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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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在newts考试前还有什么能提振人心的事情，那就只有五月底的魁地奇决赛了。虽说如今魔法界已是风声鹤唳，预言家日报几乎每天都会报道令人心惊胆战的黑魔法袭击事件，呼吁大家减少出行，做好自我保护措施。但对于尚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学生们来说，没有什么会比今年的魁地奇杯到底属于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更为重要。
而这场比赛对詹姆来说更是意义非凡，作为他在格兰芬多队的退役之战，他几乎把他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格兰芬多需要获胜起码一百分，才能在总积分上排第一捧得魁地奇杯，这看起来很不容易，但大家都相信得分王詹姆的实力，他自然不能有愧于这样的期望。
每天起床一睁眼，瓦莱丽就能透过寝室的窗户看到晨曦之中有个小小的人影在魁地奇球场穿梭飞行。他甚至牺牲了与莉莉相处的时间，但莉莉非常理解这点。只要有空她就会带上课本、水和零食，坐在球场的高台上默默地看着詹姆指挥着格兰芬多的队员们进行各种战术实操。瓦莱丽有时也会去帮忙，因为莉莉总会把补给品给每个竭尽全力的球队队员们都安排上。
在每个人的心里，在这种黑巫师肆虐的年代里，能够在球场上战胜斯莱特林似乎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成就。
而正如之前他们所经历过的每一场球赛一样，比赛前的几天，两个学院的学生在走廊上见面几乎都会互放狠话掐个架什么的，更别说那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决赛……瓦莱丽发现几乎每一个经过詹姆波特的斯莱特林魁地奇爱好者都会“不小心”用力地撞到他，大声诅咒他训练的时候从扫帚上摔下来或是明天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被马桶淹死。莉莉不得不时时跟在他的身边，拽住他的胳膊提醒他：“千万别冲动，千万别打架，千万别因此而被禁赛。”
但作为不用上场的西里斯来说可就没这么多顾虑了，他已经因为在走廊上与人械斗而被麦格教授关了一整周夜晚的禁闭，这才刚刚获得了自由呢，结果斯莱特林的毒蛇们又找上麻烦来了。
“退下尖头叉子！”在一道恶咒偷袭詹姆的时候，西里斯果断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将恶咒反弹开去。弹开的咒语打在了一个低年级赫奇帕奇男生的身上，他的脸和手都开始冒起红通通的水泡，疼得他嗷嗷叫。莱姆斯赶紧扶起了他，却听到有人在远处喊着：“教授，格兰芬多的打人啦——”
“站住，无耻下流的臭虫！”西里斯自然不会容忍这般污蔑，他追着逃跑的斯莱特林学生而去。对方三四个男生撞倒了迎面走来的瓦莱丽，慌慌张张跑上了城堡的旋转楼梯。
“障碍重重——”摔在地上的瓦莱丽不忘补个咒语，她放倒了一个笨拙矮胖的男生，他像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西里斯轻盈地跨越过他的躯体，甩下一句：“谢了！”就追着其他几人而去。不一会儿那些男生的哀嚎声从楼梯上方响起……还有费尔奇的怒吼。瓦莱丽确信她听到西里斯一句“拜拜了您哎！”，随后便是费尔奇歇斯底里地叫唤着：“死小子又滚哪儿去了！”重重的脚步声寻找西里斯的踪迹去了。
西里斯应该是通过密道逃走了吧，瓦莱丽由衷希望他可别再被关禁闭了。再关下去他都会错过比赛，想想都觉得那会是懊悔一辈子的事儿。
“行了，下次没必要这么做。我会凭实力让这些蠢狮子心服口服。”瓦莱丽起身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个斯莱特林球员这样对同学说着。哦豁，原来毒蛇堆里还有知道魁地奇应该是在赛场上决胜负的正常人啊？虽然这口气也太大了点，但她还是忍不住扭头打量了对方一眼。
不需要任何人介绍，她就猜到了那个黑发少年的名字。雷古勒斯布莱克，斯莱特林新的找球手，像看着稍稍稚嫩一些的西里斯，但不像他那样的张扬，有点苍白阴沉，大概是整天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没晒够太阳。
这几日几乎所有人都在祈祷着比赛当天可以晴空万里，一切顺利。然而那天早上瓦莱丽一睁开眼，却发现窗外阴云密布，雨点斑斑驳驳地滴落在玻璃窗上。
或许等过一两个小时，雨就会乖乖地停下来，瓦莱丽每隔几分钟就会抱着这样的希望。可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玻璃窗上的水珠汇聚成了涓涓细流，雨过天晴的奢望彻底泡了汤。但区区小雨（中庭已经开始积起了水）怎么能阻挡全校师生对于魁地奇的热情呢！比赛照常进行，瓦莱丽看着格兰芬多的勇士们走进了更衣室，莉莉握住了詹姆的手，他们额头相抵，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低声祈祷着……然后他们分开了，詹姆自信地笑着握拳，向着他的队员们走去，他的眼中燃烧着灼灼火光。
瓦莱丽和莉莉走向看台，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向她们招着手，男生们抢占了高处视野极好的位置，能够纵览全场。
……如果前面没有站着格兰芬多块头最大的两个男生的话。
瓦莱丽要抓狂了，她本来个子就不高，坎贝尔和布朗在她的面前就像铜墙铁壁。她好几次让他们俩把头低下来一些，但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谁还管得着这些啊。
“尖头叉子，甩掉他！冲啊！！”离她稍远些的彼得高亢而尖锐地叫喊着。
“小心左边——好样的！”连一向冷静些的莱姆斯都扯开了嗓子为他的伙伴呐喊。
而瓦莱丽却不得不踮起脚尖，在前面两个熊一般的男生遮挡下费力地看着赛况。
“詹姆·波特晃过了威尔克斯和罗尔的围堵，躲过了鬼飞球的袭击，他出手了——球进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好家伙，我没看到！瓦莱丽气得跳脚，如果前面是两个斯莱特林的话，她都想趁着混乱直接甩个昏昏倒地让他们俩立刻趴下来别挡着自己，可惜这终归是自己学院的同学，她下不了手。
看台上太拥挤了，她左右动弹不得。右边是莉莉热烈地呼喊，火一般的头发被雨水淋湿她都浑然不觉，她挥舞着手臂，为詹姆的每一颗进球致以最热忱的欢呼。瓦莱丽知道当然不该和莉莉换位置，这会害她看不见亲爱的男朋友最帅气的演出。而她的左边……
小天狼星全身心投入在火热的赛局中，他嘶吼着：“尖头叉子！干掉他们！胜利属于格兰芬多！”他的黑发湿漉漉的紧贴在脸颊两侧，分不清是热切的汗水还是冰冷的雨珠。他用手随意地往后一抓，让发丝不会挡住自己的视线。
“斯莱特林的找球□□古勒斯·布莱克好像发现了飞贼！他加速俯冲了！如果斯莱特林抓住了飞贼，他们就可以在总积分上险胜！”西里斯像其他格兰芬多一样发出了嘘声，试图给场上的选手施加压力，但下一秒他们就欢呼了起来，因为在这危急的时刻，詹姆进球了！！！
“现在布莱克抓住飞贼也是平局，有波特这样最优秀的追球手，一球胜负的场面对斯莱特林可以说毫无优势！”
雷古勒斯被迫改变了策略，他一个假动作诱导了错误的方向，而飞贼扇动翅膀又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啊啊啊可恶——”被挡地几乎啥也没看清的瓦莱丽自暴自弃地拽住了前面坎贝尔的胳膊，她觉得干脆叫这两个大块头把她扛起来都比现在啥也看不到来的强……“哇！！”
瓦莱丽忽然被有力的手臂拉扯了过去，她惊呼了一声，此时格兰芬多队又得分了，红金色的海洋再一次沸腾，将她小小的呼喊声淹没。
这一次她看见了激动人心的进球时刻，两位熊一样的男生不再挡着她视线。西里斯猛地拽过她的胳膊，让她站在自己的前方，得以清楚地看到球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后脑勺紧贴着西里斯的炙热的胸膛，他湿透的衬衫上混杂着雨水和青草的味道，他单手把瓦莱丽箍在身前，另一只手仍高高挥舞着格兰芬多的旗帜……
球场如此喧哗吵闹，瓦莱丽却能够清楚地听到身后扑通扑通，年轻而热烈的心跳。
“这一波是斯莱特林的进攻，传球——天呐！波特拦截成功了！他如闪电一般飞向对方的球门——他又要得分了吗？守门员做好了准备……波特传球了！假动作！他把球传给了本特利，得分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西里斯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呼喊着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整片看台的红色都在跟着一样的节奏呐喊着。瓦莱丽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回赛场，她紧张地仿佛用力咳一声就能把疯狂跳动的心脏从喉咙里吐出来。
“快看！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博恩斯似乎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他一个回旋俯冲，雷古勒斯·布莱克紧追着冲了上去。现在无论是谁抓到飞贼，斯莱特林都无法得到魁地奇杯，几乎所有斯莱特林的球员都针对着博恩斯扑了过去！”
鬼飞球向着博恩斯凶猛地冲了过来，击球手来不及回防，詹姆勇敢地冲到了博恩斯身边，用扫帚把鬼飞球打偏了方向。在巨大的冲击下他摔了下去，勉强用单手拉住了扫帚。瓦莱丽吓得和莉莉一样惊叫起来，而下一秒博恩斯稳稳地抓住了飞贼，他举起手示意，随后赶紧把为他阻挡了攻击的詹姆拉回了扫帚上。
格兰芬多的海洋沸腾了，他们的欢呼声震翻了整个球场：“格兰芬多赢得了今年的魁地奇杯！”
詹姆毫无疑问是本赛季的mvp选手，他得了最多的分，送出了数不清的助攻，为他在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生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他被队友围在中心，在扫帚上张开双臂，像英雄一样对观众献上拥抱。然后他忽得向看台飞来，向着那簇火红的长发飞去，将莉莉紧紧扑抱在怀中。
“哦——”他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地拥吻，瓦莱丽捂着脸下意识后仰，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身后的胸膛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西里斯的臂弯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西里斯放在她腰上的手，刚分开却又被他扯了回来。西里斯毫不在意地拍着她的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好像红金色的海洋里每一个迫不及待与身边人分享喜悦的格兰芬多一样：“看吧！叉子果然是最强的！我们赢了！格兰芬多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瓦莱丽大声回应着，她紧张地喘不上气，声音被欢呼的海浪淹没。詹姆和莉莉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人潮不断地向这边涌了过来，每个人都想摸一摸詹姆鸟窝般乱翘的头发，拥抱他们的大英雄道一声祝贺。瓦莱丽无法动弹，他们被拥挤的人潮推搡着更接近彼此，她惊慌地抬起头，西里斯原本注视着詹姆的方向大声笑着，但忽然他似是察觉到了视线，垂下了眼眸。
然后一个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的推挤，瓦莱丽触到了西里斯被雨水打湿的唇。欢呼与叫喊声戛然而止，下落的雨点和飞舞的彩带停滞在空中，鼻腔忘记了如何呼吸，心脏忘记了如何跳动，只有嘴唇上冰冷的水珠在人体的温度下迅速蒸发殆尽……
下一秒瓦莱丽用尽全力地推开拥堵的人群，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逆着人潮逃离的球场，怎样飞奔地跑过走廊和回旋楼梯，又用怎样的口令通过的胖妇人画像。
这太唐突太出格了，原本他们只是彼此朋友的朋友，是有着些许共同回忆的违反校规的伙伴，是有时能玩到一起去的放肆的格兰芬多小狮子。瓦莱丽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尽管她偶尔会抱有些天马行空的期望，会做一些难以启齿的羞赧的梦，但那终归只是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她并不愚笨，相反只要比较的对象不是莉莉或者西里斯他们的话，她应当是属于清醒而敏锐的那类学生。
所以像西里斯这样万众瞩目、高高在上、如此闪耀的人啊，又为什么要接受我自私而卑微的喜欢呢？
其实西里斯这样聪颖的巫师要察觉到她的心意实在是太过容易，但她一直在回避着这样直面感情的时刻。只要小心翼翼地保持好距离，他们还是可以像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样，一起调笑着詹姆和莉莉，一起打发挚友忙于恋爱的无聊时光……
而不是现在这样，贸然把自己送上了感情的审判席上。
瓦莱丽数着雨点噼啪拍打窗棂的节奏，渐渐远处传来笑声，胜利凯旋的队伍用欢快的调子唱响热血激昂的歌，红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穿过走廊，踏上旋转楼梯，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公共休息室继续这场专属于勇敢狮子们的庆典。
只有她，是唯一懦弱的逃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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