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频繁亮相
洛尘缩头躲在紫莫身后嘀咕，“原来天界的仙也爱好吃饭。”
“天界为啥不吃饭，不仅吃饭喝酒，还有七情六欲，也有勾心斗角，甚至还有……”
紫莫指着远处树下两个腻歪的男仙，“同／性／恋。”
哎呦呦，洛尘捂嘴暗叹，还真是要刮目相看，若有机会下界，一定写一本天庭二三事，恐怕会拥有无数看客，大赚特赚。
此时天气大好，极目之处几座瑶台若隐若现，美得似画，画中花瓣簌簌似雪，铺满了几道辙。
那辙上有个黑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近了再瞧大黑点旁还有个小黑点，是那无涯大师带着小和尚抱了两坛酒来。
紫莫推辞一番，“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说完示意洛尘接过来，并没有下一个回合的过多推让。
那老小和尚摸着头进来，紫莫哐铛关门，还落了锁。
最后一瞬，洛尘看到门外众仙交互窃窃私语，又伸了头嗅着鼻子张望，仿佛这殿里住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妖怪。
那妖怪的肉还十分香。
洛尘把酒坛放到亭子里摆好，“紫莫，你为何要落锁？”
紫莫揪一缕头发摘上面的分叉，搞得洛尘一时恍惚以为她在捉虱子，“不放人进来了，喊破喉咙砸折了胳膊也不好使。”
洛尘想到月老，“可月老睡一会儿不回去么？”
紫莫嗤之以鼻，“他？他根本不想回去！”
还真是个心大的仙，毕竟他家的龟壳犬拉肚子的病才刚见起色。
折腾这一番，盐焗鸡也该好了，洛尘正寻思着怎么给鸡保温，大殿的门被推开，老老小小四人已是踏步出来径自坐在亭内。
洛尘摇摇头，既然神仙不用吃也能活，自然也就不用遵循一日三餐的规矩，想何时吃就何时吃吧。
趁菜上桌之前，洛尘掏了鸡肚子里的心肝脾肺肾和两个虾饼先给自己垫个半饱，随后一道道菜端上去，一碗碗酒倒下来，洛尘摘了围裙想在旁伺候，九紫仙君冰着脸淡淡道，“你下去吧。”
洛尘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月老，他却按着胡子装死，这老仙真是没义气，幸亏当初没一时冲动与他拜了把子。
洛尘捂着受伤的心，叹这上界苍茫到毫无人情味，拎了柳条篮子到园子里去挖土。
自打园里的鸟儿和鱼见过洛尘如何烤一条鲜鱼之后，对洛尘明显敬畏许多，见她蹲在小土丘旁松土，鸟儿们竟然讨好地用喙帮忙。
洛尘抹一把眼泪，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啊！
她幽怨地边干活边留意那边的动静，仙人就是豪放，没多久就见紫莫又领着小和尚出去了两趟，多捧了好几坛酒回来。
白日依山尽之时，紫气绕仙庐，天锦漫山铺，紫莫与小和尚先行吃饱喝足，不知跑到哪里藏了起来，洛尘瞧见月老儿偷偷往她这里瞥，三个老仙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洛尘总感觉那些话与自己有关，还是憋一肚子坏水的那种有关。
洛尘渐渐往那边挪去，月老的酒量她是心知肚明，再喝下去，他不是哭就是吐，哭和吐之前必定说些肺腑之言，否则会憋死他。
他这时吸溜着鼻涕在苦口婆心，“我怎么瞧着那蠢丫头还不错，你真就忍心折磨她？”
九紫仙君背对着洛尘，举杯浅酌，深深点头，“本是想放过她，是她非要跟过来自找不痛快……”
无涯大师酒量似乎不错，他此时已看到洛尘支愣着耳朵偷听，便说了句让洛尘摸不到头脑的话，“都是命定的，谁也怨不得谁。”
洛尘把白眼一翻，和尚最爱说囫囵话儿，什么命定的，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凡人都觉得高深，依她看就是词穷！
真是无聊透顶，这仙人们聊天儿比下面的七大姑八大姨扯老婆舌无趣多了。
洛尘慢慢挪回去，刚刚把铲子插到土里，肩头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洛尘一回头，唇角擦过青冥仙君的耳垂，他轻笑一声踱到身前与她对坐，顺便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洛尘还没回魂，看着他的俊脸道，“莫不是我的体香味？”
他俯身过来闻一闻，“油烟味。”
溪中的鱼咕噜噜吐着大大的水泡，一群傻鸟偏头围了个圈儿看着他们俩，夜幕初降弦月初升，洛尘又吃了肉肚子不饿，这还真是个美丽的传说。
深情对望中，长胡子老头子忽然哇呀呀喊了起来，“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他急吼吼跨过篱笆奔了过来，一把把洛尘扯开扔到身后，活生生把俩俩相望拆成了俩俩相忘。
青冥仙君迎着九紫仙君杀人的目光，冲月老儿一笑，“这里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只是月老儿又翘班来此处喝酒，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月老摸摸鼻头回身看着洛尘，与洛尘亭中对饮连吐三天还历历在目啊，他一搭手扯住青冥仙君，“走吧，我与你一起走，你再去瞧瞧我的犬。”
青冥仙君一甩手，“我来办正事，你快回去吧，我才刚去你殿上瞧过，快死了。”
月老儿嗷地一声蹿出去，到桌旁塞了一口醋熘白菜，又扯下一块鸡胸脯，凌乱着步子逃走了。
青冥仙君笑得捧腹，几缕头发颤巍巍甩动，有几丝飞到嘴巴里，看起来又骚又浪。
他笑够了垂头问洛尘，呼出的气喷到洛尘脸上弄得她痒痒的，“都是你做的？”
洛尘傻呆呆点头，就瞧见他翩然起身，坐到了月老方才的位子上。
那三人相对无言，青冥仙君操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吃得快意，九紫仙君的背影越来越僵，从无涯反映给洛尘的表情中洛尘看出，九紫仙君的脸一定是越来越绿。
像青冥仙君这般频繁亮相于自己府邸，又从不敲门，来了还尽情调戏自己的仙僮，忘情品尝为数不多的菜式，任哪个好脾气的仙都是十分受不了吧。
可更受不了的还在后头。
青冥仙君放下筷子，用一碗仙酒漱口，随后呲起一口白牙冲洛尘喊道，“走吧，去我那里洗衣服。”
洛尘中了邪一样起身跑到了他身边。
九紫仙君此时把酒碗砰地扔到桌上，溅出来的酒淹了桌上的几只瓢虫，它们蹬着小腿，不久便醉得睡了过去。
洛尘怕它们醉死过去，伸手拣出来放到旁边，就听九紫仙君阴森森地说，“她的活儿没干完，今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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