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百六十八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
彩云死了，就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落月糊里糊涂，反而活了下来。
陆序策马，很快就回来了。
“我去找了院正。”陆序大步走进屋，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落月，径直走到林识意的面前，“院正说他确实给沈大公子诊过脉，去了两回，第一回时病症严重，第二回时，稍有好转，他减轻了药的分量。原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不久就听到大公子的死讯，说是寒气入肺，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那时，他心中疑惑，第二回诊脉时，已然好了很多，谈不上寒气入肺，无药可医。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又去诊过脉，沈家不来怪罪，便是他的好事。我今日去问他，他找到了出诊记录，拿出来给我看了，上面确实写了病症，没有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沈家在沈大郎病症好转时换了大夫，这点十分可疑。”
陆序说完后，口干舌燥，林识意主动给他递过去一杯水，道：“沈家换了民间大夫，殷莳后来去找那名大夫，却找不到了。所有的疑点加在一起，证明大表哥的死，是他的父亲一手策划的。但德妃的药，还存在疑点，我让人去问李氏，再等等，东风就快回来了。”
“我算是长见识了。”陆序喝了杯水，嗓子被滋润过，已然好受许多了。
他顺势坐下，唤道：“落月，我知此事与你无关，但此事不解决，你永远无法正大光明地走出去，沈家的人依旧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被遗忘，或者你就当时不在意的。”
陆序的话语，比林识意强了很多，点明要害，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你一辈子就不能出去了，沈家的人随时要了你的命。
落云吞了吞口水，浑身颤抖得厉害，拼命去想。
屋外的东风跑了进来，脚步迅疾，“夫人，我问过了，李氏说她事后去找那些东西，德妃送的东西十分名贵，但被婢女们拿去卖了，所以她就生气，将这些人都发卖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去卖。”地上的落月叫了出来，“我们被卖前，补品都在院子里，我们怎么敢拿。大公子都没了，我们想要活命都来不及，这个时候怎么敢贪主家的东西呢。”
“也就是说李氏没看到那些补品，必然是被沈怀风处置了，沈怀风为何要处置这些价值不菲的补品呢？”林识意嗤笑一声，“可见，他就是心虚。”
落月哭了出来，“表姑娘，我们真的没有卖，真的不敢啊。”
“沈怀风做事，滴水不漏。”陆序不得不夸赞一句，转而看向林识意，微笑道：“沈缇但凡学到十分之一，沈家门楣后继有望，你也不至于嫁给我。”
林识意正厌恶沈怀风，陡然听到陆序阴阳怪气的话后，不觉看向他：“陆序，你什么意思？沈缇作恶，也是不差的。”
“你这是夸赞他？”陆序听出几分怪意。
林识意懒得理会他，不惯着他的歪风邪气，与东风说道：“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就说没有见到那些补品。”东风觑了一眼头儿，这还是自己的头儿吗？怎么那么像拈风吃醋的小媳妇！
陆序站起身，道：“别问李氏了，李氏多半不知道，那些补品就是症结。”他低头，神色冷峻，望向落月：“补品确定的是德妃送来的吗？德妃送进来，应该是内侍或者宫娥才是，你们看到人了吗？”
“没有，是府里的管事送来的，说是德妃娘娘送来的。”
“罢了，说得我头疼，去锦衣卫，三人对峙。”陆序扶额，转而看向林识意：“时辰不早，你休息，我去审案。”
林识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我也去，在家也睡不着的。还有，将落月口中的管事一并找来。”
陆序不大想带她去，天色漆黑，锦衣卫又是龙蛇混杂之地，死人无数。
他想拒绝，林识意都已经吩咐东风：“你也去，回屋去取毡帽披风，外带些吃的。”
“好，属下这就去。”东风爽快的应声，丝毫没有在意陆序铁青的神色。
陆序凝眸，“陆夫人，你半夜出府，询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我是人，又不是你的宠物，为何要征询你的意见，再者和你一起出门的，也不怕旁人指指点点。”林识意巧妙地堵住陆序的嘴，“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我是自己没长腿，还是没长脑子？”
一时间，陆序也拿她没有办法，道：“你不累吗？”
“不累。”林识意摇头，“这么大的事情，你晚上睡得着吗？”
陆序剜她一眼，一口气憋在心口，发又不能发，只能生闷气，夫人是他自己选的。
天色已黑，又有落月在，林识意派人套了两辆马车，她坐前面的马车，落月坐在后面，东风等人照旧骑马。
陆序本该骑马的，但这回，直接钻进了马车里。
“你不骑马吗？”林识意意外地看着钻进来的人，男人却没有回答，走到她身边，直接坐下来。
林识意看着他，又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膝盖，默默闭上嘴巴。
马车动步，寂静的道上传来哒哒的声音。
车内逼仄，随着陆序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林识意阖眸，马车晃悠，男人的膝盖不时碰着自己的膝盖，一下接着一下，她往一侧挪了挪，终于避开了碰撞。
下一息，男人抓住她的手腕。
林识意微怔，陆序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将她的膝盖挪了回去。
随后，陆序松开她的手。
马车还是晃动，膝盖碰着膝盖，弄得心中发痒。
她扫了一眼陆序，陆序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刚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人、有病。
林识意不躲了，道：“你不是习武吗？定力好，怎么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呢？”
陆序正经回答：“我是武者，不是神仙，控制不了自己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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