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机
陶安格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因为那一下不经意的触碰,她躺在床上,抱着被翻来覆去,盯着虚空的黑夜,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乱跳,明明已经退下去的温度再次袭上脸颊。
温廷均身上温热的,淡淡的气息,好像总是若有似无地缠绕着她。
她激动地在床上扑腾,拉高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让她心动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听见了自己卧室门被敲响,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身上的睡衣也松松垮垮的,以这样的形象去开了门。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她眯着眼把门打开,门外的温廷均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一身整洁的出现在眼前。陶安格在那一瞬间,大脑空白,就连动作都是慢半拍,她愣愣地和温廷均四目相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后,只想枪毙了自己。
温廷均看着她翘着的“冲天揪”,没忍住笑了笑,难得开玩笑地说:“这是什么新造型吗?”
陶安格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所措地说:“师父,你怎么这么早啊?”
温廷均转身看了一下挂在客厅墙上的钟表,又转过来看她:“不早了,已经十点了,我刚刚敲门叫了你两次你都没回我。”
他又不能直接推门进去。
陶安格尴尬地笑了笑,心想,都怪自己昨晚兴奋的太晚了,生理时钟出现了紊乱的状况。
“你先洗漱吧。”温廷均的目光又落在她脑顶上冲天的一撮头发上,忍着笑意说,“我在客厅等你。”
陶安格抿着嘴,丧丧地点了点头。
陶安格很快地换了身衣服,又跑到厕所去洗漱,因为自己贪睡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不想让温廷均等太久,所以动作很快,路过客厅时,她督了一眼温廷均,他正在刷着手机。陶安格视力好,瞄到了他正在看楼盘信息。
他看房子干什么?
陶安格一边刷牙一边想,难道师父要回临川住了?
所以才要找房子!
陶安格心中窃喜,如果师父回临川住,她以后想见他岂不是很方便了,甚至可以天天见。不过,她又转念一想,师父怎么突然想通了,准备出山了?
她带着疑惑洗漱完,擦完脸,简单的护了一下肤,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她的头发有点长了,一直没时间去理发店搭理一下。
陶安格回到客厅:“师父,我好了。”
温廷均闻声,缓慢地抬头。
面前的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自然的扎在脑后,耳边还有碎发,白净的脸看起来十分的柔软,一股青春的气息。
温廷均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印象中的小女该是真的长大了,已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唯一未变的,是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眸始终灵动,像小鹿一般。
“怎么了吗?”陶安格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自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又抬头问道。
温廷均自觉有些过界,于是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穿这身很好看。”
他声音温柔,明明没有任何撩拨的意味,陶安格却被他夸红了脸。
两人出门后先去了一趟花店,陶安格挑了束菊花,转身时又看见放在玻璃窗边的长寿花开的正好,她一瞬间想起,一年前下着暴雨的那天,她抱着一束的黄粉的长寿花独自去墓前看李春华。
见到她愣神,温廷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道:“想要?”
陶安格转头看他,点了点头。
温廷均侧过头,指着玻璃窗边,对花店老板说:“麻烦帮我那束花也包起来。”
结了账,两人离开花店。
温廷均一早就安排了陈师傅在路边等着,两人上了车,陶安格才开口道:“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陶安格知道温廷均一定知道,他那么知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
果然,温廷均说:“长寿花。”
陶安格笑了下,垂眸看着怀里黄粉色的花朵:“去年,我就是抱着这个花去看妈妈的。”她抬头,和温廷均流露出心疼的目光碰上,“所以我今年也想带着这个花去看她。”
温廷均什么也没说,抬手,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开车到郊边墓地只需要半个多小时,这个月份上坟的人不多,不需要排队进去。
两人穿过假山和长亭,找到了李春华的墓碑。
陶安格将菊花和长寿花放在墓碑前,喃喃自语:“妈,我高考结束了。虽然分数还没出来,但我有信心一定考得很好。还记得我和你说我以后要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吗?我的想法一直没变,我会冲着我的目标好好努力的。对了,爸爸除了工作有点忙,其他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他,等他忙完了,过些日子回来看你的。”
陶安格蹲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灿烂,落在大理石的墓碑上,照映着照片里李春华灿烂的笑容。旁边的松树长得正好,郁郁葱葱,满是生机。
白色的少女蹲在那里,背影单薄而瘦弱。
母亲离世,备战高考,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在这一年里紧紧地压迫着她。
好在,如今总算是结束了。
温廷均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平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想起那日和李春华最后的一通电话。
他在心里说,我会遵守承诺,好好照顾安格,看她毕业,等她嫁人,请您安心吧。
两人回去时依旧要穿过假山和长廊。
陶安格边走边和温廷均说着话:“师父,要不你在临川多留几日吧,等我报完志愿,和你回山里做木雕。临川大学在十一月份有个大学生木雕设计大赛,我正想找你给我点意见呢。”
“这么有信心,一定能考上啊?”温廷均逗她玩。
陶安格有点骄傲地摆着头:“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
温廷均笑了笑。
还未等他开后,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廷均?”那声音像是在确定什么,带着犹疑。
温廷均和陶安格同时转身。
身后的女人穿着衬衫皮裙,披着波浪的卷发,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挡住了眼睛,并不能看清楚表情。只是在看清楚温廷均的脸时,动了动红唇:“廷均,真的是你?”
陶安格收回目光,微仰着头看向身边的温廷均。
温廷均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不一会儿,他用一种确定又不确定的语气说:“曼姿?”
黎曼姿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陶安格不禁也在心里感叹,这女人的五官好看得着实有些过分,比起电视里的明星也毫不逊色。明明是和温廷均不分上下的年龄,却丝毫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风情万种,遗世独立。
这是陶安格见到黎曼姿时,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感觉。
“好久不见了。”温廷均依旧表情依旧淡淡的。
黎曼姿眼里含着惊喜和意外,看着温廷均的眼光毫不羞涩扭捏,语气确实淡淡地惆怅:“是啊,好久不见了,这一晃,有十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温廷均问道:“你来着是?”
黎曼姿慢慢地走近,轻声道:“我是来看我爸的。”
温廷均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黎叔去世了?”
“嗯,”黎曼姿冲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要去看看吗?”
温廷均侧头对陶安格说:“安格,你先回车里等我。”
言下之意是,他要去看看。
陶安格并不想离开,听了温廷均的话后却一直没动。
黎曼姿的神色这才落在陶安格的身上,她问道:“这是你女儿?”
陶安格好想锤她一拳。
温廷均说:“不是,这是我徒弟陶安格。”他做完简单的介绍后,继续对陶安格说,“你先回车里等师父,我一会儿就来。”
陶安格拽着他的衣袖:“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说着,她的指尖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撒娇的意味很是明显了。
温廷均实在没法,于是妥协了。
黎曼姿的父亲叫黎宏,说来也巧,这墓园的开发分为三块区域,每一块区域都用台阶区分开。黎宏的墓碑和李春华的墓碑在同一块区域,只不过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右面。
黎宏去世的时间是三年前,陶安格目光扫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心想,感觉年纪和老陶差不多。如果老陶再早生她十年,她现在也犯不上因为喜欢上温廷均而烦恼。
将近十年的差距,三个半的鸿沟,她迈多大的步子才能成功跨过,顺利地走到温廷均的面前呢?
陶安格默默地思考着。
温廷均站在前面给黎宏上了一炷香,然后便静静地站在那,始终没有说话,像是思考着什么。
身旁站着黎曼姿,女人的臀部又翘又圆,可以说该凸显的地方都十分到位,这是非常匀称又完美的身材,陶安格以前经常听周迎唠叨,指着时尚杂志的某个模特夸赞,羡慕地说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多长一点胸,不然也不会被其他的女生说是太平公主了。
陶安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几乎没有起伏的胸部让她有些沮丧,她都十八了,怎么只有一点点发育的迹象?
“什么时候的事?”温廷均的声音很平淡。
黎曼姿轻叹了口气说:“快三年了,脑溢血,在会议室突发的,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廷均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淡淡的眼眸。
即使是陶安格看着他的背,也能感受到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点忧伤。
“怎么没让温叔来找我?”良久,温廷均又问。
黎曼姿说:“你都不入世了,这种事情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通知你,也只是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知道,落个清闲。”她扯着唇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温叔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温廷均“嗯”了一声,他侧过身,看着黎曼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黎曼姿神色一动:“有需要一定,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金色的光穿透两人距离的缝隙,俊朗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同框,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不知怎的,陶安格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后来她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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