是在祝与手上,结果祝与不但不记得,反而给他骂了一通。
祝与在说什么?说他技术烂?
放屁!
祝与不知道祁萧的心思,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她怎么会不记得,祁萧简直是疯了。
大庭广众之下,祁萧就敢用她的手去蹭,那下一步还想干嘛?一次就够了,她不想陪祁萧去丢这个人。
“祁萧,你松手,要不然我就用断子绝孙脚伺候你!”
祁萧本想做点实质性动作,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随后扯起坏笑,说:“你要用脚伺候我?你喜欢玩刺激的早说啊,一回生二回熟,我包你身心满足。对了你没脚气吧?有脚气可不兴玩,别人那都害性病,就我那得脚气,医生一查,我多尴尬啊。”
祝与羞愤交加,手被祁萧按得死死的,腿也被祁萧用膝盖顶着。她动弹不得,只能耍嘴皮子功夫:“你做梦吧,这一回都够我受的,还想有下回?你不怕死也成,有本事别带套,我浑身是病,你等着死吧你!”
祁萧心情大好,对着祝与的脖子咬下去,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他舔舔嘴唇,凑到祝与耳边,说:“昨天没留印,今天给你补上。”
祝与气死了,磨磨牙,一口咬向祁萧的胳膊。
这一嘴可没轻没重,祝与甚至到嘴里沾了甜腥味,可祁萧一声没吭,任由祝与在他胳膊上撒欢。
祝与松开口,看向那只精壮胳膊上的血痕,转而扭头看向祁萧心满意足的脸,顿时小脸一红。
她抖着牙,说:“你真流氓。”
“才知道?”祁萧歪头,说,“我还有更流氓的,你想试试?”
祝与沉默许久,说:“我饿了,要吃饭。”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祁萧敛起笑,松开四肢,还给祝与自由身。
祝与没理解祁萧突如其来的转变,但好歹因此能活动筋骨。她活动着脖子,手意外落进一处温热。她低头,祁萧拉住她的手,正试着与她十指相扣。
那一瞬间,祝与险些忍不住告白。
行为举止,所有的一切都过于亲昵,仿佛是情侣间再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
祁萧就像一条毒蛇,獠牙悄然亮出,蛇信子一路急转,将祝与的心脏缠得死死的,最后猛然一缩,令她心悸,几乎窒息。
祝与不知怎么被祁萧领到的一家粥店,更不知祁萧何时将菜单递向她。
“猪与。”祁萧碰了碰祝与的肩膀,“想什么呢?不是饿了吗?”
祝与茫然,稍微恢复理智。她接过菜单,各种食物全变成粉红泡泡,吹得她头晕眼花。
她实在看不进去,干脆将菜单递给祁萧,说:“你点吧,什么都行。”
祁萧轻笑,接过菜单,开始对服务员报菜名。
祝与喝粥时小心翼翼的,余光一直瞥着祁萧,生怕祁萧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祁萧察觉,放下勺子,问:“不好喝?我觉得还好啊。”他夹了一块粉蒸排骨到祝与的盘子里,说:“那你吃排骨吧,粥给我。”
祝与眼见祁萧的手伸过来,猛地向旁边躲闪,说:“不不不,好喝好喝。”
祁萧当然清楚祝与的心境。
他只是觉得好玩——撕毁祝与伪装的感觉,特别好玩。
比过往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要好玩。
他缩回手,没吱声,笑着继续喝粥。
两人吃完饭,又打包了几份,带给肖付铭和邢瑶。
邢瑶坐在餐桌前看到粥时,本来心情还不错,下一秒看到肖付铭的身影时,又立马变了脸。
肖付铭倒也知趣,选择了离邢瑶相对较远的位置,在邢瑶毒辣的目光下进食。
四人各怀鬼胎,凑到餐桌上,隐瞒着彼此的秘密。
邢瑶喝好粥,心满意足地打出个饱嗝。她张望半天,问道:“周家那俩呢?跑哪野去了?”
“走了。”祁萧喜怒交加,说,“早上就走了,你睡得跟猪一样,知道就怪了。”
邢瑶倒是满不在乎,说:“走了好走了好,他俩就不应该来。”
这话什么意思,四人再清楚不过。尤其祝与,脸色当即起了变化,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邢瑶发觉自己说错话,急忙将矛头指向肖付铭,说:“肖付铭也不该来,走哪都勾搭女生,太贱了。”
肖付铭无辜躺枪,刚进嘴的粥卡进嗓子眼,不住咳嗽起来。他面部扭曲,说:“我勾搭人,也比你耍酒疯好。”
祝与脸色更难看了。
祁萧瞪了肖付铭一眼,肖付铭回想起自己所闻,悻悻地垂下头,喝自己碗里的粥。
邢瑶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没敢继续深问,生怕肖付铭把昨晚的事抖出来。
她的清白,不能毁在一个王八蛋手上。
海边之旅进行三天两夜。
归去仍如来时那样,祝与坐在祁萧的车上,邢瑶坐在肖付铭的车上,只不过中间少了一辆跑车。
祝与坐在副驾驶上装睡,试图躲避祁萧的流氓行径。
祁萧也不打扰,只是将车内的音乐声开得很大,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
祝与实在装不下去,捂着耳朵对祁萧吼道:“声音小点,也不怕聋了。”
祁萧直接将音乐关了,瞬间只留下跑车与公路间的摩擦声。
“不装了?”祁萧问道。
祝与选择回避,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祁萧见状,心中流氓的本质愈发蓬勃。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向祝与,说:“拉个手。”
祝与淡淡扫了一眼,随后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拍到祁萧手上。
“少耍流氓,咱俩现在就是朋友加睡过一次的交情。就你那技术,也就值这个价钱,回去再好好练练,省得以后对不起别的小姑娘。”
祁萧随手一甩,红票票洋洋洒洒地落到祝与的大腿上。他面无波澜,说:“我的技术?我什么技术你不清楚?就我这脸,我这身材,一晚上五千都有人要。五百块钱打发我,你寒碜谁呢?”
祝与将钱收起,甩到车台上。她说:“那你可真金贵,既然如此,别来我这小庙逛了,去找你的五千块吧。”
“那可不行。”祁萧笑道,“我偏就喜欢给我五百的,比五千的还勾人。”
祝与扭头,瞧见祁萧一脸坏笑,高声骂道:“咱能不能要点脸?好歹是个大学生,能不能别整地痞流氓样?”
“行啊。”祁萧答得干脆,“那你以后都不许看别人,只能看我。”
祝与微怔。
祁萧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种话,也不止一次对她做出暧昧的举动。饶是她清楚祁萧的品性,她也很难不为之心动。
像染了瘾疾般,欲罢不能。
成年人之间,有时候话不能说太多,谁先挑明,谁就输了。
祝与突然笑了。
她闭上眼,说:“你先管住你自己再说吧。”
祁萧眸子微颤,下意识瞥了祝与一眼。
他对不起祝与,他心里明镜,但是祝与也对不起他。
周起说两句好话就能骗走,他差点认为自己没那么重要了。
占有祝与的时候,祁萧的心都在颤抖。
猛兽在不断嘶吼,理智在不断召回,汇成了他这个矛盾体。
他的爱情观很畸形,博爱又自私。
可当面对祝与时,他的博爱消失殆尽,只剩下自私作祟。
他的喉结滚动,缓声说:“好。”
祝与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道:“什么?”
“我会管住我自己。”祁萧说,“那你呢?”
祝与呆滞。
祁萧是他妈发什么疯?
“猪与,不要去看别人,以后只看我,行吗?”祁萧声音轻缓,“行吗?”
祝与越发坚信祁萧在给她下蛊。
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回一句“行个屁”。可她瞧着祁萧的侧脸,只觉触及到心灵最柔软的部分。
祁萧是自私的,是病态的,祝与深刻感受到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表白,不是建立恋爱关系的征求。
是强有力的禁锢,是不由分说的占有欲。
祝与分明察觉到祁萧眸中的偏执,却仍是点头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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