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武馆推荐
壬珏走后,黑叔僵直的身躯才缓缓放松,几乎站不住脚。
通风报信的小伙子爬起来面色有些沮丧,道:“又碰着一个硬茬子。武馆的人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武馆的人。”黑叔肯定道,抬手将几个手下拉起。
“我见过真正武馆的武道家,他们的精神气质和那个人不一样。”
在对方瞥来的一眼之下,他甚至凝聚不了任何反抗的意志。那种威慑力,他接触的武道家根本做不到。
“阿飞,小巴,波仔,肥龙,你们四个没事吧?”
四个人摸了摸身上,几人相继回道:“没事,就只是撞了一下有些疼。”
“看来对方还是手下留情了。你呢,土球。”黑叔看向最后通风报信的小伙子。
“我也没啥事,就是摔了一下。”
“他能有啥事,上来就扑水沟里了,现在真成‘土球’了。”
四人哄堂大笑。
土球有些难堪,抹了一把泥水,强自说道:“你们还不是被一脚踹飞,我都看到了。”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走吧,挑下一个做一单。以后绕着他走,切记不要招惹他。”
黑叔说着,将几人推入暗巷。最后扭头看了一眼壬珏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道:“会宁村…”
“黑叔,你说啥?”前面土球扭头问道。
“没什么,快点走你的。今晚还想不想吃顿饱饭了?”
土球连忙扭头前行,不敢再说话。
黑叔亦步亦趋跟着几人,没再回头。
……
“会宁村来的小伙子是吧?”
壬珏刚跨过石条做的门槛,就听到一个人大声喊道。
“是我,怎么了?”他挂起淳朴温和的笑容,这是背景伪装设定之一。
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干瘦的老人,身体佝偻,一条腿残缺,手边放着拐杖,坐在天井一侧的台阶上。
壬珏记得这里的人都叫他老梁,传闻说他以前是一个警卫,被人报复落得现在的下场。
“小伙子不做工每天转悠些什么,外头这两天可不安生,附近的帮派又有动作,我劝你啊,不要瞎溜达,找个正经工作安稳度日。”
“我知道了大爷。这两天不是想打听点消息看看哪儿招人。”
“没头苍蝇乱转有什么用,想知道啥,问我呀。要说这贫民区有谁消息灵通,那没人敢说我第二。”
“真的假的啊,那武馆的事大爷知不知道?”
“武馆?”老梁目光诡异看了壬珏一眼,“你想当武道家?”
“武道家…”壬珏心中咀嚼一下这个词汇。
心中有点惊讶,老梁似乎还真知道点东西。面色仍然维持假笑,腼腆挠头道:“今天要不是跑的快差点被几个地痞差点抢了,想着学点防身的招式。”
老梁恍然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伙子还不错,知道要跑,要别的愣头青做出点啥可就该后悔了。”
“说回正题,要说武馆和武道家的事我老梁还真知道不少。那些帮派后面都有武馆支持,才这么猖狂。”
“帮派不是和武馆对立吗?”
“那是以前了,现在帮派没武馆支持哪能存活下去。武馆的人霸道的很,又有上面的政策支持,帮派不顺从一夜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附近有什么武馆我能接触?”壬珏装作向往的样子问道。
老梁打量了壬珏一眼,啧啧两声道:“凭你的样子,难。”
“我怎么了?武馆还有什么选拔规则?”
“首先你得有钱,武馆可不是什么善堂,你得交钱才能学个一招半式。”
壬珏脸露难色,肉痛道:“要多少啊,我从乡下是来打拼的,可没有闲钱。”
老梁张开五指,道:“这个数。你才能入门。”
“50?”
“500!”老梁掷地有声,“低于500块你可以回去找工作了。”
“500?我这干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
这个时代居住在这片区域的人平均一年收入在700块左右,500块对于一些人来说还真不是小数目。
老梁鬼祟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花的钱少一些,但可能这笔钱会打水漂,你要不要试一试。”
“梁大爷,你继续说啊。”
“花50块,你能得到一个测试武道资质的机会,过了,你这50块就全额返还,还能得到武馆的奖励。要是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
壬珏当然懂他的意思。
“说了这么多,梁大爷你还没和我说武馆到底在哪儿。”
“呦,看来你是有点想法,也有积蓄。那跟我走吧。”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壬珏伸手想要搀扶,却被他躲开。
心中高看他一眼。看着他艰难跨过门槛,跟在身后,向贫民区外走了一段路。
他在一处宅院前停下脚步,在黑漆大门有节奏地扣了几下,里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道:“寒风砭骨。”
“炽热如炉。”老梁回应道。
原来进门还需要暗号。
壬珏没有使用痛苦虚力察看里面的人,但他可以直接感受生灵的本质。里面有几人的确有些实力。
门自里面打开,一个精壮的汉子探出身体扫视了两人一眼,道:“又是一个想登天的吧,钱带够了吗?”
老梁扭头看了一眼壬珏,壬珏微微点头。
有些东西在贫民区得随身携带,放家里或者其它地方都不够安全。老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带了带了,我领的人丁兄弟还信不过吗。”
老梁眼神示意壬珏拿出来。
他自大襟长衫中摸出一团粗布,打开里面有很多零碎的纸币,各种面额都有,“慌乱”数了数,发现刚好五十块超出一点。
这些钱是壬珏“抵抗抢劫”获得的钱财。
拿出多余的,粗布包裹递给开门的大汉。
大汉接过后道:“行了,进来吧。”
大门敞开,两人相继迈入其中。
进入后,壬珏发现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
外表和如同石库门建筑类似,黑漆大门,门框门槛都由石条做成,进门有一天井,两侧设有厢房,正面是客堂,可以看到其内两侧深红木椅。
和壬珏居住的石库门不同,这里更加宽敞,面积更广,两侧也没有被分割成鸽子笼。
有三个个身形健壮,古铜色皮肤的青壮站在最前方,目光逼人指导教学。
天井中则有五人正在训练拳脚。他们俱是年岁不大的少年,身体不像外面那些贫困家庭虚弱,精神面貌也决然不同。
呼喝之间拳拳生风,若是让他们对付那些地痞流氓也不难。
姓丁的大汉将壬珏领入天井,将钱财放在一边一个箱子里。走上客堂台阶,转身面对众人后就默立像是等待。至于老梁,此时甚至来不及和壬珏说什么,安静站在门口,没有移动。
壬珏关注的却并非天井练拳的几人,他向着正面客堂看去,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自里面走出。
老人两鬓斑白,披头散发,无半分老态,雄姿英发,身上竟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气势。
“嗯?”老人刚踏出客堂,目光陡然一凝,看向天井空地。
此刻壬珏已经收回目光,凭借「外相」的特殊性,无人可以觉察到他内敛的种种力量。
其他人也都正立在天井,没有动作。
老人环视一圈,无人直视他的双眼。心中略微狐疑,却没深究。
他身姿挺拔如松,背负双手站在前方,缓缓说道:“我是本次测试的裁判教习,名字等你们测试通过才有资格知道,”
“你们六人不论有任何基础,从测试来说,都没用。我们要测试的有三项,但有至关重要的一项,只要那一项通过,你就可以成为我极意门的弟子。”
“若是那一项不达标,立刻走人。在我这里,不要废物。想要获得尊重,那就给我通过测试。”
老人声音如雷,气息平稳,丝毫没有起伏。
“丁卫,介绍规则。”老人坐在有专人拿出的太师椅上,招呼说道。
丁卫,也就是开门的汉子。闻言深情一肃,上前两步站到众人身前,却没有挡住老人的目光。沉声道:
“这第一项,可以称为‘术’,武术之‘术’。你们需要演练一门由我展示的基础武道法,架势合格,再评判等级。”
“第二项,我们称为‘意’,武道‘意’志!在我极意武馆中,意志为先。如今时代,追名逐利者如过江之鲫,毋言正否,唯有志者,事竟成!我们要测试的只有一点,忍耐疼痛。”
“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测试,这是我极意武馆自创立之初就延续传承至今的标准,通过者,入我极意门正统,不通过那就离开这里。”
“当然,若是你有积蓄,也可加入武馆,成为武馆弟子。学得一招半式对付一些恶棍没有问题。”
“最后一项称为‘觉’,具体测试项目由裁判教习亲自入厢房测试。”
老人端坐木椅,安静听到最后,此时道:“介绍完,那就直接开始吧。”
“是,教习。”
总共四个健壮青年闻言异口同声答道。
丁卫走至天井,面对众人。刚才指导练习的三人此刻立在两侧,面容肃穆,如同雕像。
整间宅院中,加上壬珏在内的六个测试者不管内心什么想法,此时都面色沉凝。
壬珏说实话此时有些意外进展如此顺利。随口一问的贫民区老头竟然知道武馆的消息。五十块领入门,带到这里。
而且老梁似乎将他领入了一个明显不是普通测试的地方。“极意门”和“武馆”有些差别。
另外那些年岁比他小的少年似乎也不是和壬珏一样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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