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广告
电梯里一片沉默，霍砚寻没有走出去，电梯门自动合上。
紧接着电梯向下运行，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按了一个35楼。
他依稀记得一年前，算是刚刚出道的时候，对许繁橙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是在跟广告商的一次合作中，那次是甲方找到苏念可，请她紧急救火。圈内相对避讳这种救场方式，利益冲突太明显，对接手的下家没有好处。
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给许繁橙定制的文案策划，一夜之间全部推翻，甲方宁愿撕毁合约，也不想继续合作。
但这一系列产品线已经投产，迫于无奈，只好找到当时还是新人阶段的霍砚寻。
他的形象对原来产品的基调大致相同，品牌方对宣发进行小规模调整后，依然获得市场的青睐。品牌方市场部整整半个月没睡好觉，过程十分惊险。
公益广告的拍摄，选址在酒店不远处公园的草地上进行，已经提前报批使用，拉上警戒线，流量明星的出现，周围聚集了大量的粉丝围观。
老朋友哈士奇芋圆当然也来了，一脸容光焕发，很是精神，沉迷在警戒线外粉丝的尖叫声中无法自拔——不是冲着它喊得。
“珍珠！！霍珍珠！！！”芋圆跟她打了好几个招呼，姜楚楚才从恍惚的思绪中回神过来。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啊，是芋圆啊，好久不见。”
“你怎么不高兴？？你家主人虐待你了？？”
芋圆闻了闻她的味道，又很警惕性地看了看她主人，这个男人在它的眼里，长得真不像好人，“不过你这长得白白胖胖的，也不像被虐待了……”
“……欸，不是。”姜楚楚欲言又止。
ss-ky的成员都到齐，拍摄前，霍砚寻正式带着小狗跟他们五位打了招呼。
霍砚寻的年纪虽然比他们都大，但是出道时间晚了一年，按照圈内的习惯，两边都互相尊称了一声老师。
在他怀里的姜楚楚，对眼前的许繁橙，有种非常熟悉但不认识的感觉。
她记忆里的许繁橙，永远都笑得那么阳光明媚。
他从来讨论过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身材，至少在公开场合没有过，他为了保护粉丝，还逮过安保人员的咸猪手，他还……
“他本质是好的，组合里其他人员那样说，他只是附和而已。”
姜楚楚回想起刚才在电梯里宋明先和李锦成的对话，得出这样的结论。
正式开拍——
剧情需要，第一幕是李锦成带着小狗霍珍珠在草地上打滚、玩闹。
“李锦成这个到处玩弄粉丝的人渣……”
姜楚楚自然是能躲就躲，毫不配合，霍砚寻拿了好多狗零食出来，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导演无奈，临时换成芋圆上场。
“对不住了，兄弟。”姜楚楚默默朝着它呐喊，她实在是做不到跟这样的人亲密互动。
下一幕，是宋明先拉着她在公园跑步的画面。
姜楚楚情绪低沉，没跑两步就摊在一旁。
让霍砚寻连连跟导演道歉，“对不起导演，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没有带她出门的原因，没有怎么运动。”
导演又换成芋圆上，哈士奇跑得英姿飒爽，几次拍摄下来，反而是宋明先的体力先不行了。
紧跟着，是和许繁橙的互动。
她姜楚楚期盼已久的广告拍摄——
从萌宠节目的五公里回家之路，再到冲进水潭救下霍砚寻的壮举，为的就是这一天。
广告情景设定是，许繁橙在对面等着，她一个满怀奔跑进他的怀里，场面温馨中带着甜蜜。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剧情，是本命的拥抱——她要带着开心的笑容，竭尽全力奔向他。
但，姜楚楚的脑海里浮现着，许繁橙刚才在电梯里出现的那个笑容，是轻蔑，是无视，是对女生的毫不尊重。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眼前的许繁橙仿佛不是她追随了两年的那个人，这个拥抱，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
拍摄不得已暂停。
“对不起导演，可能是珍珠今天身体不太好……”霍砚寻抱着木讷的小狗，赶紧向导演说明情况。
“没事没事，我们做节目的，知道小动物和小孩是最大的变数，不好控制，我们有另外的方案，不用担心。霍珍珠早点好起来，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导演轻柔地摸了摸小狗的头，以表鼓励。
“谢谢导演。”
接下来的拍摄，霍砚寻抱着她在旁边围观——姜楚楚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边在说，许繁橙跟队友不一样，他出淤泥而不染，自己懂得拿捏分寸，而且在队里的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而另一边反驳道，许繁橙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既然能跟队友说这样的话题，肯定私底下不止说过一次了……
最后，两个小人打着打着，把姜楚楚的脑袋打成了一坨糨糊。
临近深秋，夜色比以前来早了很多。
因为霍珍珠的状态不好，被删减了大量的镜头，幸好还有芋圆和其他小狗在场，和ss-ky的广告拍摄顺利结束。
“霍珍珠，记得来找我玩，我家在海城玫瑰园小区！！”
芋圆依然没有忘记邀约，但情绪不高的姜楚楚，没有放在心上。
回家的路上，小狗耷眬着脑袋，靠在霍砚寻的大腿上，气温骤降——姜楚楚的心比现在的气温更凉。
紧接着，几颗白色的点点落在车窗上，引起了霍砚寻的注意。
“今年的初雪怎么来得那么早？”
司机老刘平时不爱说话，身材魁梧，还充当着半个保镖的角色。但看到这场浪漫的雪景，也为之动容。
“就是。”在旁边的东哥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里。
“珍珠你看！！是今年的初雪！！！”
霍砚寻按下车窗，冷冽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让反应迟缓的姜楚楚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因为小狗的冷颤，他又把车窗按了回去，接着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隔着衣服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免得着凉。
海城的夜景颇负盛名，车河灯光闪烁蜿蜒，初雪落下，分外浪漫。
东哥看到朋友圈的反馈，笑着跟旁边的老刘分享道：“你看，年轻人的花样就是多，我一发初雪来了，他们都说要吃炸鸡和啤酒来着。”
“那肯定是，我等会儿回去也要点一个。”老刘连连表示赞同。
“炸鸡加啤酒……”
后座上的霍砚寻拿出手机，点开外卖app，选了半天，终于下单。
今天是初雪，他心血来潮，想跟霍珍珠一起过这个不算节日的节日。
炸鸡里面有较高的盐分，他从来没有给霍珍珠吃过，今天偶尔开开荤，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一回到家，霍砚寻顺手把外卖放在了桌上，香气四溢。
按照往回小狗的性格，肯定直接跳起来，非常暴力地把外卖包装咬开，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不一样，今天的霍珍珠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了。她呆呆地回到自己狗窝，眼睛里失去了神采，整条狗看着有气无力。
房间里的暖气被霍砚寻一早打开，他去换了件衣服，外卖依然在桌上，没有动过。
他对外卖原封不动的存在有点诧异——“……？”
小狗依然躲在自己的狗窝里，不愿意出来。他本想抱她，才发现霍珍珠死死拽着狗窝不放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连狗窝一起抱着霍珍珠，亲手剥开了炸鸡的皮，拿到她的嘴边，柔声哄道：“怎么了？”
“没有胃口，不想吃。”
姜楚楚的心思还在许繁橙的身上，她仍在怀疑与否定的双重纠结中。
她现在最想做的，是一点点去翻本命的物料，去找到那些可以佐证他人品并不坏的资料……
来说服她自己。
ss-ky的其他人可以是太空中的垃圾，但许繁橙是太空中的一颗星。
而不是在对家这里当狗，吃炸鸡。
“呜呜呜……”姜楚楚好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珍珠，你到底怎么了？”
霍砚寻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转了好几个频道，没有想看的，最后停留在了一档美食节目。
“咔擦！”套餐中的啤酒被他打开，喝了一口，很刺激，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喝过啤酒了。
配上炸鸡，窗外的雪花还在落下，虽然小狗今天情绪低落，但霍砚寻却希望，时间能在这里停留久一点。
“咳咳……”可能是他很久没有吃这么刺激性的食物，让他的胃突然升腾起些许烧灼感。
“咳咳！！”
霍砚寻一阵猛咳，把情绪低落的姜楚楚给“召唤”回来——她回头看，他的脸色惨白中透着铁青……
“这是怎么了？？”姜楚楚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跳起来。
霍砚寻捂着肚子，非常痛苦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霍砚寻，你怎么了？？”姜楚楚急得团团转，她喊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喊得都是狗叫……
“……”他没有答应，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叫救护车，快，电话……”姜楚楚很清楚应该怎么做，她立马把他的手机找出来，但解不了锁。
而且，她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说话！！！
十万火急，她要冷静，她要出门，她要出门搬救兵！！
姜楚楚一下冲到大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高级电子锁，这锁连个把手都没有，现在的她根本别想打开，对身为小狗的姜楚楚是难以克服的巨大障碍。
“完蛋了完蛋了！！找苏念可，苏念可在哪里！！小姐姐，再拖下去，真的要去社会新闻版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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