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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处置


金烈冲进寝殿,江莘连忙跟上去,金烈看着李瑾瑜面色发白得躺在床上,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江莘忙说道:“公主放心,侧驸马虽然尚在昏迷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金烈只感觉头脑发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不住的颤抖,“怎么回事?”

        江莘说道:“如今正值暑热,侧驸马点了过量的龙涎香又紧闭着门窗,所以才会中毒窒息。幸好易安公子精通医术及时救治。”

        金烈坐在床上,看着李瑾瑜苍白的脸,根本无法思考江莘说了什么,她心里从来没有怎么慌张,看着瑾瑜如此不声不响看起来那么脆弱,她一想到瑾瑜差点离开她就紧张的浑身发麻。

        魏瑄察觉到江莘话中的异样看了一眼易安,果然易安对着她摇了摇头,魏瑄说道:“江大人,您先回去休息吧,多谢您了。”

        江莘点头退下,魏瑄示意兰儿关上殿门,易安看着周围安全下来,一下放松下来,眼泪如决堤一般。

        “公主,有人要害公子,江莘在撒谎,是有人故意要害公子。”

        金烈转过头,“你说什么?”

        易安说道:“是汪公子说的,说公子是吸入了有毒的”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兰儿着急得赶紧从暗门出去找来了汪之润。

        金烈也无暇顾及,只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李瑾瑜头上的虚汗。

        汪之润行礼道:“公主请放心,侧驸马只是一时昏迷,已无大碍了。”

        金烈听着汪之润这样说才慢慢放下心来,她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走出了寝殿,坐到正殿的贵妃榻上。她疲惫的抬抬手示意汪之润说下去。

        汪之润拿出一件墨色的衣衫,“公主请看这是今日侧驸马穿过的衣衫。”

        他翻开衣衫的里衣,走近金烈,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衣服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破绽,味道也像极了普通的薰衣香,只是细看就会发现里衣上被细密的撒上了郁金香花粉。”

        金烈用扇子掩住口鼻,探身细看了看,“有何不妥?”

        汪之润说道:“这郁金香花粉平日里没什么,但是若是大量吸入并且贴近皮肤,只需一个时辰就会出现眩晕呕吐的症状,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就可能窒息身亡。”

        金烈听着他的话一阵恶寒,“这衣服是哪来的?”

        易安说道:“是今日浣衣房的人新送来的。”

        魏瑄看了看说道:“公主,好像是皇上赏的孔雀罗,公主吩咐我拿去绣房给侧驸马新制的衣服。”

        金烈点点头,“这衣服是王立拿过来的?”

        易安摇头道:“不是的,是个面生的小侍子。”

        金烈皱眉道:“怎么会,各房总管不是一向亲自来送东西吗?”

        魏瑄说道:“公主,如今侧驸马失势,底下的人拜高踩低也是有的。”

        金烈狠狠的咬了咬牙,“去把秦开和王立叫过来。”

        她转头看了看寝殿中的李瑾瑜吩咐道:“汪之润,你留在寝殿里,我们出去别在这吵闹。”

        汪之润点点头,金烈站起身瞄到了一旁的白虎香炉,走上前拨了拨香灰,“这里头怎么点了这样多的香?”

        易安说道:“公子不喜欢别人在殿内伺候,这香都是外头伺候的进来点了就出去,我也不知道今日是谁点的香。”

        金烈一脸的冷意,可真是步步为营,算计好了一切。若不是府里还藏着一个汪之润,今日的事就真的遂了他人心意了。

        兰儿走进来说道:“公主,秦总管和王总管到了。”

        金烈走出承欢殿,走到前院的石凳上,悠悠摇着折扇。

        “秦开,你办事不大得力了。”

        秦开跪在地上听着女子透露着寒意的声音,慌忙说道:“奴婢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还求公主明示。”

        金烈不说话,只摇着扇子看着他。

        魏瑄训斥道:“秦总管不知道吗?我问你,这孔雀罗我一早便拿给你了,吩咐多次是公主赏给侧驸马独一份的恩典,你还敢怠慢,怎么今日才做好送来?”

        秦开忙磕头道:“公主明鉴,奴婢知道这是大事,早早嘱咐绣子们按侧驸马的喜好制了新衣,两日前就送去浣衣房浆了。”

        金烈看向王立,王立吓得说道:“是,是前两日就送来了。”

        他支支吾吾得说道:“这夏日天儿热,需要浆洗的衣物多了,浣衣房整日里忙着,奴婢就把这事交给下头的人做,谁知道他们如此懒怠,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金烈冷笑一声,“哦,是吗,看来这浣衣房的差事太多,王总管忙不过来啊。”

        王立忙道:“不不不,奴婢忙得过来,是奴婢一时失职了。”

        金烈不说话,半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今日璠禛房里浆洗的衣物可送过去了?”

        王立忙邀功似的说道:“送过去了,奴婢一早便亲自送过去了。”

        金烈冷声道:“给璠禛公子房里的衣物就有空亲自送去,侧驸马的新衣放了两天才派个下人送来,王立,你真是越发的会当差了。”

        王立心里叫苦连天,忙跪着磕头。

        金烈又说道:“王立,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这拜高踩低的歪风邪气你也染上了?”

        她顿了顿说道:“今日,我给你一个折罪的机会,你去把浣衣房里所有的侍子都带过来,少了一个你也不必再在府中劳累了。”

        王立连忙叩谢,退下去带人。

        金烈挥手示意秦开也下去,她坐在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得叩着桌子。看着易安辨识浣衣房的侍子,一双杏眼里是藏不住的杀气,她打定主意,今日无论查到是谁都要直接剐了泄愤。

        易安摇摇头,金烈一甩手把桌上得茶盏丢在了王立身上,吓得他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他在府里当差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公主这么骇人。

        “公主,今日是少了一个侍子,叫素节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见了,他平日里就不点眼。”

        金烈深深的喘息着,“去查,翻遍了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魏瑄示意兰儿带着人下去,等到院中只剩下她和易安时,她才弯腰说道:“公主,若是这素节有问题,现在相必已经跑远了,我们不如从眼前查起。”

        金烈看向易安,“你刚刚说江莘说谎了?”

        易安点头道:“是。”

        金烈说道:“是啊,江莘医术也算高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斟酌了一下,“你去叫江莘来。”

        江莘赶到的时候,金烈已经进了寝殿,关上了殿门,只有魏瑄在外头等着他。

        江莘试探道:“是不是侧驸马醒了?”

        魏瑄笑道:“若是醒了,公主就不叫你来了。侧驸马一直不醒,公主如今正在气头上,您啊还是在外头候着吧。”

        殿内,金烈看着李瑾瑜虚弱的微微张开眼,长舒一口气,“瑾瑜,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她连忙示意汪之润诊脉,汪之润细细搭脉过后说道:“公主放心,侧驸马已无大碍,只需开些安神净气的汤药喝着就好。”说完,便退出去煎药。

        李瑾瑜头依旧痛的厉害,也没力气说话,他默默合眼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气力。

        金烈焦急的望着他,对上李瑾瑜看过来的眸子,李瑾瑜皱眉说道:“你哭什么?”

        金烈摸了摸脸,她都没察觉到自己哭了,只是李瑾瑜这样问她,反倒叫她更觉得委屈,眼泪收不住得往下流。

        李瑾瑜无奈得摸了摸她的脸,“我没事,好好的呢。”

        金烈哽咽得说不出话,与李瑾瑜的冷静相比,倒像是她被人暗害了一般。

        李瑾瑜看她哭的受不住,心里也软了,费力地往里头挪了挪,示意金烈躺到床上来。

        金烈一边哼哼唧唧的哭着,一边窝到被子里,将头埋进李瑾瑜的胸膛,李瑾瑜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揽住她,费劲儿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着她。

        金烈断断续续得说了事情的原委,李瑾瑜眯着眼闷不做声得听着,如今他劫余后生死了一次再醒过来,比起调查到底是谁害了他,他更享受着现下能感受着金烈温软得窝在他怀里。

        差一点,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李瑾瑜听她说完,轻声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是谁,查到就剐了。”

        金烈依旧带着委屈得鼻音,声音却坚定得很,显得格外可爱。

        李瑾瑜不由得笑出来,剐了?

        还不单是杀了,他家小猫生起气来可真吓人。

        金烈说道:“现在江莘在外头跪着呢,她还不知道你醒了。”

        李瑾瑜嗯了一声,不打算过问。

        金烈小心翼翼得环住他的腰,不敢像平日里一般胡闹。李瑾瑜没力气说话,她也不言语乖乖得躺着。

        可外头得人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南厢房关起门来乱成一团,江莘跪在殿外紧张的直冒冷汗。

        直到黄昏,李瑾瑜喝了汤药,精神渐渐好起来,他坐起身靠在鹅绒金丝软垫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茶盏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伴随着金烈冷冽的声音,“侧驸马要是出了什么事,今日在承欢殿伺候的人一个不留,跟着一起陪葬!”

        金烈怕吵着他休息还特地关上了寝殿的门。李瑾瑜慢悠悠的品着茶,无奈得笑了笑,这人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他眯着桃花眼细细的思索起来,这一切都实在是太巧了。

        利用公主给他制的新衣神不知鬼不觉的洒上花粉,还偏偏选了公主不在府里的时候,留足了时间让他无人医治身亡,连他殿中的龙涎香和江莘的说辞都算计的滴水不漏。

        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是谁做的,只是他不能亲口告诉金烈。

        如果金烈连璠禛给她下藏红花都能维护和原谅,他也没有把握公主会因为自己而和璠禛撕破脸面。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金烈因为璠禛的背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别人不心疼,他李瑾瑜心疼,他不想再让金烈受到伤害。

        金烈看着跪在门外面色惨白的江莘,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杀了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敢糊弄她害人。可是她要等,要等着江莘承受不住自己吐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江莘的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按道理说侧驸马应该醒过来了,这么久了,即便是中了花粉的毒也该醒了。

        更何况,按她给公主交代的说辞,侧驸马早该醒过来了,她心里不由得腹诽,难道是宝月公子还做了什么别的,如今倒叫她在这里承担。

        金烈走到门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江莘冷冷问道:“侧驸马至今未醒,你是第一个进了侧驸马寝殿的人,也是你亲自诊治,莫不是你有心害了侧驸马?”

        江莘吓得不住的磕头,“公主明鉴,臣冤枉啊,臣也不知侧驸马为何还没有醒过来。”

        金烈冷笑道:“冤枉?你以为我会平白冤枉你吗?”

        江莘听了这话心里没了主意,难道公主知道什么了?

        魏瑄在一旁说道:“江大人,您在府中多年一向尽心,可别糊涂了丢了自己的命,谋害皇室宗亲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江莘狠狠的叩头,心一横说道:“臣冤枉,臣绝没有要谋害侧驸马,是——是臣受人指使,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金烈对着魏瑄使了个颜色,走入正殿。魏瑄扯住江莘拖入正殿,关上了殿门。

        “江莘,嫁祸他人为自己开脱,罪加一等。”

        江莘说道:“臣不敢,臣真的只是受人指使,谎报了侧驸马中毒之因。”

        金烈冷冷说道:“哦?是吗,那侧驸马是为何中毒啊?”

        江莘说道:“侧驸马是中了郁金香花粉之毒。”

        金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侧驸马不爱侍花弄草,这承欢殿里哪来的郁金香!”

        江莘忙说道:“是——是宝月公子,是他给侧驸马下的毒,也是他叫臣欺瞒公主。”

        金烈有一瞬间的愣神,但迅速冷声问道:“他与侧驸马素不相识,事发之后更是在你之后来的这承欢殿,他如何下毒?”

        江莘害怕的说道:“臣不知啊,臣只是听命办事,其他的臣都不知道,求公主饶恕。”

        金烈挥挥手,示意魏瑄带她走。她坐在殿内,她知道刚刚的话瑾瑜都一字一句的听着。

        说是宝月做的,还不如直接说是璠禛做的。

        金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他就一次一次做出这样的事,他何时变得如此蛇蝎心肠。

        李瑾瑜平静的吹了吹茶水,听金烈许久没有动静,轻轻叹了口气唤道:“烈儿。”

        金烈猛地回过神,答应了一声。

        李瑾瑜沉声说道:“进来吧。”

        金烈踌躇一下,想了片刻,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她走过去面对着李瑾瑜坐在床边,试探着说道:“瑾瑜,你都听到了。”

        李瑾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一双英气的眼直勾勾的看着金烈,金烈却不敢抬头看他。

        “把他送回满月阁吧,这事儿就算了了。”

        金烈猛地抬起头,李瑾瑜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了?

        连金烈自己都没有想过要饶恕宝月,“你说什么呢?”

        李瑾瑜看她惊讶的神色,也有些疑问,他想着金烈本身也是要这样做的,他不过是替她说出来罢了。

        金烈说道:“是他害你在先,你不必宽恕忍让他。”

        李瑾瑜歪了歪头,挑着眉看着她,“你认为这事儿是谁做的?”

        金烈顿了一下还是叹气说道:“璠禛。”

        李瑾瑜撇撇嘴,“是啊,所以我不想再追究,我废了他一双手,他害我一次,抵了。”

        金烈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莫名有些窝火,“李瑾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死了!”

        她说着又控制不住的带了些哭腔,“就差那么一点,要是没有汪之润,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啊。”

        李瑾瑜看着她又要落泪,皱着眉放下茶盏把她搂在怀里,“诶呦,怎么又要哭了,这么爱哭,没个公主的样子。”

        金烈努力吸了吸鼻子,不搭理他。

        李瑾瑜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吗,别说宝月就是璠禛我也不想放过。”

        李瑾瑜声音阴狠,他察觉到怀中小人身子一抖。

        他轻拍了拍,说道:“我知道你与他少时情谊,相知相许,你在乎,我不想伤害他,让你伤心。”

        金烈直起身没有说话,轻轻将粉唇凑了上去,用小舌勾勒出他的薄唇,品尝着他口中残余的药苦味。

        李瑾瑜轻轻笑了笑,却不回应他,揶揄道:“我可是伤员。”

        金烈猛地退出来,紧张的都有些结巴了,“是不是哪里,哪里不舒服了?”

        李瑾瑜坏笑一下,伸手勾出她的腰,低声吐气道:“放心,我没公主那么娇弱,汪之润没说不能同房。”

        金烈双颊微红,娇声道:“我可没想那些,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李瑾瑜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道:“是我。”

        金烈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无论你怎样做都不过分。”

        李瑾瑜看了看金烈真挚的眼神,把她揽到怀中,眼中展现一股寒意。

        “魏瑄。”

        魏瑄听到李瑾瑜冷冷的声音,急忙走进正殿中,在寝殿外头听着。

        “宝月公子喜欢郁金香花粉,就差人挑了最好的去都赏了他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断气儿了之后,剐了。”

        金烈趴在他胸口,没有吭声,看到这样的瑾瑜,说心里一点不害怕也是假的,只是这一次他们确实做得太过,居然想直接害死瑾瑜。

        李瑾瑜用手指勾起金烈的一撮头发,绕了绕把玩着说道:“至于璠禛公子,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就只有宝月公子知道了,这前因后果你一定要去南厢房细细说与他们听。”

        魏瑄答应下来,本想着问问金烈的意思,可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金烈窝在李瑾瑜怀中不闻不问的样子,想来是默许了吧。

        魏瑄正要走出去,金烈说道:“江莘及其家室流放边地,与披甲人为奴。”

        李瑾瑜勾唇轻轻笑了笑。

        魏瑄走出承欢殿,心还怦怦乱跳,先窒息而死,然后再处以剐刑,这么狠的手段也只有侧驸马能想出来了。

        金烈趴在李瑾瑜怀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可这一天辗转又加上心惊肉跳的,金烈很快累的睡了过去。李瑾瑜轻轻放下她,走到内殿更衣。

        易安小声问道:“公子,您就这么放过璠禛公子了?”

        李瑾瑜面无表情,眉梢间透出冷意,“我早为他想好了死法,暂时还不想换一个。”

        易安看了看自家主子透露出的杀气,骇得低下头默默的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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