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偷
填好入职信息后，周毅贴心地让他提前离开，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
因为叶维臻只唱一首歌就下台了，梁延上台的时间比预想得提前了一个小时。
他和费梓铭走出酒吧的时候也才刚过十点半。
这时间并不算晚，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多数都是经管大学的学生。
学校寝室十一点半锁门，大家都走得不慌不忙。
费梓铭还沉浸在刚刚酒吧的火热氛围里，走在梁延身边，滔滔不绝：“梁老师，你刚刚在台上听到没？台下的客人有多热情！那场面，不像是酒吧演出，到像是你个人演唱会！”
同他的激动比起来，梁延到是显得很平静，边走边看时间，琢磨着要不要给温朗打个电话。
不打，待会秦蓓肯定会来查岗，知道自己没在温朗那，一定会担心。
打吧，又觉得一阵尴尬。
正愁着，走在他前边的费梓铭突然刹住脚步，抓了他一下。
梁延诧异抬头。
费梓铭一通挤眉弄眼，眼神儿一个劲儿地向马路边瞟。
两个颀长身影伫在路边，温某人叉着长腿，单手插兜，正黑着脸盯他。
梁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酒吧正门，抿了下唇，拉住费梓铭，极心虚地小声嘱咐：“别说我在酒吧驻唱的事。”
费梓铭木讷地点点头，眼睛盯在温朗旁边的男生身上，小声嘀咕：“有点眼熟啊。”但他一时又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两方互相望着不动，僵持着。
温朗旁边的魏哲先挺不住，觉得大半夜在马路上对视过于傻，撞了温朗肩膀一下：“老板，哪个是你弟啊？父母刚去世没多久就泡酒吧，心够大的。”
温朗一记眼刀丢过去，声音不高但冷：“你很幽默？”
魏哲身子定住，没想到自己调侃会惹恼自家老板，没滋没味儿撇了撇嘴：“不幽默，我单纯嘴欠。”
费梓铭这边拢着嘴，小声问梁延：“诶，那是你哥吗？和高中时比起来变化好大啊。”
梁延的表情和温朗如出一辙，语气不善：“早说过他不是我哥。”
费梓铭立马改口：“一时嘴瓢，忘了你不叫他哥。”
他们俩站在原地咬耳朵不动，温朗只好迈着长腿走过来，目光捉着梁延的视线：“站着不动干什么？等我来背你？”
梁延别开视线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去同学寝室住，我们先走了。”他知道温朗排斥自己，逮着机会就想溜。
说完拽着费梓铭衣服，匆匆逃走。
温朗倒是没拦着，甚至还勾唇笑了下。
梁延和费梓铭飞快穿过马路，直奔学校正门。
魏哲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一脸疑惑：“老板，你风风火火跑来这里捉人，结果就让他这么走了？”
梁延和费梓铭已经拐进学校，眼见着就要看不到人影了。
温朗到是不慌，拿出手机，找到秦蓓的微信，拍了张梁延离开的背影发了过去：“五分钟以内，他会自己回来的。”
一分，两分，三分……
已经拐进学校的梁延又出现了，一边讲电话，一边向温朗跑来。
魏哲看着马路对面跑过来的人，吧咂了一下嘴，默默竖起大拇指：“不愧粉丝都叫你朗神呢，这预判真神了。”
温朗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那么一下，没说话。
因为跑得急，梁延鼻尖渗出些薄汗，润白脸颊飘出绯红，轻喘着停在温朗面前，还在对着电话解释：“秦姨，我真的和温朗在一起呢，刚刚是送我同学而已，您别来接我了。”
他说完，急忙把手机凑到温朗耳边：“温朗，你说句话，不然秦姨不相信我和你在一起。”他急得去抓温朗手腕，汗湿的掌心微微带着潮意，温朗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主人真的很急。
温朗眼睑微垂，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目光在梁延细白的指节上停了一瞬，拿过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喂妈，我是温朗，嗯，嗯。我们在一起，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梁延长长舒口气，手背摸了下额头上的薄汗。
温朗顺手把他电话揣进自己口袋：“回家。”
“还我手机！”
“再跑了呢？秦女士还要打电话来骂我。”
“我不跑。”
“你说话算话？”
梁延：“……”
见这俩人一去一回，要呛起来，魏哲迷惑地眯着眼，这个弟弟，他老板到底是管得住，还是管不住啊？
他懒得趟浑水：“朗哥，明早基地还要训练，我先走了。”
说完张手叫辆出租车，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温朗的住处离学校很近，穿过‘醉色’这条街，再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这栋高层半商业半住宅，十层以下办公写字楼，十层以上是住宅公寓。
大厅有四部电梯，温朗在其中一部前停下，摁了上行键，手插兜，看着数字倒数。
梁延明白温朗是被秦蓓逼得没办法才带自己回家，知道他反感自己，离他远远的，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乖乖地站着。
这栋楼里的住户不少，一会儿功夫，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一起等电梯。
其中有几个年轻男生，眼睛时不时地往梁延身上瞄，窃窃议论。
电梯前拢共就一小片地方，即使几个男生压着声音，聊得内容温朗也能听到一些：“是他，没错！”
“近距离看比台上看还帅！睫毛怎么那么长，好想摸一下！”
温朗不着痕迹地瞟向梁延的睫毛。
“皮肤也好，看着又白又滑。”
温朗眉心颦了下，目光又在梁延脸颊上巡过。
“我好喜欢他这一挂的！想去要联系方式，他会不会拒绝我？”
梁延胳膊肘忽然被人抓住，温朗指了指一旁的楼梯间，口气急得像赶车：“电梯太久了，我们走楼梯。”
梁延：“嗯？”
温朗半个字儿都不多说，两步将他扯进楼梯间。
楼梯间的灯暗黄，乍一进来，台阶都看不大清处，梁延扶着把手一级一级地往上走：“你住几楼？”
“28”温某人站在第一层，悠哉悠哉地靠着栏杆。
“二十几？！”梁延一脚踏空，差点崴脚：“二十多楼，你还嫌电梯慢？”电梯再慢也比爬楼梯快啊。
噔噔噔，梁延麻利地退回来：“你自己走楼梯吧，我还是等电梯。”说着路过温朗身边要去开门。
温朗长臂一伸拦在他胸前，扣着他肩膀，将人捞了回来。
梁延身形比温朗要小那么半号，再加上没防备，被他拉得后仰着身子，后颈骨抵在他胸口。
不上不下的动作，既憋屈又没有安全感，梁延想站直，奈何温朗还锁着他肩膀：“腰，腰！我腰要扭到了！”
温朗瞟了眼他腰，劲瘦的腰线后仰，弯成好看的弧度。
……就挺软的。
温朗目光颤了下，将视线移开，抬起膝盖稳稳托住他的腰，将他身子扶正，恶人先告状：“你能不跑么？”
“不跑等着和你一起爬楼梯？”梁延脸上写着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温朗嗤了声：“你不爬楼梯，就要被别人堵电梯里要联系方式了。”
梁延怔了下，回想起刚刚电梯前的情景，确实有几个男生一直在看自己，不过因为离得远，说什么他没听清。
想着想着，忽然抬头看向温朗：“他们怎么说的？”难道那几个人是刚刚醉色的客人，有没有提起刚刚自己唱歌的事？
“他们说……”温朗故意拖长了调子，别有深意地睨着他：“说你睫毛长，皮肤好，喜欢你这类型的，想要你联系方式。”
“没说别的？”梁延还是心虚，倒不是怕温朗知道自己在酒吧驻唱，只怕温朗大嘴巴告诉秦蓓。
温朗踏前一步栖身盯着他：“你还想听什么？”
“呃……”梁延退后一步，靠太近说话气氛有点怪：“没说……”
“没说你在台上表现的怎么样？”
梁延原本还带着点期望，以为温朗不知道自己在酒吧驻唱的事，现在被他一下说破，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你早就知道了。”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声，温朗哼了声，扬下巴示意他出去：“刚刚那几个人已经走了。”
梁延才明白过来，温朗刚刚说爬楼梯，是说给那几个男生听得，为了躲开他们而已，没想真带着自己爬楼梯。
这次电梯里再没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温朗住的公寓是复式结构，客厅里收拾的很干净，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简约风的沙发搭配同款茶几，其他地方处处空空如也。
温朗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他：“这个，新的。”又掏出他的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去开冰箱。
梁延换了鞋，别别扭扭地站在客厅里：“我就住一晚，明天就去租房子。”
温朗拿了灌可乐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你睡我房间，我睡楼上。”
梁延惊愕地抬起头看他：“我住你卧室？”
“住我卧室怎么了？它配不上你？”
梁延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捻着，声音很轻：“不是，是怕你反感。”
温朗幽幽地盯着他看了一阵，随手推开一旁的拉门：“洗手间在这，冰箱里有零食喝的自己拿，睡衣在衣柜，我上去了。”
温朗抓着可乐踏上台阶，梁延依旧站在原地没动，抿唇纠结了一阵：“温朗！你等等。”
温朗转身，等他开口。
“我在酒吧驻唱的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叔叔阿姨。”
“我没空。”温朗说完扭头走了。
梁延松了口气，他这么说就是变向答应自己不会说出去了，在客厅愣了会儿，慢慢走向卧室。
他卧室的陈设也很简单，衣柜外加一张床，干净的好像没人住一样。
他洗完澡换好睡衣，回到卧室，这期间温朗一直没下楼。
梁延刚刚路过楼梯口，听见有敲键盘的声音，他应该是又在玩游戏。
可能是因为昨晚失眠，一夜没睡的原因，梁延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秦蓓的号码跳跃在屏幕上，刚刚放到耳边，秦蓓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传过来：“小延，视频里唱歌的男孩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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