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台
梁延和费梓铭不好站在后边干吃瓜，走到化妆台前坐下，和桌上的彩妆相看两厌。
梁延以前参加的演出基本都有老师带队，妆发也由老师负责，他自己对彩妆这些一窍不通，求救地看向费梓铭。
费梓铭耸耸肩，梁延分不清，他更分不清，梁延平时还会用点护肤品，他是连水乳都懒得涂的那一挂。
那边周毅和叶维臻已经针对加钱的问题拉扯几个来回。
叶维臻咬死五万一首歌不松口，即使周毅那边退让说不会开直播，他也不同意降回原来的价格。
原定的演出时间已经超时很久，外边的客人，尤其是叶维臻的粉丝们，已经开始不满哄闹，嚷着要买单离场，前厅经理来催了两次。
周毅万般无奈，只能捧着心口，咬牙答应叶维臻五万一首歌的要求。
出化妆间前，他走到梁延身边，拍了拍梁延的肩膀：“小延，今天……你如果接住了，我给你加薪。”
费梓铭嘴快接过话头，嘿嘿一乐：“也五万一首歌？”
梁延拽了下他的手，看样子周毅都要犯心脏病，示意他别贫了。
周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这位同学，我直接把店送给你得了。”
叶维臻那边心满意足地开始化妆准备上台。
梁延没有化妆师，小颖临时被拉过来救场。
她对着镜子里的梁延端详了一阵：“你五官底子这么好，皮肤又白，别化了，我担心给你化丑了，头发我帮你做个造型吧，现在太乖了，像个高中生。”
梁延和叶维臻几乎同时出了化妆间，他看梁延时，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俩大字“不屑”，甩头先一步出了化妆间。
小颖在身后嗤了声：“傲什么啊？整天活在美颜里，还真以为自己有盛世美颜了？”
费梓铭默默竖起拇指，给这位姐姐点了个赞。
dj已经热过场了，叶维臻在粉丝的期待与欢呼声中走上台！
他刚刚站定，全场忽然安静了。
高涨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刚刚还叫着他名字的粉丝，此刻全都禁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的人。
片刻后，底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这个又瘦又小的人是谁？”
“不会吧，不会吧！他是臻臻？怎么这么矮？他直播时不是说过自己180吗？”
“矮就算了，头怎么也换了？直播间里的美少年变成了干巴大叔！”
“快快！灯牌别举了！藏桌子底下！”
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高，后边的屏幕上还放着他的宣传照片，两厢对比，更加讽刺。
上台前趾高气昂的叶维臻，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匆匆打个招呼，挥手示意伴奏。
音乐响起，将底下的议论声被盖住，叶维臻拿着话筒，开始演唱：“电话我查询过了没欠费……”
底下的粉丝张嘴瞪眼，脚趾扣地，每个人都盖起别墅……
他一开口，不仅仅是翻车，简直是十级车祸现场。
第一个字开始跑调，一句词唱完，曲调像打了鸡血的二哈，脱缰撒欢，拉都拉不回来。
客人们你瞪我，我瞪你，又懵又尴尬。
尤其是为了他特地赶来的粉丝，暴击一个连着一个，愣得更彻底，每个人都凌乱而不知所措。
“啊，这……我给他开了一年的守护，退钱！”
“谁在掐着他的喉咙啊！快松手，我耳朵受不了！”
“我的天，我做错了什么，要来这里听噪音啊！”
观众只是难熬，台下的周毅却捂着心口：“我的开业演出！废了！”
小颖并不同情他：“那么多歌手你不请，偏偏请他，离开直播间的美颜和声卡，根本没法见人。”
周毅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刘总安排的吗，还和我保证他唱功好！”拿过小颖手里的酒，仰头灌个干净，一把抓住梁延的胳膊，眼圈甚至有泪：“小延，你给周哥说句实话，你不会唱成这样吧！”
梁延瞟了眼台上撕心裂肺的叶维臻：“我加油！”
一旁的费梓铭拍着胸脯打保票：“周经理，我们梁老师那可是行走的活体cd，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周毅重重点头，梁延顺理成章地成了救命稻草，周毅目光炙热地盯着他，满眼希冀。
半首歌的功夫，那些奔着叶维臻来的粉丝，有一多半已经开始叫服务员买单，原本坐满的位置，空了一大半。
周毅急得转圈跺脚，推小颖去救场：“快去，通知吧台托住！单子慢点结！托到这首歌结束！”
听着台上叶维臻唱‘要不你把我删了吧。’周毅从来没对歌词这么感同身受过，他现在是真想把这段表演删了！
强撑着让叶维臻把最后一句唱完，结尾甚至都奏没完，周毅急忙示意dj切歌。
叶维臻看着空了大半的座椅，也明白自己今天翻车翻得太惨烈，黑着脸下台。
但他不承认是自己唱功不行，开口即甩锅：“你们店里的音响太差了，话筒也不行，伴奏也不行！”
周毅只觉得自己要不行，快犯心脏病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拍拍梁延的肩膀：“给哥稳住了，今天就算你上岗！”
梁延点点头，踏上台阶。
身后的叶维臻抱着胳膊看他上台，哼了声：“就他？花瓶一个，也能接得住我的场子？周经理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周毅甚至想在他面前表演一个现场上吊。
台下的客人被叶维臻一首歌伤到了元气，心灵大受打击，结账的结账，留下来的聊天喝酒，没什么人看台上。
直到梁延上台问好，才有零星的几个人抬头。
但几人头抬起来，就放不下了：“喔！这个帅！就是不知道唱的怎么样。”
“这张脸，这身材，唱儿歌也行啊！”
梁延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的屏幕切成了直播间的画面。
舞台灯带转为墨蓝色，星星点点的闪灯交错，光线投射，整个舞台变成一片深邃星空。
只留一束追光落他身上，周身渡了一层光晕，如皎皎明月，生出几分虚幻的距离感。
他一侧脸颊处在光下，一侧半掩在阴影中，睫毛卷翘纤长，鼻梁高挺，美得如漫画里的人物，精致到挑不出半点瑕疵。
“我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清越空灵的音色，带着淡淡忧郁的嗓音划破酒吧里喧闹的氛围。
所有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静止。
梁延的声乐老师曾经说过，他的音色极具辨识度。
今晚过后，或许客人们很快会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忘记喝了什么牌子的酒。
但他们一定会记得有个声音，一开口，就吸引自己停下手里的动作。
安静之后爆发来的是热烈的掌声。
刚刚在吧台排队买单的客人，纷纷赶着回到原来位置。
梁延身后的屏幕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和礼物特效刷屏。
——现场演唱气息能拿的这么稳，我爱了！！！！
——侧颜杀我！
——‘小鲤鱼’送来一辆超跑。
——‘cp是最好磕的’送来一栋别墅。
现场的观众醉心于他的歌声，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哼唱。
单人表演变成了全场的大合唱，酒吧内的气氛被推向今晚最热烈的高，潮。
台下的叶维臻气得手抖，直接甩手走人。
但是他的粉丝们却都留下了：“天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宣布这个小哥哥，我粉了！声音太好听了！”
“快给我词典，我要找几个好词夸夸他！……算了，直接夸吧，歌唱的太tm好听了！人超帅，我爱了！”
“刚才还后悔今天来这玩，现在觉得自己赚到了！”
客人只是情绪高涨，而周毅简直疯了，抓着小颖的肩膀，使劲摇：“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小颖被他摇得头晕：“周哥，我看到了，也听到了，你冷静一点，先放开我，我要被你摇吐了。”
周毅看着直播间的关注量蹭蹭地往上跳，一首歌的时间，粉丝人数破万，他根本冷静不下来：“成了！成了！快去拿入职单！待会他下场就入职！”
一首歌结束，梁延鞠躬致谢，准备下台。
但台下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周毅赶紧挥手示意他，让他留在台上再唱几首。
台下观众热情，梁延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份工作，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
心里虽然高兴，但他性格内敛，除了在温朗面前时而走火以外，其他时候情绪不会表现的太明显。
第二首歌刚刚唱了第一段，直播间忽然成百上千地涌进观众，直播间的关注人数，从一万眨眼功夫跳向两万、三万……
这爆发式的粉丝增长量，把周毅直接乐成星星眼。
费梓铭在一旁也拿出手机，点开了樱桃直播，在活力新人首页，一眼就找到了‘醉色’直播间，热度排行第二，麻利地截屏保存。
梁延接连唱了五首歌，台下的客人热情有曾无减。
周毅却舍不得让他太累，自己好不容易淘到的宝贝，不能让他第一天就把嗓子唱伤了。
周毅亲自上台，和客人再三保证许诺，才把梁延从台上带下来。
下台以后，周毅二话没说，先把入职单子捧到梁延面前：“小延，这个是入职单子。”
梁延接过单子细细看过每一条，最终视线落在薪资待遇上，那一栏空着没写。
换作以前，他可能不会太在乎这些，但如今的处境，这一项变成了他在乎的关键：“周经理，薪资待遇问题……”
周毅一副早有准备，就等你问我的架势：“是这样的，我刚刚考虑了一下，店里这边你周五到周日，每天三个小时，都是晚九点半开始，月薪三万，奖金补助令算，然后呢……”
周毅话说到一半，故意顿了一下，看着梁延没有继续往下说。
每月能拿到三万的工资，对梁延来讲已经大大超出预期：“周经理还有什么要求？”
周毅笑了下：“还有就是，你应该知道，现在网络平台很火爆，是一个见效很快的宣传途径，我最开始就想利用直播平台来带动咱们店的客流。
以今晚的效果来看，这个办法可以算是成功的，所以我想让你用店里的账号，演出以外的时间在平台上开直播。”
梁延眉心皱了一下，他对于直播不是太有信心。
周毅不知道他是不自信，只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是这样的，直播间不仅会有店铺的名字，我也会加上你的名字，而且直播的收入店里不抽成，全都归你。”
梁延目光闪了一下，他现在太需要钱，不可否认直播能带来收入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心里考虑一阵，点头答应：“好，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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