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花朵
常倾还在庆幸认错人这事只有姐妹俩知道时，常慕已经一路笑着下了楼，回到客厅。
“救命啊。”
说话声混合着笑到不能自已的笑声，断断续续将话模糊吐出来：“施维，席美人，或许你们听说过np吗？”
客厅沙发坐着的两人面面相觑，对于常慕突如其来的疯癫有点儿束手无策。
席观竹将刚进嘴的小块西瓜细嚼慢咽，喉咙滚动，淡定地问旁边的人：“你女朋友没事吧？”
施维剑眉一挑：“没什么大问题吧。”大胆猜测：“可能是看了狗都不住的叙利亚风房间后遗症。”
“那，”席观竹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同情道：“也算是情有可原。”
施维点头，十分感谢师兄的理解：“对，毕竟狗都不住，人却要住。”
“……”
常慕完全没理会他们的谈论，缓和了下来后，插着腰再次认真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说过np啊？”
还没有来得及听沙发上两人的回答，楼道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夹着女孩子急切的呼喊：“常慕！你别说！你别说。”
须臾，常倾从楼梯拐角处出现，踮起脚尖猛地扑上去，从后边捂住姐姐的嘴，恳求道：“你别说。”比起认错人，np更加不能见人。
常慕比常倾高了十五厘米，轻而易举挣脱了她的束缚，抓住她一双纤细白净不安分的小手。钳制住后继续问沙发的两人，有点不敢置信：“np你们都没听说过？”
席观竹动了动唇，看着两姐妹玩‘我要捂住你的嘴/我就不让你得逞’的游戏。问：“是你们市里的方言？”
“牛逼的字母缩写？”
常慕对他的脑回路感到震惊：“就算是牛逼的字母缩写也是nb啊？怎么会是np呢？”
“方言好像都有一点口音，我记得你们队里的广西女孩上次不是还说要请你们去吃什么……”席观竹沉吟片刻，似在思考剩下的话要怎么说出口比较符合真实现象：“罗西粉（螺蛳粉）？”
“……”
施维憋笑，听着帅哥特意学这些奇奇怪怪的口音，莫名戳中笑点。
常慕看过分偏题了，有些抓狂：“你们两个土包子，能不能与时俱进点。np就是三角恋的新称呼。”顿了顿，又忍不住笑了，重点补充：“刚才，我妹，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中生，”语气又一次加重，特别强调后面这句话：“居然误以为我们三的人性已经毁灭，道德已经沦丧，玩起了np。”
说到这，语调又往惋惜转：“你们说，她读书读傻的可能性大吗？”
充分证实了什么叫一个敢说，另外两个就敢听。不过在常倾看来，他们认为np是三角恋总比让他们知道np是一女多男的意思要好。
常倾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怼她：“常慕，你怎么可以精神打击祖国的小花朵？祖国的小花朵读书只会越读越聪明。”
屋内响起施维愉悦的笑声，须臾，他问：“小常倾，实话告诉我，你姐是不是经常干脚踏两条船这事？”
这话一问，让常倾心底的羞愧喷涌而出，红晕从脸蛋染到了耳朵，也不在乎自己被常慕钳住了双手：“男生见到常慕都绕路走，她现在有人要就不错了，不可能有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
常慕脸很黑：“……”真想把她毒打一顿。
“她心里一定很感激你，能赶在人老珠黄之前体验爱情。”
常慕：“……”
“你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施维笑到不能自己，伸手拼命拍打着席观竹的肩膀。
常倾真怕，席观竹会被他拍散架。
但，施暴者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在干什么似的。
“……”席观竹承受了一会无缘无故的拍打，随后幽幽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扯：“差不多得了啊，你现在这小娇妻模样，实在跟你猛男形象不太搭。”
施维硬是愣了一会，缩回开心到乱动的手，急着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也不叫席美人了：“阿竹，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哪里像小娇妻了。”
席观竹自带柔情的细长眼尾认真一扫他上下，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三秒后回答：“除了你引以为傲的肌肉不像。”
“……”
施维也不再继续拍打他了，转而将手臂搭在他肩膀处，抬头问：“可是，小常倾，你怎么会以为我们搞np呢？现在的np恋都可以像我们这样和平相处吗？”
怎么又扯回到她身上了？常倾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解释，心里有点害怕席观竹会因为这事生气。但他眼里没有责备，反而溢着柔和的调侃，附和道：“原来你不是想当我妹妹，是想让我做你姐夫啊。”
常倾：“……”
常慕松开常倾的手腕，一边开口一边往沙发那边走：“啧，她以为你是施维呢。你不是送她去学校了嘛，你们怎么做到的？都送去学校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席观竹眼睛微咪，沉吟片刻，唇角释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难怪那么亲热地喊我哥哥呢。”
“祖国的小花朵。”他薄薄的眼皮微颤，打趣道：“骑摩托送你去学校的施维和给你买蛋糕的施维。”
他故意似的，拖长了调：“你更喜欢哪个啊？”
这话的潜意思是在问：你更喜欢哪个男生是真正的施维。
常倾向已经坐在沙发的常慕投去求救的眼神，平时就爱损她的姐姐也不打算救场，甚至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回答。她就知道，不可能指望姐姐帮忙的。
常倾破罐子破摔。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你们90后兵马俑怎么有勇气雄竞？比美这种事还是留给00后吧。”
“……”
“噗……”常慕被刚喝下的一口水呛到，缓和过来后，严肃道：“常倾，你给我好好说话。”
常倾叹息一声，装模作样摇摇脑袋：“我不跟你们说了，我们隔了一个世纪，代沟太大怎么也沟通不了，我去做练习题了。”
“……”
常慕被她这句话整得又气又无语，最后只能冲着她的背影放狠话：“做练习题？你别让我逮到你在看np文，不然就让你尝尝95后兵马俑的厉害。”
常倾在转角上楼梯，淡定地走了两个阶梯后没再继续了，停在原地竖起耳根，听一墙之隔的客厅传来对话。
“你们别理她，什么90后兵马俑？她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词啊？她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幽默？”
“我觉得很可爱啊，你妹不仅风格与你相反，性格也完全不一样，挺有趣的。”
“用智商换的能不可爱吗。”
“哈哈哈。”
果然，姐姐不仅爱损她，就连在男朋友和朋友面前也不放过损她。姐姐这辈子的乐趣就是损她吧。
听了一会墙角，只有常慕和施维的对话，始终没听见另外一个叫席美人的声音。常倾觉得无趣便上楼。
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两步，忽而又想到客厅的蛋糕和西瓜，她现在回去拿会不会显得没骨气？挣扎了几秒，吃大于面子，于是装作若无其事，昂首挺胸地折返回客厅。
施维率先见到高傲得像只天鹅的常倾：“唉，小常倾，写作业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沙发上最了解自家妹妹的常慕呵了一声，瞥一眼茶几上的蛋糕和西瓜，毫不犹豫地拆穿：“最大的难题就是刚刚没有拿走蛋糕和西瓜。”
常倾哼了一声，跟姐姐斗嘴她从来不输气势，随便扯了一句：“给我买的，我当然要趁热吃。”
原本安静的客厅，突然爆笑如雷。
沙发上坐着的三人，不约而同笑了。在中间的施维抓住常慕的手臂：“哈哈哈。”
“……”
不明白他们突然在笑什么，常倾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三人里面，只有席观竹笑得比较理智，懒懒地靠着沙发低睫敛眉，像清晨院子里一朵沾了露水的花，摇摇欲坠。
即使是做着相同的事情，可有些人的气场和氛围天生就是主角。
常慕挥了挥手，无奈又好笑道：“行行行，你赶紧趁热拿走。”
常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说了趁热吃。她一咬牙，说错话而已又什么好笑的，三人一起取笑她。难道他们生活里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吗？
一肚子无语又觉得他们可怜的常倾弯腰拿走蛋糕，转身走了一步，听见身后响起席观竹的声音，清凉的音调伴着施维渐渐消停的笑声。
“小花朵。”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在跟她说话，但常倾还是莫名刹住了脚步，疑惑地回头，隔空对上席观竹那双天生含情目。
淡淡凉凉的，像是森林深处宁静又幽邃的湖水，在月光照耀下，笼罩着柔和光亮。
他瞥一眼茶几上的西瓜盘，左眼尾那颗黑色的痣自带风情。他抬了抬下巴，语调淡淡的，极其慵懒：“有了姐夫的蛋糕就不要哥哥切好的西瓜了？”
现在无论他们说什么，常倾都觉得有取笑的意味，便软绵绵、极其有爱心地回击道：“这不是要尊老爱幼吗？想留给你们吃。”
“……”席观竹。
“哈哈哈哈……”施维。
常慕扶额：“丫头，你再说这种话，我打人了啊。”
常倾相信常慕能做出这种事情，倔强地哼了一声。弯腰端起水果盘，转身时瞅了一眼满脸写着关爱智障的姐姐：“年纪大还不让人说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飞速蹿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常慕的声音：“还好你是我妹，不然你早就进医院躺着了。”
回到二楼房间，常倾坐在书桌前，一口蛋糕一口西瓜。西瓜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块状，模样小巧，方便食用。西瓜沙沙的口感混合着冰凉的甜味，仿佛能抚去夏日里的燥热。
作业写到一半，常倾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日记本，想到之前写‘施维’的5个缺点，她翻开，找到那一页，盯着这几行字陷入沉思，随后在把那4个缺点划掉，在下面写：
1，骑摩托送我去学校的人是姐姐的师兄——xi美人。
2，还好那天早上在门口遇见的是他，如果是个坏人，直接把我拉去许羡说的夜总会卖/掉怎么办？以此为戒，以后多长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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