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百六十五 他想靠过去
赵春月又问了一遍，林识意的答案还是沈怀风，她便笑不出来了。
“真的是他爹？”
林识意点点头。
赵春月神色古怪，“你们沈家的怪事还真不少，吃绝户的事情多，但这老子杀儿子的事情，还真罕见，虎毒不食子呢。”
曾经的沈家多显赫呀，三皇子年少成名，极得皇帝喜欢，与太子抗衡。且太子无母，势单力薄。
如今再看沈家，像是一个漏风漏雨的屋子，随时都会倒塌，而此时的太子，地位稳固。
林识意讪笑，赵春月忙说：“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去吃，吃完赶紧休息，实在是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两人吃了晚膳便就寝。
林识意躺外侧，疲惫却睡不着，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她凝着虚空去问陆序：“今日沈怀风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古怪，他怎么都不肯说，依你之见，是为了什么？”
“他若说了，再背一条罪名。”
“他若不说，没有这条罪名，就不会死吗？”林识意下意识就问陆序，她对律法不熟悉，不知按照律法会怎么判。
陆序说：“德妃已死了，若陛下坚持要将云平嫁给沈缇，多半不会判死刑，十之八九是流放。若是证明他杀子，陛下岂肯饶过呢。”
林识意又问：“他今日的态度，让我怀疑是他在遮掩什么。”
“是不是他又给三皇子背锅？”陆序瞬息就明白林识意的意思，只有三皇子才会沈怀风甘愿背下罪名，只要三皇子活着，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但林识意不想给三皇子机会。给敌人重来的机会，就是断自己的后路。
林识意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出几分鬼魅，“江南太远，或许查不清楚，但在京城里，就在眼皮下面，还查不清楚吗？”
“好，我明日就去沈家。”
“我也去，在沈家，我比你熟，他越不说，越要查清楚。”林识意睁着眼睛，心中恨意涌上心口，“陆序，该知会太子一声才是。”
“林识意，你的心可真狠啊。”陆序笑了。
林识意翻身，对着里侧的男人：“我该放过三皇子吗？”
“不该，一起查。”陆序也侧身，直视黑暗中的夫人，微微靠近，鼻尖的香味越发浓郁。
已是后半夜了，陆序没有放纵自己，而是闻到香味后，便挪了回来。
睡觉。
陆序翻身，面对里侧，闭上眼睛，防止自己胡思乱想。
每逢此刻，他都想靠近过去。
然而，林识意会抵触。
所以，他尊重她，压制自己的欲望。
林识意也累了，闭眼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身上如同散架一般，昨日策马那么久，来回奔波，昨日不觉得什么，睡过一觉，身上的疼意似乎被唤醒了一般。
“南风。”林识意撑着坐了起来，艰难地喊了一句。
南风闻声而来，“夫人醒了，头儿传过话来，他散朝后会直接去沈家，您若醒了便去。”
闻言，林识意顿住，歇了会，道：“今日不去了。我浑身都疼，骑马怎么那么累。”
“您是第一回骑马，身上疼在所难免的。”南风过去把脉，眉头舒展，“我给您按一按，保准就会舒服了。”
“好。”林识意又趴了下来。
南风撸起袖口，细细给她按揉。
过了午时，林识意才勉强起榻，收拾妥当后直奔沈家。
此时，陆序已来了，正在盘问沈家的仆人，一打听才知，当年伺候沈大公子的仆人都卖了。
陆序蹙眉，“卖哪里去了？”
“伺候不周，喊人牙子来买了，她们都是天南地北地去买，这哪里知道卖哪里去了。”管事摇头。
陆序又问：“是夫人让卖的还是国公让卖的？”
“时日太久，记不清了。”
“都卖了，一个不剩吗？”陆序不死心，“一个院子里十多人，一个都没留下吗？”
管事还是摇头：“都卖了，大公子那么年轻就没了，主人家牵连仆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将你们国公爷的小厮、婢女都找来。”陆序吩咐道。
沈大公子的人都被卖了，但日常跟随沈怀风的人会不会知晓些蛛丝马迹呢？
他又问管事：“大公子去后，你们国公爷身边有没有人被卖或者死了？细细回忆。”
管事不得不回忆，思考一番，府里的人太多了，他也记不大清楚。
“是有那么一个，是跟着国公爷一道长大的管事。骑马摔下来，砸了脑袋，没几日就死了，国公爷给了他夫人一笔抚恤金。”
“去他家。”陆序立即吩咐。
林识意赶来时，陆序已离开了，锦衣卫使正在国公府主院搜查，二房三房人敢怒不敢言。
见到她来后，二夫人险些吓得哭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在里面了，还查什么呀。”
三夫人也是远远地避开，这时才走进来，说道：“我知道查什么，可这太荒唐了。”
三爷憨厚，回来后就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二爷却留了心眼，没告诉妻子家内的肮脏事。
是以，三夫人知情，二夫人被蒙在鼓里。
二夫人糊里糊涂，拉着弟媳，“怎么回事？”
三夫人觑了林识意一言，支支吾吾不敢言语。林识意开口，道：“将国公身边的下人都找来，我挨个问一遍。”
“问什么？”二夫人疑惑，“锦衣卫方才就问了一遍，指挥使带着管事走了。阿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识意低头，二夫人害怕，道：“是不是什么大事？会不会连累到我们？不瞒你说，我都想分家了。”
她早就想分家了，大房都是祸害，好好的国公府折腾成如今的模样，她在京城里都抬不起头来，更别提出门赴宴了。
林识意不理会她，转身走了，二夫人又拉着三夫人，“你想不想分家？”
三夫人如捣蒜般点头，“可老夫人还活着呢，怎么分家？”
父母在不远游，母在不分家，这是规矩。
二夫人烦躁，上前追着林识意，“阿意，你告诉我，国公爷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算大事。”林识意安慰她，“牵连不到你们，但你们分家是最好的办法。”
国公府这个地方，看不见的血池火海，待在里面一刻，都会让人难受得紧。
她走了两步，身后有人叫住她：“林妹妹。”
林识意回头去看，是许久不见的殷莳，一袭素衫，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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