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整容后还是会有人认出来
这人空洞的眼神，紧握着的短剑，以及奇异的杀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悸。
可这人却在杀了那名弟子后就停下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疑惑。
他们都不敢有所动作，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了人声。
救援终于来了。他们不禁松了口气。
但还没有松懈多久，他们就看到那人直勾勾盯着他们后面的援军。
“就是他！”
在人群前的葛忆湘指着那短发的人，也就是文森特。
她大声的喊着，“就是这个人！”
她眼神带着杀意，可她刚想率先动手，眼前就出现了对方的脸。
好快！
葛忆湘还算是老练的躲过，一个后翻就躲到了人群里。
几百人都开始准备动手了，但他们都觉得面前这个魔修的气息很奇怪。
这人不像是修士，更像是普通人。
可这种诡异的速度和攻击力，绝对不正常。
这下子，文森特又是像刚才那般，呆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在分辨什么。
人群里却有个人等不住了，他将手中的长剑化成人高般的巨剑，毫不犹豫的向文森特挥去。
他的杀意、剑风、让稍微近一些的人感到惊诧不已。
挥剑者劈下，可他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场景。
人像是消失在原地一样，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可却不是因为发现人不见了，而是他余光瞥见文森特正稳稳地站在他的巨剑上。
他刚刚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更惊诧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的令他们感到了恐惧。
站在剑身上的文森特，一跳就开始大开杀戒。
一般来说，修者的身体和常人不一样，他们可以自行修复受损的地方，若是有高级的丹药则效果更胜。
可是，众人只看到文森特毫无章法的攻击着其他人，攻击的都不是什么要害。就像是手臂、腹部之类的地方。
但被他刺到、砍到的人都像刚刚的怪物一样，直接暴毙而亡。
并且他斩杀的对象都是有选择的。
竟是如此怪异！
而现在，文森特正追逐着葛忆湘。
葛忆湘在混乱的人群里逃窜，她回头，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身影不由得慌了阵脚。
她立刻打算施符咒离开此地。
可众人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威压。所有人，包括那个不正常的文森特在内，都停了下来。
威压的释放者，是赶来的子归尊者。
“何等大胆！”他的声音像是排山倒海般的逼向这里。
站在那里的文森特，突然闭起眼睛，恍然的晃了晃脑袋。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后，却露出了茫然眼神环顾四周。
他的周围都是人，而且还是他还能看清他们的脸。。
但他们都是严肃或恐惧的注视着他。
他手里还握着那把短剑，身上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文森特还记得，他之前还在斩杀那些怪物来的。
难道已经解决完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子规再次发话了。
“不要犹豫，现在就斩杀了这个魔修。”
听到子归说的这句话，文森特马上怒了。
“我不是什么魔修！”
他一反常态的大声喊着，带着些许威胁、抵抗的口气。
周围的人对他刚才的怪样还心有余悸，现又被他的一声怒吼震住，便还不敢立刻冲上前来。
“不管怎么样，他动手杀了我们的人！”
“看他方才那个样子，不可以放过！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
渐渐的，人们又开始激动起来，一脸愠色地看着文森特。
文森特瞪大着眼睛，听着这些人的声音。
他立马联想到了那场火刑面对的观众。
那些唾骂、诅咒，不屑厌恶的眼神，还有露骨的杀意·······
——我想要的，只是满足———
那个恶魔，是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对他说话。
“我想要的，只是满足······”
文森特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
不知怎的，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而那人正笑着望着他。
只不过，那人两眼竟是全部漆黑的。
“看啊，文森特。”
“这些人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要你死，为了他们一点点的私欲猜疑。而你呢？”
“你有做错什么么？你只不过是和他们比较不一样而已。他们不应该这样伤害你。”那个人不急不缓地说着。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帮你，文森特。”
“现在，轮到你了，轮到你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文森特突然想起了遥远的过去，在他被火刑折磨的晚上。他也是这样，透过模糊的火焰看到了这个人，听到了这话。
悲伤，痛苦，孤独，绝望······
所有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听到这诡异低语的瞬间，统统转化成了比烈火还要恐怖的仇恨。
这恨意在他体内燃烧，并且永远无法熄灭。
他记起来了，因为这恨意，他当时的确回应了那个人，或者是那个恶魔。
他告诉对方，他想要让那些人坠入他们曾给他带来的死亡噩梦里。
就是那天晚上，他没有被烧死，他活下来了。他在夺去他生命的烈火里不可思议的活下来了，然后········
文森特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还有向他袭来的致命攻击。
而他对这些毫不在意。
这一刻，远处的子归猛然间瞥见那浑身浴血的人两眼瞬间变为漆黑，而他竟然还笑了。
那是一种，计谋得逞般的，狡猾的笑容。
在这同时，已经离开的虞清离三人正拼命般地赶回宗门，还撇下了其它同去的人。
不为其他的，只因子非感应到了文森特所带的监视通灵珠有变化了。
他感应到本安全待在宗内的小九，现在已经濒临死亡。
可此时，众人的攻击却并没有击中文森特。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像是被拉上了帷幕，使得这片空地变暗了许多。
而众人惊悚的发现，他们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直接回到最初毫无修为的状态。
最外面的子归立刻挥手，在自己面前设起了一道屏障。而他果然看到了像是潮水般的黑暗被挡在屏障前。
他感到惊诧不已。
这是什么力量？！
现在，文森特已经站在葛忆湘面前了。
他弯着嘴角笑，漆黑的眼眶如黑曜石般闪着淡光。
葛忆湘脸色发白的仰视着他。
她的惊恐一半是因为她失去了力量，而另一半，就是因为眼前的人。
“多么丑陋的生物，”文森特看着葛忆湘精致甚至可以说完美的脸，低声说着。
葛忆湘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
“你！你要对葛师妹做什么！？”旁边一个男修还能站起来。
文森特慢慢的抬头，看向那人。
注视到他眼睛的男子立刻捂住双眼，发出了哀嚎，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在被火焰熏烤。
文森特轻声笑着，毫无预兆的就抬手把剑刺|入葛忆湘的心脏处，还用力的旋转着。
现在如同凡人的葛忆湘已经直接归西了。
但令其他人更加惊悚的是，文森特拔出了剑后，被一剑戳心的葛忆湘就开始无意识地抽搐起来。
她的身体在诡异的扭动着，原本漂亮的五官开始扭曲，居然还闻到烧焦的臭味。
没有多久，那个好好的粉衣葛忆湘趴在了地上，变成了那些怪物无异的焦黑生物。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众人皆是惊悚万分。
“看到了么，她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我看到的，然而你们谁都不信。”
“而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丑陋。”
文森特笑着一把揪起了地上的焦黑生物，像是展示成果般的给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众人看。
“我可是帮你们清理了不少这种家伙啊？啊？多少人了？”
“不过也没什么用，反正只要有一个人在就会存在这种东西。”
文森特说着，便顺着手中生物的气管划下去一刀，整个黑色物体诡异的分崩离析，肉块四散。
子归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撤开了屏障，打算出手。
但他一撤开屏障，外面淡淡的黑暗像是渗进了他的皮肤里，而他根本站不稳，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
再回神，他就看到了文森特站在他面前，举高手里的短剑。
“你知道么，我实在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的嗓音一点点夹杂进了奇异的沙哑嘈杂。
而子归则是难以相信的看着对方向他劈下来的剑锋。
可下一秒，文森特并没有刺到子规，他突然跳起退后好几步。
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数十道裂痕。
不知是谁的剑气，直接攻击到了这里。
而文森特抬头，看到了一脸怒意的虞清离。
虞清离从空中跳落到地面上，他身后跟着的，是震惊无比子非。
“小九你·······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看着那双诡异的黑眼，子非差点说不出话来。
后头的卓以琴已进入了备战状态。
可他还是很惊讶，因为虞清离在空中就这么干脆的出手，且攻击的还是之前亲亲抱抱的小九。
这变得可真快。还是说其实这冰块根本就没有动感情？
“子非，你们回来啦。”
看到他们三人，文森特露出了微笑。
这笑和之前渗人阴冷的笑容不同，像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
如果不看他染血衣服和恐怖的黑眼，这么一看他还是原来的模样的。
子非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他明明是感应到小九有生命危险的，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小九威胁到其它人的安全了。
“他们要杀了我，所以我只是在保护自己啊。”文森特晃着脑袋笑，不停地在耍弄着手里的短剑。
子非刚想走上前说话，可虞清离就抢在了他前面。
虞清离瞪着两眼漆黑的人。
“你不是他。”
冰冷、充满杀意的语气，他愤怒得像是想把面前的人砍成碎片。
听到这，其他人疑惑了。
不是他？是谁？
文森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沉默地与虞清离对视。
而虞清离毫不畏惧地再次大声逼问。
“他在哪！？”
“嘻嘻，”突然间的文森特露出了那种得逞笑容。
“我又找到你了。”
虞清离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对方的笑脸。
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敢肯定，眼前的绝对不是他熟悉的人。
而他回神就挡住了对方突然袭来的攻击。
两剑相抵，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极近。
“看来这次你学聪明了，跟过来还要改头换面，”文森特咧着嘴笑，手上的剑力道极大。
“不过你还是藏不了多久。”
虞清离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和我说？”
“我在说给，我想要说给他听的人说话·······”
边低语窃笑着，文森特边对虞清离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且招招致命。
“你是谁！？”
虞清离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他忽然觉得现在这个人他也很熟悉。
“我？在这里我才是规则。我才是所有东西的根源······”
没有人听清文森特的回答，因为他像是爆发般的速度加快了数倍。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
另外几人只看到虞清离和小九说着话，就突然的打起来了。
而情况还越演越烈，还是虞清离占下风。
虞清离的质问，也让子非开始猜想他徒弟小九是不是被人夺取了。
那样的话·······
“小心！”
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打斗，卓以琴突然大喊着提醒虞清离。
但还是太迟了，虞清离以为自己躲过了对方的剑，可没想到，对方的手竟然直接戳进了他的腹部。
而接下来他更震惊的发现，他不能靠自己恢复了。
“现在，终于没有人来阻止我了······”
说话的人用匕首尖点了点他的胸口，缓慢的扎进去。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虞清离强忍着腹部和双眼的剧痛，想要动一动反抗。
无奈他根本动弹不得，而耳边还传来了越来越响的嗡嗡声。
他心里是莫名的愤怒和焦急。可却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到现在还在想着·······
过了一会儿，虞清离发现自己胸口的刺穿感不见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脸上。
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猛地抬头睁眼，就看到了他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刚刚打算杀了他的人。现在这人的腰被砍伤。可那短剑却不偏不倚的划破了他身后人的脖颈。
深色的血液从那个小小的刀口里喷洒四溅。
被划伤的，是不知何时跑来的子非。
因为现在与普通人无异，文森特身后的子非因为疼痛和血管的破裂而不断抽搐着。
“管你是······什么劳什子······”
“老子的小九不是你可以附身的·······”
“奶奶的，小九。你可是老子的徒弟，不管是什么夺取你，你他妈给·······老子统统拒绝！”
最后的最后，说不出完整的话的子非直接倒在了文森特背上。
最惊讶地莫过于卓以琴和子归了。
他们刚才明明是看着子非杀意腾腾的冲过去。
明摆着就是想要亲手解决了小九的。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真正的凶手文森特没什么波动，他抬了抬手，将靠在他背上的人向后推开。
而子非只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压平了一片草地，等着死亡降临。
“你的小九？可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小九早就不在了。”
文森特戏谑的看着抽搐中的子非。
还跪着的虞清离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他知道他面前的人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
可那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虞清离看着对方再次举起手里的剑，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就要被这个人亲手解决了。还是被这个人用他自己送的剑解决。
他的腰上还挂着对方送的香囊。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摸着那个小球。
其实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是他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就算这是交换来的，并不是对方特意送他的，但他看到了那人的笑脸了·······
那人亲自蹲下给他戴上，无比认真的给他戴上了。
虞清离知道，他原本应该要起来反击的，这才符合他好胜清高的性格。
但是，他一想到那个人离开了，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被取代了。他瞬间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他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无望和空虚，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身体。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还可以找到那人。
这样想着，他等了好久的疼痛和死亡却依旧没有出现。
虞清离这才疑惑的睁眼。
本该刺入他胸膛的剑就这么卡在了离他胸口一拳头远的地方。
握着剑的人表情扭曲而狰狞，好像是什么人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刺下去。
“怎么回事········”
文森特用两只手握住剑柄，狠狠的下压，企图刺入虞清离的胸膛。
可剑锋和虞清离的胸口之间有什么物体隔着，他就是刺不进半分，剑柄还有被抬起的趋势。
虞清离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种样子······
“不！这不可能！——”
文森特大喊着，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倒退了好几步，还差点踩到了地上的子非。
他突然弯下腰咳嗽了好几声，到最后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慢慢恢复清醒后，文森特抬头刚好看到了生死未卜的子非。
他瞪着恢复正常的淡色眼睛，傻了般的望着子非身下的血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短剑。
死了？子非死了？
文森特呼吸急促的像是哮喘发作，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
明明是想要让子非活下来的，可为什么杀了子非的人，就是他自己？！
再抬头，文森特看到了虞清离，还有对方身上的伤口。
可还没这样清醒多久，文森特又感觉到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像他变异常时感到的那般。
这次他是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答应那个恶魔，接纳了它，任由它帮他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它或者说他自己杀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攻击、挥剑的瞬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狡猾的恶魔在诱使他杀人。让他拥有杀人的念头，找到了他脆弱的间隙趁虚而入。
文森特还记得他在失去理智时能听到那混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
——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的眼睛。
当初在火刑濒死前，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就在那些信徒的脚下。
那是恶魔地盘的证明。
可笑，烧死他的那些人所聚集跪拜的神殿，竟然是真正不洁之物的巢穴。他们就站在地狱的门口，说着借助神力清洁恶魔的话。
而现在，这个被他唤来的恶魔就以他的眼睛为‘媒介’，反复诱导他。再让他像D说的那样，亲手·······
脑袋越想越乱，但文森特心里的确是很愤怒，很厌恶。
他恨那些无缘无故就囚禁、谋杀了他的人。
但他现在很清楚，这种恨，根本不需要真正关心他的人来承担！！
子非之前在他身后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不管是什么·······统统拒绝———
在文森特挣扎之时，虞清离也看出了他的回归。
但虞清离悬着的心依然吊在空中。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想要马上过去，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他还没有站起来，他就见那人做出了让他呼吸骤停的事。
文森特拿起了短剑，对着自己的眼睛，狠狠的划了下去。
一刀下去的瞬间其实不是很痛，但很快文森特就感到双目火辣辣的难受，像是辣椒直接贴进眼里。
他疼得握不住手里的短剑。
不过这么一来，那种被夺取理智的拉扯感小了不少，可他耳边还充斥着满是杂音的低语。
文森特知道，那个恶魔还没有走。
它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对于它来说是绝佳的基地。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道德、良知，这里的人只追求着绝对的力量。
所以他们的黑暗食粮比以前任何一个世界都要浓烈强大，而这也很好的满足了它。
文森特急促的呼吸着，他摸了摸地面，重新拿起剑。他哆嗦着一刀又一刀接着划下去，有几次还不小心划到了脸颊。
而在他刀起刀落时，那些动弹不得的修者感到一阵恶心的眩晕感，仿佛体内有东西被抽离开。
缓过来后，他们便觉得神清气爽，重新回到了之前正常的状态。
半跪着的虞清离也恢复过来，可他却发现文森特不见了。
那里只留着一把沾着血迹的短剑。
不安的他立马站起来看。
草丛里有一道血滴滴出来的路，看起来很不明显，但那血路却一直延伸到远处。蜿蜒，扭曲。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无视叫住他的任何人········
另一边，已经失明的文森特正磕磕绊绊的摸索着前进。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跑出来的，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疼。
双眼是钻心的疼，疼得他想要在地上打滚，想要直接去死。
但他手抖得厉害，之后根本摸不到剑在哪里，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他也只能听到他自己的抽噎和喘息。
如果死能让他脱离这个假世界的话，他只要待在原地，等着那些修者来处决他就行了。
但是他讨厌那些人。
就像他一辈子都在恨的那些唾弃、咒骂他的信徒一样。
如果他再次死在这样的人手上，他可不保证他会不会再度失控，想要呼应那个恶魔。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着，他撞到了很多东西，树枝、树干。
最后他被大石块绊倒摔跤，脑袋还撞出了一个大包包。
他感觉自己每一处皮肤都被树枝荆棘划破。但这都比不上眼睛处的疼。
此刻他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跑着，也许能找到个让他可以接受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走着走着，文森特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崴了一下。他整个人前仆，下巴磕在了地上。
这里的地上都是沙子碎石，他还闻到了泥土的腥味。
但重点是，他的手摸不到地面。他面前就是悬空的地方。
他慢慢的往前爬了一点点，伸手探去，一阵凉凉的风吹着他的手，他就在崖边缘。
山崖么？不知道可不可以死得痛快点呢。
他这么想着立刻就翻身，滚了下去。
不出意料体验到了坠落感的恶心。
耳边全是风声，这风声大到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但是，他好像听到刚刚有谁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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