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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宝月之殇


璠禛呆呆地听着魏瑄平静的声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全完了,公主什么都知道了。”

        魏瑄说道:“宝月公子,侧驸马赏您的郁金香花粉很快就会有人送来,另外等您慢慢儿的走了,会——处以剐刑。”

        宝月吓得跪在地上,璠禛没了主意,慌张地说道:“不会的,让我见见公主,我去求求公主。”

        魏瑄不动声色微微叹了口气,“璠禛公子,您先保好您自己吧,公主和侧驸马开恩放过您,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

        宝月低着头,声音颤抖着,“求你让我去见一面公主吧。”

        魏瑄看了看他,相识几年,却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去回禀公主的,但公主会不会见你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宝月看着魏瑄离去的背影,转过身看着璠禛,此刻他已经六神无主。

        宝月努力镇静下来,握着璠禛的手说道:“从我决定要做这件事,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可惜我没能为你办好这件事。”他顿了顿,“如今,你我二人能有一个活下来也是好的。”

        璠禛含着泪,“你说什么呢,这件事本就是为了我做的。”

        宝月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曾经说过我会像待我弟弟一般待你。”

        他松开璠禛的手,缓缓站起身走到镜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在满月阁的这么些年我从来都没有一日开心,你走了之后我就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你也说了如今我的年龄已不算小了,与其留在满月阁人老珠黄的等死,还不如拿我的这条命做些有用的事。”

        他褪下手上的一只玉镯,虽不算名贵却也能看出是块上好的玉所制。

        他定睛瞧了瞧,放到了璠禛的妆奁中,“若我还有幸留副尸骨,得以安葬,便把这只玉镯放进我的棺材里吧,其他的什么金银宝贝也不必放,腌臜的很。”

        璠禛呆呆的看着这个和他相伴十数年的人,心中一阵绞痛,闪过这些年来宝月在满月阁的苦楚,说不出话来。

        宝月望着他微微笑着,安抚道:“你该猜到了,无论是为了什么而死,总之是我自己不愿活着,不怪你。”

        璠禛艰难开口道:“就为了一个负心人,值不值?”

        宝月歪着头似乎是真的在认真的思考着,半晌说道:“无所谓值不值,我这一辈子,就算没有遇上那个人,也不过是做人手中的玩意儿罢了,有什么意思,只有她好歹叫我真心笑过。”

        璠禛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宝月仔细地打量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中,他缓缓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璠禛的肩膀,动作轻的如微风拂过。

        宝月微微笑了笑,走出了南厢房,吩咐道:“阿绮,关上南厢房的门,不许公子出来。”

        阿绮看着宝月,眼中似有泪光,可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守住自己的主子再要紧呢,他跪下一拜,转身关上了南厢房的门。

        璠禛直直的望着宝月的身影逐渐在合拢的门扉之间消失,他没有动弹只是那样看着看着。

        直到木门完全合上,他还呆坐着,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呼吸变得困难。一个日日都在眼前,相伴的十数年的人就要消失,让他无法适应,也无法思考,连悲痛都有些无力。

        宝月跪在承欢殿前,看着坐在上首的金烈和李瑾瑜,默默无言。

        金烈心中虽有怒火,可想着他将死言语也缓和下来,“有什么事便说吧。”

        宝月的声音很平静,“公主记不记得五年前北域走商的事。”

        金烈细想了想,“是那位贺兰氏女子吧,我记得你曾与她有情可惜她负了你。”

        宝月听到她的姓名心尖不由一颤,可依旧平静的说道:“公主认为如今您和她有什么分别?”

        金烈猛地抬眼对上宝月直白的目光,李瑾瑜本来懒懒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闻言也挑着眉头轻轻抬眼看着殿下的男子,看来人之将死说什么做什么便无畏了。

        宝月毫无畏惧之色,“公主还唤璠禛为琏月的时候,是怎样一番情形,如今公主为他改名换姓竟把自己的一颗心也换了吗?”

        金烈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起身看着他,“宝月,你认为我还要怎样做,才算得上是保持我的本心。”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的人查到你曾向走北的药商买了藏红花。”

        宝月猛地抬起头,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会被查出来,没待他说话,金烈说道:“难道你要我相信这件事也是你一人所做吗,宝月,我已经很宽容了。”

        宝月垂下头,金烈站起身向寝殿走去,又停下说道:“宝月,我与璠禛的性情相通,可我们并未言及情爱,更没有许过什么海誓山盟。我没有负过他。”

        宝月没有言语,李瑾瑜靠在椅背上,交叠的双腿微微晃动着,余光看到金烈进了寝殿,他才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宝月。

        魏瑄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一阵发毛。李瑾瑜抬起手狠狠的将玉佩丢了出去,准确的砸在宝月额前,鲜血随即流了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宝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吩咐道:“易安,带出去吧。”

        易安走过来将宝月拉起来,正要往外走,李瑾瑜轻轻拦住了他,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些人最在意一张脸,精于保养,你说你这么容易就流血了,璠禛会不会比你强些。”

        宝月震惊的抬起头,对上李瑾瑜戏谑的眼神,李瑾瑜冷笑了两声,“只可惜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不然也能直接对你施以剐刑,也能让璠禛听听你这一幅会唱曲儿的嗓子给他再唱最后一曲儿,留个念想。”

        李瑾瑜说完没再看他,对着易安吩咐着:“把这块玉佩赏给璠禛公子吧。”

        宝月看着地上沾了鲜血的白玉佩,心里一阵恶寒。

        李瑾瑜转身走进了寝殿时金烈正望着香炉发呆,他走过去搂着她坐下,金烈勉强笑了笑转过身面向他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李瑾瑜说道:“刚刚没睡多久,现在还困吗?”

        金烈摇摇头,突然想到宫里的事,微微抬起头说道:“我派人去查了当年四姐薨逝之事,四姐心悸症虽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但调养多年却突然走了,我估摸着应该和君后有些关系。”

        李瑾瑜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母亲给纯嫔君上递消息进去,如今妍君是心急如焚等着解恨呢。”

        金烈说道:“是啊,再过半月便是二哥的生辰了,此次又赶上边部来朝,二哥会和达尔斯部亲王一同回京,趁着这个时候,父子二人情真意切,火上浇油或许事情会进展的顺利些。”

        懿华宫内,纯嫔看着妍君伤神的面孔,微微笑道:“我们本想来说说话解闷儿,也好让君上开心些,这怎么反倒提起伤心处了。”

        青棠附和道:“是啊,不过这次各部来朝,肃云皇子会一同前来,还赶得上与您一同庆生呢。”

        妍君微微笑了一笑,“还是多亏了昱嫔你向皇上求情才能让锦儿跟着亲王一起回来。”

        青棠忙说道:“只不过,这次我们是皆大欢喜,有人怕是要起邪火了。”

        妍君有些不悦,“这么多年,他都压我一头,拿着维护皇家颜面的幌子,几次三番阻止锦儿回京,这一次是皇上下旨他再怎么起邪火又能有什么用。”

        纯嫔与青棠对视一眼,说道:“是啊,不过最近三公主得皇上赏识,亲自出征平定巴尔虎之战,估计君后也没有心思想别的了吧。”

        妍君面色难看,没有言语。

        青棠说道:“有一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棠看着妍君焦躁得眼神说道:“最近听皇上说起,前朝有流言说慎怀王收复农兵立了大功,但是与宣平王暗中勾结。”

        妍君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了身,“昱嫔你说什么胡话,这宣平王是当年先皇的嫡出公主,当年夺嫡她可是祸乱头子,是乱臣贼子,这样的人我们晏儿怎么会和她勾结。”

        青棠讪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到底宣平王是慎怀王的姨母,听说慎怀王孩提时就很得宣平王喜爱,这血浓于水要是慎怀王一时糊涂——”

        妍君生气的转过身,“你说什么呢!”

        纯嫔看达到了效果,忙站起身拉着妍君坐下,“君上别激动,昱嫔也不过是听皇上说起,他不避讳的跟您说这些也是为您担心啊,毕竟当年废了的娴贵君所生的六公主就是栽在了这上头。”

        青棠陪笑道:“是啊,我在皇上身边伺候,看皇上十分在意此事,不敢不来告诉君上啊。”

        纯嫔又说道:“我倒觉得这事蹊跷,您想怎么长公主刚刚立了大功,这朝中就流言四起呢,倒像是有人看不得长公主好似的。”

        妍君惊呼道:“是君后,是三公主,是她们要害本宫的女儿。”

        青棠忙说道:“听说当年就是三公主弹劾了六公主,才害得她被革了黄带子,贬为庶人。”

        妍君生气的说道:“他就这般与我过不去,送走了我的儿子,现在又要来害我的女儿。”

        纯嫔叹气道:“只是他是君后,她的孩子是嫡出的公主,有了嫡出的身份,怎么都压了咱们长公主一头。”

        妍君眼中满是恨意,“是啊,嫡出,可若是她不再是嫡出呢。”

        青棠看时机已到,说道:“这君后真是歹毒,我听底下的人嚼舌根儿胡说,说当年四公主的心悸症突发的蹊跷,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薨了,好像也是君后派人做的。”

        妍君震惊的望着他,“这可不能乱说。”

        青棠说道:“我听他们说,当年为四公主诊治的是姜太医,那时候姜太医还没得皇上赏识,就算四皇女的父君早逝,也不该轮到他去为四公主诊治。更可怕的是,这四公主薨逝的几年后,五公主犯错被罚,宫里曾派姜姚为五公主医治,可是没过多久五公主就因体弱为由再不参与朝堂之事。”

        妍君默默思量着,这四公主的事他虽然不清楚,但当年五公主金烈当年被罚他却清楚的很。

        当年为了削弱她的势力,就是自己和金晏一起在背后出手整了她,她虽在雪地里跪了一夜,但也不该严重到因此不能理事。

        妍君问道:“你可有证据?”

        青棠轻声说道:“我派人在姜姚曾经宠幸过的妾氏手里找到了姜姚曾经赏给她的一盒珍珠细粉,那东西只有君后宫中有。”

        妍君问道:“这不够吧?”

        青棠叹气道:“我在宫中不久,哪里能有多少本事,我能为君上做的只有这些了。”

        妍君思量着,说道:“本宫先在这谢过你。”他招手示意钟玉送客,自己则在心中反复揣度。

        赵卿云走进承欢殿,被突然窜出来的玫瑰吓了一跳,金烈笑道:“你性子沉稳,难免要被他吓到,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赵卿云笑道:“我听说瑾瑜弟弟醒了,过来看一看。”

        金烈示意他坐下,赵卿云说道:“我听说是宝月公子做的,难怪今早他一直阻拦我,不叫我过来。”

        金烈说道:“是啊,还好没什么事。”

        赵卿云笑道:“虽然没事,但也是禁足惹出来的不便,倒不如公主开恩解了瑾瑜弟弟的禁足,我想上次的事他也有个反省了。”

        金烈心中暗笑,反省这件事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发生在李瑾瑜这样高傲的人身上。

        她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赵卿云又问道:“我听说再过半月边地各部来朝,皇上会带着皇女和亲王去南水围场狩猎。”

        金烈笑道:“是啊,此次各部来朝是盛事,母皇格外重视,是准备大办一场。”

        赵卿云笑着,眸中星光闪耀,“南水围场是皇家苑囿,我只听母亲谈起过还从未亲眼见过呢。”

        金烈被他兴奋的样子逗笑,“此次盛会是可以带亲眷同去的,你也可以好好散散心。”

        赵卿云笑道:“那卿云先祝公主一马当先了。”

        金烈笑着又与他说了会话,赵卿云才离开。

        李瑾瑜等着赵卿云离开,方从后院走进承欢殿,他摸了摸金烈的脸颊走到她身旁坐下,“方才说什么呢?”

        金烈笑道:“卿云来求情解了你的禁足。”

        李瑾瑜不屑的撇撇嘴,“黄鼠狼给鸡拜年。”

        金烈皱着眉头拧了一下李瑾瑜的手,“好啦,我们还说起南水围场狩猎的事,到时候你也同去。”

        李瑾瑜挑挑眉,“好啊,那你可得勤加练习,给我丢人我可不去。”

        “诶呀,我就算了吧,随便射只兔子应付得了。”说着懒懒的向后靠去。

        李瑾瑜笑道:“那可不行,你老这么病怏怏的,是故意隐藏实力还是真不行啊。”

        金烈直起身,“我是为了隐藏实力混淆视听好吗,我以前可是很擅长武枪弄棒的。”

        李瑾瑜宠溺得笑了笑,“我知道,你虽然病了这几年,但只是体力上差些,只要好好练习就能恢复到从前。”

        金烈笑生两靥,眼中全是爱意,她故意趴伏在李瑾瑜肩上,“是啊,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呢。”

        李瑾瑜捏捏她的鼻子,“既然这样的话,这半个月每日都要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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