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姐妹们,你们说,找暗恋对象借钱这种事,靠谱吗?
就是,他不是一般的暗恋对象,他是那种很特别的……
特别有钱的那种。
……
杜蓁蓁在国师楼外散步,绕了几圈,最终停在池塘的桥上。
早膳时问绿枝大启国最富有的人是谁,没成想吃瓜吃到自己家,最有钱的人居然是晏望舒。
当时绿枝是这么说的:“若论财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富有的人自然是陛下了。”
杜蓁蓁噎了一下,正色道:“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陛下的,自然也是天下子民的,你怎么能这么算呢?”
绿枝愣了愣,没发现自己被绕晕了,反而心中升起一股羞愧:娘娘不愧是娘娘,母仪天下,胸襟广阔……
杜蓁蓁又说:“哀家近日打理账本,实在不易,也不知那些家财万贯的人是否也有这般烦恼?倒想向他们取取经。”
绿枝被问住了,她进宫比太后进宫还要早,在宫里待了七八年没有出去过,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但太后发问了,绿枝就挖空脑袋,捡知道的说了:“娘娘若是问的一人打理万贯财,奴婢倒想起来一人,不是什么财主,而是……晏国师。”
杜蓁蓁:?
见太后没有责怪的意思,绿枝就接着给她解惑:“晏国师十八年前进宫,圣上赐白银万两、东珠十箱、黄金百抬、良田万顷……”
国师进宫赏了波大的,每年还有万两俸禄以及看皇帝心情给的赏赐,十八年的积累,足以让晏望舒的财产清单长度直逼三字经,把杜蓁蓁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发出羡慕的声音:“国师都这么有钱的吗?”
绿枝应是:“国师能通天地,晓万事,自不比常人。”
嘶——
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要不要找小月亮?
用什么说辞比较好?
万一他拒绝了怎么办?
杜蓁蓁看着国师楼深吸了一口气,右脚抬起又落下,面露犹豫。
“娘娘。”阿云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您这是在?”
“……”杜蓁蓁正了正神色,“哦,高抬腿运动,怎么,没见过?”
阿云:“什么糕?什么冻?”
杜蓁蓁慈爱地拍拍阿云的脑袋,“很好,傻得很可爱。”
没等阿云反应,也没等自己的心反应,杜蓁蓁干脆地抬脚往国师楼的大门走。
说实话,自从上次猝不及防被太后抓了一波现行后,陆七和陆八两兄弟都乖觉多了,至少打瞌睡不会一起打了。
所以今日太后一出现,陆七马上就发现了,他偷偷提醒摸鱼的陆八,俩人打起精神站得像两根标枪。
然而不知怎的,太后娘娘眼见着要过来了,却久久未至,徘徊不止,兄弟俩的神经被来回拉扯,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陆八:娘娘抬脚了!
陆七:娘娘又回去了……
陆八:你说娘娘到底过不过来?
陆七:我说要不问问菩萨?
陆八:爹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终于懂了。
陆七:……是这么用的吗?
陆八:你管我?你功课还没我好!
陆七:你说什么!!
……
俩兄弟初时还有商有量,后面快用眼神打起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太后娘娘,她来了。
陆七陆八规规矩矩地见礼完,垂头听令。
对面半天没动静。
陆七偷偷抬眼去看,只见太后板着脸,瞧不出喜怒,他心里咯噔一下,急思方才可有犯什么过错。
杜蓁蓁:啊!我紧张!
在引起没心没肺的阿云狐疑之前,杜蓁蓁清了清嗓子,终于问:“国师……现下方便吗?”
还是方便的。
晏望舒作息与常人不一般,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国师需勘察星象,他有些昼伏夜出,不到卯时不睡,不到未时不起。
上次杜蓁蓁来时能见到他,是因为星象有异,他彻夜未眠。这次午后来,刚巧是晏望舒用完膳准备洗晒龟甲和蓍草的时候。
国师楼极静,日光温吞,漏进院中。小侍在后厨洗碗,有碗筷叮当的响动传来,院里的老梅树比杜蓁蓁上次来的时候看起来更秃了。
青年正在树旁的石板上摆放龟甲,后又将一把蓍草细细铺开,好让它干得快些。
上次来时他坐着,如今站起来,杜蓁蓁才发觉他很高……腿也很长。
他眉目沉静地摆弄着他的伴同,动作不慢,却很细致,从门口的方向只看到他的侧颜,鼻梁立挺,如沐光玉石,叫人手痒想摸一摸。
陆七陆八开了门,杜蓁蓁就进来了,青年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气场,她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晏望舒忙完了,将身体转向她,周到地行了个礼:“臣下见过太后娘娘。”
她又在发呆。
晏望舒是见过这位太后娘娘的,在更早之前的立后大典上。
那时他跟在师父身后,去劝阻先帝。那日云翳遮天,女子一身皇后礼服,上了浓重的妆,站在先帝身侧,先帝如枯老的树,她是无依的菟丝。
他听见师父说:“杜家女不可为后,否则天降不详,国将不国。”
余光中,菟丝发起抖来。
那时他想:柔弱的女子,真的能误国吗?
后来……
师父死了。
此后之事,桩桩件件,都在应验师父的话。
晏望舒直起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与那时不一样了,俏生生地站着,肤白红润,鼻子小巧,唇边竟有笑弧,像迎春而开的花,与传闻中的好男色、易怒、哀郁全然不同。
只是她面上虽有些无措,眼里的光却太盛,就好似……看见了故人。
和上次一样。
晏望舒静静看着太后,礼貌平和,没再说话。
“娘娘……”阿云率先从国师的美色中清醒,虽说生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但毕竟是女儿家,此时也甚觉丢脸,再往旁边一看——
嗬!娘娘喂!咱可矜持点吧!
阿云不忍直视,埋着头拽了拽杜蓁蓁的袖子。
“!”杜蓁蓁如梦初醒。
这不怪她,谁让这副场景和游戏里的这么像!连龟甲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当时!就是在这块石板边!他们可是有亲亲的戏份的!
救了个大命。
对上青年的视线,杜蓁蓁脸上一烧,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忽然发现脑海中消失已久的光屏又出现了。
杜蓁蓁:?
你怎么回事儿?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我走投无路来借钱了你倒舍得出现了?
晏望舒正在看杜蓁蓁,目光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打量,自然也没错过她脸上的神色变化。
由尴尬,到震惊,再到沉思,最后变成……兴奋?
对,是兴奋。
就在方才,杜蓁蓁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金手指的出现,好像和小月亮有关!
高涨的情绪过后,她迅速冷静下来,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国师多礼了,吃了吗?”
……好吧,并没有很冷静。
还好小侍在后厨已经洗完了餐具,不至于再给杜蓁蓁的尴尬雪上加霜。
身为国师,自小就深知自己肩上担负着的使命,晏望舒也居高临下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然而纵观他一生,确实还从未有人如此话家常一般随口问他一句:“吃了吗”。
于是他礼尚往来:“回娘娘,臣下已用过午膳,娘娘,别来无恙?”
“恙”字语调上扬,不是问候,是问句。
杜蓁蓁忽而有种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他半晌,忽而大着胆子试探道:“未曾久别,自是无恙。”
为了避嫌,大门敞开着,陆七陆八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国师和太后的话,他俩一个字也没漏,什么都听清楚了,但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只有晏望舒微微一怔,眼里多了一抹探究:“娘娘说的是。”
未曾久别,她不是立后大典上的她,只是月前来过的她。
他唤小侍来,让其在院中摆上案几茶盘,便坐下清洗茶具:“娘娘请坐。”
小侍摆弄好了红泥炉子,双手交握在身前,垂头退下。
全程都很安静。
门敞开着,杜蓁蓁想了想,把阿云遣出去和陆家兄弟闲谈。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晏望舒对面,看他煮茶。
碎茶、碾茶、箩茶……再注汤。
比杜蓁蓁见惯的现代泡茶要繁复,也更赏心悦目。
她托腮看着青年动作,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用茶筅击拂茶汤,浮起绵密雪白的细沫。他指节弯曲处透出一点点红,在悬浮而上的热气间隐现。
晏望舒做事专注,初时未觉,直到他将茶盏呈过去,抬眼便看见对坐的女子。
她很自在,看他的时候带着一种情感。
这情感不是倾慕,不是敬畏,更未有半点的落井下石。
……仿佛似曾相识。
晏望舒手上的动作微顿。
她对他很熟悉?
他眼睫微动,左手挽右袖,右手将茶盏再往前递一点:“娘娘请用。”
杜蓁蓁接过茶,很给面子地吹了吹,然后嘬了一小口。
略,好苦。
从舌尖苦到喉咙,再苦进肚子,苦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果然游戏里都是骗人的。
她记得当时玩到这一段,二人对坐,小月亮亲手给她煮茶,她还有模有样地品鉴了一番,什么“什么人间美事,回甘无穷”……
策划你要不要自己来喝一口试试看?!
然而美色当前,杜蓁蓁还是捂着良心,十分享受地说:“入口回甘,乃是人间美事。”
话才出口,对面的青年大为震动,手上的茶汤都溅出来一点,落在他虎口处。
杜蓁蓁不知出了什么事,她关心地问:“国师可有烫伤?”
晏望舒将自用的茶盏放下,眼里余悸未消,他看着杜蓁蓁,欲言又止,许久,才颤着声线问:“师……父?”
杜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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