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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难道她出轨了?”江然花容失色的低呼一声。

“是的…”我哽咽了一下,噙着眼泪说,“刚才我发现她还把野男人带到家里来…”说完,我抱着脑袋哭了,泪水是止不住地流。

江然见我哭得厉害,连忙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可是想了半天,依旧找不出半个安慰的字眼,恐怕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灵魂伴侣的背叛,更能让人受伤的了。

她无能为力。

我沉寂了好长时间,才重新面对这个陌生且善良的女孩,缓缓将旧事轻歌慢诵,从相遇到相恋,从相恋到结婚,又从结婚到背叛,就这么伤心地诉说着。

沉溺在幸福中的我,每个细胞都充满喜悦,遭遇背叛的我,脸上满是惨白憔悴,神情慌张而无助。

自始至终,江然一直没吭声,只是安静的倾听,等到我讲完,她眼里泛着无助泪光,深深咬着嘴唇,然后紧紧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从悲怆中恢复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却又快速放下心,来自江然的关怀和温暖,让我感到白衣鲜马温柔的旧梦。

“谢谢你。”平静下来的我,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滴,又用力吸了下鼻涕。

“我都能理解的。”江然温婉点头,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你还是洗一下吧,不要那么冲动,这事得从长计议,起码要有证据才行。”

晶莹的水滴自我脸上滚落,洗过脸后,我已经清醒了很多,可那双沉郁的眼睛里,依旧沉淀着全世界的悲伤。

“你怎么不用毛巾擦一下?”江然温柔地笑了笑,她长身而起,不多时就将一条干爽清新的毛巾递过来,有风拂过,捎带起一阵特殊的香味。

“谢谢。”我接过毛巾,将脸上的淋漓水珠抹擦干净。

“苏大哥,你不用客气,咱们楼上楼下的也是邻居。”江然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温和地道:“听你说了大半天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江然,你可以叫我小江。”

我微微叹了口气。

江然紧了紧睡衣,她看出了我的尴尬和拘谨,咬着嘴唇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整颗心再度被提起来,带起一阵扭绞的痛:“我很爱她,如果她肯诚心悔过,我会给她一次机会的。”

“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江然微微蹙眉,问道。

“我这种情况,她肯定是怀不上的,单单这一条,就足够证明她出轨了。”我的语气有些冰冷。

“我觉得还是抓奸在床更能证明,现在你们还都有机会!”

“就怕越错越深,让彼此都没有机会了。”

江然一直劝我要冷静,这样大脑才能分析出来龙去脉,可是一想到景谣肚子里的野种,一想到被弄湿的床单,那一团怒火就飙升飞起,恨不得将那对奸夫手刃了才好。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临走之前,我对江然发出了邀请。

“不了,我待会儿去男朋友那里。”江然微笑着摇摇头。“那好吧,再次谢谢你。”我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苏大哥,你一定要冷静,别做什么傻事。”在门口的时候,江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水灵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心和请求。

我无奈地笑了笑,突然间,楼道里传来一道怒意凛然的女高音。

“这就是你不愿意要孩子的理由吧?”

景谣一袭包臀裙,踩着黑色高跟鞋,走路真正带风,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我心中“咯噔”一震,眼睛倏地瞪大,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浑身都颤栗了几下。

哗啦啦。

楼梯突然又下来一群人,有小区业主,也有装修工,我们听到拐角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眼里流露着看戏的冷光。

拧紧眉头的我,焦急地解释道:“景谣,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谣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扫了江然一眼,转而向我炮语连珠的质问:“她是谁?你还不打算介绍一下?你和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强压着火,这还没等到,反倒是被景谣倒打一耙,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景谣,有什么话咱们进屋慢慢说。”我唇齿轻启,带着三分苛求的语气,想伸手去拉妻子的胳膊,却被景谣恶狠狠地甩开了。

“你别碰我!”景谣眼里噙着泪水,神情慌张而无助:“怪不得我说我怀孕的时候,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原来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我,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你是个渣男!”

即便胸腔里翻滚着血腥的委屈,我仍是慌张地去抓景谣的手,急道:“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这女孩才刚刚认识,你可以冤枉我,但不能冤枉人家啊!”“呵!”景谣抖了抖胳膊,冷笑一声,用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我:“别再装了,你们是商量着该如和跟我摊牌吧?”

突然发生这种事,也让江然挺懵逼的,按照景谣话里的意思,她这是被当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在场的群众眼眸雪亮,指着江然和我,议论纷纷,仿佛我们刚才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正在这时,江然反而笑了起来,花枝乱颤,身体因为生气抖得厉害,声音很慢很慢地道:“这位大姐,明明是你背叛在……”

“小江。”我眉头一皱,急忙喊道。

即便被冤枉了,我还不想和景谣摊牌,届时这场闹剧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江然有点哭笑不得,但她也理解我的苦衷,吸了吸两下鼻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瞪着景谣道:“你不要乱冤枉人,我自己是有男朋友的。”

“小姑娘,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要脸的女人,还真是挺多的。”景谣嘴巴恶毒地道。

“你说谁不要脸?”听到这话,江然顿时勃然大怒。

“就说你呢?骚娘们!”

我见情况不对,两个女人越贴越近,急忙过去想把她们隔开,然而景谣动作更快,上前就给了江然一记狠狠地耳光。

啪。

“说你怎么着啊,你个小骚蹄子。”

我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急忙用手抓住了景谣再次落下的手腕,将江然护在身后,暴躁狂怒地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够我没够!”景谣咬牙切齿地吼着,拉扯间,我的胳膊也被她抓破了皮,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指甲印痕。“你能不能听我们解释?”我气急,手上力度加大了不少,狠狠推了妻子一把。

砰。

景谣跌坐在地,她强忍着痛楚,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眸子里写满了恨意。

见娇妻跌倒了,我紧张地呼吸困难,我急忙过去将妻子扶起来。

“你滚。”景谣的手握成拳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渣?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看你早就不想和我过了,那咱们就离婚吧!”

离婚?

离婚二字,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口!

难道我赖以为是的爱情,就真的稀薄如空气一样吗?

我觉得这两个字瞬间抽干了我所有力气,心脏疼得窒息,我捂着胸口,路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和嘲弄,让我感觉世界末日都来了,差点站都站不稳了。

“景谣。”心如死灰的我,恼怒的大吼:“你疯了吗?”

“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为了护着她,就这么对我,你不是男人。”景谣气得浑身颤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我急红了眼,下意识的想往前靠,我还话未说完,景谣便将她的小包砸了过来,对着楼上冲去。

“景…”

脸色铁青的我,压着嗓音发不出一个音,精致的菱格皮包,如同一记闷雷砸在我的脑袋上。

等我追上了楼,景谣已经锁了门,我在门板上重重拍了几下,急道:“景谣,你开开门,咱们把话说清楚。”门内,景谣的声音清楚的传了出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看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多看一眼,咱们明天就离婚,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景谣!”我脸色苍白,慌乱地喊着:“景谣,你开门,不要误会我。”

字字哽咽的景谣,惨兮兮地道:“但凡你有一点良心,在听到我怀孕的时候,也会表露出喜欢,原来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我急了,慌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助地把脸贴在门上,拳头无力地在上面捶着。

江然从侧面望着我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睛,心扉里仍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明明自己被戴了绿帽,现在却成为人人喊打的渣男,我的心里一定万分委屈吧?

今生至此,像个笑话一样,恐怕连我自己都嘲讽。

“她这样不开门也不是办法。”江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压低声说道:“我还是让男友过来一趟吧,这样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苏大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江然,我心中猛的一阵抽搐,同样是女孩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可在我的印象里,景谣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我茫然的点点头,心里又一阵阵的绞痛起来,眼眶里不时满溢着委屈的泪水。

她都怀了别的男人的野种了,却反要诬陷我做了渣男。

我们的爱情,除了偶尔的做一次外,真特么比纸还薄。

脸色苍白而憔悴的我,靠在门前不再言语,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过了一阵,楼道口传来低沉的皮鞋声,一个拿着手机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方卫山其实注视这边半天了,自家女友倒是没事,可那男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眼底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所有伤痕,都盈在眼眶里。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急死了!”江然不满地白了男友一眼。

“主办方要求我们尽快完工,所以加了会儿班,这里出什么事了?”富有磁性的男音醇厚迷人,令人有股如沐春风的温柔感。

“苏大哥上楼梯时不小心摔了,我就拉着我进屋包扎,谁知道让我妻子误会了,我们正闹离婚呢!”江然咬住嘴唇,撒了一个小谎,她很快又抬起眼睛,狡黠的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顿时被水雾盈满:“我也不想这样,本以为做了一件好事,现在却全被我搞砸了。”

现在的城市,如果没有两三把套路,都不敢说自己是农村来的。方卫山走近江然,温和的望着她,给她一个镇定的注视,唇角的笑弧,格外阳光温暖。

“你还笑,现在可该怎么办啊。”江然浑身都在颤抖,着急地道。

“你先别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吗?”方卫山又笑了笑,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江然仰望着男友,透过眸子里的盈盈水雾,任由方卫山给自己擦着脸颊的泪。

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景谣直挺挺的站着,她看了看方卫山,僵了约莫三秒钟,小眉头微微一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旁边看着,忽然心头一紧,难道他们之间认识?怎么景谣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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