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百六十六 三年前留的一手
兄长与母亲离开沈家后，殷莳便一人住在沈家，没过几日，沈家将伺候她的婢女也调走了，一日三餐也不送了，但她依旧选择留下。
沈老夫人逼迫她走，她便不走，这是沈家欠她的。她与沈缇都已互换庚帖，她二人就算定亲了。只沈家不认罢了。
看见殷莳靠近，二夫人面上出现厌恶的神色，但林识意在，她便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殷莳望着一身鲜亮的林识意，与往日病歪歪的模样大不相同，再看她自己，二人已无法相比了。
她走上前，道：“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我查什么？”林识意好笑道。
殷莳目光炯炯：“你在查大表哥的死因，对吗？”
林识意立即收敛了笑容，明白她过来的原因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门正经的亲事！”殷莳屏住呼吸，“沈家烂透了，我也决定放弃沈缇，但我兄长与母亲无法为我谋划，所以，林识意，你要与我交易吗？”
“你竟然来找我，不怕我给你推进火坑里吗？”林识意意外，兜兜转转，殷莳竟然来找她，当真是疯了。
殷莳面色如旧，直接说：“沈家如今烂透了，空有其表罢了，一旦惩治下来，国公府的爵位必然保不住，就算能保住，那也是因为沈缇娶了公主，可这样，沈家还是倒下了。我知道沈缇的能耐，撑不住偌大的府邸。我为何要将自己的后半生放在他的身上呢，你与他不一样。”
“我比他很心狠。”林识意提醒她，“你不怕我将你嫁给老者或者残缺之人？”
“你会吗？林识意。我与你，是在谈交易，不是我求你恩赐。”殷莳笑容苦涩，“你林家经商，应该知道商人重诚信的事情，所以，你不会那么做。”
林识意沉默下来。
殷莳继续说，“大表哥是因为感染风寒而卧榻，但真正致命的不是风寒，而是有人给他下毒了。林识意，你要与我做交易吗？”
“做。”林识意肯定地给予答复，“我回去后会与指挥使商议，你若不介意，在锦衣卫为你寻找合适的人，我给你找，至于嫁不嫁还在你。”
“好。”殷莳得到满意的答复，上前一步，轻声开口：“你知道我是外姓人，在府里不易，因此我会笼络下人，下人有难，我都会帮一把，她们对我也会心存感激。这是我在沈府的生存手段。”
林识意深有体会，她在仆人心中，确实是位和善的主子。她是伪善，却也帮了仆人不少。
殷莳继续说：“大表哥院子里有个婢女，唤彩云，那是贴身伺候大表哥的。表哥去后，她发觉事情不对，巴巴地来找我，沈家要卖了她，求我将她买下来。我没有答应，毕竟都要卖了，日后不再是沈家的人，我没有必要去帮她。”
“她苦苦哀求我，拿了她这些年的积蓄，求我让哥哥买下她，并且，剩下的钱都给我。”
“看在钱的份上，我便答应了。”
“可她死了。”林识意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彩云没有被卖出去，大表哥死后，她就投井自尽了。她们都说她彩云喜欢大表哥，殉情跟着去了。她那时心思都在沈缇身上，没有想那么多。
没想到，彩云之前竟然去找了殷莳求救。
殷莳冰冷的面上终于出现一丝动容，叹气道：“我后来觉得不对劲，彩云是那么想活命，那么想留在京城，怎么会想不开去追随大表哥呢，可府里都说她就是殉情。我疑惑找不到答案的时侯，府里将大表哥院子里的人都卖了。”
“我出于好奇，买下了大表哥的婢女落月。”
林识意挑眉，不得不承认，殷莳是个厉害的人，竟然那时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买了落月，将她的户籍放在了殷家的户籍下。后来，我去见落月，她便什么都说了。”殷莳淡漠地抬首，“她说大公子的身子原本好了很多，后来，国公爷来看了儿子，喂他喝了药。接着不久，大公子的身子就每况日下，后来就没了。起初她没有在意，父亲来看儿子，给儿子喂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彩云死后，她才感觉到不对劲，但她不敢说。”
“落月在哪里？”林识意追问，“我怀疑不是大舅父做的。”
殷莳不解：“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肯说。”林识意解释，“我觉得与三皇子脱不了关系。”
殷莳便说：“我将落月给你，其他人都被卖了，天涯海角，想追回来很难，唯有落月在眼前。”
“好，你派人将落月送去陆府。我也会很快给你合适的人选，或者，你有合适的人选告诉我。”林识意也不作假，“但若是不合适，我就帮不了你。”
“那是自然，我不会想不开的。”殷莳缓和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会来沈家查这件案子，我一直在等你。”
“殷莳，你也够狠，你是不是想着沈缇不娶你，你便拿这个把柄威胁沈家呢？”林识意心底发寒，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嫁不了沈缇。
殷莳陡然笑了，神色阴狠，“对，大不了鱼死网破，可如今我看开了，沈家就是一堆烂摊子，谁爱要谁来要，我不要了，但沈缇这么对我，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殷莳及时抽身，可不想这么结束，她要让沈缇身败名裂。
“好。我先回去了，等你送人上门。”林识意也不想多待下去，“你也收拾收拾，早日离开沈家。”
林识意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匆匆离开沈家。
回到府上等了半个时辰，落月被送了过来。
这时，陆序也回来了。林识意将落月先安顿好，自己去迎陆序，“你怎么回来了？”
“我去查了沈怀风的心腹，他死了，摔破脑袋死的，我查了他家里，什么都没有查到。我听闻你从沈家回来了，你有线索？”陆序直接就说了出来。
林识意也不瞒他：“殷莳给我送了一人过来，与我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陆序蹙眉，“此人阴险，你少与她来往。”
“日后再与你说，我打算去见见她，她是大表哥身边的婢女，或许有蛛丝马迹，走，一起去。”林识意笑着牵着陆序的手，拉着他往后院走。
陆序疑惑，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白皙的玉手………
她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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