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洛鲸贝下意识扫了眼前一排的空位,是谁?非要和他挤在一起!
侧目,对上的是刚才见过的那双熟悉的眼睛,不等他开口,后来者已直立转过身,笑容可掬,“洛医生,你手术做得真棒!”
怪不得大车神魂颠倒,没个前辈的样儿了。这个叫温昊的男人,顶着这张脸,不是应该去做人类社会里的明星吗!偏偏来这里做男护士,偏偏还和岳栖摇一摇摇在了一起。洛鲸贝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过,温昊这句话倒是很受用,他不得不摆出和善的脸,可嘴上仍不失老奸巨猾。
“不敢当啊!你这夸奖是真心的?还是恭维我呢?”
温昊刚才已经领教过他们调侃的尺度,接受得很快,“当然是真心的。”他笑得很憨厚,“洛医生,我在其他科室就听说过你,而且栖姐也和我说过你,百闻不如一见,你太优秀了,我要向你学习。”
嘴可太甜了,洛鲸贝感到自己功力有限,已经快绷不住,想和他攀谈起来了。
不过,栖姐是什么鬼!已经不叫岳栖姐了吗?关系又近了一层?这些女生,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套近乎!才认识多久?才见了几面?大车、岳栖,还有刚才那个巡回护士,一个两个都沦陷在美色面前。
“你和岳栖很熟啊?她和你说我什么?”他在头脑风暴中继续装模作样。
温昊实在不似心机男,完全没有察觉洛鲸贝矫揉的伎俩,他语调轻松,“还行吧!栖姐很有趣的,她也快来实习了。她说你们很熟,中学、大学都在一个学校,她很崇拜你的,她说你特别聪明。”
洛鲸贝终于憋不住,得意的笑穿透肌肉、脂肪,浮于皮面。
“行了,你快洗手吧,一会儿台上见。”
洛鲸贝打算离开,自从他俩开始讲话,温昊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洛鲸贝也注意到了,对这个小男生,他确实反感不起来。
————
和鲸贝失去联络已有时日,水滴度日如年,愈发憔悴。不止嘴角,脸上的所有线条都拼命向下垂耷,但为了配合父亲,她还是打起精神,出席了一些社交,自然而然,她也接受到了一些讯息。
据说这些谣传的发源是圣诞树蠕虫,可信度的确不高,但事关鲸贝,水滴怎么能听之任之。
今天“五万米深海”颁布了新的法律,有关结下洛海结后出轨的新规:增设了“剜刑”。
以往,洛之间结下洛海结,若一方确定背叛,将接受法律制裁,收监海蜘蛛狱,须待另一方收拾好情伤,选择原谅,才可释放,否则可能面临终身□□。这项法规在悠长的岁月里没有更新过,但关于它的讨论却从未间断。
海蜘蛛狱,是个魔鬼般的存在,进去的洛,每日能做的,除了定时吃喝拉撒,唯有和海蜘蛛相伴,他们散发腥臭的气味、刺耳的高频噪音,他们和洛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劝诫背叛者悔过自新,啰嗦又枯燥。
由于洛海结一生只可结一次,故被背叛者,鲜少能主动提出谅解。即使背叛的一方恳请询问,被背叛者往事重上心头,难免痛苦,结果亦常常不乐观。
入狱得多,释放得少,每况愈下,激起了管理者和民众的重视。双方不能终其一生,都背着这个精神负担,必须再想出一种解决办法。
“剜刑”应运而生,获多数通过,正式施行。
入刑者,可在“蜘蛛狱”及“剜刑”中二择一,若选后者,将一次性承受身体五分之三面积的剜肉之刑,过程残忍,受刑极其痛苦,且必须自然愈合,不可使用黄藻治疗。罹此刑者,通常十年之内无法痊愈。
街谈巷语,新鲜出炉:“出轨扔进蜘蛛狱,劈腿剜出烂脏脔”。
颁新法会议结束后,组织者设小型晚宴,水滴得到消息,欣然前往,朝天家族是与会者,她要在这里逮住他,将鲸贝的事问个明白。
“绝对的以讹传讹,圣诞树蠕虫的话你也信?”朝天斩钉截铁。
水滴微鼓着腮帮,眼角闪出细碎的光,她滚动眼珠,光亮滑落眼底,周围有洛经过,和她打招呼,她满脸阴郁,并不理会。
朝天见状,心慌起来,“水滴,你不是要哭吧?你不要闹啊!”朝天语无伦次,“还不是海鲨皇给了他杜父花,以鲸贝的性子,自然到处疯玩去了。什么由洛变成人,什么寄生,什么鳞片和闪电裂隙都消失了,你听听,这像话吗?都是些无稽之谈。”
水滴依旧苦着脸,一声不发,显然他的话并不能使她完全信服。
“这帮该死的圣诞树蠕虫,真是泄露隐私的能手,看我腾出空来怎么收拾你们。”朝天在心里默默咒骂。
路过的洛、附近的洛,开始有指指点点传过来。朝天认输,这位大小姐,他可不敢惹,作起妖来他也怕。
“那你想怎么样?”
水滴诈尸般,倏地抬起头,脸蛋完全嘭润,眼睛里几乎要射出火来,变脸速度之快令朝天错愕,他挺直了身体,绷紧了神经。
水滴示意他低下头,他太高,僵在面前,无法对话,朝天照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滴。
“你,去帮我把鲸贝找回来好不好?”
望着朝天瞪大了三倍的双眼,不待他追问,水滴脸部线条又齐齐耷拉下来,很委屈很委屈,“朝天,他离开到现在,不曾和我见上一面,一句话也没和我交代,这让我怎么甘心,你说是不是?”她开始哽咽,鼻头泛红。
“鲸贝他,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朝天直挠头,怕说出来的话伤了水滴,或者委屈了鲸贝。
“你不必为他找理由,你只要照我说的,把他找回来见我就行。”水滴音调转为正常,不再有哭腔,好似已拿定了主意。
“我又离不开‘五万米深海’,怎么去找他?”
朝天脑子里有个想法,但他可没胆量说出来。
“我有办法。”
水滴所有的智慧怕是都凝在一处,要结出果实了。朝天附耳倾听。
“和鲸贝一样,你吃了杜父花,不就能出去了。”
偷杜父花!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为爱铤而走险,是她的风格。
但朝天仍抚住心脏,怯懦道:“海鲨皇不可能答应给你的。”他紧张地望望周围,压低声音,“你不会想要——偷吧?”
水滴被洞察到主意,她瞳仁里闪着波纹,无声胜有声地重重点头。
“你胆儿太肥了,你可想好了?”
她面部肌肉呈辐射状收紧,透露出内心的坚定,“这算什么,我有办法,只要你肯帮我找回鲸贝。”
朝天不免心中打鼓,“我还是再想想,再想想,这要是被海鲨皇知道了,你是不怕,我可就惨了!”
“怕什么!若东窗事发,我定会和父亲说,你是被我逼迫设计陷害的,绝不连累你。”水滴急了,音调高起来,“这样总行了吧!”。
朝天蠢蠢欲动,但仍嘘着示意她低调、别慌。
“朝天,你给句痛快话!要不是只有你才有可能把鲸贝叫回来,我才费事找你。”水滴眼神带着愠怒,灼着鲸贝的脸。
“不行,我必须要斟酌下,三天后再答复你!”朝天撂下话,转身就走,唯恐水滴缠上来。
弹出八尺远时,身后传来水滴又柔又细,却沁着狡猾的声音,“没关系,你要是不肯去,我只能让花帽帮我了,她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她并没有跟上来,只因她心如明镜,这句话,只需远远地让他听见,杀伤力就已经足够大了。
“水滴,算你狠!”
朝天咒骂了一句,头也不回。
他喜欢花帽,“五万米深海”无洛不知,无洛不晓。不过,他被花帽拒绝,也传遍角角落落,洛尽皆知。
朝天和花帽其实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然而世事无常,花帽心锚深种,不再对他敞开心扉,朝天却心血交付,始终疼惜爱护她。水滴最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因而祭出手段精准威胁。
且不论花帽独自离开“五万米深海”会有多少风险伺机而动,即使她顺利找到鲸贝,那个家伙岂会听她的,跟她回来。到时,她定免不了受水滴的气,更有甚,恐怕要被海鲨皇狠狠责罚。他绝不许花帽涉险。
不知道鲸贝现在怎样了?朝天也牵挂他,但又不甘心任水滴摆布。
“朝天,干嘛呢!”
锯鳞和裸鳝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饶有兴致盯着呆头呆脑张嘴望天的傻帽。
一道灵光。
“快快快,你俩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面面相觑的两洛,凑近身,裸鳝体表寄生的黑带裂唇鱼也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你们想不想出去转转?”
“出去?出哪儿去?”锯鳞五彩斑斓的眼珠射出炫惑的光芒。他可夜视,无惧黑暗,他的眼睛放射出真的电流。
“‘五万米深海’啊!”
“你有办法?”裸鳝伏过来,像座大山压在朝天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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