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冉荷香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三人进门了都没发现。
“老婆！”
“老婆！”
何慕声音喊得太轻，等察觉到人的时候，冉荷香随意撇了一眼，没在意，“哎哟，吓我一跳，回来啦？赶紧洗手把菜端上桌，这个菜炒完就吃饭。”
“不急不急，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哪有时间看啊，你要不帮忙就出去。”
“哎呀，你先看看。”
冉荷香实在没办法，抽空扭头看了一眼，等发现是什么东西，眼睛都瞪大了，“哎哟，不得了哇。”赶紧关了火，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从何慕手里拿过奖状，端详了起来，“你不是自己买的吧？”
“啧，儿子说了，他考0蛋的时候都没抄袭，到我这就是，他考得差我不骂，考得好我就夸，这真真的。”
冉荷香把奖状递给何慕，“时间是个好孩子。”
“是，我也这么觉得，就是……”
“不说这个，吃饭吃饭。”冉荷香打断何慕，重新开火炒菜。
冉荷香把最后一道菜放在餐桌上，又把围裙摘了坐下，何慕赶紧说，“辛苦了。”
“不辛苦，”冉荷香看向时间，“时间这段时间辛苦了，何必基础薄弱，你还能把他带上来，费了不少心思吧。”
时间摇摇头，“没有阿姨，何必脑子聪明，一说就通，我也顺便巩固基础。”
冉荷香笑出来，“说话这么好听呀。”
时间红了脸。
冉荷香指挥道：“俏俏，赶紧给你好哥们儿盛碗汤，谢谢人家。”
何必倒是跟傻子似的，喜笑颜开得跟自己被夸了一样，“哎，好嘞。”
时间扭头看看何必，又看看面带笑容看着他的冉荷香，有点僵硬的笑笑。
饭用过一半，时间突然想起两笔定时话费缴存信息，犹豫着问道：“阿姨，是您给我缴得话费吗？”
冉荷香大方点头，“嗯，你带着何必，本来就够麻烦你了，我都恨不得给你辅导费，何必一直拦着，我也不想太生疏，你们俩这样那可是一起抗过笔杆子的兄弟，阿姨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总不能还让你自己贴钱。”
话没错，还亲昵，就是不对劲。
吃过饭没有多留，时间借着买参考资料为由提出告辞，何必也跟着出来了。
“哈……”何必哈出一口热气，“好冷啊。”
“冷你还出来。”
何必踢着结成晶的白雪，“现在不出来，年前年后基本就没时间出来了，开始办年货了，家里亲戚多。”
“我就体会不到了，反正现在就我和外婆。”时间扬起下巴，也哈了一口气。
何必没说话，直到两个人走到地铁站等车，何必才开口，“到时候我去找你行吗？”
时间一愣，“什么到时候？”
“就是年三十的时候啊。”
“别来。”时间敬谢不敏。
“为什么？”
时间没答话，上了地铁。
何必不依不饶，“为什么‘别来’？”
时间挤到角落里，何必过去站在面前，给时间阻挡周围拥挤的人群。
“为什么‘别来’？”
“你不是说你家亲戚多。”时间不耐烦了。
“是多，但是不影响啊。”
“那随你。”时间扭过头看着角落。
过了一会，何必戳戳当蘑菇的时间，问道：“咱们上哪啊？”
本来就是请辞的托口，这上哪上哪啊。
何必这会儿突然咂摸出味儿了——时间在闹别扭，哑然提议道：“咱们看电影去吧。”
时间没回头，闷闷地说：“事先声明，不看爱情电影啊。”
何必失笑，“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电影都在等贺岁档，实在没什么看的，就一部爱情电影在映。
何必和时间面面相觑，时间突然脸红了，“不看了，逛逛吧。”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呗。”何必拉着时间去买票了。
影厅的灯亮起，时间才松了一口气：还行，没什么亲密戏。
“紧张什么？”何必嘻嘻一笑。
“没有。”
“走吧走吧，饿了。”何必没有多做纠缠。
影院在八楼，两人到的时候直接坐的电梯，现在一层一层往下下，要过年了，人山人海，哪家店都要等号。
“吃湘菜行吗？”何必倚靠在护栏上，扫了上下两层楼，提议道。
“行。”
何必过去拿了一个号，前面还有十几桌，翻了个白眼回来，“还有十几桌，估计得2个小时，咱们逛逛再回来？”
二人吃完饭出来，没什么活动了，准备回家。乘扶梯下到一楼，看见一家珠宝店在做活动，其实基本上所有店家都在做活动，不过他家特别热闹而已。
何必拉着时间去凑热闹。
时间看了看门口的告牌，上面大意写着：年关将近，赠礼回馈，情侣任意消费后，接吻可得一对足金转运珠，免费编绳。
下面还有特别小的四个字，男女不限。
时间深感不耻，拉着何必就走，结果何必还依依不舍。
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闷气了好几天。
终于是到过年了，一件事又压在了时间的心头：江望月咳嗽了得有一个多月了都没好，还不去医院检查。
时间一说，江望月就敷衍。
年三十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江望月让时间贴对联、点香祭拜，自己开始忙活年夜饭，中午随便吃了点，晚饭满满一大桌。
一张餐桌，摆了四只碗。
年夜饭前，江望月领着时间又拜拜时常和时星。时间刚把香插进香炉，江望月又递过来三根，时间不解地接住，“外婆，这……”
“过年了，总是要有人祭拜才不算凄凉。”江望月生硬地丢下这句话，走到餐桌边坐下，等时间。
时间目光随着江望月坐下才收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香发呆。
“天天？”江望月看时间发呆，喊了时间一声。
时间回过神，将其中两支香插进香炉，手里拿着剩下的一支，走到餐厅窗口前，因为怕冷风进来，只开了一只胳膊的缝隙，将胳膊伸出去，把那支香插在了江望月养的盆栽里。
江望月目睹了全过程，咳嗽里带了一声笑，“快回来吃饭吧，鬼灵精。”
吃过年夜饭，时间让江望月看春晚，自己收拾厨房。刚收拾完，抽了两张纸擦手上水的时候，收到了何必的消息。
“快下来！”
时间回了一句好的，又点开何必中午发的视频。
视频是偷拍的，里面好多人熙熙攘攘围着什么东西，何必小声说，一大帮子亲戚围着他的奖状在拍照。
时间笑着收起手机，跟江望月说出门玩，不用等他，江望月点点头，笑着挥挥手。
时间刚出电梯就被何必一把抱住，“新年快乐！”
时间不好意思地回抱一下，“你也是，新年快乐。”
何必顺势揽着时间往外走，“好不容易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守岁，赶紧的，放烟花去。”
“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是，所以咱们去远点的地方，徐思前和蔓蔓也去，你介意吗？介意的话，就咱俩去。”
时间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走到小区门口，徐思前站在电动车前面敞开衣服搂着坐在后座的汪亭蔓，小声说着什么，看到他们招了招手，汪亭蔓看到动作，也回头看过来，尤其是看到时间的时候，憋着笑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时间有点莫名其妙，没好意思问，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何必指着旁边的一辆电动车，“我带你，还是你带我？”
时间没接触过电动车，老实选择让何必骑车。
到了地方，时间一看，也不是郊区，就是比较空旷的地方，心里想着，完蛋了，估计要被逮。但是嘴上没说，还帮着把烟花放好。
就买了两个大烟花，其他都是小型烟花，自己飞的，滋溜转的，手里拿的，扔出去就会炸的。
小的玩到差不多的时候，何必点燃了大烟花。
四个人都坐在地上，时间悄悄看了一眼徐思前和汪亭蔓，却正好被缩在徐思前怀里的汪亭蔓抓包，汪亭蔓笑了笑，时间回以一笑，尴尬的回过头。
眼看着大烟花快放完了，果然如时间所料，老远开过来一辆灯光闪烁的巡逻车，四人急急忙忙骑车跑了，一路上留下嘻嘻哈哈的笑声。
回到家，江望月已经睡了，时间洗漱好也准备睡了，刚准备关灯，瞄到了什么东西。时间走到枕头旁，抽出红色的……红包，时间笑了笑，将红包规规正正用枕头压住，关灯上床睡觉。
整个年里，说得上别扭的事就两件，一是大年初二温煜铖的到访，一是时常曾经的那些学生的来访。
时间猜到了温煜铖就是那个即将和时星结婚的师兄，还知道了这么多年，温煜铖都没有结婚，而且每年都会在大年初二登门拜访。
初二是时间开的门，门外的温煜铖也是一愣，柔声说道：“新年好。”
时间错开身子，让温煜铖进门换鞋，“新年好。”
“煜铖来了？”
温煜铖把带来的礼品放在玄关上，朗声笑道：“师母新年安康啊。”
“来就好……咳咳……”江望月笑着说。
中午江望月留了温煜铖吃饭，时间看温煜铖三番两次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吃完饭，温煜铖告辞，江望月让时间送送，时间就跟着出去了。二人站在楼梯间没有说话，最后温煜铖进了电梯，按着开门键才开口轻声说道：“劝外婆去检查一下身体。”
时间乖乖点头，“知道。”
“嗯。”温煜铖发出一个鼻音，然后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时间，“新年快乐。”
时间摇摇头，留下一句再见就转身回家了。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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