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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楼下的动静太大,正在吃饭的人早已瞧见。北寒天停下筷子,敛眉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原以为是对面的人通风报信,可见裴清台也一脸迷茫的模样,北寒天将心底的怒意压住了一些。

        “看来,来金陵的第一顿饭吃不好了。”北寒天叹了口气,悻悻然地站起了身,把丢在桌上的零食全部都在了手里,然后对着裴清台说道,“裴侍郎,公主找到了,要不要与我一同下去?”

        裴清台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听得北寒天这么说,裴清台也不再耽搁,他匆匆站起了身,跟着北寒天一同下楼。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裴清台暗自嘀咕,漠北公主居然没有逃出金陵城,而是出现在了金陵城里,看她刚才的模样,甚至跟北寒天如出一辙,就是在金陵城里闲逛,还有买东西?这真的是被人劫走了吗?

        围在墨尧身边的人又逼近一步,只怕再上前几步,就会刀光剑影了。

        围观的百姓们也知道了其中的厉害,纷纷退让开来,他们心底虽有些害怕,但是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奇心作祟,让他们留在了这里。

        “大胆劫匪,你……”

        “什么劫匪啊?”忽然,一个懒洋洋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传入了在场诸人的耳中。

        为首的将领被这声音唬了一跳,刚要呵斥是谁在随意出声,忽然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令他倍感压力。

        北寒天笑眯眯地站在了将领身边,手里抱着一堆零食,对那将领说道:“劫匪在哪里啊?”

        那将领见北寒天一脸笑嘻嘻的,紧张的心情暂时松了下来,他又瞥了一眼北寒天,见他手里抱着一堆吃食,眉梢微挑,认为对方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凑热闹的,又再次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阻挠我们办差?快快离去!”

        北寒天随意地摸了摸鼻子,一边往泽依莎和墨尧那方走,一边说道:“我啊,我是漠北国师,也是这次漠北王钦定的送亲使臣,哦,还是公主的师父。”走到泽依莎面前,北寒天把手里的吃食除了那一包糖炒栗子外,一股脑地都放在了墨尧的手里,趁着别人不在意又对墨尧眨了眨眼。

        “什么?”将领还在一头雾水中,这人刚说他是谁来着?

        北寒天以为对方没听清,刚要再强调一遍,就见对方狐疑道:“你说你是就是了?”

        北寒天奇怪地看着那将领,心道自己都走到泽依莎面前了,这人怎么还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脑子不好?他完全没理解那将领为何如此质问,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说自己是就是啊,谁证明?而且,漠北公主好像也什么都没说,就是还没认同呢。

        结果,没等漠北公主开口,北寒天抬手指着站在包围圈外的一个秀气书生说道:“裴侍郎,你说我是不是?”

        将领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眼前,那张脸上带着一些无奈与尴尬,在众目睽睽之下,裴清台硬着头皮走出了人群。

        “裴侍郎,你怎么也在这里?”将领狐疑地看着走出人群的裴清台,心道昨日不正是礼部来报漠北公主被人劫走了,今儿礼部侍郎恰巧不巧地出现在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清台心里还在问怎么回事呢?明明昨日在金陵城门口,赢追风带着一辆空空如也的婚车走了进来,还在大庭广众下说漠北公主被劫走了,在场诸人无不惊讶,当时北寒天也说公主丢了,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北寒天好像还一脸的公主就该出现在这里的模样,把自己买的一堆东西都丢给公主身后那个沉着脸的玄衣青年,怎么看都像是在替公主买东西。

        漠北公主走丢了?骗谁呢!

        看出裴清台满脸的怨愤,北寒天在裴清台没说话之前,抢先说道:“公主初来金陵城,我特意邀请裴侍郎带我们逛一逛,有何不妥?”

        还真没什么不妥当啊。裴清台直翻白眼,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也知道漠北公主没丢呢。

        将领见裴清台一直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他对北寒天的身份也没什么疑问了,可是说是漠北公主被人劫走,如今又出现在金陵城里还在逛街买东西,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所以,我们可以继续逛街了吗?公主还没吃饭呢。”北寒天心疼地看着自家公主。

        其实泽依莎不久前才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还有糖芋苗,有点撑得慌才拉着墨尧到处逛街消食,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她忙要解释说自己不饿,就听身后的墨尧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在附和着北寒天:“公主刚说要吃春风得意楼的大肉包。”

        “……”泽依莎无语,她哪里还吃得下什么大肉包啊!

        几人说着转身就要走,北寒天甚至还不忘拽着裴清台的胳膊,将这位礼部侍郎一起带走,好像对方真的是被他们拉来陪着逛街的一般。裴清台一边被北寒天拽着,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将领,心道自己这算是跳进泥水里没法洗了,该怎么和陛下解释哟。

        裴清台走得不情不愿,拽着他的人也有点无奈,回头看了眼那目光一直定在墨尧身上的将领,北寒天这就很不开心了,他都给对方台阶下了,对方好像并不领情。

        “对了裴侍郎,我等逛街是否需向你们陛下禀告一声?如果是,那烦请你跟那位大人说一声,漠北公主想在金陵城里逛一逛,恳请陛下恩准。”这话中夹刀带棒的,谁都听得出来北寒天是要故意埋汰那将领了。

        那将领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北寒天的意思,可他又不能直接顶撞对方,毕竟一位是未来的皇后,一位是未来皇后的师父,好像都不能得罪。

        于是那将领就看着裴清台说道:“裴侍郎,按规矩的确得向陛下禀告一声,您是否随我一同进宫?”

        裴清台瞪了一眼北寒天,对方这明显是要将自己推出去跟那将领对质啊。作为礼部侍郎,裴清台兢兢业业,但他也不会这么兢兢业业地去背锅。裴清台满肚子的牢骚无从说,还得去帮北寒天调解,罢了罢了,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就算他出身裴氏,也扛不住皇帝的雷霆之怒。

        裴清台道:“这样吧,我派人陪您进宫一趟,一齐向陛下禀告吧。”

        “也好。”那将领终是妥协了。

        好在六部离夫子庙不远,裴清台借了一张纸一支笔写了张字条盖了自己的私章后把字条递给了那将领,跟那将领说凭这张自己这张字条去礼部找人,自然有人会陪着去的。

        既然得到了对方的许可,也算是对皇帝有了交代,可那将领心里一直在打鼓,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将领拿着字条就要走了,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厉的呵斥声:“且慢!”

        将领心头一哆嗦,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连皇帝身边的喜公公也来了。喜公公平日里鲜少出宫,一旦出宫就定是皇帝派了要事。将领倒吸了一口冷气,皇帝派他们监视着漠北公主,而又派喜公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皇帝的心思真是令人胆寒。

        将领连忙转身向着喜公公迎了过去,只见喜公公傲慢地瞪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北寒天等人的面前,锐利的眼眸将几人一一打量,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漠北公主身上,眼神瞬间温柔了不少,喜公公谄媚地向泽依莎行礼,说道:“公主,您若是玩得不够尽兴,老奴派人陪您再绕着金陵城逛一逛可好?”

        泽依莎对这长着一张老男人脸,说话却尖声细气的太监没有一丁点好感,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一手拉着北寒天,一手拉着墨尧,坚定地说道:“我不要你们中原人陪,我们自己逛。”

        喜公公堆笑的脸上凝出一丝冷意,而后又转瞬即逝,喜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对北寒天说道:“国师,两国交好结为姻亲,难道漠北王就是这样想与我朝结亲的不成吗?”

        北寒天也对这个老太监没好感,尤其是他说话时候捏腔作调的模样,直令北寒天犯恶心。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帝跟前的人,跟他对着干以后自家公主可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就服软,怕也会让对方觉得漠北公主好欺负了。

        北寒天心里一肚子的牢骚,心想这中原人真是麻烦,说话的时候拿腔作调,不说话的时候那眼神分明就是逼着你同意,北寒天压下心里的火气,假装笑着说道:“中原风物博大精深,我等从漠北来,被中原风土吸引,多看几眼不为过吧。”

        喜公公冷冷“哼”了一声,心道这些外乡人倒是会说话的很呢。喜公公也不退让:“如此,等陛下与公主完婚后,自有陛下陪着公主游览山河。”

        “我不喜欢很多人跟着。”泽依莎嘟囔,这句话声音也不低,传入了喜公公耳中。

        “公主可以选几人保护您。”喜公公说道。

        “我不!”泽依莎压根就不想妥协,尤其是看到喜公公又往自己这边走了一步,泽依莎不由自主地拉着北寒天和墨尧往后退。

        喜公公见未来的皇后对自己一脸的嫌恶,心底把漠北王庭都问候了一遍,然而他仍旧对着毕恭毕敬地对泽依莎说道:“公主虽是未来的皇后,但中原规矩,天子乃君,其余人皆是臣与民,君令不得不听,公主还请三思慎言。”

        泽依莎直翻白眼,什么君君臣臣的?在漠北的时候,夫妻之间都是相敬如宾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泽依莎气不过,还想再争辩,就见喜公公忽然抬手指着墨尧,厉声道:“拿下此人!”

        北寒天虽然很讨厌喜公公仗势欺人的模样,但直到刚才对喜公公还算是客客气气的,此时见喜公公忽然翻脸,北寒天就再不委屈自己忍耐了,立刻也黑着脸对着喜公公大喝道:“都给我住手!”他声若洪钟,这一声喝雷霆万钧,不仅惊得禁军们停下了脚步,就连喜公公也被吓了一跳,对北寒天的态度也收了收。

        然而,喜公公毕竟是吃皇粮的,就算对方是漠北的国师,喜公公身后还是当朝天子,他若是在大庭广众下被北寒天唬住,丢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面子。喜公公整了下精神,又昂起了头,活像一只斗鸡,他兰花指一指,对着身后的禁军再次命令道:“天子下令,若有违者,按罪当诛!你们还不把这个劫匪拿下!”

        “劫匪?”裴清台终于搞清楚了喜公公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要命人去捉墨尧了,这人是劫匪?劫走漠北公主的人?可真是这样,漠北公主和北寒天为什么都在护着他啊?

        泽依莎见禁军就要冲上来拿人,一把紧紧抱住了墨尧,哭喊起来:“尧尧不是劫匪,你们搞错了,尧尧是我的侍卫!”

        裴清台:“……”

        这到底是闹哪出啊?喜公公说是天子下的令,那就是确定了墨尧就是劫走漠北公主的人,谁也不敢随便乱说,可漠北公主一口一个墨尧自己的人,分明就是在说墨尧不是劫匪。

        这场面裴清台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是控制不住的,唯有……裴清台看了一眼北寒天,虽然此人看上去也不太靠谱,至少算是在场中官衔最大的,裴清台走到北寒天身边上前求助:“国师,您要不先劝下公主,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北寒天撇了撇嘴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中原朝廷仗着在自己地头就敢对他们漠北人颐指气使,北寒天真的生气了。

        原本如盐粒般的细雪忽然变成了鹅毛大雪,头顶微亮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正在踩着江南细雪逛街的百姓们鲜少能见到这样的大雪,皆纷纷仰头感慨惊叹,可没过半刻,脚边的雪花越积越多,渐渐已没过了脚踝,雪水渗入衣裤内,有些人受不住冻,也顾不得欣赏江南难得一见的雪景,也不再围观,转身就走。

        不到片刻,原本热热闹闹的夫子庙人去楼空,只剩还站在积雪中的禁军以及被围住的几人。

        喜公公在宫里呆惯了,自然受不得这寒冷的天气,见雪越落越大,喜公公也不再想与这些人掰扯,他再次横眉厉眼,指使着禁军们赶紧把人捆了带走,他还要回宫交差。

        禁军们一个个官家子弟出身,金贵得很,他们也受不得这寒气,一听喜公公下令,也不管对方国师的怒视,上前就要逮人。

        墨尧知道自己若是不反抗今日定是要被带走,墨尧敛起眉头,双手握紧成拳,周身渐渐显出玄色雾气。

        北寒天毕竟是龙,他能比寻常人先感受到墨尧的变化,此刻在金陵城中,若墨尧显露真身,怕是会捅出天大篓子。北寒天虽也气愤中原人的善变,可在人地头,还是要客气些。北寒天已释出了一丝龙力,稍稍压制住了墨尧的蛟力,一边以龙语说道:“稍安勿躁,我自有办法。”

        喜公公见北寒天不愿交出墨尧,心想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对方也就三人,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风。喜公公再次拧眉,态度又冷了几分,尖细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更加不客气了:“漠北王庭是要在金陵城里与我朝动手不成?”

        北寒天一向的好脾气,今日是真的被蛮不讲理的喜公公给气着了。

        头顶的雪越下越大,已快没过小退半截,诸人都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奈何两方一步不让,陷入僵局。

        裴清台见局势僵持不下,想要调节,可脚刚艰难的从雪里抬起来,就又被人用力按住了肩头,北寒天冷冷地看着裴清台,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裴清台有点憋屈,自己是想劝和来着的,好像北寒天误会了什么。不过,总这么僵持在雪里也不是个事,喜公公毕竟是皇差,纵是阉人,也是皇帝身边体己人,是真不可得罪的。

        北寒天送完漠北公主可以回漠北王庭,可泽依莎只能留在金陵城,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孤零零地一个人,再嫁入皇家之前又得罪过皇帝身边的人,那往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

        裴清台也是心疼泽依莎,同时不想两边都闹僵,于是在北寒天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裴清台定了定神,还是说道:“不如三位都与喜公公一同觐见陛下,毕竟漠北公主乃是未来的皇后,总不至于让我朝未来皇后在宫外住着吧。”

        喜公公一听觉得裴清台说得倒也是,他打量了一眼裴清台,见对方不过是个俊秀的书生,心里也就顺畅了些许。

        “好!”喜公公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就走。

        积雪已经阻挠了脚步,喜公公艰难地往皇宫走去,跟着的小太监们也一脚深一脚浅地跟了上去。

        北寒天望着那一群人的背影,心情更加不好,不过他也意识到若自己再生气,只怕自己和公主也没法从雪地里走出去了。

        北寒天只能忍耐着脾气,雪势减小,头顶笼罩的乌云也散去,阳光洒落,在冬日里多了一丝融融暖意。

        刚被冻得骨子打颤的人们甫一触碰到阳光,顿觉浑身寒意消散,也不知是这阳光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心理上就是想要那暖意。

        墨尧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北寒天,见对方满不在乎地从自己手里那一堆零食中挑了一根糖葫芦咬着,觉得眼前这人,不对,这龙怎么看都怎么不像。

        “你竟然是龙族?”墨尧对着北寒天腹语道。

        北寒天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点头同样以腹语回道:“我也想不到啊,这世上居然还真的有蛟,以为在千年前的大战中蛟族也死光了。”

        提起往事,墨尧沉默了,千年前始皇一统天下,龙族臣服于还是秦王的始皇,而蛟族则帮助楚王与秦王争夺天下,龙与蛟势不两立,最终龙族战胜了蛟族,而蛟族也被屠戮殆尽。龙与蛟,自此结下仇怨。

        万万没想到,千年之后,为人忌惮的龙族与蛟族竟然能够平和地站在一起,实在不可思议。

        见墨尧不说话,北寒天笑了笑,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朝着皇宫走去。

        今日难得天气好,龙舞夜觉得闷在屋子里久了有点难受,于是就打开了窗想透透气。本来晴好的天气,忽然阴云密布,没多久后,北风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飘落。冷风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直扑龙舞夜,龙舞夜吸入冷气,一阵咳喘。赢追风赶紧起身关窗,当他走到窗边的时候,发现院内的积雪快要没过了脚踝。

        不太寻常,赢追风警惕起来。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南清詹脸色严肃起来,他瞥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敛眉低声道:“金陵城里又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吗?”

        “最近比较重要的人是漠北公主吧。”龙舞夜奇怪地回道。

        南清詹温柔地看了一眼龙舞夜,转而摇头道:“你感觉不到吗?”

        龙舞夜咳嗽刚缓过来,他摇了摇头,能感觉到什么吗?这场雪来的霸道又突然,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不寻常吗?

        南清詹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龙舞夜,对方面色惨白,风吹就倒,若不是靠着他的龙息度日,只怕连下床走动都难。想到此,南清詹哀叹一声,龙舞夜竟然连这么澎湃的龙息都感觉不到了吗?

        “是龙。”赢追风关完窗走了回来,他俯身看着露出讶然神色的龙舞夜,心里想的与南清詹一样,同样身为龙族的龙舞夜竟然感觉不到吗?赢追风伸手握住了龙舞夜冰凉的手,心疼得紧。

        南清詹瞥过眼去,喃喃自语道:“这条龙生气了。”

        “龙?”龙舞夜一脸茫然,金陵城里除了他和南清詹,又多了一条龙了吗?不管这条龙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让天降大雪,身为同类,龙舞夜对这条龙莫名生出些许好感来。

        赢追风见龙舞夜的神色,眸光渐暗。皇帝对龙族的忌惮已然到了极限,北寒天太大意了,竟无端地弄出这场雪灾来,若是皇帝知晓,怕对其他龙族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南清詹沉默了一会,片刻后他明白了什么,豁然起身道:“这条龙是漠北恩初山里的那条?”没等赢追风点头,南清詹又接着说道,“他混入了漠北王庭?那么与漠北公主又是……”说到此,南清詹没有再说下去,他猜测墨尧恐怕已经遇上了漠北龙王,若漠北龙王隐匿在漠北王庭里,那墨尧劫走了漠北公主,漠北的龙王岂会放过一条蛟龙。

        龙与蛟自千年以来就势不两立。

        南清詹不得不着急起来,刚才他还能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现在想到墨尧的安危,南清詹再也坐不住了,他要离开这里。

        见南清詹忽然焦躁,龙舞夜以为南清詹是因为有龙族在金陵城内担心对方安危,他刚想劝慰南清詹,赢追风忽然开口道:“你果然认识那条蛟。”

        南清詹冷冷地睨了一眼赢追风,一边大步往门口走,一边回道:“那又如何,难不成我真的会答应你们的皇帝陛下将这天地最后一条蛟给亲手斩杀了不成?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龙族也懂!何况墨尧他就快化龙了。”

        蛟化为龙,何其难也。

        不仅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道雷霆之劫,而且蛟非一出生便为蛟,而是经历千万年的修炼,从蛇化为蛟,再经历千万年修炼化为龙。

        所以,在蛟与龙相斗的数千万年里,蛟一直有匹配龙族的骄傲与不屑,蛟族从未将龙族放在眼中,不过是上天赐予那些一出生就拥有荣耀的族群罢了,哪比得上蛟族的千万年的修炼,还要顶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灰飞烟灭的危险。

        蛟族化龙是千辛万难,而龙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并不值得炫耀。而自千年前始皇一统后,龙族与蛟族也消失大半,蛟族更是因为严苛的生存条件难觅其踪。

        两年前,南疆巫蛊之乱,皇帝派镇妖司前往南疆调查,龙舞夜与南清詹偶然发现了蛟族身影,在与之周旋大半年后,一日南清詹告诉龙舞夜最后一条蛟龙已被雷劫劈得魂飞魄散,龙舞夜本有些怀疑,但自那日后南疆再无巫蛊之祸,龙舞夜这才相信,回金陵禀报皇帝巫蛊之祸已平。

        如今,自南清詹口中龙舞夜得知那条最后的蛟龙非但没有魂飞魄散,反而来到了金陵,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条蛟居然快要化龙了?

        “之前你与我说蛟龙已死,其实是因为他快化龙了,所以你才放了他?”龙舞夜与南清詹毕竟有着过命之交,对方又心甘情愿将自身体内的龙息度给自己,龙舞夜不再不愿说的太难听,只能如此委婉地道。

        南清詹点头,好友能明白他的做法,对他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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