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性灵
壬珏定了定心神，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分毫，只是道：“我是谁？我当然就是我，壬珏！”
“至于你所说世界众人的联系，如果真的有那种存在，为什么不能是我？”
众人一噎，愣神看着他。
这句话并非狂妄。
这个世界的循环拥有固定的时间长度，根据王远黎提供的信息，循环的开头是2002年之前23年，那年同样是壬珏降生的年份。
此外，还有目前壬珏接触的人物中或多或少都和壬珏有一些联系，或深或浅。
虽然只是猜测，但事实、真相却在向着猜测靠拢。
他一直没有细问23年前循环开始的准确时间，只是不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如果这个世界的异常真的和他有关的话他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应对，如同现在一样。
壬珏经过身体的强化后，记忆力很强，可以回忆起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事情，可以肯定自己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成为众人联系的际遇。
如果不是过去，会不会是未来？
众人的共同联系是否就是因果律的体现？结合「因果干涉系统」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循环在遵循因果律的掌控，但为什么是壬珏？
这些都还没有答案。世界异常的起因是壬珏还缺少足够的条件去证明。
壬珏相信自己的记忆，但脑海中诡异空白的记忆又在提醒他自身还有秘密未曾发掘出来。
其他人在经历「因果干涉系统」操纵时会被幻觉、假象蒙蔽，看不清自身所处的因果，豪赫尔却通过能力窥探了众人记忆。
他所说的那个结论很可能是正确的。
壬珏没有理会三人的惊愕，向阿帝雅问道：“那个特殊生命体的准确位置你什么时候可以确定？”
阿帝雅收拾心情，道：“它似乎正在完全恢复意识，当它完全醒来，他的生命波动会更加醒目，那时我就可以找到它，这个过程不会很长，两个月内会有结果。”
“安格托呢？他的踪迹凭你们两人都无法察觉吗？”
豪赫尔和阿帝雅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阿帝雅说道：“安格托在消化完奥洛斯前都不会出现，这点我们很肯定。至于他消化掌傀的周期，我们没有情报来源。他动用了某种未知的手段躲藏起来，在他消化完之前，很难寻找。”
“他之前有这种能力吗？”
阿帝雅看了一眼豪赫尔，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自从我们一起经历过一件事情后，好像每个人都有某种变化产生。”
又是那件事情…壬珏心中思考。
“你们之前的经历有什么异常？”壬珏目光直视豪赫尔，示意他回答。
豪赫尔不敢否认，“黑涂佣兵团总共有正式队员八人，预备队员四人。在一颗星球探索文明遗迹，完成佣兵任务时，被卷入了一场「王座」之间的战斗。”
说到这里，豪赫尔面带恐惧，又隐含向往，道：“交战双方在「王座」中享有盛名，是这个时代中「王座」阶位的巅峰人物，是超越「天启之王」的存在。几乎可以纵横我们游历地点所在星系。”
他苦涩一笑，“「王座」阶位的差距太大了，作为可能是「王座」后期的强大存在，我们仅仅是被卷入战斗余波，佣兵团人数也大幅度锐减，最终残留我们四人。
“「王座」层次中「天启之王」后还有名为「真王」以及「灾王」的称号，交战双方中有一人在那个星系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称号——寂静王。
“另一人真正来历不明，但同样是「王座」层次，他在那个星系中所到之地必然伴随着混乱与毁灭，闯下莫大名声，被畏惧者称呼为——绝灭王座。
“在那场战斗结束后不久，我们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由于「王座」力量的战斗余波影响，我们众人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只知道有些队友在余波中影响死亡，之后我们的记忆就中断了。不知如何到达这里。”
阿帝雅脸色同样泛起恐惧：“「王座」阶位中「天启之王」后具体的晋升途径以及方法我还没有资格接触，只知道「王座」后期具有独特的称呼。交战双方仅仅是战斗余波都差点摧毁一颗完整星球，我们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
“寂静王…绝灭王座…”壬珏脑海中划过这两个名字，感觉两个称呼似是有某种莫名的力量。
“他们到达这里的方法未知，却跨越了「真界」之间的距离，听他们口中所说，这也不可能只是依靠「王座」的阶位就能做到。”
壬珏沉默几秒思考，但随即将想法抛之脑后。现在想这些终究没有答案，连伊甸世界说实话壬珏都没有途径抵达，更别说弄清楚他们到达这里的真相了。
他收拾思绪，整理后续的计划，说道：“既然没有答案，就不用管了。安格托的踪迹你们需要继续寻找，途径换一下，两人合作，一个探测他的生命特征，另一个在众人的记忆中找一找他的痕迹。”
壬珏又看向罗佳期，道：“你的话…就去利用你的途径找一找安格托的痕迹，他比任何人都有威胁，关乎我们所有人。”
罗佳期脸上一直挂着柔和的笑意，此时亦是庄重道：“明白，我会发动人注意一下。”
两人都没有提罗佳期真正身份的事情，不管这个世界异常的起因是什么，「使徒」的威胁性超越所有事项。
……
晚上，壬珏回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将一个黑色刻有各种交织纹路的金属箱放到客厅桌面上。
箱子长50厘米，宽45厘米，高35厘米。它本质是「性灵转化器」的外层保护装置。
「性灵转化器」被豪赫尔藏匿在天际大厦，在今晚回到并州市后，壬珏亲自和豪赫尔取出拿回家中。
打开方式，使用方式以及一些其它的信息壬珏在回来的路程中通过豪赫尔都已获知。
抬手一按金属箱子表面，内置的能量块立刻灌输能量到箱体各处，箱体表面镌刻的无数纹路亮起，正面的有7×7的方块悬浮飘起，底部闪烁灵能白光。
外层保护装置事先设定密码图案保护内部的「性灵转化器」，在锁定后会随机打乱密码图案，并设定正确拼合路径，组合成正确图案才能解锁。
壬珏手指拨动金属方块，方块移动、贴合、连接，最终组合出一个由超过二十条曲线拟合成的眼球图案。那个图案壬珏曾在豪赫尔爆发「弥使徒」阶位时见到过。
嗡嗡的鸣响声在图案线条中回响。
四十九块方块上各种纹路形成完整回路，拼和为一张完整的金属板，继而向下一沉，嵌合入箱体。
嗤！
保护装置内真空层涌入空气，气流涌动太快甚至有啸声回荡。
金属箱锁钥验证完成，箱体向上自动掀起，暴露出里面真的「性灵转化器」。
看到「性灵转化器」的样子，壬珏就算事先知道，面色亦有些意外之色。映入眼睛的并非是他想象中具备高科技含量的金属装置，而是一个富有神秘感的雕像。
雕像整体呈现为玉白色，晶莹润泽。壬珏轻抚雕像表面，能感觉到微微的寒意，触感反馈倒是金属的坚硬质感。
雕像整体形象根据豪赫尔所言，是来自伊甸世界神话体系中的灵体生物。
雕像头部具有四张不同的女性面孔，重叠在正面，导致看起来有些邪异。后背有四翼，精巧地绘制了羽毛的纹路。
她的身体上披满了毛皮，毛皮下可以隐约看到有无数眼睛半合，这些眼睛每一个都仿佛在注视着人。雕工过人，壬珏甚至有种雕像活着的错觉。
壬珏按压雕像的后背羽翼，雕像骤然一亮，自内部释放出迷蒙的光辉，光辉照耀下，雕像身躯上的眼睛一只只睁大，凝视着壬珏。
在这瞬间，壬珏竟然产生了一种威胁感，身体没有伤痕，却有尖锐物刺入身体的虚幻痛感。
“嗯？”
壬珏凝聚注意力，再度专注凝视，雕像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放下雕像锁好金属箱，壬珏轻轻自语：“「性灵」…转化…”
根据阿帝雅和豪赫尔提供的有限信息，「真界」生物都拥有作为智慧生物的本质之一——「性灵」。
「性灵」是伊甸世界的科学家阿费诺克•伯顿发现的特殊本质，拥有「性灵」与否是判定是否为智慧生物的标准之一。
同样，拥有「性灵」才是成就灵能超凡体系补全自身的前提。
通过一次次的补全，灵能力者晋升更高的阶位，掌握更强的力量，「性灵」亦是在一次次的进化。「性灵」的进化又是灵能力者本质的进化，可以更加接近世界本身。
「性灵」的发现成为解释灵能超凡体系的理论之一。生灵通过各种特殊途径增强生灵本质，才能成就更高阶位。
只有「真界」的生灵才能利用特殊途径跨越「创生序限」。「创生序限」限制了「真界」生灵的上限，凭借自身，生灵永远无法超脱世界本身。
这时候，需要特殊途径才能完成自我升华。但所有「真界」中，并非都有特殊途径的产生。此外，不同途径抵达的终点亦是有所区别。
具体的信息阿帝雅和豪赫尔两人并不清楚，他们所说的都是流传于伊甸世界的传说、传闻，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说法。
这些信息的正确性有待商榷，但某个方面上的确启发了壬珏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以父母的作息时间这时候已经睡了，
壬珏自语道：“明天…”
他的眼中略有迷茫，很快恢复清明，起身去卧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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