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真相大白
入夜，君府。
君天涯看着手中的一卷账目，一名手下正在向他细述江府的状况，“已经是到绝境了。江子寒那日被江家总管接走后，便不知去向。现在江府的大小事务都是江晨在打点。”
君天涯放下手上的卷宗，“你去跟着江晨，一定要找到江子寒。淮安商会的掌令还在他手上。另外，等找到江子寒，别忘了通知其他几位老板。他们现在肯定更急迫的想知道江子寒的下落。”
侍者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君天涯望着庭院中，风吹后微微浮动的柳叶，不禁又想起十年前那位女子。
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灾，为什么在梦中仿佛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了呢？每一年傩舞节，他都会在院中栽下一棵垂柳，如今，已有整整十棵了，可那个人，却再也不曾出现过。
我抬起江子寒的左手，五指相扣。灵力自掌中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司葁忧心的看着这一幕，缓缓道，“小姐，这已经是十日了。你每天都为她灌输自己的法力，不过是杯水车薪，小姐还不如让她安然离去。”
我的鬓边沁出一丝薄汗，“我知道，可是我很替她不甘心，她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做些什么就这样离开，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她还这样年轻。”
司葁不再说什么，她知道我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这时司婕突然闯进来，大喊，“小姐，小姐……不好啦……”
“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啊？发生什么事了？”司葁皱眉，每次看见司婕这样沉不住气，她都是这副表情。
“外面来了好些人……好多凡人……好像是来找江姑娘的，你说……我要不要拦住他们啊？”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我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江子寒，能不能帮到你，就看这一次了。
我对司婕说，“让他们请君天涯来，就说除非他们已经选好了新的首座，否则，江子寒不会见他们的。”
司婕便出去回我的话。
不及半盏茶的时辰，君天涯便出现在了这些商贾中。果然，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观戏者，自然不会离席太远。
我让司葁司婕把他们请到院中入座，摆上茶点。园中的紫玲花开的正好，花瓣散落，铺就一条小径。
我推开门，原本吵杂的人群，突然寂静。行走间甚至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我走到君天涯的面前，这是我第一次直面这个男人。的确，江子寒眼光独到，君天涯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良久，我道：“不知今日，各位到访，所为何事？”
那个在淮安和建安之间做货运的张老板，道：“我们是来找江子寒的，江子寒手上还有淮安商会的掌令。如今淮安商会的首座易位，我们是来让江子寒交出首座掌令的。”
我突然掩口低笑，“我竟不知这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这首座的位子竟有如此重要吗？让你们一个个如此咄咄相逼。君公子，你说是吗？”
我突然把话峰转向君天涯，他没有预想中的慌乱，是个处事不变的人。
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心不在焉的说，“天下间所有的事情，讲的不过是个理字。能者居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君某不才，蒙各位前辈的青睐，才被推选为下一位淮安商会首座。”
我心中冷笑，若你知道，你此刻咄咄相逼的江子寒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韩柳，你还会这般么？
唇边带着笑意突出冷冷的几字，“还希望君公子不会后悔，今日所谓。”
复又回身对着在座的人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自己去找他吧。”
那些人先是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有坐不住的了，站起来去屋子里，其他人也都跟进去。
君天涯与我擦肩，回头看我一眼，终于，还是走进去了。
屋子里一阵骚动，有人大叫“不可能，这不可能。”
司葁问：“小姐怎么不拦着他们？这么一来，江姑娘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啊。”
“拦？我本就没想拦。”我淡淡说完这句话，便也进了屋子。
那群人围在床边，若不是司婕拦着，恐怕就要扑上去把江子寒撕成碎片了。
司婕狠辣的眼神，果然吓退了他们。
盐商曾庆元啐了一口，“妈的，咱们这么多年都被这臭丫头给骗了。居然是个女人，也敢进淮安商会。”
“就是，还是沈蔷这个贱女人手段强啊，骗了我们这么多人。”金店吴老板也随声附和。
其他的人也愈发不安，只是不断的应声“对啊，对啊，几位老板说的是。”
“别说是首座了，这女人，连淮安商会的门都没资格进。”
“快让他交出掌令。”
…………
“你们吵够了没有！”司婕一声怒喝，立刻静了下来，“你们这帮见风使舵的人，姑奶奶早就看够了，要不是小姐让你们进来，我早就大耳光伺候，把你们扇出去了，你们还敢在这大吼大叫。等你们走了，你们在这里踩过的每一块砖，姑奶奶都要扒干净了。这间屋子，我要连根也不剩的拆了。”
司婕果然震住了他们。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君天涯突然开口，“没想到江子寒竟是女子。”
他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江子寒，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说不出来。
我拨开众人，排众上前。拿出一个锦囊，故意说，“江姑娘之前是交给我一样东西来着。也不知是不是你们想要的什么掌令。”
装作有意无意的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鸳鸯佩，正是那日傩舞节，君天涯送给她的。君天涯的脸色果然变了。
他伸出手，声音颤抖，“这是……姑娘怎么会有这枚玉佩？”
“这自然不是我的，是江子寒的，怎么？君公子也认识这玉佩？这玉成色是很好，难道这个君公子也想抢？”
太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子寒，良久，他对商会的人说，“你们都先走，我会带首座掌令回去的。”
那些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散去了。
我眨眨眼，司葁便很识趣的带着司婕离开了。
君天涯走到床边，仔细打量江子寒，突然伸出手，想去抚她的脸，我回身挡在他面前，“公子认错人了吧，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公子日夜都想除掉的人，并不是你朝思暮想的韩柳姑娘。”
他的身体一颤，“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缓缓坐到木椅上，看着他，道，“江子寒就是韩柳，韩柳，就是江子寒。君公子，你，是不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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