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抉择
疼,好疼。
祝与睁开朦胧的双眼,缓了几秒后,意识逐渐清明。
这天花板,好像和她房间的不太一样啊。
思索间,她的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气息,烫得她不自觉一缩。
她扭头,发现祁萧的脸近在咫尺,双眸紧闭,似是睡得很熟。
祝与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呈现碎片。她只记得祁萧一直喊她名字,然后就是身上凉飕飕的,再之后她就抱住一个大火炉,之后……
“对不起。”
这三个字如魔咒般萦绕在祝与脑海。她越想,祁萧的声音越清晰,越颤抖,抖得她心慌。
她眼眸向下一扫,果不其然,光溜溜的。
“我操!”她猛地推开祁萧的胳膊,坐起身,拽过被子,顺带给了祁萧一脚,踹得祁萧翻了两圈栽在地上。
被子上带着一些干沙,蹭着祝与的皮肤,带来些许异样感。
不过与昨日的荒唐相比,这些异样大可不必计较。
祁萧扶着自己的老腰,另一只胳膊搭在床边,眉头紧皱,吃痛地发出“嘶哈”声。
当他抬眼对上祝与放大的眼睛时,突然没了声音。
房间内一片死寂。
祁萧跪在地板上,愣是没敢站直身体,生怕祝与看清全貌,造成二次尴尬。
祝与死死捏着被子,背后裸/露,带来凉意。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用被子将自己围住,裹成了一只雪白的粽子。
祝与腰酸背痛,尤其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更是难受得要命。她扫过床上撕开的包装袋,说不清气或者不气。
喝酒误事,祝与算是体会到了。
明明就是一瓶浓度百分之三的鸡尾酒饮料,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居然他妈喝晕过去,还主动给人家投怀送抱?
她平稳心绪,贼喊捉贼道:“祁萧,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祁萧接受祝与的评价,点头道:“是,我确实不是东西。”
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没办法对送上门的美色说不,更耐不住祝与像小奶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蹭得他行了虎狼之事。
祝与是醉的,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祝与一觉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他管不了。
哪怕是祝与和他翻脸,把他弄监狱坐三年牢,他也认了。
祁萧承认得坦然大度,面上淡定,祝与着实没想到。
祝与盯着祁萧胸前的抓痕,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更分不清这事到底赖谁。
“猪与。”祁萧开了口,“我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昨晚确实……算了,都是我王八蛋,你想怎么样都行。”
祝与哪遇见过这种情况,怎么样,她也想问到底应该怎么样。
她闭上眼,在头脑中冷静分析。
她和祁萧的关系不明不白,如今更是越过朋友的界限,甚至弯道超车,直接飙上高速,完全脱离了祝与的掌控范围。
对于祁萧,她是喜欢的。对于迷奸,她是反对的。
在理清条理后,她给了自己三个选择。
第一个,和祁萧撕破脸,桥归桥,路归路。
第二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维持现有的良好氛围。
第三个,借这件事顺水推舟,和祁萧在一起,从今往后名正言顺。
细细思索,她果断将第一个选择pass了。
她舍不得是一方面,之后在学校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还有个比赛要参加。如果闹得彼此难看,届时谁都不好收场。
和祁萧在一起,祝与也不是很情愿。
她可以收心,但她说不准祁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祁萧是不是一条好狗,能不能改了乱吃屎的臭毛病。
谢忱的教训就够她受一通,她不想再戴一层厚厚的绿帽子,最后搞得她像跳梁小丑,到时候她去哪说理?
全部是她自作自受。
良久,祝与开口道:“算了吧,就这样。”
祁萧眨巴两下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啥?”
“算了吧。”祝与声音很轻,尽量不显现任何情绪,“我酒量太差,喝多耍酒疯,我认了。但是你也够王八蛋的,我摸两下你就上钩,像你这种人,建国的时候铁定死在女间谍手上。”
祁萧受着骂,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他凌晨搂着祝与的时候还在想,祝与醒来后会闹成什么样,说不定一气之下能把他掐断气。
但是祝与居然就,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祁萧心里一喜,腾地站起身,露出下半截身躯,全然入了祝与的眼。
祝与尖叫一声,头埋进被子里,大喊道:“你他妈能不能稍微挡一挡啊?”
祁萧低头,倒也没害臊,捡起泳裤三两下套上,随后说:“猪与,我穿好了,你别让被子闷死了。”
祝与试探地露出一只眼,见祁萧果真挡好,暗暗松出一口气。
不待祝与讲出下一句话,祁萧便爬上床,直奔祝与面前。
祝与当即闹出个大红脸,结巴道:“你,你干嘛啊?”
“猪与。”祁萧歪着头,眯着眼,扯起嘴角,说:“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祁萧的话直戳祝与心头。
她摸不清祁萧的门路,更摸不清祁萧对她是什么想法。
这句话过于暧昧,以至于她真的以为,祁萧下一秒就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
可她等了许久,祁萧都没再开口,而是一直笑着看她,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她看过很多有关野兽的纪录片。
荒原之上,各区域都有称王的霸主。而这类霸主周围最不缺的便是雌性,妻妾成群,暗中搞雌竞。
霸主的双眸是锐利的,常常于千里之外盯上猎物,或是悄悄蛰伏,或是张扬追逐,直至将猎物叼进嘴中,享受胜利带来的快感。
那一刻,野兽的眼神,与祁萧现在大差不差。
祁萧伸手,拨出祝与缠在被褥间的发丝,动作轻柔缓慢,像在碰一个精心雕刻出的瓷娃娃。生怕一个不小心,瓦解成散落的碎片。
祝与看得出,祁萧眼中是含情的。
但她说不出是什么情。
祝与甩了甩头发,说道:“别碰了,油了。”
祁萧当即停止动作,盘腿坐好,视线仍旧落在祝与身上。
“我要洗澡。”祝与说。
“洗呗,我又没拦着你。”祁萧突然扯出坏笑,“要不一起洗。”
“滚你大爷。”祝与高盛骂道,“眼睛闭上,不许偷看,要不然我给你眼珠子抠出来。”
祝与的话充满恐吓,祁萧却当成笑话,如同应付小孩般,带着笑意闭上眼。
祝与抽出手,在祁萧面前来回摇晃。见祁萧没反应,祝与方从被子里挣脱,顺势将被子套在祁萧头上。
祁萧挣扎,祝与溜进浴室。
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发现身上没留下痕迹,心想祁萧还算是带点脑子。
简略地洗个澡,她围上浴巾,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
祝与捡起地上的泳衣,抬头,发现祁萧还在看她。
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你看我干嘛啊?我都说了没事,难不成你想进监狱啊?”
祁萧摇头,面上如沐春风,说:“你真好看。”
祝与被祁萧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够呛。她猜不出祁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道:“你也好看,你也好看。”
她一手拎着泳衣,一手拽着浴巾,看天刚蒙蒙亮,说道:“我回去了,邢瑶应该还没醒。”
祁萧表情不变,点点头,说:“好。”
祝与更害怕了,转身就跑。
她赤着脚溜到门口,微微探出头,见走廊没人,踮起脚尖走向对门。她按下门把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当她看到屋内空荡荡的,床上丝毫没有住过人的痕迹,震惊程度不亚于酒后生事。
她将泳衣甩到地上,翻遍整个房间,甚至床底都看了,也没寻见邢瑶的身影。
她昨晚懒得再带手机,便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她拨出邢瑶的电话,连续打了三遍才有人接。
可电话那头,并不是邢瑶的声音,而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祝与拧起眉,问道:“是肖付铭吗?”
“是我。”肖付铭嗓音低沉,继续说,“邢瑶睡着呢,在我房间。不过你放心,我没把她怎么的。”
祝与自己就是前车之鉴,此刻对于肖付铭的话更是深感怀疑。
孤男寡女同睡一张床,有几对不是像她和祁萧一样?
祝与:“她怎么跑你那了?”
肖付铭:“说来话长,不过你放一百个心吧,邢瑶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一点不带差的。”他静默几秒,随后压低声音,说,“不跟你说了,我好像吵到她了。”
肖付铭挂断了电话。
祝与将信将疑,可就算真有什么,现在去也晚了。
她躺在床上,又回想起昨晚的春夜,压抑的羞耻瞬间爆发。
她抠着被子,恨不得世上真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酒精祸人,情欲害人。
祝与算是见识到,两者聚在一起碰撞出的威力,的确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再也不喝酒了,这辈子都不喝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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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付铭坐在床上,看着抱被熟睡的邢瑶,嘴角不禁一抽。
昨晚,肖付铭和邢瑶在沙滩上又喝了一箱酒,在巨石后留下一堆酒瓶子。
邢瑶喝高了,非要骑在肖付铭脖子上,其美名曰要体会一下驰骋在大草原的感觉。
肖付铭心想我可去你的吧,却还是架着邢瑶回到别墅。
他先是敲了邢瑶和祝与的房间门,连续几遍都没人应。与此同时,他听见祁萧的房间似乎传来声音,很细微,但他天生耳朵就好使,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捂住邢瑶的嘴,带邢瑶撤退到自己房间。
为了兄弟的好事,他果断选择牺牲自己,哪怕是第二天挨顿打,他也认了。
肖付铭将邢瑶扔在床上。
他盯着邢瑶,又联想到刚刚的声音,说不想体验一下是假的。
喝多了,永远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年轻的男男女女借着酒精放肆,宣泄出内心的洪水猛兽。
肖付铭站在床前,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但他着实对奸尸没什么兴趣,更何况,邢瑶不合时宜地呕吐,熏得他欲哭无泪。
“我操!!!”肖付铭拧起鼻子,冲到床前。
邢瑶吐得恰到好处,床上一点没沾,全在地板上。
饶是如此,也够肖付铭受一通。
他一向受人伺候,哪伺候过别人,还是清理脏污,简直与要他的命差不多。
他折腾半天,清理利索后,酒醒不少,乱七八糟的反应也消失殆尽。
邢瑶不知肖付铭的变化,抱着被子熟睡,嘴角还流着口水。
肖付铭哀叹一声,给邢瑶盖好被子,自己则搭个边小憩,直至被祝与的来电震醒。
肖付铭自己都没想到,看得见吃不着这件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的确不是正人君子,但他不能再对不起邢瑶。
不能在一个坑里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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