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话：打，继续打！
“哈哈哈！此鞭甚好！”
冥煞用嘴撕下口肉，咀嚼着大笑：“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人老奸巨猾呢，倒是什么玩意儿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不错不错，你现在就给本王狠狠抽那殷狗！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丑态、媚态并出的！哈哈哈……”
“是！”
胡万禄领命，垂首来到帐前，挑起红帘，瞥见榻上五花大绑红纱半透的美人，眼神阴鸷，“淫妃，得罪了？”
殷澄钰眼神涣散，脑袋昏沉，并未作声。像是许久未曾合过眼，被一根细丝吊在万丈高空，只要稍有疏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何来力气答复？
“啪！”
胡万禄一鞭子下去，却不敢太用力，斜眼悄悄观察冥煞的反应！
冥煞视线却紧锁殷澄钰，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只见那榻上人红唇微动，喉间缓慢蹿滚，干涩沙哑之声艰难地溢出些许，是在喊痛：“痛，不……不要……”
看他如此痛苦，冥煞只觉过瘾，大喝一声：“打，继续打！”
胡万禄得了命令，下手不再客气，“啪啪啪”的鞭子下去，带动猎猎风起！
鞭子抽烂了那层薄得可怜的红纱，硬生生破开皮肉，像是火条子烙在身上，火烧火燎的刺痛。
殷澄钰无助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身上禁锢的枷锁，然，全是徒劳。
呼吸很快急促，浑身重重颤栗，他失控般地抓着捆住手腕的红绳，难以遏止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额娘，痛……别打……钰儿知错了，再也不学唱戏了……”
“停！”
听到他自称钰儿，又提及唱戏，冥煞顿觉五雷轰顶，拍桌而起，喊了停！
胡万禄心里想着昨日女儿之仇，那双纤纤玉手被刨得血肉模糊，正抽得解气，听到这如同厉喝之声，以为扫了大魔头的兴，吓得浑身一软，瘫趴在榻前：“皇上恕罪！”
冥煞眸光一敛，犹如锋刃剜向榻上之人，却见那人冷汗淋漓，浑身狼狈不堪，在鞭停之时，竟如昨夜洞房花烛巅峰时，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只得问胡万禄：“他刚才说的什么？什么唱戏？”
“启禀皇上，淫妃年幼时不学朝政，酷爱戏曲，曾多次溜出皇宫，去长安城西的戏班院子，跟人学唱戏。淫妃的母亲恨铁不成钢，经常用鞭子抽他，每次都抽得皮开肉绽。抽了几次后，淫妃便不敢去了……”胡万禄吓得不轻，哪敢得罪这喜怒无常的大魔头？一股脑交待出实情。
“狗皇帝狗也学过人唱戏？”冥煞来了兴致，恍然间忆起：花前月下，白玉棠身着粉衣水袖，略施粉黛，步态雍容柔美地在台上为他独唱咿咿呀呀的小曲。
大抵是有些想念，不如让这狗皇帝唱一次，唱得好，赏他不死，若是不能，哼！再收拾他也不迟！
思索间，听到胡万禄说道：“启禀皇上，淫妃只学过皮毛，倘若皇上想听戏，微臣此刻便去将那梨园最红的花旦捉来，为皇上演奏一曲……”
“不必，”
冥煞挥袖打断他：“将太医传来，给殷狗治疗。他不是瞧不起戏子吗？本王就要听他亲自唱！”
吩咐完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胡万禄，补了句：“明儿个，他若是站不起来，你便提头来见！”
这他妈简直是挖好坑让胡万禄去跳啊！
他惊得出了满背冷汗，后悔刚才为何下手那么重。抹了抹额，赶紧跪安：“微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冥煞懒得再理会他，一脚踹翻挡在身前的桌子，大步朝宫门外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胡万禄才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往殷澄钰鼻尖下一探，好在还有口薄气！
心绪稍平，又杀猪般叫起：“传太医！！！”
一时间，整个寝宫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太医颤颤巍巍赶来，一通脉把完，不知这身露骨的伤是拜胡万禄所赐，一个劲地摇头叹息：“胡侯爷，陛下气已薄弱，筋脉尽断，又染了风寒，如今又是重伤出血，这出的还是瘀血，恐怕早已毒气攻心。他之所以能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怕是放不下这江山社稷吧……”
胡万禄哪管这么多？霎时蹬鼻子上脸：“治！给本侯爷治！你不是堪称妙手回春吗？若是治不好，满门抄斩！”
太医无奈，只得开了些强行保命的汤药，命人去煎熬。又往殷澄钰鞭伤上涂膏药，每涂一下，昏迷中的人儿便抽搐着跟随抖一下，闭阖的密睫之间，尽是溢出的碎泪……
然而，汤药熬好后盛上来，黑乎乎的药水皆延着他唇角外漏，打湿了刚换好的衣衫。
太医急得满头大汗，无助地看向胡万禄： “侯爷，药喂不进去。陛下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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