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祈雨大典
花窕长相虽与花窈不甚相像,但仪态举止近乎相同,加上长大后花窈并被进过宫,因此未被识破,有惊无险地进了公主殿。
在进门之前,李公公特意小声警告:“花家之事,不可同公主言说。”说完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手势。
花窕神情一愣,顺从地点点头。
殿内,安平公主背对门口,写着什么。
“花家女花窈给公主请安,殿下万福金安。”
花窕屈膝行礼,一出声却吓坏了安平公主。
声音不对!此人并非阿窈!
安平公主转身,仔细端详,这人身姿,仪态,举止和花窈几乎一模一样,可独独声音完全不同,这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父皇派来的
可为何,父皇为何要骗我阿窈呢阿窈去哪儿了?
安平公主越想越怕,眼中甚至噙了泪水。
没听到安平公主的声音,花窕再次开口:“花家女花窈给公主请安。”
这次安平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哑声道:“免礼。”
花窕站直了身体,抬起头来,安平公主才看到,就连面容也都丝毫不像,只是此人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阿窈。
而花窕站直了身体看到公主不解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公主不知自己的存在,被吓到了。
可宫内耳目众多,要如何解释才好
若是公主不相信自己,便不知所谓的“要事”是何事,既是公主在祭天前夕冒着危险要见花窈,那必定是重要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
手语不可,公主怕是不懂手语。
纸笔不可,万一字迹流露出去,花家上下怕是要马上入狱。
花窕灵机一动,摸着自己耳朵上花窈常用的耳坠子,状似无意说道:“自从上次茶馆一别,我深以为便是最后一面,未曾想到还能再见到殿下,万分欣喜。”
对了,茶馆,我可以问问她那日在茶馆发生的事,或者阿窈不为人知的喜好,若是知道,此人便是花家人了。
安平公主略一思索,开口:“是啊,我也未曾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试着向父皇相求,没想到竟真的见到了。”
安平公主示意花窕坐下,继续开口:“天干,试试这茶,与茶馆之中的相比,如何”
花窕眨眨眼睛,笑道:“公主说笑了,我如何能品出茶的好坏,我素来不喜茶饮,所有茶对我来说,味道都是一样的。”
安平公主眼睛忽的眨了一下,眨落了一滴泪。
阿窈曾说过,自己不喜茶饮,但家中有个妹妹喜欢,每次花窈都将父亲给的茶送给那个妹妹,只是不知,此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妹妹
“是啊,差点忘了,阿窈是不喜欢,我这还有许多,今后怕是喝不上了,带些回去给你那位爱喝茶的妹妹吧”
花窕心中一震,爱喝茶的妹妹,说的便是自己,没想到姐姐竟在公主面前提过。
“多谢殿下赏赐。”花窕撇去浮沫,细细品味,点点头:“此茶入口甘甜,下咽却是带了些苦涩,果真独特。”
安平公主用在花窈那里学到的一点手语表示:妹妹
花窕点头。
安平公主继续问道:“家中一切都好吗”
“家中很好,小枢也长大了许多,不再日日闹着姐姐玩了。”
安平公主明白,此话中的“姐姐”,指的是花窈。
“大家都很好,公主放心。”
花窈也很好。
安平公主放下心来,点点头:“好,好,那我便放心了。”
又继续道:“阿窈啊,你性子善良,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后有些人,有些事,需量力而行,不可强求,强求而来,或非人所愿。”
花窕听懂了,这是在说明日祭天之事,让她顾好花家之事便好,不要冒险相救。
“殿下,花窈明白,有时身陷囹圄,才知万事自有定数。”
花窕的意思是:花家自顾无暇,无能为力。
话虽如此,但真要让花窕就这样放弃一个人,还真的是心中难安。
花窕被送回花家后,禁军依旧将大门紧闭,严丝合缝。
花枢和闻藏桓早已等得心焦,急急忙忙上前,上下打量她身体有无异样。
在花家,花窕感受到了真正的家人的感觉,那种为了家人而彻夜不休的温暖让她感到自己真正有了家人。
花窕将藏在衣袖布料间的东西抽了出来,平铺到书桌之上。
花枢没有急着去看,询问道:“二姐,此行可顺畅”
花窕点点头,笑道:“未有麻烦事发生,只是同公主解释了一番。”
“那便好,辛苦你了。”花枢粗略打量了一番,花窕神色如常,身体似乎也无碍,没有受伤。
闻藏桓则是对二人的对话没有兴趣,将医者“望、闻、问、切”中的“望”贯彻到底,认真地望着花窕的眉眼。
面色,白里透红;唇色,嗯,粉嫩如常;眉宇间也未有不适,应该无有大碍。
花窕被“望”得发毛,全身一颤。
闻藏桓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哪儿伤了”
说着闻藏桓便伸手将花窕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抽了出来,直接号了上去。
花窕顿时心动如雷,面色酡红,微微施力想把手抽出来。
可闻藏桓另一只手瞬间将她抓紧,深皱眉头。
这脉,怎的如此之杂乱,而且心跳似是有些快。
闻藏桓不解,花窕面色无碍,怎么脉象如此不寻常,于是,闻藏桓抬眼,再次“望”向花窕。
面色通红,果真有异!
“你说实话,到底何处有伤!”闻藏桓语气带了几分厉气。
花窕用力几次,终于将手抽了出来,不敢直视闻藏桓,语气僵硬:“没有,我很好。”
“可你面色通红,莫不是伤口发炎快让我看看。”闻藏桓心急不已。
花窕无奈,向一旁看戏的花枢求救:“小枢,快帮帮我。”
花枢却是看出了一些趣味,起了玩闹的心思,状似着急道:“对,快让小闻先生看看,这时候就不要在意那些男女之防了。”
“对,快,快,到底伤在何处,如何伤的”闻藏桓此时心乱如麻,不曾想到花窕衣物完好无损,没有血污,又怎会有伤。
花窕脸更红了,轻轻一跺脚:“诶呀,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闻藏桓一脸不解:“这如何就是不正经,若是,若是你……”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小闻先生,二姐无事,我们快来做正事吧。”
花枢被闻藏桓的呆子样逗的笑出了声,走到桌前,研究起了桌上的图。
没错,花窕带回来的是安平公主每日去藏书阁,仗着公主身份进入禁书区一点一点地临摹来的大理寺地牢布局图!
“什么正事,小枢,难道阿窕的身体就不是正事了吗!”
闻藏桓依旧钻在牛角尖中。
花窕无奈叹气,原地跳了几下:“小闻先生,我真无碍。”
“可……”
“好了,别可了,来做事吧。”花枢把闻藏桓拉到桌前,迫使他从牛角尖中钻了出来。
——
在各个势力的涌动之中,太阳很快地西落,又东升。
光华路的祭台时隔百年,再次启用,目标是在此条路上做过无数善事的安平公主。
天未大亮,便有虔诚的百姓围在祭台边,殷切地期待着今日大戏。
祭台周围已经摆满了干柴,只需几桶油,一把火便能在几息之间火光冲天,上达天听。
幸而禁军拦着不让他们靠太近,否则,高筑的干柴若是被这些愚民不小心碰到,所有禁军的命都可以留在此地了。
这日,所有的商贩全都关门不做生意,早早地起来在自家的招雨旗下敬香。
他们所期望的,只是来年的收成,这样一家老小便不用饿死,渴死了。
辰时,礼部、法师到位,在冗长的告词之后,法师一手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一手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没有人能听懂,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为他们祈求雨水丰沛的将来。
许久之后,法师终于放下手中的木剑,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念着什么,是与之前不一样的语调。
这时,礼部尚书朗声道:“有请圣上!”
官员百姓们呼啦一声悉数跪倒在地,齐呼万岁!
启元帝头戴珠玉金冠,身着四爪九龙袍,手持一柄玉如意,缓缓踏上高台,站定。
皇后身着同样金色朝服,站在启元帝右后方。
紧接着是安平公主,盛装在身,心中难掩不安,希望万事顺遂。
“跪——”
随着礼部尚书一声高喝,启元帝一掀衣袍,双膝跪在早已备好的金色软垫上。
皇后公主紧随其后。
“拜——”
启元帝双手将玉如意举过头顶,朝着祭台,拜了下去。
皇后公主及所有官员百姓皆诚心叩首,整齐得像一支军队。
如此三次之后,礼部尚书高呼一生:“立!”
启元帝先站直身体,抚了抚龙袍上的褶皱。
之后是皇后,再是公主皇子,再是官员,最后便是万千百姓。
“祭——”
此一呼,安平公主在法师的带领下走向为自己精心装扮的祭台。
祭台上彩旗飘扬,热热闹闹,完全没有马上要活生生烧死一个人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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