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年货
娱乐圈内每日三省。
黎弦与秦正羽为什么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什么时候停止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在一起了吗？
这三大谜题至今未解。
《我是音乐人》节目录制完的第二天，黎弦一连发了两条微博。
【黎弦：昨天完成了《我是音乐人》第一期录制，不久后就会面世，希望大家喜欢。这期节目是与秦正羽共同录制的，昨日一见真是思绪万千，感慨良多。大家都说我看不惯他，其实也不尽然。他有一点我向来佩服，那就是歌这么烂怎么还能厚颜无耻地赖在乐坛。此等勇气，令人肃然起敬。】
【黎弦：工作室桌子的桌腿有点不平衡了，手边正好几张秦正羽的海报，往桌腿下垫一垫就好了，我真是变废为宝小能手。】
文案下还给配了张图，只见秦正羽的大幅海报被随意折了几下垫在桌腿下，桌脚正中那似蹙非蹙的眉心。阴郁的音乐贵公子看起来更加阴郁了。
黎弦很满意。昨晚没来得及赶在零点前骂秦正羽，她今个儿就补上。三百六十五天每日对骂打卡，一天都不能少。
很快，秦正羽也作出了回应。一如两人在《我是音乐人》里的对决一样，一个出招，另一个紧跟着回礼。
【秦正羽：《我是音乐人》第一期录制完毕，即将作为新春佳节向观众朋友们献礼。这期节目是与黎弦共同录制的，个人认为节目组的选择十分正确。没有人比我更懂黎弦。很多人都说黎弦的歌好听，一看就是根本不懂她。我就不同，深知黎弦的歌完全不行。】
【秦正羽：不喜欢就别买，留给有需要的人，这才叫减少浪费。//黎弦：工作室桌子的桌腿有点不平衡了，手边正好几张秦正羽的海报，往桌腿下垫一垫就好了，我真是变废为宝小能手。】
两位正主微博一发，撒手不理，哪管它身后洪水滔天。
正弦主义超话下，草木皆兵，气氛凝重。
【罪恶心理学：同学们，我们现在的任务非常繁重。正弦同台的《我是音乐人》即将上映，整整一期都是两人的互动，这哪是抠糖，这分明是挖矿啊！而且今天两位正主发了整整两条微博，信息量极大！希望大家抓紧时间寻宝，我先磕为敬了。】
【罪之美：啊啊啊土拨鼠式尖叫！！正弦要同台互动一整期节目，一整期！幸福到昏厥。】
【恶之花：正弦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共同录制节目，一定是我去年生日许下的愿望灵验了！今年正弦一定要在一起啊啊啊！】
【坚定的正弦主义者：弦妹说敬佩羽哥，羽哥说最懂弦妹，这不就是表白了吗？像是正弦这种音乐人，肯定不会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这么肉麻的话，这就是表白实锤了！】
【超自然的正弦主义：秦老师老懂王了，他又懂黎弦了，懂的都懂[滑稽]】
【弦外之音：黎弦私藏正羽哥的海报，还发微博！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就是爱情！】
……
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天，微博服务器默默承受着重担。
刚完成了一个大制作，又临近春节，黎弦便提前给自己放了假。
今天天气正好，日光倾城，暖洋洋洒遍整座故京市。今天骂秦正羽的kpi一早就完成了，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可以放松。黎弦掀起窗纱朝外边抬眼一望，掐指一算，宜逛街，买年货。
她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性子。大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出门也是一件软似绵羊的白色毛衣，黑色皮短裙，焦糖色过膝长靴，裸着一小截又白又直的大腿，能看得人两眼发直的直。
过年当然要涂红色的指甲。黎弦描完小拇指上最后一抹豆蔻之后，张开五指欣赏了一番，又照了照镜子，颇为满意今日的休闲装扮。怒涛般波浪卷发一甩，墨镜一戴，口罩拉起，谁也不爱。
现在是工作日的工作时段，工作室附近的宏天购物中心里的人还不多，正适合错峰购物。
路过年货零食专区，黎弦想也没想径直推着购物车过去了，伸手便要拿起一袋零食组合包。这种大礼包是过年走亲戚必备的，花花绿绿的不知道画的啥，反正老少皆宜，一家子坐在电视机前边吃边看。
正当此时，黎弦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停住的声音。一回头，她差点墨镜都惊掉了。
身高187cm，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死寂般的黑。不是那死对头秦正羽，还是哪个？
就算两个人都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别说是区区墨镜和口罩，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得。
“哼。”“呵。”两人分别用一个拟声词表达对对方的新年祝愿。
黎弦挑了挑眉，口罩后一脸不满：“呵什么呵？现在没有观众，不用端你那一派高冷男神人设。”
从看到黎弦的那一刻起，秦正羽的面部肌肉就活动起来了。高冷是他本性，只不过每次看到她都想给她更多颜色瞧瞧。于是嬉笑怒骂，轮番登场，阴阳怪气，无所不用。
“没呵什么，就是给你拜个早年。”彼此的面容都被墨镜和口罩严严实实地护了起来，但是秦正羽调子里的那声声轻慢是不需用眼看也能知道的。
黎弦捏了捏眉头，觉得最近见到这个人的频率有些高，好像七年前两人还是同学的那段时光。
两人家境悬殊，即使现在她的家庭条件因为她的成名而大有改善，仍改不了两人的家庭背景相去甚远，他们的意趣偏好都是大不相同的。现在她家还保留着过年买一些零食年货的习惯，至于他家，想必是看不上这些“垃圾食品”的。若是置办年货，彼此怎么也走不到一个货架前。
据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黎弦早先开过玩笑，培养一个秦正羽不得世袭百年？
但他也只是在那儿站着，并没有伸手拿一袋来查看的意思。兴许就是路过吧，黎弦乱糟糟地想。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秦正羽的目光向下移去几分，恰好定格在她那段光裸的大腿上。
“也不怕得老寒腿。”他嘴里说着不解风情的话，眼底翻涌着比墨镜更深的颜色。
黎弦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腿，也不避忌，反而抱起双臂冲他轻哼一声：“跟家里的老妈似的，管真多。”
“谁管你。”秦正羽一个标准的陈述句语气，没给人留下一丝可供质疑的余地。那目光已经飘过她的头顶，逃离那段诱人深入的白。
黎弦觉着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是他先开口的，还倒打一耙。她便忍不住拿起一袋零食包逗他：“怎么，看上大礼包了？我送你当新年礼物啊。”
秦正羽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不吃垃圾食品。”
果然，在他眼里，她爱吃的这些就是垃圾食品而已。
黎弦眸色轻闪，嘴角滑过一丝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的讽刺，手里的零食包显得尴尬又多余。她刚要放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他面无表情地说：“不过送上门的，没理由不要。”
他说这话时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丝毫没有着意于她手中那包零食，简直让人分不清他口中“送上门的”究竟指代的是零食还是拿着零食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他拿这么一大袋零食组合包回家能干什么。喂狗吗？可能他家的狗都不吃。
黎弦刚想问出口，却被秦正羽抢先了。他靠她极近，若非有口罩阻隔，呼吸能扑到彼此的脸颊上，语气显得有一点急促：“怎么，你想赖账了吗？”
早熟悉了这张脸的每一道肌肉纹理，即使隔着面具她也能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说谁赖账呢？我从不赖账。”黎弦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过近的距离让她感到一丝热意，情绪也随之被激起。
“是吗？”秦正羽放开她的手腕，漫不经心地反问，没有期待答案的语气，也没有当面拆穿她当年失信的诺言。
黎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线被他戳中了，一股怒意涌上来，她抓起零食包就要结账。
“给你。”她把买过单的零食包塞到他手里，气鼓鼓地。软绵绵的毛衣和波浪卷发都随身体的摆动而颤了一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可爱，手感好极了。
秦正羽接过那一大袋零食包，指尖还残留一点她的体温。微弱到转瞬即逝，微弱到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关注这种小事。
“我……”他想要伸手去捕捉更多的温暖，想与她那件柔软的毛衣发生更多牵扯，抑制不住地想那些风魔到不着边际的事，脱口却是一个含糊的“我”。
“你什么你？”她横眉冷对，还在记恨那一袋零食大礼包的仇。
四目透过墨镜相对，气息隔着口罩纠缠。谁都没有更近一步，一任沉默做交流的媒介。
购物中心的广播却不合时宜地放起音乐，居然还是秦正羽的《放逐》。
两人俱是怔了一下。那歌声像是新年初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纷纷扬扬下，扑得人猝不及防。
“阿波罗永不造访的领地
月海泛滥漫无边际
魔女种下七十二根尖刺
钟表转动啮齿
张开血口蚕食约誓”
秦正羽的声音带着独有的冷感，让氛围霎时间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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