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典落幕
敬告上苍,天帝圣听!
山久大旱半岁有余,谷物无收,饿殍遍地,国民不安。孤不善经营,怨祭爱女安平,求得甘霖普渡,救我国民于水火!不胜感激!
孤定诵经三月,大施善举,潜心修习,廉明清正,以谢上听!
启元帝高声诵读备好的腹稿,声泪俱下,百姓亦泣声一片。
唯独被绑在祭台之上的少女,在听到“爱女”二子后,笑了。
人在做,天在看!左不过一枚棋子罢了,也敢称作“爱”字,上天若是真圣明,也不会因为这几句虚伪的告词怜悯他的子民。
将死之人,想法也肆无忌惮。此刻的安平公主,享受到了自由的味道,她可以胡思乱想一些违背的话语,可以放肆地思念被迫害的阿窈,可以尽情的,默默的将情意告诉袭来的风——
袁应为,谢谢你与我相识。
“吉时已到,点火——”
一声令下,祭台边举着火把的禁军走上前来,待干柴上浸满油后将火把扔向垒起的柴火,动作整齐划一。
不过盏茶时间,火光冲天,将安平公主围在中央。安平公主就这样睁着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舌,在热气中大笑,泪如雨下。
阿窈,莫要怪我,来生再见!
袁应为,愿有来生!
“嘀嗒……”
“嘀嗒……嘀嗒……”
“下雨了”
“下雨啦,上苍显灵了!下雨啦!”
“吾皇万岁岁万万岁!”
人群中不知是谁起了头,在久旱的初雨之中跪了下来,为启元帝的圣明欢呼。
启元帝心情大好,站在雨中张开双臂,拥着整个天下。
不一会百姓们一个个全都在雨中高呼“万岁”,把启元帝奉为心中的神明。此刻人们都在为这场来之不易的雨欢呼,没有人想起祭台之上正在燃烧着一位美丽的高贵的少女。
雨越下越大,祭台上燃着的火却没有要熄的征兆,熊熊燃烧着,毫不留情。
正在全城情绪高涨之时,一处地牢也剑拔弩张。
几个黑衣人闯入地牢,手中拿着各式武器,护着一个衣衫染血的男人,一寸一寸地往地牢出口挪去。
竟是来劫狱的!
因为祭天,全城戒严,连狱卒都被调去执行祭天任务,一个小小的地牢,只留下十余人看守,被逼得节节后退。
地上雨声哗啦,全身染血的人抬起头来,祈雨成功,此时不逃,必死无疑。
为了儿女安危,我已屈身在你的地牢中如此之久,是时候出去了。
只见那人在保护圈中将右手抬起,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刹那之间,三个黑衣人冲向几名瑟瑟的狱卒,招招致命,不消盏茶功夫,那几个酒囊饭袋便都倒在潮湿的地面,没了生息。
只余一人手持武器不断后退,颤抖几步过后竟是手一松,武器“咣啷”一声掉在地上,转身跑走了。
时间紧急,黑衣人并未去追那个胆小鬼,而是护着伤者迅速出了地牢,冒雨而去。
祈雨大典圆满成功,启元帝携皇后大张旗鼓地回了皇宫,人们也渐渐散去,雨中偶有几声叹息。
“这雨还真大。”
“是啊,圣上与安平公主是我们的救星!”
“可这火为何不熄呢?”
“你傻呀,那是圣火,哪儿有那么容易熄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雨势这么大,快回家吧。”
——
俗话说,当处在危难之时仍与你生死与共的必是真正的能依靠之人。
而那些一心想要逃离的……
京城一处小院中,王氏坐在屋檐下欣赏着这场大雨,让雨水冲走了她的过去。
屋内一个匣子中,放着一纸和离书。
从此之后,王氏与花家毫无瓜葛。
男女签字画押具在,手续齐全。日期:启元十年六月十六日。
是花窕来到花家的第七日。
花枢打开母亲的房门看到的也是这样一纸和离书。
他疯狂地在院中寻找母亲的身影,一间间房门推过去,一处处角落寻去,便寻不到。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花家没了女主人,花窈三人没了母亲。
过了一会儿,花枢理好衣襟,走向前厅,面相背着行囊的众人道:“走吧。”
花窕不再扮做花窈的模样,背着自己与花窈的贵重之物,看到王氏没有出来,问道:“义母呢?”
花枢没有看花窕,长腿一迈,先离开了前厅,花窕与闻藏桓听到他沉声一句:“已经走了。”
闻藏桓还想多问,但花窕看到花枢并不想多谈的样子制止了闻藏桓:“不必多问。”
闻藏桓虽疑惑,但也点点头随着离开了。
在幽深的地道中,花枢等人与被救出的花企汇合,花企还未来的及换一身衣服,染满血迹的囚服被雨水大湿,紧贴在花企虚弱的身体上,让花枢与花窕二人眼眶发热。
花企知道此时并非流泪寒暄的时候,抢在他们之前说道:“快走,离开京城再说。”
另一边,一个小小的驿站中人满为患,都是被雨拦截的赶路人,因为驿站太小,便是连下等房间都没有了,人们只能在厅中坐着等雨停。
花窈他们来时只剩三间房,但他们一行人人数比较多,袁应为父母一间,袁纹泱父母一间,剩下的一间是花窈和袁纹泱一起。
其他人只能在马车内勉强休息,但总比在大厅之中吵吵嚷嚷的好。
花窈坐在房中,想到远在京都的安平公主有些坐立不安。
今日便是祈雨大典了,现下下着这么大的雨,大典应该是结束了,之前自己挖的地道已快竣工,这几日虽一直没有阿窕的消息,但想来她正在忙救安平公主一事。
此刻,怕是安平公主正在训“花窈”,你怎的如此犟,此事危险,你一个姑娘如何能做到,万一被发现如何是好。
花窈没办法赶回去,但此事交给花窕她是放心的,花窕虽学得一副端庄文雅的样子,实则幼时吃过很多苦,进入花家后又刻苦训练,功夫要比花窈好得多。
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花窈又想到只能在马车中呆着的袁应为。
不知道外面冷不冷,马车有没有漏雨,车中软榻应该休息不好的吧,他那么高的个子,怕是时间久了很不舒服。
花窈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起身在房间内翻找起来,袁纹泱则是睡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着了。
花窈找到了两床被子还有一个软垫,向店家借了一把伞便抱着厚厚一堆走进了雨幕。
帮另外两辆马车上的袁家人送了一床被子和一个软垫后,花窈抱着最后一床被子走向袁应为和于权的马车,敲了敲紧闭的车门。
门内很快有人应声:“何人”
花窈费力地抱着那一床被子,一手撑着伞,答道:“权叔,是我。”
马车门很快开了,于权掀起帘子道:“诶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了,快上来避一会儿。”
在花家人看来,于权就是她们家的长辈,师父,所以并不算下人,偶尔同坐一辆马车也没什么。
花窈先将手中的被子递了上去,才收了伞抬腿走了进去,好在袁家马车比较大,三个人也不觉拥挤。
袁应为见花窈进来,有些不自然地向于权那边挪了挪,给花窈空下更多的位置。
“花小姐怎么来了”
花窈拨了拨被雨水扫到的发稍道:“我看房间中有多的被子,便给你们送来,御御寒。”
于权看着花窈被沾湿的发稍,微微蹙眉:“大小姐啊,雨都这么大了,你就好好在房中待着,干嘛还出来。”
“我只是放心不下。”
袁应为在一旁道:“马车里很好,只是一场雨,下不了多久,只是你这么冒雨跑出来,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花窈四下看了看,撇撇嘴:“好了,被子送到了,我走了。”
说完,便马上跳下了马车,溅起的雨花带着泥土打到花窈裙摆,花窈并未在意。
马车内,于权将被子展开搭在二人腿上,舒服地靠在壁上,闭眼道:“看来祈雨大典完成得很顺利。”
袁应为身侧的手轻轻捏着被角:“是啊。”
“那位真可惜,是个很好的姑娘呢。”
袁应为道:“是吗,可惜生在刘家。”
于权睁开眼睛,看了看腿上这床被子:“哦听起来你并不喜欢刘家。”
袁应为没说话。
于权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么,花家如何”
“晚辈不知您是何意。”
于权看到了袁应为捏着被角的手,笑得一脸深不可测:这小子,想和我打马虎眼,让老于我看看你能藏多久。
“我是说我们花窈。”
袁应为的手一僵,放到腿上:“于叔在说什么?”
于权看到袁应为的反应,靠回车壁假寐,心中暗道:还装。
袁应为则是在心中想: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花窈这姑娘嘛,简单,善良,大胆,漂亮,若是将来能娶到的话……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袁应为的思路。
“谁”
“儿啊,快开门,你母亲让我给你拿了一床被子来,快拿进去。”
袁绍和举着伞冻嗖嗖地站在雨中。
袁应为赶忙将花窈送来的那一床被子卷进角落,打开门接过自己父亲送来的。
袁绍和走后,袁应为愣了愣,自己为何要将花窈送来的那床被子藏起来
于权睨了一眼呆呆傻傻的袁应为,拿过袁父送来的被子盖住了全身,这小子,快开窍了。
(https://www.uuubqg.cc/71822_71822468/4070122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