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机屏幕亮起,杨灵侧头一看,已是凌晨3点,叶舒的手还被她紧紧握着,原本冰凉的手指已经被捂热,可脸上却是酒精退去后的苍白。
讲完这段前尘往事,叶舒彻底沉静无波,积郁多年的心事一倒而空,强烈的情绪也就偃旗息鼓。
“所以,严萧和那个女人的事你根本就没问?”杨灵不解地看着叶舒,在她眼中这个问题才是两人感情能否继续的关键,可叶舒却轻描淡写,还自己说服自己严萧是无辜的,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说了太多话,叶舒的声音很低,“当时两件事撞在一起,来不及问,过后,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反正都要离开,真相如何,重要吗?”
“当然重要,至少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不然和你交往,又养着另一个女人,这算什么?”杨灵倒是义愤填膺,瞧着叶舒那不争气的样子,手都要戳到她脑门上了,“不行,不能看你这样犯傻,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相亲!”
杨灵的样子像极了老妈子,惹来叶舒一顿笑,笑完之后又觉得她言之有理。叶舒可以忍受严萧离开,但至少先要给她一个说法,什么都好,至少是对这段感情的尊重,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如果他和秦音是真的,孩子恐怕早就会打酱油了。
摇摇头,叶舒理不清,将他放在心上太久,久到从未问过理由。
或许,杨灵的主意会是个新的开始,她没去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放下呢?
叶舒又在说服自己,大抵说服了自己,也就能骗过别人。
房间的灯光长亮,没有了黑夜的样子。
相亲的事情就此提上日程,杨灵几乎是把身边的同事朋友亲戚挑了个遍,说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帮她挑选了几个靠谱的男生,可是靠谱这两个字挑人,到了叶舒这还真得仔细琢磨琢磨。
杨灵帮他们约了晚上在一家西餐厅见面,叶舒从事务所下班后就直接赶过去,人家还没到,她无聊地拿手机玩起游戏,活脱脱沉迷游戏的“少女”。
“叶舒姐好!”
游戏玩得正欢的叶舒被这声姐吓得手一滑把游戏给输了,抬头看来人,白白净净的脸蛋,眉清目秀,带着黑框眼镜,顶多就是个大学生。
叶舒暗自叫苦,杨灵这是哪里给她拐来这么个小弟弟,她对姐弟恋可是敬谢不敏,会有摧残未成年的负罪感。
一直没说话,叶舒有点尴尬,再次确认,“你认识杨灵吧?”
“你以为我认错人了?不会的,我有照片,你瞧瞧。”说着递过来手机,看完之后叶舒撞墙的心都有了,根本不是正经照片,就是张抓拍,场景她没有印象,可是脸上的笑傻的可以,都看不见眼睛了。
这顿饭吃得实在诡异,叶舒半个字也没往相亲上提,倒是小伙子直白地让她面红耳赤。
“叶舒姐我很喜欢你。”
“我……你太小了。”
“我不小……你可以试试。”
什么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叶舒还在怪自己思想不纯洁,却发现人家已经转移战线,盯上了她的手机。
“叶舒姐也玩这个游戏啊?咱们来一局呗!”
“……”
后来的后来,这场相亲改旗易帜,叫做棋逢对手,游戏交流。
饭菜成了摆设,小伙子碰了游戏停不下来,教给她不少技能,献宝一样地颇为得意,叶舒就当是他是弟弟,偶尔附和着,才能应付完这顿史上最奇葩的相亲。
只此一次,杨灵的信用在叶舒这里完全透支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才发觉自己是头脑发热了才会来相亲,扪心自问她真的需要一个伴侣吗?
只怕未必。
所以想想,叶舒觉得自己不厚道,如果今晚约出来的确实是个正经相亲的男人,那她还能心安理得地与人来往吗?救不了自己也不能害别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算了,算了,总会有办法的,叶舒如是宽慰自己,夜色沉沉如墨,是沉淀过后的浓浊。
刚到公寓,钥匙还在手上没来得及开,手机响了,叶舒镇定自若地一手开门,一手接电话,没看号码。
背景乐嘈杂,混着音乐声,“叶舒!”声音低沉,在这样的夜里带着点诱惑的味道。
那边一直没有下文,叶舒拧了把眉,反问,“陆长鸣?”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钥匙对不上孔,摆弄起来,其他钥匙撞在一起,声音盖过那头的话,“你说什么?”
“你好,是陆先生的朋友吗?麻烦您来把他带走,他喝醉了。”
原来是到酒吧买醉了,醉酒了才会打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叶舒想回绝,又有点不忍,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不想别人看到吧,反正他更狼狈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差多这一回。
收了钥匙,转身又走,按着地址找过去。
酒吧里还是人头攒动,音乐之中有人相拥起舞,灯红酒绿的角落里,陆长鸣沉醉闭目如孩童,叶舒走过去挨着他叫了几声,没反应,不欲久留,就让酒吧的服务员帮她搭把手将人驾到出租车上,一上车他整个人的负重都倚在叶舒身上,叶舒没来及避开,被他压得不能动弹。
挣扎几下才摆脱,叶舒厌恶他满身酒气,脸上的除了嫌弃还有为难,不知道如何安置他,带回公寓被杨灵撞见就是有嘴也会说不清,纠结了几个来回,叶舒才下定决心。
这个时间点,小区静悄悄的,看门的大叔见叶舒面生将她拦下,叶舒身上还靠着一个陆长鸣,艰难地解释她是5单元1204的户主,一顿盘查才放行,进了电梯,陆长鸣好像有转醒的迹象,叶舒拍了拍他的脸,可就只听他哼哼唧唧几声又歇了,似乎就为了表示不满。
自己的房子自己都没住上几回,倒让陆长鸣得了便宜,叶舒想想就来气,将他丢在沙发里,人家半点不陌生自己扭了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过去,叶舒摇头,不敢相信他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他不是该戒备心重,浅眠易醒吗?
转身拿了毛巾出来的叶舒看见烂醉的陆长鸣正在扒拉自己的衣服,脸上泛红,猜测应该是酒气上头了。
蹲下与他平视,细细地看,浓眉高鼻,薄唇凤眼,模样周正得很,很容易招人,可为什么身旁就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不然怎么有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现在的社会,恐怕有情的娘子也是难找了。
叶舒也没伺候过人,就只是给他擦了把脸,看他把自己的外衣都脱了,又给他盖了层毯子,生怕他会吐,又蹲了大半夜,以至于最后怎么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意识回笼了许久,才想起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身下是她主卧的床,她昨晚回房了吗?
赶紧跑出去客厅,没看见陆长鸣,毯子倒是叠得整齐,咔嗒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
叶舒没接他的话,将昨晚的事解释了一遍,可他一直神游,应该半句没听进去。
叶舒还想说,却被他打断,“你别说话。”
这个人真是十足的大爷派头哈,她好心收留他,还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折腾了半宿,没听见一句谢谢,还被反客为主堵了她的话,叶舒心里的气,如果是天然气,烧个十年八年的完全没问题。
陆长鸣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继续说,“我头疼。”
叶舒见状,嘴下也不饶人,“活该你头疼,敢喝就别喊。”
“你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你管我。”
“不会是在这里养小白脸了吧?”
“养了。”
还在怄气的叶舒不防他突然靠近,一时无处可躲,跌坐进沙发里,他慢慢俯下.身,逼得她退无可退,气息交融,还有昨夜遗留的酒气,醉人,暧昧。
“那就让他走。”
“为什么,我对他很满意。”
“我保证技术比他更好,你养我,怎么样?”
正经惯了的叶舒哪里禁得住他这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窘迫写在脸上。
低沉的笑声将她包围,那双眼睛她不敢去看,只听见他说,“别扭了,脖子会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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