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麓息剑本是剑圣柯燕飞少年时的佩剑,其十六岁时用此剑弑父,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风波,此后便销声匿迹,直到十多年后重出江湖,那时却是改用的铸剑大师詹奇师最得之作清霜剑,而将麓息剑转赠于大弟子孙人煜,孙人煜武功只能算中上游,自知未习得师父真传怕给师父丢脸,便不好与人对战,所以江湖人都听过麓息剑,却没几个真正见过,想要仿冒自是不能。
阿浅细细打量,确认是麓息剑无误,娥眉微蹙抬头看向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儿的李霁,还未说什么嵇克染先一步发问:“怎么在你这儿?”
李霁原本想在姑娘面前显摆显摆,说说自己是如何智勇双全的保下此剑,再把当时的情况描述的凶险些,好让姑娘崇拜自己,可惜啊姑娘压根没兴趣听,刚蹦出四个字“这还要从……”,阿浅就绕过他往外走,只丢下一句话。
“你先拿着,等我抓了那四个家伙再来取。”
李霁还保持着抬手持剑的姿势,原本得意的唇角松垮下来,嘴巴一张一张也不知道是要骂人还是干啥,可能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还是嵇克染反应快将阿浅拦下,说道:“他们未得剑自然会再来,你不必费力去寻。”
阿浅闻言突然踮起脚凑到嵇克染耳边,嵇克染立刻耳红心跳,这一幕恰巧被回过神来的李霁看到,李霁心里骂天,今夜明明应该是自己耍威风的日子,怎么遇着这个姑娘啥都没耍成,还要看她和自己表弟腻歪,老天也太能耍人玩儿了。
只不过事实是,嵇克染被阿浅嘲了一通。
“就你聪明,知道守株待兔,那你知道大多数兔子要是看见有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吗?”
嵇克染无话可说,心道:是啊,她又不傻,看来关心则乱的不是她,是自己。见阿浅要走正要拔腿跟上,阿浅却顿住了,回头看向李霁。
“那个谁,你藏在角落是为了埋伏吧?”
李霁左右看看,最后确认‘那个谁’指的是自己,略略受挫的点了下头。好家伙,连名字都没被人记住。
“那你怎么不在外面安排些人,你一个人打得过吗?”阿浅发自内心的疑惑道。
“我安排了,就在……”李霁突然停住,心里有个不好念头,那作为暗号的猫头鹰叫好久没响了。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短箭朝阿浅射来,被阿浅不慌不忙的侧身躲过,射在了一口木箱上。
“还真有蠢兔子现身。”阿浅盯着门外的夜色,整个人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眼中尽是杀意。
担心还有下一波攻击,嵇克染快速拉着阿浅躲到门边墙后,李霁此时也恢复往日机敏,立刻藏在另一侧墙后,三人一齐等着一场恶战。
心内数了二十个数,却不见再有动静,阿浅看向那支短箭,问两人:“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两人都摇头,嵇克染问她:“你闻到什么?”
阿浅仍旧盯着短箭,说道:“那箭有一股木头的味道,是什么木头?”
李霁翻了个大白眼,这一屋的木头呢,这姑娘现在才闻到?
嵇克染知道阿浅不会乱说,定下神把精力全都移至嗅觉,起初不觉得,后来他也闻到了,那箭杆隐隐约约的散发出一种木香,和这屋里所有味道都不同。他立时警觉,掏出帕子让阿浅捂住鼻口,阿浅本就有面纱想推回,奈何他坚持便只能收下,而他自己只抬手用袖子遮挡,再朝李霁喊了声:“屏息!”
他刚喊完,外头又射来一支箭,这次不用阿浅说李霁也知有猫腻,那箭杆上还绑着一根正在冒烟的香。看这架势必定有毒,三人不敢多待,都朝外冲了出去,抬头一看,四个幽白人影立在墙头,正是白天在茶摊遇见的那四人,最左边的小臂上还绑着箭弩,阿浅和嵇克染互看一眼,各自意会此人必得擒住,万一他们三人中毒好取解药。
李霁朝四周望了一圈,见真的无人,冲着那四人喝到:“你们四个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来县衙!我手下的人呢?”阿浅和嵇克染听罢看向李霁,心想:他们竟是交过手了吗?
绑箭弩的悠悠回道:“呵,自己都中毒了还有闲情管别人,捕头大人,您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三人心知那两箭定有问题,但现下并不觉得身体有异。李霁冲那人喊道:“少废话!爷这回非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不可!”
“唉,别逞强嘛,你们在里头吸了那么久,绝撑不了一炷香的,不信你运功试试,看是否有头晕目眩之感。”
李霁和嵇克染闻言暗自运功,内力刚达周身,全身百穴就犹如被针刺,疼痛异常,二人瞬间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那绑箭弩的见状哈哈大笑:“两个蠢货,让你们运功就运功,你们不中招谁中招?”
阿浅见嵇克染要倒下立刻伸手将其揽住,叫了他几声丝毫没有反应,探他脉搏好在无碍,又踢了几下李霁,果然跟死猪一样毫无知觉。心下明了,看来中了这毒便不能用内力,一旦运功催动毒素就只能躺着任其宰割了,这帮人还真是阴险!
“好了老三,这还有一个竖着的,赶紧解决掉。”中间那个双手背在后头的说道。
那老三闻言止了笑,疑惑的盯着阿浅,问道:“你怎么没事?”
阿浅用下巴指了指李霁:“你不是让他运功吗?又没叫我,我自然无事。”
一句话噎的老三口不择言,怒道:“装疯卖傻!我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罢,飞下墙头,朝阿浅狠狠拍出一掌。
阿浅心知不用内功发力定不能久战,只能速战速决。她轻轻将嵇克染放在地上,随后脚下走出一个诡异步法,竟和当日嵇克染在桦树林里偷袭方秀秀使的如出一辙,在那老三掌力将至时闪身到其身后,仅用食指和中指在其昏穴一戳,那老三便犹如受电击一般,全身一颤晕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阿浅便解决了一人,且未动内力,墙上三人见状具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后,三人齐齐飞下。刚才是轻敌,现下知道阿浅非等闲之辈,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一人持鞭,一人持峨眉刺,那个一直将手背在后头的,也从身后摸出一管洞箫,对着阿浅吹了起来。
箫声一起,阿浅便莫名的烦躁,全身肌肤皆有刺痛之感,她想起老不死的曾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功夫叫音波功,内力注于乐器之上,以音波削物杀人,是天音阁的独门武学,此人竟是来自天音阁吗?可老不死的也说,天音阁一向清高,从不涉入江湖事,且其他三人明显来自别派,难道这世上有和音波功类似的功夫吗?
来不及细想,那箫声越来越强,阿浅下意识想运内力抵御,好在她意志坚定忍住了,但只靠意志连防守都难。只一会儿,她脸上就没了血色,全身冒着冷汗,几乎将衣衫湿透。另外两个白衣人也没闲着,早已站在阿浅左右两侧,与那吹箫的形成一个三角,将阿浅围了起来。
阿浅喘着粗气,在心内对老不死说:老不死的,你说只能对叛徒使出无双剑,可如今再不使,我怕是连命都没了,你就看在我是为了完成你给的任务的份上,别怪我了。
还是那个步法,阿浅瞬间移至李霁身边,快速拾起麓息剑,步法配合剑招,身如飞燕,剑快似风,飘忽空灵,又迅猛异常,竟视那音波如无物直接攻向吹箫人,另两人见她剑势汹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靠近支援。
那吹箫人心内疑惑至极,暗道:这是什么剑法?竟可只以剑招抵御自己的音波功?他立时使了九成功力吹出一个音节,阿浅咬牙受下,不顾咽喉处涌起的血腥,迅速出剑,将那管洞箫劈成两截。那人与箫可以说是同生死,萧一断,他注在其上的内力瞬间瓦解并遭反噬,整个人向后弹出老远,落地时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样子就算人不废,武功也废了。
短短一个回合几乎耗尽阿浅全部心力,见那人倒地后,阿浅也体力不支,瘫坐下来。另两人见状也不管同伴死活,冷笑一声,便朝阿浅杀来。
阿浅瞥了一眼,心想大不了也中毒晕倒,总好过死在这两王八蛋手里。刚要将内力运往周身,忽然间她又感受到了那股眼神,心内惊疑,暗道不妙:怎么?刚才竟不是这四人?这厮隐身这么久,竟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吗?究竟该怎么脱身?
阿浅还没想明白,就看一道银光闪过,那二人本快杀至她跟前却突然惨叫一声倒地,竟是被齐齐砍去小腿,阿浅朝二人身后看去,那墙角暗处不知何时立了个人,右手握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器,正“嗒、嗒”的滴血。
阿浅虽未与那二人交手,但想来也不是草包,墙角那人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手,且一击就至他们重伤,此人绝对是高手。阿浅暗自盘算,自己若是没中毒或许可与之一搏,可如今怕是难说了,还是得快些找到解药。
“你是谁?”阿浅大声问道。
那人虽已出手却仍站在暗处,看不清全貌,只听他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谁?”那声音犹如从深渊中传来,清冷无情,阴森诡秘。也不是多大声,且两人相距甚远,却能清晰的让阿浅听到。
阿浅暗自腹诽:切!不过是一句问话,也要费劲用内力,莫不是在变着法笑话我?
“爱说不说。”阿浅没空去猜,转身到那绑箭弩的跟前,将其全身翻了个边,却什么都没找到。又走到吹箫人那,那人虽还醒着此刻却如一滩烂泥,只能任凭阿浅在自己身上乱翻,不过也没让她找到什么,她有些郁闷的撇撇嘴,朝那断脚后哇哇乱叫的二人看去,虽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姑娘,你是当我不存在吗?”墙角那里又传来一句话,阿浅正准备继续无视,却见墙角那有了动静,那人似乎在用帕子擦拭短器上的血,随后将帕子一扔,从暗处走了出来。
今夜的月亮原本一直被一层薄烟似的云雾遮着,叫一切都看不分明,但此人刚从暗处现身,那层薄烟就消失不见了。月光皎洁,如水般照在所有人身上,也让阿浅看清了,那人即便不在暗处恐怕也不会让人轻易发现。
来人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从里到外穿了一身黑衫黑袍,如墨般长发服帖的披在身后,头上束一个造型奇特的火焰玄铁冠,整张脸都覆着一面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而刚刚削人腿骨的短器竟是一把铁扇,被那人利落一收,持在手中。整个人如幽暗的深渊般诡秘,果真声如其人。
方才还哇哇乱叫的两个白衣人,见了这黑袍男子突然吓得不敢再叫,哆哆嗦嗦的蹦出两字。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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