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他这几个词儿叠加在一起，对女生的形象可谓是重创。可岳栖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边说变笑，几乎笑出猪叫，“洛鲸贝，你这点真是完全没变，不，不，不，你变得更狠了，以前虽然会凶，但不至于毒舌。”
“你指的哪点？”洛鲸贝不解。
“严格啊！你比我爸妈、老师，都还严格一百倍。”
听起来，她并不抵触。看来他的严格管教，对她挺适用。还是没长大的小丫头！
“那还不赶紧回学校，好好温习，别到实习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他趁热打铁，督促她别再在外面疯，特别是，还和一群男的，估计还喝了酒，他烦得直挠头。
“洛鲸贝——”她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他似乎感到一股热浪，由话筒中传来，烧得他脸颊通红。
沉默，一直沉默。
“既然你现在没事做，不如来接我吧？”岳栖声音又低又轻，既像是羞涩，又像是不愿身边的人听见。
“我？接你？为什么？”洛鲸贝感到很诧异。
岳栖再次陷入沉默。
他开始后悔这样说话，曾有许多洛说他爽朗，是个直白性子。赋予他的这个词，当下用人类的网络语言诠释，更为准确，他的确不弯，很直，也很白痴。
他觉得自己很欠揍，洛鲸贝的人品，很快就要被他败得底裤都不剩了。
快——想办法补救！
他原地吐气，不管是哄女人还是雌洛，除去一些假把式，他几乎算是零经验，回顾一遍，洛鲸贝所知也是浅薄得很。
嘿——脑子快点转起来！
他这沙浆糊死的脑子还是歇菜吧！三秒后，岳栖赦免了他，没有让沉默和尴尬蔓延下去。
“我打包好喝的奶茶给你喝。”
清脆、悦耳。
洛鲸贝微怔。他很排斥去接她？没有啊！甚至还有点求之不得。那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速速答应，忙不迭。
岳栖回到席间，四个男生齐口嗔怪她，什么电话打这么久，在座位上打不够，还跑去走廊打。
“你们医院泌尿外科的医生，是我师兄。”岳栖大方解释，“我们中学、大学都是一个学校，巧吧？”
毛头小子们对视了几个回合，纷纷戏谑道：“你男友？还是准男友？”“岳栖姐的追求者？”
“都不是。真的只是认识很久的师兄。”
赢来嘘声一片。
岳栖无奈地笑笑，望向挨着自己左侧的男生，“温昊，你不是马上从急诊调到手术室吗？你们可能会在手术室见到呢，他叫洛鲸贝。”
名叫温昊的男生，笑容可掬，“那我到时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极品男人，让岳栖姐笑得这么开心。”
岳栖难为情地搡了搡他。
这四个男生，和岳栖同校，不过专业不同，他们都是护理学院的。
岳栖这阵子真得是闲出蛋来了，在手机上，“摇附近的人”，摇到了温昊。匪夷所思的是，仅仅闲扯了几句，就彼此确认气味相投，于是乎，聊成了网友。
宿舍里的女孩煽风点火，既然是一个学校的，约出来见见，万一是帅哥呢？
“我们学校有帅哥吗？”岳栖瘪嘴。
“有呢！做医生不能太消极！积极点，积极点！”舍友们把热情烘起来。
见就见，约！
今天是他们的首次网友会晤。约在岳栖宿舍楼下，岳栖早早候在楼前的花坛旁翘首以待。
太阳已经开始犯懒，颤颤悠悠准备收工时，岳栖眼见四个男生披着金色的余晖，踏着不怎么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而来。
四个人基本齐边高，脸庞都挺稚嫩，最左边的男生率先出声：“岳栖？”
她点点头，“温昊？”
接头成功。
他五官都放松下来，和盘托出。他们是护理学院的，同届同宿舍，四个人一起来是怕温昊见网友上当受骗。
他们竟是一群男护士？岳栖不禁再次上下打量。个子都在一米八上下，还颇有点肌肉，走路带风，声音却柔和。
她真正的网友温昊，肤色白皙，俊俏中透着乖巧，笑起来很呆萌，打眼儿瞧外表，是四个里面最出色的。
等等，怕他上当受骗？不是吧！青天白日！医学院女生宿舍楼下！还能再约得正大光明点吗？就这样，还要组团防诈？也太看得起她岳栖了！
“你们一起来，是怕他被我骗了？骗财还是骗色？”岳栖递出一张倭瓜脸，深深表达被猜忌的不满。
“现在网上有些女的是假扮的，其实是大男人，很粗旷的那种。”温昊的一个舍友赶紧解释。
“那会约在这里见面？”岳栖继续拿腔作势。
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嘿嘿笑起来，“其实我们也是好奇，想来看看。”
这还差不多，岳栖的神情缓和，笑容浮出。楼下微风习习，宿舍对面花坛里，阵阵花香随风飘散，裹挟其中，舒缓、惬意。
“你们系男生多吗？”岳栖很感兴趣。
“我们这一届，就我们四个。”
那就是系里的香饽饽了，还是四个如此秀色可餐的香饽饽，真是难得！想来这几年在系里一定过得颇滋润。再聊，他们四个竟都比岳栖小，他们决定叫她岳栖姐！挺不错，一群帅弟弟，岳栖欣然同意。
“不如我请你们吃晚餐吧？”
作为姐姐，总该表示表示，弟弟们倒也不客气，路上兴高采烈，倒像是相识了许久的老朋友。
席间得知，他们已经在华医大附属医院实习了。温昊现在急诊科，很快要轮转到手术室，而且他已经确定可以留在附属医院，只待实习期结束，就会成为一名正式员工。
“太好了，这下你可不愁了，我知道的，你们在各个医院都很抢手，各个科室也千方百计想留你们。”岳栖眼里冒金光，不加修饰的羡慕，滔滔不绝，“总之，别看我们现在起点差不多，但以后，你们的晋升之路肯定超越我，说不定还超越我师兄呢！”
鼓励、夸赞的话听起来特别悦耳，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们连连谦虚，但仍掩饰不住小小的得意，未来可期。
“你也快开始实习了，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在医院见面了。”温昊笑着说，眼睛弯弯的。他的笑脸太治愈了，岳栖相信单纯见到这份笑容，患者病情都能有三分起色。
时间不算太晚，但天已黑透。
“我们一起回学校吧！”散席时温昊建议。
“不了，你们先走吧，我师兄马上过来，我在这里等会儿他。”
四个人四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道了再见，温昊不忘叮嘱她当心，尽显温柔、细心，真得好似熟识已久感情深厚的弟弟般。
眼见他们四个刚刚消失在街角，岳栖便向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离餐厅不远，新开了家很好喝的奶茶店，算着洛鲸贝也快到了，她要赶紧去打包。
“岳栖，我到了，餐厅门口，你在哪？”
“等我，一分钟。”
洛鲸贝两手插进外套兜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他很熟，上学的时候常来。
果然，也就过了最多三十秒，夜色中冲出一个人影，气喘吁吁地靠近，洛鲸贝走上前，停在人影面前，“跑什么？”
岳栖上气不接下气，递上手中打包好的奶茶，“怕你等急了。”
“你去哪儿买的？很远？”他接过纸袋。
“不远，就是排队的人有点多。”岳栖展颜，一双瞳人剪秋水，惹人怜爱。
洛鲸贝让她别说话了，歇一歇，他打开纸袋，里面只有一杯奶茶。
“你不喝吗？”
岳栖摇着头，“我不喝，我喝了晚上睡不着觉。”
洛鲸贝盯着岳栖，似笑非笑。
“你上次不是说你每天晚上都喝咖啡助眠吗？喝咖啡都能睡着，奶茶应该也可以吧？”岳栖看透他的深意，忙着解释。
他收回眼神，绷紧，“我很少喝奶茶，可以试一下。”
很有意思，他不说话，她也能懂他的想法。
“快尝尝，他家奶茶很好喝的！”
胁肩谄笑。
洛鲸贝思量着，这小丫头是有事儿啊！
他插好吸管，猛然将奶茶杯递到她嘴边，“来一口不？”
既然她口口声声说好喝，那就是她喜欢的咯，喝多了怕睡不着觉，喝一口解解馋总是可以的吧！
“啊？”岳栖惊得顿了一下，“不了，还是不了，你喝吧！”她稍向后退。
“真的不馋？”
岳栖缓过神来，笑着摇头。洛鲸贝缩回手臂，径自享受。奶茶浓香而不腻，入口绵柔丝滑，嚼了几颗珍珠，饱满q弹，甜入心脾。
他终于摆出笑脸，“去哪？回学校？”
岳栖乖巧地点头。两人漫步在路上，周围的行人，一个个从他们身边掠过，衬得他们如倒退行走的机器。
“洛鲸贝。”
岳栖轻轻叫了他的名字，这是要入正题了，洛鲸贝竖起耳朵，“说！“
“若刚才我喝了，你还喝吗？”
“嗯！”洛鲸贝抬抬眼，点了下头，不假思索，似乎这根本不是个事儿，“你能喝几口！剩下的我喝呀，足够了！”
就这？他耳朵又垂下来。夜色中，他没注意到她在身侧翻出的白眼。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问你够不够喝的意思吗？”岳栖的内心南辕北辙地翻腾，然而并没有转化为一星半点的言语。
只有一根吸管，他肯定看到了，他这样答，就是不嫌弃和自己共用一根吸管。
心间一股暖流穿过，岳栖咬着下唇，不让傻笑冒出来。
“你刚才和谁一起吃饭呢？”
岳栖不再讲话，洛鲸贝正好找到机会问她。
“正想和你说呢！是和你一个医院的男护士，他们现在都在实习，其中一个下周要去手术室，你可能见得到，他叫温昊，已经定了留院做正式员工，我还和他说起你了呢！”岳栖收起胡思乱想，跳到他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男护士？洛鲸贝在脑中调取记忆，院里有一些，但不多。母校有护理学院，他知道，男生学护理，从就业上来讲，炙手可热。
“你们怎么认识的？也是咱们学校的？”这小丫头不让他省心，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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