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远归
一但进入了十月，沙城的气温很快就降了下来。冷锋不断向南侵袭，这期间不少人都感冒发烧。
站在外面，风虽然不大，但站久了还是会冷。平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么多年来，她并不怎么喜欢北方的冬季，又干又冷。
拎着满满两大袋的蔬果，这是她为未来一个星期储备的粮食。
人来人往，平安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下，又快步向前追上。
“总监？”平安试探性的碰了碰那男人的袖口。
“平安？”胡不成回头，没有太多的诧异，倒是很惊喜。
“胡总监您也住在这里啊？”
胡不成抬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对啊！搬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平安也住这里。”
平安点头，不知怎么又加了句，“我一直住这里的。”说完，却又觉得这话显得多余了。
看着胡不成，穿了一件灰色的羊呢子大衣，里面穿貌似也就一件衬衣，褐色的西装裤配着皮鞋，整个人在阳光下看起来都神清气爽。
他不冷吗？平安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看阳光帅气的他，看看裹得像只皮球球的她自己。
“总监，你的脚？”平安看着胡不成，眼睛却一寸寸的往下移。
若不是看见了侧脸，刚刚她还真不敢确定这面前走路一颠一颠的人会是总监。胡不成的左脚虚虚的踩在地上，笑了笑，“上次在大马酒庄与阿昆闹来着，没把握好分寸，结果把脚给伤着了。本以为没事了，但这几天突然就疼起来了。”
“去医院看了没？”平安有些紧张，“没伤着骨头吧？”
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担心的过头了。
胡不成嘴角弯弯，看着平安纠结的小表情，感受着平安的关心，心情没来由的好。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那意思应该是刚从医院回来。
平安也费劲儿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塑料袋，“今天中午我做茄子盅，总监您要不要过来一起吃？”总监是病号，是伤员，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小区，又是自己的上司。现在请他来家里吃顿饭，这是合情合理的，是合情合理的！平安默默地琢磨着。
对面胡不成倒是难得的想了想，最后，才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可以，那就麻烦平安了，你放心，我会付你饭钱的。”
“不用，不用。”平安的大眼睛眯了起来，晃着手里的袋子，“我买了好多呢！估计都吃不完。”
看着胡不成不方便，“总监，我帮您拿着药吧！放袋子里就行。”
“怎么能让小姑娘拿药呢！我明明是脚不方便。要不你背着我，我替你拿着菜吧！”
两人你来我往，平安笑的开心。原来总监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原来他是个大逗比！
直到吃完饭，平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这几个空空如也的盘子。
总，总监，我现在反悔，让您付我饭钱还来得及不？
平安把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碗放入了柜橱，一转身，不知道胡不成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身后，没说话，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但这目光却也像是越过她在看她身后的高楼耸立。
“胡总监？”
“嗯。”胡不成笑笑，“今天的茄子盅真的很好吃，希望你别嫌我吃的太多。”
“不，不会，怎么会呢！”平安笑笑，其实确实有点嫌弃。
“我吃了你的饭，不如送你一个礼物吧！”
闻言，平安看着他，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
平安赶忙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
手上的皮肤也很是娇嫩，白白的像是上好的钟乳岩。
胡不成静静的看着，同时也伸出自己的手，那大掌可以轻松地握住平安两个小拳头了都。
手心轻轻托着她的手心，慢慢蹲下，低头在上面却是轻轻地印了一吻。
平安感觉自己的手背被烫了一下，抽了回来，大脑却在那时变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胡不成是怎么开门回家的，但平安到后来才感受到，那一天，那一吻，烫的不仅仅是她的手背，还有她的心……
至此，每当平安家的饭菜香飘入楼道里的时候，胡不成总是能掐着饭点儿敲开平安家的门。
反正两家就互相住在对面，相互之间借借东西，帮帮忙什么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平安，家里有酱油没？”
“平安，家里有漏勺没？”
“安安，家里有面粉没？”
然而，这样的问题每次都以胡不成又在平安家蹭了一顿饭而结束。
“总监，别把筷子就这么放在柜橱里！等它晾干了。”
“胡不成，你是不是又把我的碗给摔了！”
“阿成，家里没醋了，下去买一瓶。”
万家灯火，每个人的心情，每个人的感情，都随着时间慢慢变化，都随着冬天的即将到来而悄悄转变。
“安安啊！咱们今天去吃火锅吧。”张丽丽穿着针织小短裙在原地跺跺脚，被冻得够呛。
平安把厚重的围巾围好后，摇摇头，“不去了，回家做饭吃。”
“阿成，今儿咱去锦江吃火锅吧！”电话那边江昆嚷嚷着。
“不去了！回家吃，家里来暖气了，暖和。”
“你该不会是有对象了吧！”
“明天，我和丽丽，还有几个同事一起去涮火锅，你来吗？”
胡不成想了想，“不了。”给平安的碗里多加了点肉，“明天下午有个酒会，结束估计都到晚上了，你们好好玩吧！”
“嗯。”
“晚上回来别太晚，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
胡不成看着埋头苦吃的平安，他觉得这次的安安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他的气场太强？平时让她和下属们都有压迫感了吗？
看来，以后得学的平易近人些才是。
“丽丽，这样真的没事吗？”平安拽拽张丽丽的手，显得有些难为情，“我怎么觉得这裙子的领口有点太低了！”
前面，张丽丽风情万种的走着，时不时会迎来侧目，“自信！要自信啊！安安，本来你就没多少料，还不自信点，你还想不想钓金龟婿了！”
平安低头，转身，从包里抽出条披肩，披在身上，瞬间感觉有自信多了。
看着周围的美女如云，张丽丽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小嫩瓜。感慨万千：失策了失策了！怎么就想着带平安这种小学生来这里钓个金龟婿呢！
“算了算了。”张丽丽摆手，无奈的看着身边自信的平安，“安安啊，你去吃点点心吧！一会儿我再叫你啊！”
话虽然是对平安说的，可张丽丽这双桃花眼早就不知道在那群公子哥儿们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平安看着张丽丽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的样子，倒也听话，转身就往人群外面挤。
还是待在角落里比较舒坦。平安端着小碟子，小口小口的咬着点心。
手机震了震。
“安安，安安你千万别回头！”那边，握着手机的张丽丽已经在大呼小叫的了。可叫的在再大声，也是晚了，平安堪堪回头，一手端着盘子，一手举着手机，身上的披肩却是滑了下来。
一双手，温暖而有力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胡不成的眉头皱了又皱，眼睛不着痕迹的往下扫了扫，确实没想到，安安还真不怎么有料！
接过她手中的餐盘。刚刚看见她坐在角落里吃点心的时候还奇怪，现在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举着手机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张丽丽，他倒是了然了几分。
没说什么话，只是一直盯着平安的脸看个不停。
平安也不敢抬头，一直理着自己身上的裙边。
“嗨，胡，胡总监，好巧啊！”张丽丽举着手机，招呼打的有些尴尬。
“不巧。”胡不成把目光移向旁边的张丽丽，“我早就看见你们了。”
“嘿，嘿嘿。”张丽丽干笑了几声，倒也是不敢接话了。
“阿成，阿成，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找了你半天。”江昆跑了过来，与胡不成勾肩搭背的，“事情都谈妥了？”
胡不成正正自己的领带，“都谈妥了。”
“那就成了，咱们撤吧！这里乌烟瘴气的。”
“哟，安安妹子！”江昆一脸的惊讶。而后，更惊讶的看着平安旁边那位花枝招展的张丽丽。
而此刻，张丽丽的红唇中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我们要去吃饭，一起吧！”胡不成看着平安她俩。
张丽丽笑着，刚想拒绝，旁边的平安却是悄悄勾了勾她的手指，“别拒绝，别拒绝！”
跟胡不成相处的这些日子，平安已经很了解他的性格了。现在他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但越是暴风雨之前的天空便越是晴空万里。
“好啊！正好，我和我安安都饿了。那就麻烦总监破，破费了。”
张丽丽笑的狗腿，那边的平安终是松了口气。
“我知道家不错的鸭血肥肠锅，要不咱们去哪里吃吧！”平安抬头，看着众人，提议。
没等其他旁边两位反应过来，胡不成已经点头同意，迈着大长腿往外走了。
平安见大家都看无异议，便跟着就往外跑。
两辆车，四个人。
胡不成看着平安上车后，在江昆准备开门上车时却用手挡了一下。
把门一关，自己顺势坐到了驾驶室上，发车，起步，走起。一气呵成，留下江昆在原地看得是呆若木鸡。
后面，红色的小QQ慢悠悠的跟上来。
“喂！江大少爷，你还上车不？”张丽丽在车看见被甩的江昆甚是可怜，主动上前询问。
“追，给老子追！胡不成这臭不要脸的，那是老子的车！”坐在副驾驶上，张丽丽一直在听江大少爷的指挥，小小的车厢内充满着了聒噪的声音。
张丽丽：好想把他扔出去！
“往左拐，下个路口记得往右拐，遇到红绿灯再左拐就到了。”平安捧着手机，指挥着司机。
全程胡不成都不说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路面，跟着平安的指挥走。
殊不知，身边的平安，那攥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冒汗了。
“江大少爷，你别孜拧了。你在拧我的车就要散架了！”张丽丽一边要开车，一边还要时刻关注着身边江大少爷的最新概况。
小小的QQ在路上晃啊晃的，而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是江大少爷的不安分。
“你，你这车也太小了。”江昆在座位上仍旧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我这大长腿也无处安放啊！”
“不想坐着，就下去跟车跑！”张丽丽黑着脸，硬气的回了过去。
“嘿！我说你这女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江昆不服气，“你，刚刚往我身上贴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
“刹！”
“砰！”
胡不成和平安再看见他俩时，是张丽丽神清气爽的走在前头，而江昆却捂着自己的脑袋跟在后面，说什么也不愿把手拿下来。
胡不成没说什么，看着车都停好了，“那就进去吧！刚刚和老板打了电话，位置已经留出来了。”
小小的店面里热气腾腾的，一进来，胡不成的眼镜上立刻蒙了一片白雾。
“等一下。”平安在身边叫了一声，随即便麻利地抽纸，在胡不成身后的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擦了几个来回。
“可以了，坐吧！”
胡不成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下了。
“安安，瞅你把他给惯得。这小子当兵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这么照样活得好好的嘛！”说着，自己倒是将自己的椅子和面前的一小块儿桌子给擦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因为他那裤子太贵了吗！平安在心里琢磨着。
江昆朝四周看了看，这店面不大，桌椅板凳上上下下都焕发着油光瓦亮的气息。来这里吃饭的以周围工地的工人及居民居多。
“别看这里店面不大，人也就那样。可老板特别实诚，手艺也很好。”平安见他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赶忙解释道。
“不用理他，安安挑的地方自然是差不到哪儿去。”张丽丽在旁边捧场，白了一眼她身边的江大少爷。
“哎！不是，我又没说什……”
“四位，可有什么想吃的啊？”这边老板已经热情的招呼了上来。
“来个干锅鸭肠。”平安顿了顿，“鸳鸯锅的吧！”
“行吗？”平安侧头看着胡不成。
“可以。”说罢，胡不成看着对面的两人，两人摇头，表示你说成就成呗。
“好嘞，干锅鸭肠，鸳鸯锅。”
“你俩，这是定了？”江昆看着挨着紧紧的两人，笑得非常小人。
这桌子本来就小，若不是张丽丽嫌弃他，估计他和张丽丽也的挤一挤才能坐得下。
“怎么？红包。礼金都备好了。”胡不成用的水杯也是平安刚刚给他涮干净的。
江昆拍拍口袋，豪迈道：“早就备着呢！明天给你们上礼也来得及。”
闻言，平安和张丽丽同时都被一口老茶汤给呛住了。
“干锅鸭肠来喽~”伙计将那锅放好后转了转，确保不会烫到客人们，“那，四位要是还想点菜，加汤什么的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好的，谢谢。”
“尝尝吧！他家的鸭肠血粉都很好吃的。”说着，平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动筷子了。
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极了。平安的大眼睛眯了眯像极了爱吃的小猫。
“多吃点。”胡不成笑了笑，给她又夹了一筷子。
这边，江昆看着张丽丽也吃得不亦说乎。
悄悄地凑到她耳边，“你知道，这样的情形像什么吗？”
闻言，张丽丽抬头看他，只是手里和嘴里的动作都没停。
“我记得我当兵那会儿干排雷来着，结果有一条没训练好的军犬受惊了，疯了似的跑出去。”江昆喝了口水，将嗓音低了又低，“那一炸，肠子肚子全都飞了出来，糊了周围人一身，喏，就像这干锅鸭肠似的。”说着，还用筷子在辣锅里搅了搅。
下一瞬，江昆看着张丽丽的脸色就变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江昆捂着自己肿了的脑门，在对面笑的不能自已。总算是报了自己这一箭之仇了。
这样的大老娘们就不能拿她当女人来对待，就该用大老爷们们的方式来解决。
“丽丽怎么了？你说什么了？”平安奇怪。
“差不多得了。”胡不成吃的细嚼慢咽，他自然知道江昆给那张丽丽讲了什么。当时那味道，那颜色，可把在场的不少人都给恶心坏了。
“行行行，打住打住！”江昆笑的停不下来，摆摆手就在锅里捞了条鸭肠，呲溜吸到了嘴里，“嗯，味道还真不赖，以后可以常来。”
“安安，安安，我，我不要再跟那家伙坐一辆车了。”张丽丽已经喝大了。自从从外面进来后，拎着一箱酒“哐”的一声砸在江昆面前，怒目圆睁，“说！是不是男人了还！”
这可是□□裸的挑衅，挑衅呀！
“来就来，谁怕了谁是孙子！”
“你肯定是我孙子！”张丽丽被气急了，连杯子都不要直接仰头就喝
平安担心，倒是胡不成在对面吃的云淡风轻，时不时也给平安夹两筷子。
“安安，安安。”醉了的张丽丽就像一只大猫，在平安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的，平安比她矮一些，这一蹭，这一样，平安连扔了她的心都有了。
“走吧！我送你们先回去，然后再送这位祖宗回家。”胡不成拍拍手，总算是把江昆给弄上了车，这货这几年可真是胖了不少。
平安点头，可这车刚开了一半，后排，平安陪着坐的张丽丽便开始不老实了，吵闹着一定要下车。
不停车伸手就去把车窗，想要从车里跳出去。
“安安，让她消停会儿，马上就到了。”前排的胡不成，一边要开车，还要一边看着后面的平安她们。
平安的力气根本拼不过张丽丽，更何况她还喝醉了，这力气发挥的便更加肆无忌待了。
平安捏着张丽丽的手腕，只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拽断了。
“你，你先在前面把我们放下来吧！反正离她家也不远了，我陪着她走回去就行。”平安这么说，胡不成看路边的人还不算少，便打了个弯，将车停在了路边。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尽快回来接你。”
闻言，平安点头。
张丽丽仍旧扭扭捏捏的半靠在平安身上，走了这么一段路，平安感觉自己的肩膀和左半身都要麻了。
“我，我才不要结婚呢！我这么漂亮，这么厉害，找谁不行啊！非要找他！我才不需要呢！”
“是是是，你最漂亮，最厉害了！”平安像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她，也顺带着将张丽丽的身子直了直。
“胡，胡不成，不喜欢我，那，那我就占她女朋友便宜！怎么着了？谁还不是小公主了，咋地！”
“你说，你喜欢胡不成？”平安愣了愣，没想到张丽丽这次倒吐了真言。没有多惊讶，像胡不成那样的男人，不光是丽丽，只怕有更多的女孩儿会一见倾心吧！
怪不得，怪不得这几天丽丽一直在相亲，即使那些相亲对象她看不上，她也会去见一见，若是万一……
平安想着，原来，丽丽这几天这么反常，又是相亲，又是撮合她和谢自强，又是酒会的。原来是这样啊！
平安想得出神，不知不觉，张丽丽那张通红的脸袋儿已经凑了上来。“波”的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
“安安，安安。”搂着平安又是一顿蹭，嘟囔着，“就属你最好了，就属你最好了，只有你不怪我！我的安安真的是太好了。”
若是早两天，怕自己还真的不会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平安叹了叹了口气儿，谁会想让自己的朋友去觊觎自己的爱人呢！
“算了！”安安仰头，吼了一声，发力将张丽丽的胳膊往自己的肩上一架，“走吧！我送你回家。要以后还敢喝这么多，我就把你扔了，让你睡大马路牙子。”
“不了不了，以后再也不和这么多了。”闻言，丽丽倒像个小孩子，赶忙摆手，说着自己还挣脱了平安的手跑了出去。
“哎呦！”张丽丽痛苦的叫唤了一声，待平安也蹲在她身边后，这才委委屈屈的，看着平安。
“这，这谁的鞋啊！这么高！疼死我了！”张丽丽叫唤着，一甩手就把那鞋给脱下来了，拎在手里，自己慢慢站起来，扭啊扭得走在前面。
平安怕她摔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护着。
终于到了。平安松了口气儿，看着张丽丽睡觉还算老实，这才拿出手机准备给胡不成打个电话。
一看手机上，竟然已经有十个未接来电了。
“喂？”刚接通，胡不成倒先发话了。
“你们到了没？这么这么久还不下来？”
“你，你已经在楼下了？”平安惊讶，这才半个多小时，他，他怎么就在市区和大马酒庄跑了个来回啊！
“那，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了。”
平安挂了电话，又在床头放了杯水，确保准备工作都做到了后，留了客厅的灯便出去了。
一出楼道，便看见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车打了两次双闪。疾步走去，可一开车门，平安的眉头便皱了皱，“这是什么味儿啊？”
“某人的新陈代谢物。”
看来她知道为何胡不成同学能够这么快的跑一个来回了。
“味道很大吗？”胡不成问的很是正经，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吹了一路了。
“没有。”平安摇头，抬腿便坐了进来。伸手，摸了摸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把手边的暖气开大了一些。
“你不会嫌吹的干嘛？”胡不成记得平安的皮肤太干会爆小细皮的。
车里真的已经很暖和了，可平安摇了摇头，“我手冷，刚刚帮丽丽把她家唯一能用的那几只被子给刷出来。”
一路上，胡不成安安静静地开车，平安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车载音乐，也不搭腔。
她知道，胡不成一定会先答腔的，身上那丝绸的水蓝连衣裙还没有换。
车，缓缓驶进了小区。
熄火，摘安全带，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平安跟着胡不成的后面慢悠悠的上了楼。
“那，就晚安？”平安试探性的问了句。见身后的人没什么反应，想着他可能还在生闷气吧！
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掏钥匙，等他明天气儿消了再解释吧！今天晚上知道丽丽也喜欢他，她心里也憋屈着呢！
刚准备把门拉开，平安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先向后倒去，随即一个温暖的怀抱便接住了她。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平安清楚地听着他的心跳，一声声的，像是要从那胸膛中跳出来一般，强劲而有力。
“能不能别去钓其他的金龟婿，要钓钓我就好了。平安，为你，我心甘情愿的。”
温温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平安没觉得痒痒，反而，在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仿佛也要跳出这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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