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正厅也贴了封条,但王茂德带着人就从后窗钻了去。
里面的物件几乎都是为空,王茂德熟门熟路的拉开了暖炕上的草席,又拨弄了炕左边旮旯里的一枚铁旗子,听得咯吱一声,暖炕竟然裂开了两边,中间一波实木楼梯直接向着黑漆漆的地下室延伸,赵小茹乐了,这是开拍科学怪人的节奏啊。探个脑袋就凑上去。
四下黑乎乎的,王茂德端了一盏灯置于楼梯前段,照亮了向下的道路,赵小茹紧随其后想着就要跳下去,却被容若一把拽住:“小心有诈!”说着,便拉着赵小茹到身后,自己护到赵小茹身前。
王茂德不乐意了,回头瘪了嘴道:“我能诈什么,我都是一脚进内务府的人了。”赵小茹觉得这话有问题,人家都是一脚进棺材的人了,什么叫一脚进内务府的人了。又瞅了瞅容若,又瞅瞅楼梯,觉得为难。
容若努了一下嘴,直接拽了赵小茹的手下了楼梯,烛火飘忽,室内闷热潮湿,两人的手都渗出了些汗。
地下室中间有部类似发廊洗头椅似的东西,王茂德上前检查了半天。赵小茹认得,乌拉乌拉,可以回家了。 “还能用吗。”赵小茹一头凑上去问,声音热切的可以挤出蜜汁出来。
“不知道,得看看。”王茂德熟练的摆弄着各种按钮。
容若也好奇的探了头过去。
“哎,还真行了!”王茂德得意的按下了一个开关,兹,绿灯真亮了,孜孜的电流声在这地下室放大开来显得格外噪声,容若似乎有些受惊,眯着眼睛捞起赵小茹避开老远。
“行,坐这吧。”王茂德拍了拍洗头椅。
虽然古代的四年转悠的比要现代要快的多,但突然间就要离开了,要结束了,就好像,赵小茹心里空落落的。
转头,容若也盯着发送椅在观察,一言不发,看得出对这个新奇的事物有些陌生感,又有些抗拒感,那种小心翼翼的警惕让人有些感动。赵小茹想对容若说两句话。
“那个,虽然你也是对我用了刑,可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照顾了几个月。这样算过来,那就两清了吧。”
“这个是什么东西。”容若很感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坐上去。”
“这个,这个,是”赵小茹刚想答话。却被王茂德抢了先。
“这个是发射台,可以送这位姑娘回家。”赵小茹配合的点点头,自己坐上了发射位,嗨,和这个人又没什么大交情,还千言万语黏黏糊糊说不清楚,赶紧的回家走人,赛有拉拉。
王茂德叮叮哒哒开启开关。闭上眼睛,马上就回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了。哦,回去要还有很多天假期呢,在这个年代憋的久了,要好好的到街上去转悠转悠,吃几顿好的,胡同口的麻辣烫和小龙虾,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找几个小姐们去K歌,麦霸等着我!
然后上班了就直接辞职,之前早看那个小领导不顺眼,婆婆妈妈的老是给自己小鞋穿,组织能力又差,要是不是公司老板的远方亲戚,领导也不是他当。
既然下定决心要回杭州,那公司的那点子糟心的破事就别想了。辞了职就把房子给退了,虽然压了三个月的定金,如果和那个吝啬又废话多的房东拉拉扯扯要回定金的话,估计又是一番口舌,算了算了,回去好言好语和他老婆说说,能退多少就是多少,不能退就拉到。
叮叮咚咚想了很多。杭州,爸妈,我回来了!
再睁眼。
神马,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是这里!
地下室闷热,王茂德满头是汗,“姑娘,不好意思,这个很久没有补充能量,好像,好像没能量了。”
“神马!”赵小茹爆发了。对王茂德集聚了四年的多的怨恨在这声神马中发泄的淋漓尽致,整个地下室都抖了三抖。
好,你把我安排在浣衣局洗大裤衩,我认了。
好,我要退款回家,你哭穷说行行好,我忍了。
好,你说重新安排情景,我也认了。
好,你堂弟把事情办砸了,把我给逮进小黑屋了,我还帮着你们说话。
可今天到嘴边的美梦就被你一句没有补充能量给灭了,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本来我表弟王密德就是专门维护这台东西的,他被关了进去,只怕几个月都没有管理,大概大概就是这样。”王茂德也辐射到赵小茹身上冲天的戾气,被刺激的心惊胆战的跳脚,不停的抹汗。
“那充满能量要多久。”赵小茹声音冷的出奇,一双手已经准备好想掐他脖子了。
“看着情形,大概要两个月,这能量干涸的厉害。”王茂德虚弱的不敢高声说话。
赵小茹气的哭出声音,容若看不明白,又看的明白。
上前就是一柄扇子,直中王茂德的涌泉穴!
赵小茹看的解气,直叫:“打的好。”
“我由着你们胡来了半天,合着你们在这里打闹。那我要问问事情了。你说知道怀仁殿走水的内幕,你知道些什么。”
“爷,你饶了我吧,我小德子地位低下,不知道什么。就是。”王茂德眼珠子一转。
“就是,走水前一天,我奉了皇上的口谕,去怀仁殿附近的畅音阁去给香秀小主送手串去,那天下午风大的厉害,我走到怀仁殿后墙的时候,见到了小红偷偷摸摸的往怀仁殿里面钻。”
王茂德机灵,会讲故事,看着容若的嘴型就知道怎么接话。
“小红是谁?这就话长了,这小红是慈宁宫的洒扫宫女,进宫好多年了,连个姑姑都没当上,人也傻傻痴痴的,整天就只会咧嘴傻笑。听说进宫的时候是个好人,后来在哪天夜里不知道看到什么,受了点惊吓,就变成这样了。本来要撵出宫的,有次不知怎么被太皇太后给见着了,就放在慈宁宫做粗使唤。”
“那天我见了她鬼鬼祟祟的,奇怪,这丫头怎么清醒起来了,就跟了上去。”
“爷,您知道,怀仁殿是座老宫殿,年久失修的,又是些不相干的老宫人和受罚的宫人呆着的地儿,嘿,还真奇怪,那丫头前脚钻进去,我后脚跟进去,就不见人影了,回头觉得那地方晦气,就想着自己走了眼,打算赶紧上畅音阁办正事儿去。”
“突然在正殿后面的观音佛像的幔步底下,看着小红和一个老宫人两人坐在蒲团上说话。我本想凑上前去听听,可两人声音小的厉害,小红还是傻呵呵的笑,那老宫人没见过,老的厉害,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
“想来宫里两人说不定有些渊源,我手上事情又要紧,就先走了。当晚怀仁殿就走水了。”
“就这些。”容若淡淡的听着。
“就这些。”王茂德很肯定。“首先,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小红,其次,就算是小红,她私自和老宫人叙旧,和走水有什么关系?”
王茂德似乎早有准备:“是没什么关系,就当听了个故事好了。”话音一落,突然跳出三丈远,一脚踢翻一道机关,暗门反转,人消失在暗门之后。
赵小茹忽然眼前万从光亮,赵小茹已经被容若拉直楼梯口,正欲飞出,两片木梯合并,气势要吞并两人。
容若情急之下,反手别出手中的扇子,竟然生生卡住木梯,一手拉起赵小茹出去。
千钧之势,两人得以脱险。
赵小茹第一句话是:“给他跑了。”
容若第一句是:“他跑不了。”
回程的路上,赵小茹垂头丧气的厉害,但容若似乎心情大好,打了车窗帘子不停的摆着扇坠子。扇坠子上的红璎珞不停的晃着,赵小茹盯了一眼,顿时火大了。斜了身子乘容若一把夺过扇子:“能不能不摇晃了,我晕车!”
容若显然不能理解晕车的意思,但似乎看懂了赵小茹的火气。“暂时不能回家就先住下了,何必搞的这么没意思。”话虽如此,但说的笑眯眯的,一丝没有恼怒的意思。
赵小茹气爆了,不能回家是开玩笑的吗?!我家离你那儿查了四百年呢!我虽然是个小市民,除了住的窄逼些,但是洗澡有热水淋浴,夏天有空调,在家能上网,出门能打的,晚上能宵夜,过的比你们这些封建大地主都舒服!
太气了,太气了!遇上这种乌龙地陪,还会给老娘来阴的,还在眼皮底下跑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扇子握在手里,于是赵小茹左拉右扯,上拖下跳,可是这扇子是纹丝不动,丝毫不损。
她终于想起那句誓言,总有一天把你扇子给烧了。打火机,火柴,好吧,赵小茹终于泪崩了,这是四百年前,哪里来的火柴打火机。
“火,火”赵小茹竟然气哭了,抽抽搭搭的唠叨着这两句。
不料眼前火光微闪,赵小茹愣住了,容若竟然吹了火折,火折开始噗嗤噗嗤的冒烟,忽然火光一烈,整个火苗就砰的燃了起来。
赵小茹被吓到,哇的一声,“你玩我啊!”
“又是你说要借火的!”容若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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