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没良心
青莫瞪着她一双眼，鼻中溢出大把哭腔，“仙君对你说什么了？他不要我了么？”
洛尘拍拍青莫的翘臀，把带来的青果在那里蹭了蹭递给她，“妹子……哦不对……是仙子，俗话说马看牙板人看言行，仙子来这青冥殿几日了，就没瞧出来青冥仙君有什么不妥之处？”
青莫咬了一口果子，鼻子眼睛嘴巴皱巴成一团，她呸呸吐了几口，啧啧有声道，“不妥？哪里不妥……除了穿得骚点，好像其他都挺正常。”
洛尘掩嘴呵呵，带着害羞与妖娆杵了青莫一指头，却在收手之时差点扭了硬如树桩的老腰。
“青莫仙子还真是愚钝，一早上青冥仙君去九紫殿，讨我过来做工，九紫仙君还问起你，却不见他搭话，依我看，不是九紫仙君不唤你回去，恐怕是青冥仙君舍不得你回去。”
青莫眉头微蹙，使了吃奶的力气捕捉洛尘说谎的表情，可洛尘这么善于扒瞎，又怎会露出半分破绽。
青莫忽然红了脸。
洛尘转头喃喃自语，“按说你与紫莫生得差不了几分，可到底你更有灵性更美些，这命数大概就更好些。晨起看青冥仙君因为几个包子调笑紫莫，我就在心里感叹，到底这个看似不着调的青冥仙君更有趣些，哪像九紫仙君，活就是根老冰棍！”
还是根扮嫩的老冰棍。
青莫慌了一下示意洛尘噤声，洛尘才想到家丑不可外扬，仙人们的劣行与缺点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在嘴上张扬，更何况没准隔墙有耳。
洛尘这损人不利己的毛病真是人来疯，见到倾诉的对象就耧不住。
四处瞧瞧，风见小，夜来寂静，她抚着差点跳出来的心问，“你家仙君不是要我来干活么，他人呢？”
青莫一顿，随即接受了“你家仙君”这个称呼。
“哦，我家仙君啊，月老的龟壳犬拉肚子拉趴下了，他过去给瞧瞧。”
洛尘想起黄裙仙子手里抱的那只似狗非狗的小兽，那日还昂着狗头与她对视，今日就整条狗都不好了？
能让青冥仙君去给它看病，还真是有福气的狗东西。
青莫看出洛尘的鄙夷，“你可别小看那龟壳犬，据说，月老实在是牵不明白红绳之时，那狗就会给他解惑。想当年女娲娘娘用一只老龟壳盛泥巴捏人，最后剩一小团就随手捏了两只犬，如今月老手里那只就是两只神犬的后代，老头儿可宝贝着呢。”
洛尘抹一把鼻涕，暗骂月老不靠谱，人间姻缘有多少是出自狗手，又嘲笑女娲娘娘捏狗的手艺比捏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月柔风吹花，虽说白日里睡了许久，可此时睡意又恶狠狠汹涌而来，洛尘打了个哈欠问，“既然青冥仙君不在，我就先回去吧，明日晚些时候再来。”
青莫恍然大悟跳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大盆，“仙君临走之前交代，你今夜要把这些都洗干净……你从进来就喋喋不休，我竟然忘了提醒你。”
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青莫又指给洛尘几根晾衣绳看，之后带着几分愧疚隐在殿门之后。
水很凉，衣物泡在里面，僵硬得像风干几月的咸鱼皮，洛尘遍寻不见搓衣板，便跳进大盆里用脚丫子使劲地踩。
满院子都是洛尘洗衣的汩叽之声。
洛尘仰头看天，空中繁星眨眼淡云追月，仙界的香氛时隐时现，一切看起来那么温和宁静，又有谁知道，有一个她在淫威之下夜不能寐苦逼做工。
身后脚步声轻轻传来，想是青莫被洛尘几句话撩动了春心，又或是洗衣之声扰得她心烦，总之，她失眠就对了。
洛尘揣着几分快意没有回头，“仙子，我方才又想到一事，青冥青莫，你俩连名字都这么相配，我看你还是安心留下吧……”
青莫并不出声。
洛尘有些脚痒，遂用脚趾缝夹住盆中的一片衣襟，来回搓搓止痒，还不忘摆了微笑回头去看青莫一眼。
这一眼，洛尘跌坐在盆里。
身后的青冥仙君穿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里面月白色的亵衣亵裤隐现，他披着青发甩着斗篷一角，薄薄衣料下，胸膛的轮廓清晰明了朝洛尘宣战，洛尘咽下口水听他低声一问，“你方才说谁和谁相配？”
他眼神深邃，白日里的狂放不羁完全不见，洛尘打了个哆嗦，连忙岔开话题，“那个，青冥仙君啊，您不是去月老那里了？月老还好吧，那条狗还好吧？”
“都好。”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洛尘心慌得如同过街老鼠，只想着装聋装瞎装哑巴，能够抱头鼠窜最好。
“呵呵，哈哈，好啊，好就好。”
他俯下身子伸出一根指头，点一下洛尘的鼻尖，“你方才……”
洛尘用手抓住木桶边缘，如今她下身全部泡在盆里，这一身狼狈若被他人看到，任谁也不会与她为奸。
“呵呵，哈哈，仙君啊，您就穿这一身去月老那里了……被别的仙娥看到恐怕不大好吧？”
他扯起嘴角笑了，“只剩这一件，其他的都被你坐在盆里呢……还有就是，我去月老那里时穿的也在这盆里。”
洛尘脑仁开始疼，“你……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然是你进殿之前。”
“可青莫明明说……”
他淡淡回应，“她不知道。”
洛尘挣扎着想站起来，想到自己尿湿般的样子又坐了下去，“那仙君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干笑几声，声音清脆却听得她毛骨悚然，“全都听到了。”
她真的想即刻就去死。
洛尘默不作声，等待青冥仙君的发落，却见他解开斗篷的带子，一扬手搭在洛尘肩头，顺手把她拉起来，一双大手温柔地把带子系好，“起来吧，别着凉了，去喝口热水歇歇。”
洛尘热泪盈眶，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鸡屎运了。
可洛尘捧着茶杯的手还没暖过来，就听青冥仙君说，“差不多就接着去洗吧，否则明日我要盖着被子在卧房里给仙看病了。”
洛尘揉揉通红的脸蛋，腹诽着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前一刻还以为他趁着月色朦胧转了性，下一刻就又要接受他的摧残。
她木然转身，青冥在身后问，“你……不谢谢我？”
洛尘转头，“谢你的斗篷？”
他按下洛尘要解斗篷的手，黑眸晶亮却欲言又止，末了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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