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乱臣贼子
宋云兮愤然加快步子去见新皇宋崇,此刻的养心殿歌舞升平,若没有门檐上挂着的白灯笼和白绸,谁人能想到明日便是先皇的出殡之日。
宋崇正搂着一名舞姬饮酒,笑得春光满面,这般样子别说君主,就连街上的地痞都比他强百倍。
“你们给我下去!”宋云兮嗓子已经快吼不出来了,冲着面前的莺莺燕燕嚷着,怒斥坐在前方的皇上:“即便我嫁去了北朝,可依旧是晋朝的公主,躺在乾清宫的是我的父皇,也是你的父皇!”
“真是会扰人兴致,”宋崇挥手示意舞姬退下去,端起酒杯走到她跟前,“朕好心想让你过来歇息片刻,皇妹怎就不知朕的关怀心呢,这刚嫁去他国没多久,怎脾性习得这般刁钻了,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宋云兮奋力打翻递到她跟前的酒杯,声嘶力竭吼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习性不好,没想到你罔顾人伦居然干出弑兄的勾当出来!”
那信写明了大皇子的遭遇,从父皇生病后自己接连遭到陷害和朝廷官员弹劾,为了抚平众臣情绪,皇上只好想先让他以祈福为由外出,暗中寻线索以证清白,或许他知晓自己恐会难逃一劫,便写下此信塞在毛笔杆子中,没想到在去途中就掉落悬崖。
二皇子是个文弱书生,虽不比武将身强体壮,可也没怎么染病卧榻过,自从大皇子死讯传来,二皇子接连病倒后不治身亡,先皇先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两次,最看重的大皇子尸骨都不曾寻到,病情一再加重,遗诏都不曾写下便就驾崩了。
宋云兮一改往日柔弱之态,步步紧逼质问道:“大皇兄为人谦和,你居然下此毒手,想来二皇兄的死也与你有关,是你!是你一步步逼着父皇离开的!”
宋崇挠挠鼻子,顺手掀开她面前的白纱,看着那带着怒气满是泪痕的脸,啧啧嘴道:“皇妹还是幼年时可爱些,如今这般模样,跟个街头粗鄙妇人没什么两样。”
他轻拍了几下她的肩头,突然抓住她的手,发钗从袖中掉落在地,低头瞥其一眼,冷笑起来,“怎么,皇妹要杀朕?”
宋云兮一直摇着头,啜泣问道:“为什么?他们……害过你吗?那可是你的兄长啊!”
“朕给你个机会,喝下酒后回寝宫好好歇着,明日安生给先皇送殡。”
可她并不听劝,反拉住他的胳膊想要拖向门外,“去父皇面前请罪……”
啪!宋崇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宋云兮被推翻在地,“不知好歹,这可是你非要逼朕的。”
此刻从门外窜进来一位公公,他踉跄跑来猛地跪在地上,神情慌张道:“皇上,大事不好,边疆八百里加急,边防北朝有大批军队正在朝我方阵营而来,还损失了一名大将,有意要攻城,韩将军听闻来不及禀报已经动身。”
话音刚落,嗖嗖几声几支弓箭透过窗户射进来,那位前来禀报的公公瞬间倒地,宋崇吓得赶紧叫人护驾,他爬着还没来得及躲在一侧桌子底下,几位蒙面黑衣人齐刷刷跳跃进殿,手持长剑朝他而去。
大批侍卫悉数涌进来和蒙面人对战,几个蒙面人寡不敌众瞬间就地被裁决。
宫中闹出这么大动静,引来了霍修远和李致,他们两人正在一起商讨两国邦交之事,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奔走相告说有反贼要攻城,这便来了此处。
当二人到达养心殿时,养心殿血迹斑斑,几个蒙面人倒在血泊中,祈王妃被吓得瘫坐在不远处。
李致神色紧张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目光突然落在躺在地上蒙面人的身上,在他们脖子处有文身。
宋崇拍打着衣物尘埃摸着胸口,狠踹了几下血泊中的人,骂骂咧咧道:“敢来行刺朕,送你们下去见阎王!”
他侧头看向屋中的来宾,发觉好似少了一个人,看向郑王怒道:“朕好意要跟你结为友国,更何况我们还有契约在,你们居然要来刺杀朕!”
这话说完李致整个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他缓步走到蒙面人跟前仔细打量一番,躬身向宋崇请罪道:“此事跟北朝无关联,本王前来就是想要和晋朝结为友国的,父皇一直叮嘱本王一定要好生看住祈王,可没料到他居然还是动手了,这些都是他身边的人,皇上一查究竟,边疆有一半的兵权在他手上,此事绝非是北朝本意。”
“李君屹呢?给朕押来!”宋崇拂袖冲一旁的侍卫嚷起来,看向一侧还没有回过神来吓得没有声音的宋云兮,“你这毒妇,居然想伙同李君屹一起来杀朕,要不是念在父皇面上,今日朕非要亲手送你下去请罪,来人,将祈王妃拖下去,等明日先皇出殡后再行发落!”
“皇上,此事还没弄清楚,更何况祈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又是晋朝公主,”霍修远上前说道:“她怎会忍下心杀兄。”
虽知晓那女子不是孟穗岁,也不知她到底是谁,但看她浑身哆嗦的样子和当时见她那般神态,根本不可能是会身手之人,若说李君屹有此心,为何非要选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前来刺杀。
“哈哈哈……”从一侧角落传来沙哑的笑声,随即便是一阵哭泣声,宋云兮透过纱帘抬头看向宋崇,没有半句言论,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李君屹的条件下,哪曾想居然是自己的哥哥先动了手。
正当侍卫将养心殿中的尸首拖出去时,便听到侍卫来报,说北朝祈王在殿门口大打出手,还要声讨陛下。
“皇上请放心,北朝出了乱臣贼子想要以乱朝纲,本王绝对会给晋朝一个交代。”李致说着便唤来一群高手前去帮扶。
只见在一处殿宫门外,一个身着深蓝衣物的男子被一大群人包围攻打,可受伤倒地的是前仆后继的侍卫,几个身手矫健的男子飞身朝前而去,李君屹被左右夹击,刚想要还手时,便见一高手侧身刺中他的后背,侍卫见状也纷纷举刀刺向他,被他拉着一人抵挡身前做了替死鬼,顺手拔剑朝着后方刺中他的高手抹了脖。
他身上多处受伤,虽未倒下但力气可见在一点点消退,一大群人对战一个时辰,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在高手一脚奋力踢到他胸口处后倒地,接连被一大批侍卫用刀架着脖子。
宋崇见他被制服后才放心大胆上前,“呸,朕早就听说你想要攻打晋朝了,就这点本事,朕看你也不过是只小猫,真是北朝的败类!”
他看向李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你这般求朕的份上,朕真想现在就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是,皇上莫要担忧,北朝这次也是想要解决乱臣贼子,这就命人将他送回去当众伏法,等明日先皇出殡再细谈两国之谊,皇上觉得如何?”
“这次你们让朕受了惊吓,恐是要有赔偿之意吧。”
“自然,北朝定会有诚意想要和晋朝达成友国,您先歇息,具体事宜咱们明日再细谈。”
李致径直走向被数把刀架住脖子的李君屹,一脸可惜道:“二哥,有时候气焰太盛反被吞噬,你这么聪明的人怎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李君屹嘴角带血,冷笑起来,添了一下双唇上的血迹,不屑道:“本王还真是疏忽了,不过,像你这种躲在龟壳下的人,也入不了本王的眼。”
“你错了,你知道最想让你死的人是谁吗?”李致示意侍卫让开一条道路出来,他俯身靠近其耳旁道:“你应该早就猜到了,要论心狠,咱可都比不过父皇。”
其实李君屹一早会料到此番不会过于顺利,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会落到李致手中,他隐藏实在太深,就连密探都寻不到关于他的一些消息,想来背后一定是皇上在引导这一步步陷阱。
有一点郑王说得不错,北朝王的心确实要狠得多,而引发他心如石头的人正是皇后,那个他一辈子不愿提及也放不下的女人。
看着被锁链五花大绑押送出宫门的祈王,霍修远心中并无波澜,但也并未有幸灾乐祸之感,唯一担心的便是孟穗岁,他定是难逃一死,不知其面目的祈王妃又以乱贼身份扣押在晋朝,那被李君屹藏起来的人究竟在何处,绝不能让晋朝和北朝的人寻到,否则性命必定堪忧。
这动荡的一夜随着阴沉天际的破晓隐匿其中,卯时刚过,宫中丧钟便敲响,此时便是先皇出殡的吉时,皇宫所有人都跪立门口送先皇灵柩出宫门。
临安城的百姓也都一一叩拜于此,队伍浩浩汤汤,送行队伍中哭声一片,陪葬嫔妃们眼泪早已经流干,只是失了魂一般跟在后面游荡。
众人沉浸在皇家出殡哀痛中,似乎不曾记得临安城中几日前孟家被灭门一事,寻常人家的事怎抵得上天子殡天,不过是偶尔茶余饭后的说客谈资罢了。
皇家出殡送皇陵礼制繁重,这一行便是一天,在所有人都目送先皇离去道路平顺的同时,另一条押送李君屹回北朝的路却杀机四伏。
那群高手并没有打算要押送回去,而是在半途就想下杀手,只是不知这杀无赦的旨意是郑王所下还是皇上口谕。
李君屹即便是深受重伤可也在沙场多年,那么多场战事都不曾要了他的命,这回自然也不会让他们下手太过顺利。
杀手们刚要朝着他的脖子砍去时,四面八方的弓箭齐聚而来,风冥带着一帮侍卫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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