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好心被当驴肝肺真的很无奈
与此同时，在白色的亭子里的子归正眉头紧皱。他盘坐在矮桌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仙鹤都在悠闲无虑的梳理羽毛，低头啜饮着湖水。
可接下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仙鹤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边发出了鸣叫边纷纷振翅而飞。
在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里，子归眼神越来越冷。
从小径那走来一个人。
这人并没有触动到任何结界。但他身上死寂的气息，已经让子归开始不安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袍面具人，子归觉得他快要忍不住上前动手了。可他还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因为他知道，他大部分的攻击对对方没有用，而这人的实力他也不清楚。
除了和这人一起参与的计划，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知道这个人自称‘幽’。
好早之前，他以及其他有名望的大乘期修者，或卡着修为的人，都被这个幽说动，参与到了一个计划里。
他们只需提供稀有丹药、材料，等着这人找出能帮助他们一步登天方法。
幽还向他们解释，登天成神不一定要经过重重劫难，逆天而行。而只需要一把钥匙。
一把能直接开启重天之外的混沌初界，亦或是洪荒之境的大门钥匙。
至于钥匙，也是被这个人称为‘根源’的东西。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在告诉他们这些合作者们他有在一直试图创造。
当时他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了。
如今好几百年过去了，幽的计划却没有一点大动静。他除了会按时来拿他们准备的东西，其他时间怎么也见不到人。
可这些都不是子规在意的地方。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幽有时会对他们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有时候恭敬谄媚，有时却是对他们宛如蝼蚁，鄙夷蔑视。且那种蔑视出现时，总会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仿佛这人不属于这世界。
觉得对方的气势不对，子归先开口逼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幽面具下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
“我不是在帮你们检验这次的成果么，这次的根源成长得很好。”
“也许你们这再死几个人，我马上就可以打开九重原界。你们就便能坐上万世之神的宝座了。”
说完，他就一瞬间坐在了子归对面。
“然后，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子归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刚才还在琢磨万银城为何会那么诡异的暴毙。
昨天那场雷劫实在是异常，那样子比起考验人渡劫，更符合抹杀。
丧生的并不只是万银城，还有好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也未能幸免。这些丧命的弟子都是很有率成功飞升的，可昨日却命丧黄泉，神魂俱灭。
他隐约觉得，这和当年的失踪事件有关。而现在，这人的话又让他的怀疑加深了。
“那个炉鼎，和你弟子相处得怎么样，可以有后代么？”
闻言子归震惊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谋划什么。最好早点说出来，这里可是绝尘宗。”子归冷声道。
“呵，我的意思是——”
幽说着，故意拉长音调。
“如果这次的根源没能撑到最后，我现在就可以找到下一个培育根源的容器。”
“你那个冰灵根徒弟，还有那个纯阴炉鼎，他们若是结合，他们的下一代一定比现在的容器好上好几倍。”
“容器？你在对我的徒弟动心思？”
幽突然大笑起来。
“不止你这个徒弟。你上一个徒弟，那个叫什么，羽轩岚？他的孩子就是现在的容器啊。难道你不知道？”
子归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羽轩岚，他的关外弟子，也是那个莽夫子非的挚友。
而羽轩岚同时也是好当年羽家全灭悲剧的中心人物。他死于渡劫失败，还牵连了半个城的人。
羽轩岚他的妻子，也是个拥有炉鼎体质的女子。听闻他们夫妻还有个孩子。
子规立马想到了子非门下的‘小九’。
原来那小九是在灾难里失踪的孩子？！
“看来你已经见过这个容器啦，这么惊讶么？我以为你要到最后才会发觉我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黑袍人幽似乎还在嘲讽他。
而这一刻，那种违和感尤为强烈。他甚至有了幽被换了个人的错觉。
“好好享受，在我得到······”
黑袍人和他的声音一同消失在原地，仿佛消散在风中。
而身为修仙者，此刻子归却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好像这人根本就不存在。
思考片刻后，子归一下就猜到对方会做什么。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人是在用合适的人选，培育出合适根源载体。
羽轩岚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小九，便是他安排出来的其中一个产物。
而根源的成长，很可能就是利用天道的力量夺取他人的性命。
像万银城，羽轩岚，还有那些原本不应该死在雷劫里的人。他们突然在雷劫中死去，绝对和小九脱不了干系。
刚刚听那人的口气，身为根源容器的小九之后肯定还会让许多人，甚至整个宗的人都无故暴毙。
想到这，子归立刻起身离开。
虽然对真相的了解还不全，但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那小九就在这里，而只要他多待一刻，这里的人就会多危险一分。
那人的命绝对不能留。
·······
而此时，在虞清离的住所，有两伙人还在僵持。
大门敞开着，虞清离偏偏当外面的人不存在，继续抱着文森特。
门外的子非则一直用死亡视线注视无视他的虞某。
最后，还是尴尬无比的卓以琴主动上前，把门重新关上了。
他听说男子在最兴奋的时候被打扰，以后很容易不振作的。
可好心的他回头就对上了子非可怕的眼神。他立刻后悔的想要剁手了。
瞪够卓以琴后，子非才冷声向屋内的人威胁道。
“不想变成残废的话，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听到外面的声音，文森特恍惚的看向门口。
“有人在说话？”他有些不在状态的问着。
而虞清离淡定的听着，自顾自的再给了对方一个深吻，一边又慢慢的帮人穿好衣服。
门外的子非能清楚地感知到里头的情况。所以，现在他是真的怒了。
他恨不得立马轰了这个小房子。
但他没办法出手，因为他家徒弟小九还在里面。
没一会儿虞清离就出来了，还半抱着手脚发软的文森特。
他风轻云淡的走出来，还保持着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范。
“敢问有什么事么？在下现在没什么空余。”
他一本正经地与子非对视道。
一听他这么说，子非终于忍不住了，而他又看到脸颊泛红，晕乎乎的文森特。他的表情瞬间狰狞了。
“忙什么？忙着欺负我家小九？！”
“奶奶的！竟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对老子的徒弟动手动脚！老子不管了，今天就削了你！”
离子非最近的卓以琴已经感受到那实体化的杀意了，不由站了远一点。毕竟围观需谨慎。
可虞清离眨了眨眼，却不承认。
“我？欺负他？有么？”
说完他还侧身，吻了吻文森特的嘴角、脸颊，很是亲密。
子非是真没想到虞清离会这般不要脸，被气的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你！你你你！你竟然还敢、还敢？”
终于回过神后，文森特茫然地盯着子非的脸。
“子非？你怎么在这？”
此语一出，被吓到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子非。他惊讶的是文森特正直视着他，完全没有不适的反应。
另一个则是文森特。
在看清子非的瞬间，他的心情降到了低谷。
他能看清子非的脸，那就意味着，再过不久，子非也要像万银城那样被抹杀。
而他也没料到，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转头看虞清离。可对方的眼神却真的让他的平静下来。
最后他低下头，没有再去理会子非，只是默默地站着。
这么一来，子非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徒弟长大了就和野男人跑了！！？
这下虞清离觉得玩够了，才认真起来。
“尊者找在下，到底何事。”
围观已久的卓以琴终于有能说话的理由了。
“师尊他说，他找到了疑似隐藏在这的魔修贼窝。”
“我们需要召集所有元婴期的弟子，还有要求其他宗门的援助，准备彻底铲除。”
“如果五十年前的事也是这批人做的，那么那些小弟子们可能现在就他们手上，长老们也决定，无论死活都要找到。”
虞清离不禁感到疑惑，“今日？”
卓以琴点点头，“准确地说，是现在开始。”
虞清离感到有些奇怪。
这么突然行事，不大符合他师傅的做事方式。
一旁的文森特也安静地听着这些话。
他耳边的声音很清楚的，可他却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看来真的还有人会死，包括面前这两个人。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子非见自己弟子还是低头不理人，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看向虞清离。
“小九目前就留在你这里好了，安全，也清静。”他只好向虞清离拜托。
可说到安全，子非又愤怒的瞪着虞清离。
“你！马上！立刻！跟我们去！不要在这待着！”
虞清离笑了，真的笑了。
他这‘虞式笑容’让子非和卓以琴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我去。那等这次回来后，我们再决定道侣大典的日子吧。”
说着，虞清离揉了揉某人的脑袋，这才慢慢的走过子非和卓以琴身边。
子非/卓以琴：“·······”
一阵寂静后。
“什么道侣大典！？奶奶的！姓虞的！老子现在就剁了你那玩意儿！别以为我还会顾忌你狗屁师傅！！”
闹腾了好久，子非才肯和另外两人离开了。
三人离开后，文森特还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银城已经死了，子非也会死，那另外一个人也会死。
至于虞清离，他还不大清楚。因为他一直都可以看得清对方。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安慰，他只是越来越不安彷惶。
也许他出去走一圈，看到会死的人可能会更多。
可其他人他不想多管。但是对子非，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那种事。
待他那般好的银城已经死了。
就死在他面前，死在他不远的地方。而他还是提前知道她会死，会怎么死······
慢吞吞地走回房内，文森特看到了地上的短剑。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来。
冰冰凉凉的剑身，摸起来就好像是刚刚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人。
他现在脑子里完全是混乱的。
按照D说的，克死那些人的正是他这个不存在的人的‘根源’。
可根源是什么？他的眼睛么？还是他的命？
沉思间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比当初看着万银城的背影时感到的还要强烈。
他还有种被包围的感觉。
他惊悚的转身，立刻就看到身后几乎贴着他的黑袍人。
什么时候出现的！？
文森特下意识地抬手攻击对方，可这个瞬间他却听到了万银城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然而他旁边的并不是万银城，只是一只扭曲焦黑的人形生物。
那生物的手指特别长，还长着锋利尖锐的指甲。
它见他转头了，它立刻张大嘴，发出了刺耳的奇怪尖叫。
文森特只觉得这声音让他恶心，接着双眼便是一阵剧烈的刺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看着他倒下后，黑袍人幽接住了他。
屋内又出现了好几个漆黑的生物，将他们围住。
下一刻，他们全部消散成雾，形成慢慢旋转的雾之漩涡，黑雾陷入地下消失不见，那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他们消失后不久，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一大批修真者正向着飞来，可这里头不止是绝尘宗的弟子，还有其他宗门的人跟着赶来。
人多得把房子围得水泄不通。而领头进入房间的，则是一脸严肃的葛忆湘。
她进来发现没有人，便转头向其他人吩咐道。
“勾结魔修之人已经不知逃往哪里了。各位道友请务必找到，并处决他。”
“我师尊也会全力相助。这次被他们这些孽障袭击，我们失去了好多同门。若是各位有遇见本门弟子，恳请救助他们。多谢各位！”
“为了正道！”
有些人也很是激动的回应。
“为了正道！！”
“为了正道！杀魔修！毁灭邪门！”
········
数百个人分批向四周散去，就为了追捕绝尘宗长老确认的通缉者。
而这个通缉者文森特，正躺在一座山峰顶端的空地上。
他的周围满是那些骇人的扭曲怪物，数目比那些来惩恶扬善的修者还要多上好几倍。
它们如保护层般将文森特及黑袍人围着。
地上的文森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
他一直清醒着，只不过他听到的那个尖叫一直在他耳朵里盘旋，挥之不去。
那叫声充满着痛苦、绝望，像极了他曾经在大火里绝望的叫喊。
片刻后，那声音终于渐渐停下了。文森特这才揉着太阳穴爬起来。
他环顾四周，不意外的看到了连片的怪物，以及那图谋不轨的幽。
“看哪，那些人，马上就来给你做垫脚石。”
“也为了给我做垫脚石。”黑袍人转身就对文森特说。
“他们很快就会变成它们一样了。”
文森特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这个人会这么说，那证明他一定知道不少根源的事，那没准也知道如何阻止接下来的死亡。
“多亏了你。”幽用面具下猩红眼睛盯着文森特。
“多亏了······我？”
“唔，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幽一步步向文森特走来。
“你只要好好的活着，然后待在这些人边上，等着他们死就行了。”
果然是这样么。
看来这个假世界的他被创造出来，就是能夺取原世界人的命？
见对方逼近，文森特想要后退几步，但无奈他身后都是人形怪物。
他只好拿出那把短剑，作势就要自尽。
这下黑袍人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想要来制止他。
见状，他立刻示意对方停下，质问道。
“你要利用我做什么。”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默片刻反问他。
“嗯？怎么，你不想他们死？”
文森特有些恼怒，“回答我！”
黑袍人不禁笑了几声，“我只不过是在实现我的追求而已。”
“只不过，这个追求建立在杀戮之上。”
文森特警惕的盯着对方和那些怪物，生怕被控制住。
而黑袍人也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我看你好像也快呆不下去了，那我还是换一个容器好了。”
黑袍人突然这么说着，瞬间冲向了文森特，伸手打算拧断对方的脖子。
可他还没碰到文森特的皮肤，他自己的脑袋就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不对，这更像是有谁在扭他的脖子。
而那些人形怪物，居然也开始跟着扭曲旋转着自己的身体。
文森特看着对方被扭到后面的头，脑子一片空白。
他还没从这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黑袍人又慢慢的自己把头转回来了。但因为脖子的关节已经断了，使他的头垂在一侧，所以整个过程看起来骇人无比。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文森特。”
对方停止了扭转脑袋，看着文森特说出了话，但他声音却不像是刚才的人。
文森特记得这个声音。
就是那个家伙，他见过的恶魔。
现在的幽也许已经死了，还被换了芯子。
文森特并不清楚‘恶魔’的真貌是什么。不过他很肯定，他之前有接触过对方。
但和对方再熟悉他也不会怎么样。他难道还笑脸相迎？
可恶魔看到他倒是挺高兴。它还兴奋的打量自己现在的身体，抬起手看看这，又看看那。
“你知道么，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好了。”
“我简直是，爱死了这个世界的人。”他很是轻松的说着，像是在聊家常。
文森特依旧不做声。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这个世界么？”那个恶魔说着还自顾自的晃动脑袋。
但是它这么一摇，它的脑袋都快掉下来了。
文森特有些无语的看着对方的头。应道。
“我怎么会知道·······”
“嘻嘻，”恶魔笑了。
“因为啊，这个世界的人给我提供的力量，实在是太充足了。一念成魔，他们这些人越强，心里的那点点黑暗的小心思越来越大。”
“心魔？”，文森特轻声自语着。他记得他之前在书上看到过。
“差不多吧，他们总是会在心里养着这些东西，而我？”
恶魔说着兴奋地转了个圈圈。
“只要还有一个人类在，我会永远不会消失。不过，要进到这个身体还是有点难呢，我得一点点侵蚀他。”
“啊，不过结果还是如愿的，你看，我现在就能和你面对面的说话了呢。”
它向他文森特走进，摊开两手，像是要高兴地抱过来。
文森特听到这些话，只觉得他在哪里听过。
这个家伙给他看来，很难缠·······
他大声的打断对方的疯言乱语。
“你到底想要什么。”
恶魔终于停下了。
“满足，”它低语着，文森特又在它的声音里听到了那些不明的夹杂。
“我只想要满足。”
“而你，也不是这样才到了这一个个世界里的么，这不是你的选择么？”
“所以你才选择了我，不是么？嗯？”
它说着直指向文森特。
旁边的怪物也开始躁动，一点点向里逼近。
文森特边防备着四周，边追问道。
“我选择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我选择什么都不会选择你！”
恶魔？
他就是因为这个名词才被折磨成那个样子。
他过去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一个人该有的生活，也没想要尝试拥有一个人该有的情感。所以他也麻木的不去憧憬。
可现在不一样了·······
听到他的话，恶魔它像是有些委屈的掰了掰手指。
“你这么想要知道？那就———”
它占据的身体开始全部扭曲在一起，但它依旧在大声笑。
“那么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你就解决了这里的全部的这些家伙。奖励，我会给你的。”
“而且，只要完成了任务，你希望活着的那些人，他们就不会死喽。”
“还有，一定要非常，非常投入·······”
它说着，最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而它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形怪物几乎是同时的扑向文森特。
他们发出连片的刺耳尖叫，声音好像都能将整个山峰变扭曲了。
被围攻的文森特下意识的抬手，一刀刀砍断将要掐住他脖子焦黑手臂。
黑糊糊的液体并没有喷出来，而是恶心的凝聚后才低落在地上。
这种剑锋劈入骨肉的感觉，让文森特有些不安。
可他周围全都是这些怪物，它们还一个接着一个冲到他身边。
几乎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仅凭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和本能在挥剑，闪躲，他只能感受自己的动作而变得越来越，呼吸越来越急促。
但这些东西，好像根本死不了！
它们被劈到了要害部位，却还是没事一样继续攻击着。
文森特咬牙切齿的踢开两个倒立行动的怪物，接着他头也没回，反手砍断了身后另一只偷袭他的家伙。
在他快速斩杀时，他身后的长发不仅阻碍了他的动作，还阻挡住他的视线。
碍事！！
文森特不满的抬腿用力扫过，终于空出了一片地。
他一把抓起长发，举剑利落的割下。
原本齐腰的长发瞬间在那把冰蓝色的剑下，变成了齐耳短发。
文森特看着面前一片黑色的浪潮，心里一点点的冷硬下来。
只要杀了它们·······
此时的文森特并不知道，他原本淡色的眼眸一点点的像是清水染墨般的变黑。
碍事，只要杀掉不就可以了么·······
——记得，要投入———
恶魔在低语。
不久之后，一行人飞到了山腰处。
他们都只是接近元婴期，甚至不到，但他们好多人都是接到了通知和请求，前来围剿潜入此处的魔修。
开始他们多少都会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他们的立场，也就是魔仙两不相容的万年法则。
再没有底气也瞬间打了鸡血一样。
没准以自己的能力，真能消灭一个魔修呢？这可是个不小的荣耀啊。
正前行着，其中一位灰袍弟子突然疑惑地指着一处地方。
“你们看那边，有点奇怪？”
没有多说，他们直接赶到了山腰处的密林。
可一下地他们都被惊到了。
地上全都是散落的黑色的，大大小小的肉块。
如果这些真的是肉块的话。
一名女修发出惊呼。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这些碎块里还夹杂着诡异的人头。
看样子是有人把这些人一块块的分开。
什么样的修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雷灵根的剑修？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刚刚居然都没有感觉到！？
突然听到了奇异的嚎叫，众人转身见一黑色怪物以诡异的快速向他们冲来。
再仔细看，它竟然是弯曲着身子爬过来的。
这边的几人直接展开攻击，一翻狂轰滥炸下来，他们才停手。
但灰尘散去，那个生物已不在原地，而是爬到了树干之上，一口咬在了一人的手上。
“啊啊啊——！！”那人惊恐和疼痛的喊叫。
其它人都傻了眼了。
这种生物是什么东西？！
“快！快通知支援！”一个男子急忙向另一个女修提醒道。
“没准这就是他们要我们找的魔修！”他补充着，连忙上前帮那被咬手臂的人。
而那名女修赶紧拿出了一个圆球握碎。
球中冲出了烟火的光芒，直上云霄。
只要通知了，等会儿近百名修者就会赶来这里了。
可在圆球的光芒消失后，那种诡异的生物竟然又冒出来了数十个。
他们几人吃力的攻守着。但无论他们怎么狠的攻击，这些怪物依旧能十分快速的移动并反击。
而他们怎么样找不到这怪物的要害，根本杀不死！
在他们与怪物周旋之时，林间传来一阵强劲如狂风的沙沙声。
一个人突然出现，一刀一个解决掉了那些怪物。
那人砍下去的位置明明不是特殊的要害部位，就像是随手乱砍。
可被他砍到后，那些人形怪物就直接自动分割，散成一块块。
众人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救星’。
他身上的白衣被黑色的液体溅到了好几处，一头短发都沾着黏糊糊的黑色浓液。
而他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们纠缠已久的怪物。
待怪物全都消灭后，他就停下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打量他们。
几名修者中，有一人对上了这‘救星’的眼睛。
而他顿时感到了恐惧从头到脚布满全身。
那人全黑眼珠子正盯着他。
这双黑眼空空的，像是腐朽得只剩下了死亡·······
他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就见刺入他胸膛的匕首。
剩下的几人，是看着他从胸口开始被劈成了两半。
这次，终于是红色的鲜血，染在了这‘救星’的白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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