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野心昭然
元妧沉思片刻，抬眸对封旭道“王爷无甚想对臣女说吗？”
“或是换句话来说，王爷无甚想要的吗？”
屋里的空气逐渐凝结，他的双目微眯，淡漠而无情，“元小姐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有所求的吧”，她垂眸一笑，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意味，“王爷有所求，臣女也有所求，何不结伴求取呢。”
“本王有何所求？”
“王爷心如明镜，何须臣女说破”，譬如皇位，封旭瞥了她一眼，语气清淡说了句，“你就这般笃定本王会与你合作”
她挺直了脊背，言语嚣张道，“如王爷信中所说，臣女有权势最盛的父兄，再者，臣女亦有旁的女子未有的心计与谋算。”
封旭闻言，朝她望去，冷峻的目光里，透出些许探询之意，嗓音冷淡至极‘“条件。”
她慢慢抬起美眸，盯着面前的男人，道：“臣女要当皇后，不论将来是王爷或是太子殿下荣登皇位，臣女都是皇后。”
他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冰寒深渊一样的眸子凝视着她，如同盯着无法逃脱的猎物一般，那双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颔，眼神顿时变得如妖孽般邪魅，忽地掐住她的脖颈，一把将她拉近到眼前，她的瞳孔一瞬间收缩到极致，背脊僵硬，呆呆的望着他。
“那元小姐是想做本王的皇后，还是太子的皇后呢”，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温热的气息，痒痒的扑在她脸上，她面色无任何变化，眸子平静如潭水。
她音色极为阴冷，“王爷错了，臣女是大衍的皇后。”
封旭微微挑眉，松开了她，走开数步，与她拉开距离，“元小姐还当真是与旁人不同。”
她垂眸一笑，“谢王爷夸奖”，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本王应允你，同样本王也会护你元家富贵无恙。”
“元家是否无恙与我何干”，她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目光冰冷，仅仅只是嘴角牵出一丝微笑而已，封旭听了这话，倒是毫不惊讶，淡淡道：“看来传言非假啊。”元妧垂眸一笑，笑得十分好看，她是傀儡师所造，生得同故去的元妧，也就是元止止，一模一样，可两人的脾性，却是大不相同，死了的那位，娇生惯养，性格最为乖巧，柔弱得如小白兔一般，可她却不是如此。
“你元家形势如今这般紧张，你倒是不急，养育之恩元小姐倒也不顾。”
“养育何在？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元妧自嘲道，从小到大，她只是一个傀儡，无父无母，元家人待她好，不过是对着她这张脸，生出的怜悯之心而已，她最讨厌他们一脸关切的叫她止止，止止，早就是个死人了，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那个死人的替身，想到这，她的眼眸的寒色愈发深了。
“不过，臣女这势单力薄的，实难成事，还需王爷人力与财力的支持，臣女如今是和王爷一条船上的蚂蚱，想必王爷定会施以援手”，少女眼眸中露着精光，此刻如同狐狸一般狡黠。
封旭听着不禁蹙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少女又出声‘
“臣女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只要黄金一万两，另要两位王爷府中武术精益的影卫，哦，还须得是女子，王爷富可敌国，想来这些也不过寥寥之数，臣女先在此谢过王爷了”，少女说着，起身微微一拜。
封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元小姐还真是谦逊，好一个贪得无厌，寥寥之数。”
“谢王爷夸奖”说罢，眉目含笑的看着封旭，“来人”，屋外的侍从听到声音推门而入。
“将墨柒、墨染给她，另去库房取一万两黄金”她还是有些惊讶，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封旭的贴身侍卫对那一万两黄金好似不在意，却是听到要了两个影卫，再次确定询问，“主子，墨柒和墨染——”
那少年话还未说完，话便被他冰冷狠厉的眼神堵回去“是”。
少年走到隐秘的后院，四面看着无人，却忽窜出十人，个个玄衣着身，看着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和风华正茂的女子，“哦哟，这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墨言大哥啊，怎么得空到我们这了”，少年郎言语嚣张，“主子有任务”。
十人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起来，眸中透着杀气与狠绝。
元妧取了一万两黄金，足足三大箱，指挥着侍从搬上马车，忽地元妧回眸，见两位黑袍女子朝她走来，面色同她们主子一般冰冷至极，元妧略一迟疑，面上半带轻笑，两人走到元妧身旁，冷眼瞧着她，眸中隐隐透出嫌弃，一个黄毛丫头，还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官家小姐，如何成事，不晓得封旭为何会用她。
“你们便是墨柒、墨染吧”
“属下墨柒”“属下墨染”
墨柒长得艳丽，有些许精明，墨染长得清秀些，元妧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
马车停在东和街，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阳光淡淡地铺洒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行人不断，那楼阁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燕采阁，皇城最大的青楼，是世家子弟最为聚集之地，外看红砖绿瓦，锦纱悬梁，好不奢华。
马车闯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停”元妧开口，三人下了马车，抬眸眼前便是一家酒楼，与燕采阁打了个照面，这酒楼虽处在黄金般的地段，却是生意惨淡，连门外的牌匾都有些落了灰，这酒楼早在数月前便已如此，她平日经过都特意留心了些，墨柒墨染疑惑的对视，见元妧走进，连忙跟上，店小二趴在桌上打瞌睡，掌柜的敲着算盘唉声叹气，见有人走进店，喊道：“快醒醒，来客人了。”
店小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元妧一身打扮，身后还跟了两个杀气腾腾的女子，便知身份非富即贵，谄笑道，“客官里边请”说着，让出一条路，“三位客官来点什么”。
“如今这生意可真不好做”元妧端坐在长椅上，墨柒墨染立在身后，那店小二眉头顿时紧锁，垂头丧气的，“哎，谁说不是呢，人人都说这东和街寸土寸金，可我们家这生意却是越做越亏啊。”
掌柜的听到两人的对话，故意咳嗽了几声，那店小二朝元妧凑近了些，“我跟你说啊，我们那掌柜整日就只知道敲算盘，还不许我们说丧气话”，元妧笑了笑，“是吗，难不成他是这酒楼的老板啊”，店小二不屑的一哼，“就他啊，他才不是呢，他是给别人办事的”，掌柜的好似察觉了什么，朝他们走来，店小二乖乖闭住了嘴，同元妧拉开距离。
“这位小姐来了好一会了，可要吃点什么，我这酒楼，可只做吃喝的买卖”，那掌柜神色严肃。
元妧见那掌柜的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语气便和善了许多，“掌柜的，这酒楼的生意委实不好做，不如做我的生意如何。”
掌柜的听了此言，眸色一闪，脾气忽的火爆了起来，“不做不做，什么生意都不做，三位若是无事，就赶快走，别耽误我做买卖”，说罢，看向店小二，厉声道，“还不送客”。
“你怎么说话的”墨染拔剑往前站出，一脸愤懑，元妧看向她，不崩着个冷脸，倒还算生动有趣，墨染见元妧眉目含笑的盯着她，一时有些无措，“你，你看着我作甚。”
那掌柜的转过身，气得跺脚，“皇城帝都，天子脚下，你还敢动武不成。”
墨柒一把拉住神色冲动的墨染，元妧很是识趣，起身甚是有礼的笑道，可那眼睛中的狠色却是藏不住“掌柜的莫动怒，我们走便是。”
说着，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人，墨柒墨染明白的点点头，三人便出了酒楼，前脚刚踏出，后脚酒楼便关了门。
墨染眼睛瞪大了些，在酒楼外大喊，“谁稀罕”。
墨柒摸了摸墨染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元妧见此场景，不禁捂唇一笑，两人尴尬的低头，墨柒开口道，“小姐见笑了，墨染性子有些急躁，还望小姐海涵。”
元妧俏皮的朝两人眨眼，“放肆些也好，这样看着才像是寻常的女子，别总冷着脸，我如今既已成了你们的主子，你们便不必像从前在王府般拘谨，还有，你们二人，不论何时，定要信我”，两人闻言，同声道“是”。
墨染看着马车上载的黄金，“小姐，这黄金该怎么办啊”，元妧好似也有些被难住，乍然灵光一现，冒出一想法。
“哎哟，二小姐您回来了啊”管家小跑着到府外迎接，抬头见元妧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的女子，问道，“小姐，这两位是——”
元妧不以为然的瞥了身后的两人，“我见她二人可怜，半道上捡的”，管家打量了两人，衣着整洁，目色冷静，根本不像是半道上捡的可怜人，管家的话刚到嘴边，“嗯？”元妧语气不耐烦的哼道，冷冷的盯着管家。
管家只得讨好的笑笑，“那小姐，她二人——。”
“我自有决断”元妧声音冷而媚，管家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是，都听二小姐的。”
“今日我顺道拾了些鹅卵石，打算铺在我院子里，来人，将我马车上的三箱鹅卵石搬到我院里的库房。”元妧一本正经的说着，墨柒墨染同时看向元妧，神色诧异，管家更是一头雾水，“啊？鹅卵石？”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元妧质问道。
少女镇定自若，“来人，快小心的搬下来”，管家连忙朝下人吩咐，“二小姐，这拾鹅卵石怎敢劳烦小姐呢，小姐别累着了”。
“本小姐乐意”
“是是是”
元妧眼中露出一丝异样，见下人毛手毛脚的，心也不由忐忑，眉头微皱，管家见了，呵斥下人道：“都给我小心些，不许磕磕碰碰了，搬到二小姐院里的库房。”
一华丽的马车忽停在众人眼前，窗帘掀开一角，一清朗英俊的男子的面庞出现在眼前，众人纷纷一拜，“见过太子殿下。”
封玉琊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笑，“不必多礼。”
朝元妧望去，“元小姐如此忙碌，是为何事啊？”元妧也笑得格外温柔，刚要开口，管家便抢声答道，“是在搬我家小姐拾得的鹅卵石呢”，她轻咬红唇，强撑住笑容，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封玉琊顿了一下，缓过神来，“既是如此，那本王便不打扰了。”
他望向她，眼角噙着微笑，不觉让她心头一暖。
太子的马车离开了，墨柒墨染未料到，传闻中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原是这般的温柔似水，知礼晓事，当真是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不似她们的主子，整日摆着一副臭脸，像是旁人欠了他银钱一般。
太子的贴身侍卫微微凑近帘布，开口道：“殿下，依属下看，那箱子精巧得很，并不像是用来装放石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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