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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风魔


黎弦怔了一下,想起在《我是音乐人》里曾经问过秦正羽的,曾做过的最疯狂的事。当时他在自己胸口划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揭晓谜底便无疾而终。

        现在他的胸口就在自己眼前,而她遮蔽了双眼,不敢看那答案。

        “黎弦,你可以一直躲着我,拒绝我。但是,你不想先看清楚真实吗?”秦正羽松开了她,禁锢已无任何意义,他留给她自己做选择。

        真实。如投石入深潭,这个词在她心里扎出一圈圈涟漪,渐激起千层浪。

        自认彼此生来有云泥之隔,无论如何靠近都是隔雾看花。现在他却说要拨开云雾,现出真身。

        缓缓地,黎弦颤抖着松开捂住双眼的手,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映入眸中,进而引起瞳孔不可遏制的紧缩。

        起初她不敢看,只是单纯出于羞意,不曾想这光景无关风月,只有一片赤/裸/裸的真相。

        只见他的左胸口有一处黑色线条勾勒的纹身,曲线如流云般写意。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一个“x”。

        向来沉稳自持不染一尘的音乐贵公子,像是意气激扬的少年一般,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纹了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黎弦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他说得没错,她只知道那浮在浅层的表象,从不当真知道他的心意。

        一千零一夜的对骂,可以当作是他陪她无聊游戏;追到综艺上只为问一个时过境迁的问题,也可当作他还有些旧怨未了;即便是千般体贴万般挽留,都能轻贱为诱她入局的手段。只这胸口一字,是永恒不灭的烙印,沉重得无以复加的真相。

        她的名字就像是一道陈年伤疤,狠狠烫过他的心口。

        几乎是在一瞬,黎弦读懂了那首《放逐》的深意。

        “那禁忌的魔力

        叫白纸写成十四行抒情诗

        叫锁链磨出斑斑锈迹

        叫烙印永不抹去

        若主宰有仁慈

        祈愿赐予失忆”

        她就是那歌中的魔女,将一张白纸的十七岁写成抒情诗,又种下蚕食约誓的尖刺封印。而他被锁链永久地囚于时间的断层里,胸口的烙印时刻提醒着那段过往。在每一个几乎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的夜晚,都宁愿丧失记忆。

        看到她无比震惊的表情,秦正羽笑了起来,像是报复得偿般快意。他噙着凉薄而绵长的笑,恣意讥诮:“黎弦,当年你为了自己的愿望一走了之,而我呢?八年了,我仍然困在十七岁的那个夏天里。”

        他笑她,更是笑自己。

        黎弦的齿关轻轻震颤着,无力的辩白从嗫嚅的唇间抖落:“我没有……”

        秦正羽却视若罔闻,一步步逼近,声声控诉她在自己身上曾犯下的罪过:“你走了,因为我说我们不要再在那个什么小金音符杯里比试了,你却还想要较个高下。可你又怕输给我,所以干脆走了。黎弦,你心里想的、最重要的,从来不过是胜负而已。当初如此,现在亦是。”

        黎弦被他一步步逼到浴室的墙角里,退无可退,却已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了。她只是一味猛烈摇头,抵死否认他加诸的莫须有罪名:“我从来不怕输给你,只怕输了你。秦正羽,这是我唯一输不起的,也是唯一害怕的。我害怕《盛夏》只是你的一个即兴游戏,而我却信以为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独她会忌惮他的猛烈报复,他也会警惕她的温柔陷阱。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非但没让秦正羽感到宽心,反而令他觉得可笑。

        少年一片真心交付,却被冠上即兴游戏的恶名,这不可笑么?这样蹩脚的说辞,他怎么能轻信。

        清冷不着一色的眼眸早染上赤焰,愤怒蔓延着要燃烧一切。秦正羽撅住她的下颌,眼底是连天的炽火,唇角又噙着别样的冷,他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说:“黎弦,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黎弦却只是瑟缩在角落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我没有,我没有……”

        秦正羽终于忍无可忍,带着满腔怒气覆上她的唇,像是要堵住这令人生厌的狡辩。那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是一味将生硬的力加诸她的柔软之上,要她停止胡言乱语,要她品尝对着他撒谎的恶果。

        可那心魔之源过于甜美,让他一旦接近便不可自拔。不管初心如何,此刻他只想要恶狠狠地宣泄这些年来的隐忍苦楚,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这第三个吻,比第一次更凶猛,比第二次更缠绵,比山峰更尖锐,比海洋更辽阔。在深度、广度、力度任何所能想象的感官维度上,都无可比拟。

        黎弦一下子没有站稳,跌落在旁边的浴缸里,骤然打碎一池玻璃面,惊起波澜四溅。秦正羽仍没有放过她,顺势与她一同坠入浴缸中,继续这个似无止境的吻。

        浴缸里的水已微凉,坚硬的陶瓷硌得两人四肢关节生疼,浑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宛如彼此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咬牙前行,虽痛苦难堪,却仍不放。

        刚刚他曾浸在这同一池水中,于黑暗静寂里遥想无数日夜。现在换她浸在此间,感受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如潮席卷,将她狠狠淹没。

        他吻到她几乎崩溃了,在唇齿得以喘息间隙里,她终于不顾一切地向他吼出那压在心底的后半句话:“秦正羽,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闻言,秦正羽狂乱的动作遽然一顿。“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战栗,显然不是没有听清她的话,否则就不需有此一问了。

        黎弦双肩颤抖,带着哭腔,如他所愿:“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不是只有他独自咽下了所有的苦涩隐忍至今,她也一直在背负着沉重的真相默默前行。

        默了片刻,秦正羽缓缓松开了她,一直紧密相贴的身体之间终于有了一丝缝隙。凉风伺机而入,为一室激/情稍稍降温。这次她没有用牙齿,彼此的唇上却仍是残存红迹,昭彰着方才的激烈。

        她的脸上挂着水珠,湿漉漉的长发如海藻般沾在两颊,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秦正羽轻轻拨开那发丝,让她的脸庞完整地呈现在自己眼前,纵然凌乱,也越是凌乱,便越透着不可逼视的美。

        他默然看着她,拇指缓缓滑过她的脸颊,似是在审视那回答有几分真假。黎弦也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眶回视,仿佛这双眼能够通达一切真实的彼岸。

        良久,秦正羽忽然笑了一下。不再是冷峻严酷,不再是凉薄疏离,未带一丝讥诮,并无分毫报复。黎弦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笑了,只是单纯的笑,只是表达笑这个表情最原始的含义,一如十七岁的那个夏天,单纯而热烈。

        黎弦也不由得被那情绪感染,唇角不自觉向上微扬,渐渐烂漫。

        彼此错过了太多的时光,却在这一笑中梦回当初。

        秦正羽捧住她的脸,缓缓贴近,重新覆上她的唇。起初只是蜻蜓点水,似是在描摹彼此的轮廓。继而渐深渐重,裹挟着演唱会之夜未了的执念,携带着凌晨五点难耐的焦渴,从八年前绵延而来,都于此刻泉涌而出。

        最终,彼此在已经凉透的水中紧紧相拥,无边无际,无尽无终。

        忽然,秦正羽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跨出浴池。大颗的水珠从彼此的身上滑落,在地板上打出朵朵水花,湿痕蜿蜒遍布。他向来爱干净,房间里纤尘不染,此刻眼中却燃着凉水也浇不灭的焰,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黎弦紧紧搂着他的臂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毕生都悬在这一线上。

        房间里只开了过道的灯,光线幽昧,却不妨秦正羽精准地将她放在床上,继而整个人抵了上去,延续方才在浴缸中未竟的故事。

        周围干燥温暖,宽敞舒展,已无颠簸波澜。黎弦却更加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如置一叶小舟,于狂风骤雨中跌宕漂泊,任他掌舵。

        秦正羽曾说,既然他的歌是空的,她的歌是满的,彼此可以互补。可现在不像是要她把他的歌填满,倒像是他自己要将她填满了。

        六月的晚风吹起窗纱,吹得故人微醺。他们在宽阔的大床上辗转纠缠,早已做尽浓醉时分才会做的事情。

        直至最后关头,欲念灭顶,秦正羽仍维持仅有的一丝理智,咬着后槽牙对她说:“拒绝我。”掐在她腰上的手指几乎陷进皮肤。

        黎弦却只是缠着他精壮的窄腰,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秦正羽。”

        她抵抗过同学聚会的四手联弹,抵抗过《心之声》的国王游戏,抵抗过演唱会之夜情难自禁的吻,一间完美复刻的卧室,一碗减油减辣的酸辣粉,一段精雕细琢的旋律,一夜不眠不休的守候,她已经拒绝过太多次了。

        可抵抗不过他胸口纹着的真相。那一个字不仅令他陷进无止境的风魔,也拽着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说过他要什么都给他,这一回,她没有失信。

        秦正羽的瞳孔骤然一动,唯一的理智如风筝断线,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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