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气了
上天眷顾刘家天下,这雨竟是下了三个日夜不曾停歇,人们在欣喜之余又在抱怨。
连日大雨,道路泥泞不堪,马车行走不得,加上因这场雨而无法赶路的人实在不少,这个小小的驿站已经几乎没了吃食,人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袁家大伯母,便是袁纹泱的母亲,被这场雨惊起了一场风寒,病倒在床。花窈从行囊中翻出一个白瓷瓶交给袁纹泱,里面是临行前闻藏桓给她备的药丸,虽药效不比现熬的汤药,但平日里的小病小痛也是足够了。
谁知那袁大伯母看着一副文文弱弱,病怏怏的样子,竟是刁蛮地很,张口便骂:“你从何处得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给我吃!是怕我不死吗!”
袁纹泱面对她这个母亲时,古灵精怪全都收了起来,糯这嗓子道:“这是花姐姐带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如今没有药,母亲还是先吃一颗吧。”
袁纹泱为了让母亲吃药,一手拿着温水,一手拿着瓷瓶和药丸,巴巴地送到母亲面前。
袁家大房一向不喜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女,比起这个没用的二女儿,大女袁纹颖从小诗词歌赋样样学得来,而今还被南疆王看上,做了南疆王侧妃。
这个蠢笨的二女儿不仅什么都学不成,当初还眼巴巴地去巴结人家南疆王独子,被人不要不说,还因为不想嫁张进士做续弦而忤逆亲长,离家出走!
谁知她拿的是不是毒药!袁家大伯母非但没个好脸色,还一抬手将袁纹泱手中的瓷杯,药瓶全都打翻在地。
“拿走,拿走!别整日在我面前晦气!”
说完袁大伯母把胳膊缩回被子中,转头不去看这不孝女。
花窈自小习武,耳力比常人好一些,站在放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感叹袁家大伯母如此凶悍的同时也可惜了自己的药。
“可惜了,这可是小闻先生亲自配的,悬壶先生的亲传药方呢。”
花窈不知觉把这句话喃喃地说出,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袁应为听了个正着。
“什么悬壶先生的药方”
“没什么。”
因为不好在人后说人坏话,花窈没说什么,正要打着马虎眼离开,却听到袁纹泱道:
“母亲大可不必拿东西撒气,这可是花姐姐的东西!”
“什么花姐姐,你叫的倒是亲热,专挑些不三不四的人亲近!”袁大伯母虽在病中,骂人的功力却不因生病而减弱半分。
袁纹泱正蹲在地上收拾碎掉的瓷片,听到这话气上心头:“母亲莫要乱说,花姐姐是……”
“是什么是,还学会顶嘴了!大雨天与两个大男人同乘一辆车!不是不三不四是什么!一个女儿家,脸面名节都不要,真不知家中怎么教的!”
花窈将此言听了个真真切切,出门在外,也不必在意那些京中虚礼,正准备推门而入,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挡了下来。
“你拦我作什么!”
花窈扔开抓在手中的袁应为的手臂,又要进门。
袁应为这次将身体整个堵在门前,低头低声道:“大伯母向来口无遮拦,你不要生气。”
花窈没办法,又不能真的上手推走这个无赖,便只能放下手来同样压着声音道:“你家大伯母骂的是我的父母,要我如何不气!”
袁应为往前走了一步:“花小姐不是在气被说……嗯,不,那个……”
袁应为有些说不出那些话,因为他知道,花窈那日只在最边处坐了一会儿,言行十分规矩有礼,反而是自己差点忍不住往人家身旁挪。
“好了,别那个了,那些本也没什么好气的,不论做什么都会有心思不纯的人歪解善意,我只气她不该将我父母带上。”
花窈在气头上,打断了袁应为。
袁应为仍旧站着不动,里面的人毕竟是长辈,况且他大伯母的骂人功力他是知道的,若是放人进去,说不定还有更难听的话,到时教养极好的闺中小姐怎是对手。
“大伯母向来口快,你说不过她的。”
“那你呢?”花窈看向高自己一头的袁应为。
若是加上一个袁应为,说不定会有胜算。
可惜袁应为忙摆手:“我也不行,况且,大伯母是长辈。”
花窈气急,不想与他多言,抬脚踢了袁应为小腿,但不忍用力:“别拦我,让开!”
袁应为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花窈又一脚,加重了一些力道:“让开!”
袁应为仍旧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袁应为!”
“在。”袁应为应声,一动不动。
“让开!”
“我不能放你进去。”袁应为仍旧笔直站在门前,不能让花小姐进去受骂。
花窈无奈,伸手抓着袁应为垂在身旁的手臂,全身用力,将人从门口挪开,上前一步,却没进去。
门从里面打开了。
袁纹泱手中拿着捡起来的白色碎瓷片,还有几颗棕黑色的药丸,双眼微红。
“花姐姐……”
“离我房门远一点,扫把星!”
袁纹泱正要说什么,被门内一声吼住了口,一直忍着没落的眼泪感受到委屈和屈辱落了下来。
花窈注意到袁纹泱掌心的丝丝血迹,忘了要与袁大伯母算账,拉着袁纹泱进了房间。
路过挡路的袁应为时用力将袁应为推了一把,没有防备的袁应为被重重地推到栏杆上,被木栏杆咯的龇牙咧嘴。
不好,花小姐生的气转移目标了。
房内,花窈细心地给袁纹泱上药,小姑娘止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掉。
花窈拿着药膏的手一顿:“很疼吗?我轻些。”
袁纹泱用完好的那只手抹掉眼泪,红着眼睛摇摇头:“我从未遇到像花姐姐这样温柔的人,若是你真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花窈微微一笑:“我家中有一个弟弟和……我已经习惯照顾人了。”
差点把花窕的存在说漏,好在袁纹泱心思单纯,并未在意。
“我也有一个姐姐,可她,她不是不好,只是对我太凶。”袁纹泱看着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继续道:“姐姐她从不会安慰我,只是要求我读书练字,孝顺父母,可我从小愚笨,那些东西一直都学不会。”
“连累姐姐委身……”袁纹泱没有说下去,哭出声来。
既是别人家事,花窈没有细细打听,叮嘱几句后起身准备去端点温水为这位梨花带雨的妹妹洁面。
不想一出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门神,袁应为。
“你的妹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近几日不沾水养养就好了。”花窈只当他是为自己堂妹而来。
袁应为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想到自己并非为堂妹而来,继续道:“我并非为此而来。”
“那是为何”
袁应为犹豫着如何开口,该不该直接问她是否扔在生气呢?还是直接请她出去走走不可,外面大雨未停,也无处可去。
这边袁应为思量着如何开口,那边花窈却是等得不耐烦:“等你想好如何开口再来吧。”
袁应为看着花窈踏下楼梯,走向后厨,心道:果然还在生气,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如此无礼。可她气的究竟是什么,是气自己拦着她不让她进门与婶婶纠缠,还是气婶婶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
花窈端着盛了温水的铜盆回来时见袁应为仍挡在门前思索,上前赏了一脚,踢在袁应为小腿处:“让开,挡路了。”
袁应为挪动脚步,花窈进门快速将袁应为关在门外。
二人在门外并未可以压低声音,所以在门内暗自伤神的袁纹泱听了个真真切切。
“花姐姐你在生气吗”
“没有。”花窈取来棉巾放入盆中浸湿。
“是不是听到了我母亲说的那些话”袁纹泱想到习武之人耳力灵敏,更何况母亲在说那些话时完全未有顾忌会不会被人听到。
“没有。”花窈捞出棉巾。
“对不住了花姐姐,母亲向来如此,我代她道歉。”袁纹泱带着大花脸起身走到花窈身旁,端详着花窈的表情。
花窈没有抬头,拧干手中的棉巾。
“我没气那个。”
“那花姐姐便是在生哥哥的气了。”袁纹泱也想为花窈排忧。
花窈手中用力,已经被拧干的棉巾又挤出几滴水:“过来坐好,我帮你净面。”
袁纹泱笑道:“哥哥只与我们姐妹说过几句话,不懂姑娘家的心思,花姐姐别气了。”
轻轻拭净袁纹泱哭花的脸,花窈没说话。
袁纹泱知道自己猜对了,也知道以袁应为的性子,定在门口等着花窈再次出门,好说几句话,故意道:
“哥哥对姑娘家向来嘴笨手笨的,尤其是——”袁纹泱顿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袁应为生怕她说出什么,急忙道:“花小姐可饿了驿站已没有食物,我去外面林中看看能否打只野鸡。”
袁应为急忙转身,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二妹妹,叔叔找你。”
袁纹泱心道: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打断别人讲话可是从未有的。
知道自己哥哥有话要是,袁纹泱向花窈道歉走出了房门。
这兄妹怎的奇奇怪怪的。
花窈心中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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