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度陈仓
砰然一声,巨大的浓烟弥漫在整个树林中,待到押送回去的侍卫回过神来,囚车已经被打开,树林中也空空荡荡不见其踪迹。
幸亏跟在李君屹身旁的一个探子昨夜趁着宫中混乱之际逃出宫来通风报信,不然今日还真不能及时赶来搭救。
“一群废物!一个重伤之人都看不住,你们还回来干什么!”李致即便是发怒语调也并不高,那张看似有笑意的脸更加让人觉得畏惧,“不过有伤定是逃不远。”
他揉着眉头示意跪在面前的侍卫起身,“务必将他寻到了结,要么带着他的首级回来,要么你们自己捧着首级来见本王。”
侍卫刚走,宋崇便只身一人寻了过来,退却宫女侍从的大殿显得更为空旷冷清。
不等坐前的李致开口,他便一脸阿谀奉承道:“郑王可还是在气恼朕,昨日朕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来演的,没有让你下不来台吧。”
先前李致以身体不适在山上修身养性,实则来了晋朝,他们二人一早便相识也暗通款曲。
这位晋朝三皇子不论是品行还是才学压根儿就上不了台面,可寻常也没有犯下过大错,先皇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李致自然知晓李君屹心中打下的算盘,早就抢先一步特意为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大皇子遭人暗杀,二皇子下药不治身亡不过就只是想为三皇子清除道路,至于晋朝王抑郁而终不过是对外冠冕堂皇的一个借口,亲手送他上路的是宋崇。
当告知他最钟爱的两个儿子是他亲手送下去时,先皇气得吐血,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宋崇趁着口舌之快提及要折磨他最宠爱的小公主,他父皇气血上涌还没等到御医前来就已经咽气了。
可笑的是宋崇是流着眼泪伸手将瞪大眼睛的父皇给闭上的,嘴里低声嘀咕着黄泉路上他不会寂寞。
其法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教唆,郑王用晋朝王的驾崩诱使李君屹来晋朝,他的目的是为了逼巫族长老出来撕毁条约,而这一点正好和李致相契合,自从得知巫族一事后,他也在千方百计寻巫族的秘密。
只是祈王为吞并攻打晋朝,而他只是为了能拿到那笔宝藏,更是为了除掉李君屹这个眼中刺。
要逼巫族长老出来就一定会拉出真正的晋朝公主,李致为了验证那个戴着纱帽女人的真实身份,便让宋崇以皇上身份请她过去,途中让公公故意引其到大皇子寝殿,而那封信不过是寻人照着大皇子的笔迹所写塞入其中,即便当日宋云兮不曾碰掉,身旁的公公也会想尽办法将桌上的笔架弄掉在她面前。
宫中人都知晓宋云兮自小便喜大皇子,见着此信定是要前去质问新皇,说不定还会想要动手,而这时寻来刺客前来刺杀,又以边疆告急支开韩骁,将所有罪名都落在李君屹身上,在晋朝这个更迭换朝的节骨眼上,他国也会只道是祈王野心,必然会都站在晋朝立场上。
宋崇之所以如此卑躬屈膝,只因李致答应过会力保他成为晋朝的新皇,更允诺不会让李君屹攻打,前提是他必须要听其调配。
“燕朝太子回去了?”李致喝了一口茶问起,“他要是久留于此还真有些麻烦。”
“先皇出殡后就已经离开了,”宋崇嘿嘿笑着:“那个,祈王妃要如何处理?”
“以谋逆之罪吊在菜市场,切记,不能让她死了。”李致嘴角有一丝阴狠的笑意,人要是死了,秘密可就挖不出来了。
不出一日,临安城中世人皆知北朝祈王想要攻打晋朝,还听说公主想谋杀新皇,幸亏及时缉拿,祈王被郑王押送回去,先皇出殡后,发现菜市场处悬吊着祈王妃,以此来昭告天下其罪行。
人来人往的百姓有些时不时唾弃公主是个白眼儿狼,有些得她先前所救的人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浑身带伤身着一件囚衣,手腕处早就被绳子勒出血迹来的宋云兮嘴角不禁流出血来,她虚弱用力睁开眼,看着底下那群路过指指点点的百姓,苦笑几声,她不怪这些戳脊梁骨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怨恨她的皇兄为何要这般待她,不明白为何血浓于水之人竟然如此冷血。
她倒宁愿一头撞死在灵柩上,如此这般看不见尽头的折磨让她实在难以撑下去。
李君屹被风冥救走后昏迷了两日,他身上的新伤添旧伤,好不容易止住血,又牵动旧伤的复发,伤口发炎引得高烧反反复复。
他口干舌燥咳嗽着醒来,突觉自己的被子被人压住,他侧头看去,孟穗岁正趴坐在床沿底下,头枕着胳膊睡去,手中还紧握着一块湿的巾帕。
“你醒了。”孟穗岁听到响动便揉着眼睛看向他,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烫手,随即将手中的巾帕放上去。
李君屹伸手拉住她的手,皱起眉头咳嗽道:“你怎么在这里?”
“风冥带我来的,你在宫中的事他也同我说了。”孟穗岁掰开他手指将他扶着躺好,“你现在要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才会有力气回去。”
只是风冥并没有跟她提及宋云兮一事,只道是寻了个侍女冒名顶替祈王妃的身份被晋朝新皇发现。
这几日孟穗岁身子慢慢有了气色,不曾想李君屹便紧跟自己步子成了伤员,在他昏迷期间一直在跟前连轴转,临近天亮时才打了个盹。
替他换药时,看到肩头不断冒出的血直掉眼泪,“你……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我已经失去了阿爹,你不能再有事了,我知道是我,是我冒充晋朝公主才会让你变成这般……”
李君屹看到她无事心头松懈一口气,本是想要质问当日在燕朝一事,可瞧她这般伤心居然发现开不了口了。
“别哭了,本王又没有死,”他捂嘴咳嗽着,语气轻柔了些,“孟穗岁,你记着,你这条命是欠本王的。”
“嗯,等你好了,等我寻到让孟家灭门之人,你要拿回去,我无怨无悔。”
眼下他们只能先留在这深山中的一处竹屋中养伤,晋北朝的人此刻都在寻祈王下落,不论是让谁寻到必然都逃不过。
那是李君屹第一次在竹林山中体验寻常老百姓的日子,没有沙场点兵的风啸马鸣,也没有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和暗涌,只有简单的一日三餐和晨升夕落,还有不曾注意到过的星辰浩瀚。
“王爷,这生病的人不易恢复,胃口也不好,我做了点粥食,里面加了药材,不仅开胃还能让你的伤快点愈合,你尝尝……”
孟穗岁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进来,恐是太烫,她连忙放在桌上双手捂住耳朵看向床榻,可屋里无人,侧头刚想转身喊风冥时,便已然发现李君屹站在自己身后。
只见他手中握剑,只着一身白色里衣,额头冒着细汗,胸口处被染红了一小片。
“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伤口都没有痊愈怎就开始练剑,”孟穗岁拉着他坐下嘟囔起来,转身寻药箱过来替他重新换药,“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但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伤口要是撕裂,就算你是个习武之人……”
李君屹伸手拉住她手腕往自己怀中一带,面前换药之人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挑眉看向她,“现在出了宫,到了晋朝,为什么不跑?”
孟穗岁被他盯得心跳加快,脸也不禁绯红起来,小声道:“你觉得我跑得掉吗?”
“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你为何要救本王?若是本王不得医治你岂不是能逃得掉。”
“好似说得挺有道理的,那……”她放下手中的药瓶也学他的样子挑眉起来,“王爷去练剑吧,一天呢也不要过于勤奋,练上个五六个时辰便就足够了。”
那张得意的眉眼让李君屹挪不开眼睛,拉拽她的手越加紧了些力道,微微动着唇道:“欲情故纵?”
孟穗岁缓慢摇着头,慢条斯理道:“是声东击西。”
话音刚落,李君屹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向来同他一样,从来都是带着侵略力道的,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对这个女人总是难以抗拒,看到她的示好总是会义无反顾沦陷下去。
在与阿离相处那段时日,他至少是清醒的,知道帝王家绝不能有半点让人看出的心软出来,可这次不一样,即便知晓自己可能会因此受伤也依旧一头栽了进去。
孟穗岁每次都会被他的吻惊吓得不敢乱动,就算他有伤在身自己也依旧反抗不了他压制的力气,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抗拒,只是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你不怕本王了?”李君屹摸着她滚烫的脸颊,俨然像是发了高烧一般烫手,不过却多了一丝娇羞,瞧着这模样他咧嘴笑道问起。
孟穗岁对上那双让人不敢轻易对视的眸子浅笑应答:“我为什么要怕,确切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怕过你,更何况眼下命都已经是你的了,还有怕的余地吗?”
她握起他的手来,看到手背处留下的牙齿印子,想起那日在大雨滂沱下的情况,这伤口便是当时所咬,“对不起……”
“本王原谅你了。”
“如此,有一事可要提前说好,虽然是我伤了你,不过你也事先答应过我,要还击伤你之人可以,但不能轻易开战,”孟穗岁说得诚恳无比,她知道这次李君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伤他之人,不由双手紧握着他的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哼,孟穗岁你不要得寸进尺,”这话引起李君屹的无名之火,不禁想到他在宫中所遇之事,猛地将她推倒在地,“别以为软下态度示好就能对本王提要求,于你,本王可以不加追究,但是晋朝的人,尤其是宋崇,本王绝不会放过!总有一日要用他们的命来祭奠那日本王在宫城中的屈辱!”
孟穗岁撑着手看向他,艮着脖子道:“晋朝是我的国,你若要夷为平地,我会随其一道共存亡。”
“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本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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