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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


“公主,满月阁到了。”

        金烈带着魏瑄下了马车,抬头望着满月阁华丽的牌匾,心里一阵无奈。

        这种好地方,不知道娶夫以后能不能来,也不知道两个驸马是不是善妒。满月阁里被夫君抓回家的女子可不止一两个。

        难道我以后也要过上那样悲惨的人生了吗?金烈光是想想要和这满月阁告别,只觉得天地无味。

        踏进满月阁,就见打扮的花着招展的鸨父一扭一扭的走过来,看到金烈笑得花枝乱颤:“呦,五公主大喜了!”

        金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琏月呢?”

        “在上边儿呢,五公主请吧。”鸨父笑着让开了路。

        金烈拉着魏瑄上楼,一路上遇到不少小倌儿都是笑着给金烈道喜。

        金烈看着魏瑄可怜巴巴的说:“瑄哪,我怎么感觉他们的道喜这么凄凉呢?”

        魏瑄拉过金烈的手,一脸郑重的说:“公主殿下,您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在嘲笑您啊!”说着放肆的笑了。

        金烈看着魏瑄恨恨的说:“你等着,明日我就把张家那妒夫许配给你,让你日日与他恩爱到老。”

        这话吓得魏瑄一哆嗦,自家主子的恶趣味她可不愿意以身试险的验证。

        推开房门,琏月正和宝月坐着喝茶。见到她来,宝月连忙起身行礼。

        “殿下来了,宝月见过五公主殿下。”

        金烈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看着琏月坐在圆凳上,一动不动的沏茶,全当没看到她一般。

        宝月望了琏月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给公主道喜,宝月先退下了。”

        金烈点了点头“魏瑄,你也去吧。”

        魏瑄颔首退了出去,关上房门,魏瑄用胳膊碰了碰宝月:“琏月公子他心里不痛快?”

        宝月叹气道:“一早皇帝赐婚的消息在这京城都传遍了,别说琏月心里不痛快,就是脸上也不好看呐。”

        金烈坐了下来,看着面前明艳的公子,他一双凤眼尽显风流,平日里总是妩媚动人的模样,今日却连嘴角都像蒙了一层寒冰一般。

        “今儿不大高兴?”

        金烈往琏月身旁靠了靠,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谁知却被琏月直接躲了过去,走开坐在雕花的躺椅上。

        琏月拿着绣着百合的团扇,悠悠的扇着,声音圆润像玉珠似的传来。

        “琏月恭祝公主殿下大喜了。”

        金烈忙起身走到他身边也不坐下,只手扶着躺椅蹲在他身侧。

        “你知道的,这并非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母皇赐婚,先前我的确是一点动静也不知道。”

        琏月把团扇往面上一盖,合上眼,娇娇的说:

        “五公主殿下知道不知道与琏月又有什么相关。”

        金烈拉着琏月的袖子,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急切的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连那两个人的面都没见过,说不定奇丑无比呢!”

        琏月依旧不动,只是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公主殿下的驸马自然倾国倾城。”

        金烈又凑近些,“这满京城的男子自然是琏月公子最如花似玉。”

        琏月拿开遮在面上的团扇,看着面前娇俏的少女:“琏月不过是一个乐妓,自知不能与公主的驸马相比。”

        金烈看着琏月妩媚的眉眼,坐到他的腿上,身体轻轻靠在他的胸前:“你不必担心,如今皇上赐婚,我有了家室反倒更容易把你带走。若是我一直不婚配,到底不能光明正大的带你入府。”

        琏月轻轻绕着她的头发,缓缓的说:“琏月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公主先娶了驸马,再有妾室,任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琏月担心,不知道驸马是怎样的人,能不能容得下我这微贱之人。”

        金烈猛地坐起来,直视着琏月的眼睛:“有我在,你怕什么。无论驸马是谁,到底是公主府,我要娶你,谁能拦着。”

        琏月笑着看面前女子固执的面孔,看着娇软却让他觉得安全。

        他自知出身不好,如蒲柳一般,他虽害怕金烈如天下女子一般薄情,可是现在他除了依靠公主没有出路。没有公主,他就要像其他小倌儿一样伺候无数女子,求人施舍度日。

        金烈看着眼前人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忙不迭的扎进他怀里。

        “琏月,你别生我的气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娶回府。”

        琏月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拍了一拍:“好了,我不气了。”

        金烈从他怀中半抬起头,大眼睛狡黠的眨巴着,凑了上去,“那亲一下。”

        琏月用团扇隔开了她往上凑的脸,轻笑道:“欢好之事公主殿下倒真是一刻不忘。”

        金烈在他身上坐正,伏在他身上,玉葱似的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打着圈儿。琏月捉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指在手里揉捏,靠在她脸旁,轻轻吐气。

        “公主的手真小。”

        金烈看着琏月如水般的眸子,脸上泛起红晕,不觉轻喘了一声,男人笑了笑,没等金烈反应过来就被抱到了床上。琏月修长的手轻巧的解开束着的裙带,微凉的指尖从她敏感的腰线划过,轻轻揉捏。

        “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魏瑄倚在门前的楼梯上,听着四周的动静。来满月阁的大都是京城贵族或是富商,公主娶亲的事对他们而言就像风向标一样改变了朝中的动向,这件事的的确确把公主推上了风口浪尖。

        天色一点点按下来,快要黄昏,金烈终于从房里走了出来。

        魏瑄回过身,琏月公子站在门口,身上只裹了件白色的外袍,懒散的落在身上,万般风流。

        魏瑄忙低下头去,赞叹怪不得他能如此得公主欢心。

        看着金烈出来,鸨父快步跑上来,陪着笑。

        “公主今儿呆的倒久。”

        金烈礼貌的笑了笑,拉住准备回房的琏月,握着他的手懒懒的靠在门沿上。

        “满月楼最近来了不少年轻的小倌儿呢。仝公又能大赚一笔了。”

        鸨父一愣,这五公主平日里从来对这些小倌儿看都不看一眼,今儿怎么问起来了。

        “确是呢,来了一批年轻漂亮的。”

        金烈扬了扬眉眼:“我听说有一个叫杏月的格外出众,倒不是俗物。”

        一听是问杏月,鸨公脸都笑开了花,“这杏月啊,年纪轻学东西快,很得客人的心意,公主可是要见一见他?”

        金烈皱了皱眉冷笑道:“这种尤物,本公主哪里受用,倒是东街的胡老板最会□□人,仝公不如把他送了去,回来后定是脱胎换骨啊。”

        鸨公吓了一跳,这胡老板年近60,像个老妖婆一样,对男子拳打脚踢算小,在她手下莫说小倌儿,就是几房妾室都有打死的。

        “公主啊,这——”

        “仝公,你怕什么,我听说杏月心气高傲,必定是个有能耐的,能伺候好胡老板,到时候等他回来,你的银子不是流水似的进来。”

        鸨父急得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被魏瑄用力扶住。

        金烈言语间带些威胁:“即便,他回不来,胡老板又岂会亏待了你。”

        魏瑄扶着鸨公平静的说:“仝公,您站稳喽,别搞得像咱们公主苛待了您。”

        鸨公喏喏的行礼,站在一旁不敢再争。

        金烈拍了拍琏月的手,笑着说:“我回去了,可别再置气了,对身体不好。”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似乎刚才冷眼发落人的不是她一般。

        看着金烈带着侍从出了满月阁,琏月向鸨公点了点头便要回房。

        鸨公叹气道:“你也忒骄横,杏月不过是年轻气盛又不知实情,并非有意讽刺你,他才来几日,哪里会了解公主多少,只不过是听别人议论,无意间说嘴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罚他。”

        原来,早上公主要成亲的消息一传来,满月阁里有些好事之人因平日里忌惮公主对琏月的宠爱,总是做小伏低。如今见公主要成家,便挖苦琏月痴人说梦。只不过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只有杏月仗着自己得客人追捧,便直直骂道琏月头上去。

        琏月看了一眼鸨公,缓缓道:“我没有罚他,是公主要罚他。”说罢就关上了门。

        鸨公一边叹气一边下楼,无论公主对琏月有没有真心,她把琏月捧得如此之高,但到底是个郎倌儿,只怕将来下场未必如愿。

        入夜,魏瑄侍候金烈沐浴,望着纱帘外一轮弯月,金烈笑到:“魏瑄,今日这样好的月光,就该出去沐浴温泉”

        魏瑄笑到:“公主,你也太有闲心了,明日去见两位驸马,你怕不怕?”

        金烈瞪大了眼:“本公主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别怕本公主才是正经!”

        “嘿嘿,我明天等着看公主是如何不怕的。”

        金烈气笑,甩手泼了魏瑄一脑袋水。

        “本公主看趁早为你娶夫才是正经!”

        翌日清晨,金烈依旧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不过较昨日的华丽,今日的装束倒显得她如三月的桃花一般娇艳。

        金烈站在御书房外候着,手心出了些汗,她虽已通人事,但这认真叫她娶驸马,她实在是紧张的不行。一张小脸上一会愁云密布一会面红如火,惹得魏瑄在她身后偷笑她也浑然不知。

        等了一会,皇帝身边的孙姑姑出来行了个端正的礼请她进殿。

        金烈走入御书房内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母皇行礼。还没等她开口问安,母皇便叫人赐了座。

        昭文帝从奏折之中抬起头,望了望娇艳的女儿。金烈在她的印象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她的童年昭文帝未曾参与过半分。

        金烈的父君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说起来自己都记不清这慧贵人萧氏的模样。金烈从小也都是在公主所长大,身边都些是乳母嬷嬷伺候,自己也很少去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她也出落成大人了。

        自己的这个女儿虽然不算得宠,也并不沾染政事分毫,又极少在她面前献殷勤的伺候,可是昭文帝对这个孩子心里是有些好感的。许是因为觉得她年龄尚小,总是一副遗世独立,柔弱干净的样子。

        六公主虽年龄比她小,只是心思城府甚至更胜于长公主,倒不如金烈脸上常常露出少女的娇憨之态。

        “烈儿”

        昭文帝轻轻唤了她一声。或许在她心里只有金烈才像个单纯的女儿模样,能让她好好体会坐母亲的感觉,而不仅仅是皇帝。

        “母皇”

        金烈对着龙椅上的昭文帝莞尔道:“赵大人和李将军还未到吧。刚才在殿外听孙姑姑说还要等些时候。母皇可要喝茶?臣女唤人给您添上。”

        “不必了。刚才已经有人来传。李将军和赵大人同两位驸马即刻就会过来。烈儿就要成亲了,可还紧张啊。”

        金烈笑了一笑,脸上略微现出些红晕。

        “臣女倒不是紧张。不过是一时间要迎娶两位驸马,有些惶恐罢了。”

        昭文帝笑了一笑,缓声道:“朕知道你一向不愿牵扯到前朝纷争,但朕此次为你赐婚也是要你有些作为。”

        金烈一听连忙恭敬起身道:“母皇,女儿不才,不似长姐和三姐一般有良臣之才,也不似六妹妹聪慧过人。女儿庸庸碌碌也好,只想安稳过这一生,在母皇和父君面前尽孝,就是女儿一生所愿。女儿对权力并无渴求之意。”

        昭文帝微微颔首。

        “朕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朕看的出来你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也非庸人。你虽不是朕的长女也不是朕的嫡女,但你到底是朕的女儿。既是天家女儿,自然要承担天家责任。你虽没有狼子野心,但二位驸马的父族一文一武,为你所用便是为政所用。朕虽不盼着你继承朕的大统,但到底希望你也能在前朝为朕尽一尽心。”

        金烈谨慎道:“母皇的心思臣女自然时时刻刻谨记在心,只是臣女无能,只能尽力而为,只怕要让母皇失望。”

        昭文帝懒懒得摆了摆手,便听到殿外有人报两位大臣已经到了。金烈又不免紧张起来。

        昭文帝瞧了瞧金烈不住抠弄团扇的手笑道:

        “烈儿,不要太过紧张了。”说着便抬手宣殿外的人进来。

        金烈坐在雕花团凳上,眼睛打量着眼前两位少年面向母皇行礼,直到他们转过身向自己行礼,这才看清他们的相貌。两人虽年岁相近,但身形相貌全然不同。

        赵世佑身后跟着的想是继君所生的二公子,他身形如孤松一般,黑发用素冠束了小半,剩下的随意散落在背后。

        金烈仔细看他的眉眼,只觉如朗月一般,眉目清秀大方,光看着便让人感到舒心安宁,通体青衣,只外袍上扣着玉环,气度端庄,如芝兰玉树。

        “赵氏卿云见过五公主。”他的声音也如他的气质一般温润如玉。

        “晴空万里尘氛净,一缕卿云玉座存。”金烈微微一笑,“赵公子人如其名。”

        “李瑾瑜见过五公主。”

        金烈移开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声音冷冷的略带些暗哑,抬头望去不觉一惊。

        那人穿着一袭黑底团花单袍,外面套着灰黑玄狐皮做的薄披风,通身只有腰间赤色腰带与玄狐皮的毛尖带着点红。

        黑发全部束在银冠中,他的身形与赵卿云相比高大许多,宽肩窄腰,面容冷峻,一双桃花眼不显风流倒显威严,眉如刀锋,齿似编贝,唇若丹朱。

        只一眼,金烈便怔怔得不知如何回话,只干巴巴的回了句:“李公子确是将门之后。”

        那人也不回答,依旧板着脸转过了身子。

        金烈不敢直勾勾的盯着他,只能摇着团扇有意无意的瞟着。

        后来母皇的话她也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母皇让她们退下,她还依旧沉溺其中,魂儿都飞到九霄云外了。只听得母皇定了两人在四月十五入公主府。

        出了御书房,赵卿云温言向她行礼告退,而李瑾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李将军和金烈愣在原地。

        李图南向金烈行了个礼,面色恭谨道:

        “公主殿下,瑾瑜是臣家的独子,家中娇惯,教坏了他。他一向傲气,不愿随意委身,所以才对公主这般不敬。还望公主原谅。”

        金烈笑道:“天下男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妻主已是委屈,李公子被指婚给我也是委屈了他。”

        李图南一脸正色俯身行礼,“公主,臣从未轻视过公主,这门亲事,无论我儿如何想,臣都认可也感念圣上赐婚。”

        金烈笑着扶她起来,寒暄两句便各自分开了。

        回到公主府才知道姑母已经等候多时了,金烈赶忙到了正殿,萧怀清正对着瓷杯里的茶细品。

        “姑母可是喜欢,这阳羡雪芽是前几日我特地托人寻得,再好的贡品都换不来。”

        萧怀清哈哈笑起来,揽过金烈的肩,大笑道:“姑母还未曾给你道喜,你倒给姑母送起礼来了。”

        “姑母坐。”

        金烈给魏瑄示意,正殿的下人便都退下了。

        萧怀清看着金烈,缓声嘱咐了婚后府中的规矩,又细细思索着皇帝的意思,两人对坐商讨了半日。

        金烈想起李瑾瑜的样子说道:“姑母对李家的嫡子可了解,我今日见他行为举止倒不像一般男子。”

        萧怀清微微皱眉,咋舌道:“都说李氏是低嫁,依我看算是抬举他了。”

        “这李氏是出了名的恨嫁,以李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多少王亲贵女想要娶她以拉拢势力。只是这李氏十分娇纵,整日里不想着读书写字,绣花抚琴,反倒跟着李家的女子一同习武,一个男人整日里舞枪弄棒,毫无风情。”

        “还不止如此呢!在学堂读书时,甚至和先生争论说,男子未必不如女子,男子也该上阵杀敌,在前朝谋个一官半职。你说这样的男子,谁敢娶回家做自己的夫君?我看她他嫁过来,幸亏只是做个侧驸马,可即便如此,日后怕也是个不好相处的”

        金烈看着姑母愤愤的样子,反倒轻笑起来。

        “姑母,我倒觉得这样的男子有趣些,顺从贤良的男子有正君一个就够了,何必要求个个都那么贤良呢?”

        萧怀清淡淡摇了摇头,喝了两口茶又说道:“不过好在李将军是个忠臣,皇上虽忌惮他手握兵权,但李将军向来行为端正,从不越轨。圣上把李氏嫁给你作侧驸马,估计也是不想助长其他公主的势力。其他几位公主知道本来也拉拢不动李将军,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事对你起了敌对之心。”

        金烈默默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形虽不是她所愿,但还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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